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风存一程花》小酌轻舟

13、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身旁的仙女愣了愣，掩嘴一笑道：“姑娘莫不是人间的闲书听得多了，就以为人同仙不能在一处？
　　那都是说书先生为了吸引听众捏造出来的凄美故事！天界固然有灵力高低之别，但没有固化的地位贵贱之分……
　　凡人在潜心修行中也可以入仙籍，姑娘自然不必忧虑！况且，有神尊的陪行和引导，姑娘入仙籍那是轻而易举的事呢！”
　　檀挽听着微微颔首红了脸，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回答……
　　岁聿从远处走来，仙娥们看看檀挽后浅浅一笑，向岁聿行礼后退下了。
　　檀挽脑子里想起端泽之前说的天劫之苦，他这段时间已经太过艰辛，便跑上前对岁聿说：“你现在不适宜再劳累，今日不去了！”
　　岁聿一愣，他猜到了她的忧虑，随即俯身扛起檀挽，嘴角微扬道：“这可由不得你！”
　　……
　　站在霞山上，花海环绕，湛蓝的天空一望无际，檀挽道：“你是要带我看落日吗？”
　　岁聿低头用食指尖在檀挽的鼻子上轻轻一刮，笑道：“落日？霞山可是以霞景而享誉六界；不过……你要看顺便赏赏落日也行！说不定……还能看到日神驾火鸟乘太阳舆路过此处的盛景。”
　　“那，霞山之名的由来是有什么渊源吗？”
　　岁聿伸出右手，偏头看她——檀挽莞尔一笑，轻轻搭上岁聿温暖而修长的手。
　　他们握紧的手一瞬间——岁聿便用仙法带她飞到枝繁叶茂的菩提树上坐下，轻声道：“既是如此，那便同你说个故事吧——
　　很久很久以前在九重天上……
　　有一位仙子误闯了太昊帝尊的神殿，那时恰好帝尊在授课，那仙子便在殿外悄悄地偷听……
　　她本是天界一位掌管织霞布令的仙子，从那以后仙子得空就来听课，倒是也学了不少东西！
　　帝尊一直是知道的，只是并未揭穿她。
　　直到有一日帝尊奉命出征，仙子在帝尊临行前赠送了一缕彩霞以愿帝尊凯旋而归！
　　大战结束，天界得以胜利而归，但重返之刻——众星捧绕、日月齐天——在九重天上只有神尊仙祭才得以显现此情此景——
　　这也昭示着：帝尊再也不能回来了……
　　帝尊心寄苍生，最为关怀的便是人间。彩霞仙子便在这离人世间最近的天地之枢打造出这一座巍巍霞山——
　　她每日都在剪霞谷勤劳耕织彩霞以散布人间，通过彩霞传递风云变化的消息以给予百姓生活作息的方便……”
　　檀挽的心弦仿佛被拉扯住——内心深感震撼，良久后她轻声问：“那……现在彩霞仙子在何处？自从我来这里就未见过这位仙子。”
　　岁聿深深吸了一口气，百花芳香缭绕间他缓缓道：“彩霞仙子已然仙祭了……缘由灵阵……”
　　檀挽用手掩住因震惊而凹起的嘴巴，轻叹一口气，半晌后才轻声问道：“岁聿，你口中的帝尊可是你的师父？”
　　岁聿点点头，说道：“嗯，正是。师父仙祭后便是彩霞仙子常常到九重天来照料我；我也经常到这里来看望她，自从她仙祭后霞山便交由我继续打理……”
　　檀挽仰头望着岁聿道：“那你都什么时候才会去天界的藏书阁呢？”
　　岁聿一笑道：“看来，端泽是什么都和你说了……师父仙祭后除了诸如觐见天帝、经筵讲习等固定且必要的时候，其余时间我都很少去藏书阁，每次去便会想起师父……”
　　看着岁聿感伤而闪烁的目光，檀挽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安慰道：“要是知道你如今的成就，帝尊肯定会很欣慰的！”
　　……
　　傍晚时刻，夕阳悬在空中，檀挽顺着岁聿指的方向望去——
　　天边金光缭绕，橘红的落日背后飒然出现一尊携火的金舆，舆前神鸟长啸、展翅翱翔在苍穹之中，几转盘旋后——只见金舆上的日神扬袖甩出一张巨大的网兜套住了落日，小小的金舆托着大大的太阳向西飞去……
　　剪霞谷的仙子们在从谷中渐渐升起，在空中妙丽飞舞，彩霞逐渐漫天铺开……
　　人间，一位田间耕作的老翁拉着在身旁蹦蹦跳跳的孙儿孙女们道：“孩子们，这彩霞呀
　　——早烧晴晚烧阴，明天指不定又要下雨啦，快回家告诉阿奶收衣服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