《一盏风存一程花》小酌轻舟

14、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在剪霞谷的日子静谧又惬意，但檀挽知道这将是她最后的自由……也是最后能和岁聿在一起的日子了。
　　清晨用过早膳，一位仙娥将檀挽带到山谷口——梨花桃花竞相盛开，片片纷飞，瓣瓣交错——粉白交叠间少女一袭素衣立于花间……
　　起风了——空中顿时一片粉白缭绕——纷纷飘舞——
　　忽然，一匹毛色锃亮的黑马从远处的空中展翅飞来，随即它突破结界随花瓣跳跃而稳稳落地。
　　马蹄声伴随铃铛声清脆动人，黑马挺拔的身姿彰显出其高贵的血统，它走到檀挽身边，好似在端详着少女。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挽儿，这是轩墨，它自我出世就陪着我。”看见岁聿时轩墨快步凑了上去，岁聿亲昵地揉了揉轩墨的毛发，翻身一跃上马，伸出手对檀挽说：“挽儿，我带你去四海八荒看看。”
　　挽搭上他温暖的手顺势上马。
　　岁聿将她护在怀中，手把手地将她的手搭在马鞍上，低头在其耳边轻声说：“扶稳。”
　　……
　　马蹄踏落花，林深不见影……
　　玄黑的骏马驮一双人驰骋在缤纷花间……
　　轩墨载着他们来到剪霞谷的瀑布前，岁聿握紧缰绳，将檀挽紧紧环在自己怀中埋头落眸恰巧四目相对，问道：“准备好了吗？”
　　“嗯！”檀挽抑制住心中那些许的激动和害怕，捏紧的手心微微冒汗。
　　“别怕。”说话间黑马腾空跃起消失在瀑布中——
　　……雪白的北荒；燥热的魔鬼城；绚烂的东海；巍峨的昆仑山……
　　昆仑山下，岁聿将檀挽抱下马，指了指远方道：“这就是瑶池于人间所在。”
　　——日光洒落，湖面波光粼粼，檀挽深深呼吸，感觉全身都轻松了不少。
　　岁聿转身走到轩墨所在之处整理它的鬃毛，不一会儿，他开口问：“挽儿，你想回家了吗？”
　　良久都没有得到回应……
　　岁聿走近檀挽，少女深深呼吸后转身灿然一笑道：“岁聿，你带我去吧……去天界，去看看你读书的地方！”
　　看着强装镇定和笑容满面的檀挽，岁聿拥她入怀，将脖颈搭在她的肩上，紧锁着眉头闭上眼睛，良久才平息了哽咽，轻声道：“那你答应我，只是去藏书阁就回来，好吗？”
　　檀挽仰着头，泪水从眼角滑落，她点点头，不敢再开口说一句话。
　　……
　　夜幕降临，星辰流动环绕在藏书阁周围，守宫仙子纷纷行礼后便都退下，岁聿带着檀挽踏进阁内——空空如也！？
　　檀挽好奇地笑道：“九重天的神尊读书果真是和我想的一样！”
　　岁聿抿嘴浅笑，偏头侧脸疑惑地看着她：“嗯？”
　　檀挽莞尔一笑回答道：“读天书呀！哈哈哈~……”
　　岁聿一挑眉，笑而不语——
　　飒然拂袖挥手间，藏书阁内的物件一一显现——
　　不知纵深尽头的书架幻化出来，书阁中轴线上每隔一段距离就设有一处案几……岁聿指给檀挽看：“你瞧，那些便是师父给我授课之处。”
　　随着岁聿的指向看去——阁楼的高处显现出道很多到门。
　　“想去看看吗？”檀挽听后欣喜地点头。
　　随即岁聿揽住檀挽的腰就向一道门飞去，岁聿示意檀挽推开门——他们来到一片农田，身上的着装也换成了粗布麻衣。
　　岁聿微微一笑道：“师父教授课业时总会让我亲自去领悟，每一次他将课业讲完就离开，留我一人在门里领悟，直到我悟出后方可回到藏书阁。”
　　檀挽惊讶地问：“那你待在门里最长的时间是多久？”
　　“嗯……三天，也就是人间三百年。”岁聿若有所思地回答。
　　檀挽摇摇头走开了，“怎么了？”岁聿追上檀挽。
　　檀挽汗颜，摆着手感慨道：“读一回书要读三百年！哪是我这样的凡夫俗子能比的？”，她忽然想起来跟上岁聿的步伐好奇地问：“你们神仙都讲究历劫，你经历过吗？”
　　岁聿似笑非笑，转头看看她道：“我每进一扇门便是一次历劫。”
　　“天呐！读书的功夫还要历劫？那你可历过情劫？”檀挽笑嘻嘻地看着岁聿。
　　岁聿在她脑门上轻轻一敲道：“唯有你敢这般拿历劫说笑！”
　　说完便牵起檀挽的手向远处走去……
　　回到藏书阁，岁聿施法将檀挽圈进了一个结界之中然后对她温言道：“端泽有事找我，很快的，我马上就回来！你便在此处等我，”
　　“好，我等你回来……”檀挽看着岁聿消失的背影，她扬起的嘴角慢慢平复……
　　一位女仙的从云气中走出来，她看到结界就愣住了，岁聿设下的结界乃九重天一绝。
　　这时，檀挽转过身来轻轻用手指戳破了结界，释然一笑道：“我来履行约定了！”
　　郁净抬眼震惊，忍了忍，心中暗想：原来传说是真的——血泪一入九重天，灵力自然恢复。
　　又瞧了瞧藏书阁之外，平静说道：“那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