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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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兵是一个少年。
即使他已经活了近五百岁，即使他已经坐到了执行官的高位，但受限于制成人偶的材料，他一直是少年体态。
个头不高，堪堪到织田作之助和潘塔罗涅的胸口，但他高调且强势地插入两位成男之间，用背影对着织田作之助，用傲慢的目光看向潘塔罗涅，嘴上还不饶人：“九席突然气势汹汹地来访，是有什么指教吗，还是你的疑心病重到连其他执行官的行踪都要掌握，这好像不关你事吧？”
潘塔罗涅卡了一下。
因为众所周知的实验，二席和六席一直连表面上的和平都懒得维持，潘塔罗涅都没想到他只是单单来刺探一下多托雷，呛他的人居然会是散兵。
他俩关系不是很差吗？！
满脑疑惑，面上倒还维持良好涵养，潘塔罗涅沉默几秒后又露出标准化的微笑：“没有，怎么会呢，愚人众的各位团结非凡，我也是关心多托雷阁下。”
散兵点头：“好，你关心完了，可以走了。”
“我的关怀并非如此片面，”潘塔罗涅假惺惺道，“博士，近期实验经费是否充足？看实验室的惨烈现状似乎不久前发生了一起事故，看样子器具都得更换啊，又需要花费一大笔费用。”
“在阁下的监管下实验室怎么会如此凄惨，是因为你今天一天并非呆在实验室中吗？”
哇，好茶。
系统咂舌。
织田作之助一个字没说，散兵就懒洋洋地抬起眼皮，代替回答：“对，不在，我们去对练了。”
潘塔罗涅：“好端端地对练做什么，多托雷并非如六席这般擅长近身格斗。”
“看他不顺眼，想揍他。”
“散兵，我想你明白，执行官之间不得动用武力。”
“我们这不叫动用武力，叫友好切磋，切磋并不影响我想揍他，想必只是普通人的九席并不能理解。”
“我如何不能理解了？”
散兵两手一摊：“毕竟你是短生种，活不了五百岁。”
潘塔罗涅：“……”
两个人一来一往唇枪舌剑，互相试探又互相讥讽，搞得作为话题中心的主角完全一个字都插不进去，越来越边缘化，正站在最外圈努力减弱自己的存在感。
织田作之助，安静如鸡。
【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为何我却没有姓名。】
系统叹为观止：【契约者，好棒！我现在明白你一定要告诉散兵真相的原因了，拉拢他，让他站在我们这边，他就是最棒的嘴替。】
织田作之助：“……”
不，他就是单纯觉得将穿越来客的身份告诉散兵，这样比较公平。
眼见着两人已经战罢一个回合，正挂上假笑彼此对视，中场休息就等下一回合开场。
这时，话题中心的主角终于弱弱出声，举起手：“那个……”
潘塔罗涅像是终于想起了现场还有这么一个人，立刻将目光转向织田作之助，问：“今日我名下的竞技场出现了一个很有趣的人，多托雷，你确定他与你并无关系？”
不能说毫无关系吧。
织田作之助眨眨眼，只能说，这就是他本人……
但他目光稍微一偏移，就能看见散兵正恶狠狠地瞪着他，都不需要开口就能读懂脸上的字。
“敢，不，听，我，的，你，就，死，定，了！”
啊这。
“……”织田作之助目光游移，斩钉截铁，道，“那是谁，我不认识。”
潘塔罗涅脸上的表情霎时变得很好看，怀疑，否定，又陷入自我怀疑，种种情绪从他破开的假笑中能窥探出一点，像是被打翻的颜料盘一样绚烂。
他查到那个叫森鸥外的家伙是愚人众，且最后消失的地方离多托雷的地盘最近，理论上这两个人应当不会毫无瓜葛。
但不应该啊，斯卡拉姆齐和多托雷关系不好，必不可能为他打掩护。
想到这里，潘塔罗涅又侧脸过去打量散兵的表情，果不其然少年执行官那双锋利的凤目正毫不掩饰地瞪视着多托雷。
——对，没错，斯卡拉姆齐的确不喜欢多托雷。
潘塔罗涅确信。
再说，以多托雷的傲慢，如果他真的和那个叫森鸥外的人真的有联系，他也不会否定得如此坚决，要么懒得回答，要么就是用一些似是而非的谜语糊弄过去。
潘塔罗涅自认为还是很了解诸位执行官的性格的。
“真的不是？”他想再次确认。
“不是。”正被瞪着的织田作之助正气凛然，“所以实验室可以重新拨款给我吗？购买器材是一笔相当大的费用。”
“……行。”
潘塔罗涅暂时放下了所有怀疑，狐狸一样眯起的眼睛转而看向了两人背后的废墟，废墟之中，是一口架起的坩埚，里面袅袅升起的白烟包裹一股炎热火辣的咖喱味道……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
咳。
他咳嗽一声，欲裂的目光收回来，假装咖喱不存在，又变成了优雅高贵的第九席执行官富人。
手指勾了勾金边眼镜：“我出资一亿摩拉，重建你的实验室，并将这笔钱的处置权完全交给你，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织田作之助：“什么？”
“我要求你找出这个叫森鸥外的角斗士，并将他带到我面前。”
织田作之助：“……”
散兵：“……”
疯了？
你到底图什么才想找到竞技场当中落下你的面子还从你手中抠走三千万摩拉的人啊？现在还悬赏一亿找他！
愚人众中什么怪人都有，一百多年的职业生涯散兵已经完全懂得这个道理，他一言难尽地看向自己的同僚，看脸色是真的很想撬开他的脑子看看他到底图什么。
散兵：“给我一个你这么做的理由。”
“当然是有趣啊。”富人轻笑，“这年头，一个敢从我手中要钱的人，一定不是无名小卒。”
“我非常期待他的未来。”
。
“总之就是这样了。”织田作之助幽幽地叹息，“算起来，潘塔罗涅已经给了我一亿三千万摩拉，不知道这笔钱换成黄金能有多少。”
这是一笔注定失败的投资，织田作之助有一点愧疚，但无论再愧疚，他也不会达成潘塔罗涅的目的。
毕竟他不可能主动告诉潘塔罗涅，多托雷就是森鸥外，森鸥外就是他，然后在潘塔罗涅的怀疑和彻查中完成一次完美的自爆。
这样系统会气死的吧，他想。
21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本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如今，织田作之助正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与来自不同年龄段的切片久违地问候。
六名不同年龄的织田作之助围坐在同一张圆桌前，他们有着相似的脸庞，水蓝色的头发，再用面具盖住半张脸，即使在精神世界中，六个人也依旧呈现的是继承自多托雷的相貌。
思维殿堂里依旧是那栋不起眼的二层小屋，一楼通向二楼的过道被符纸和锁链重重封锁，抬头只能望见一片没有尽头的黑暗。
“按照璃月物价，一亿三千万大概值0.1吨黄金，”15是生活在璃月的切片，面容冷峻，轮廓锐利，似乎还未完全习惯平和安详的日常岁月。
他还没有将这个崭新世界的常识渗透进生活的方方面面，因此面对兄弟（自己）的注视，15努力让眼神不再飘忽，张张嘴道：“如果本体需要的话，我会去璃月港口查一查的。”
璃月是岩神摩拉克斯的地盘，相传这位神明最重视契约和公平，物价应当也是提瓦特最公正的。
“最近发生的事情很多，我想着需要通知一声，就叫了你们过来。”织田作之助环顾一圈，“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们。”
贤惠的21已经在桌上摆上了辣咖喱，和散兵做的不同，这次是完完全全的横滨味道。
像是在提醒他横滨永远也回不去了一样。
21：“如果你担心潘塔罗涅的话，我可以在须弥放出森鸥外的消息，希望能帮到你。”
“啊，”织田作之助点点头，“帮大忙了。”
果然自己才是最可靠的。
“还有太宰！”
“不用担心，太宰很快就会发现我们都还活着。”
“希望他能处理好和安吾的关系。”
“本体还活着，他们两人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
众多切片一边吃饭一边闲聊，气氛闲适又轻松，和自己相处似乎自然而然地就松懈下来。
然而就在这时，年龄最小的11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织田作之助身边，他是来自大阪的孤儿，又在鸣神大社当着见习神官，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似乎天然就比其他织田作之助对情绪更加敏感。
所以，11拉着织田作之助的袖子，似乎一点也不意外，问道：“本体，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还有别的事情吗，没关系，哥哥们都会帮你的。”
一时之间，本来在闲聊的其他切片都安静了下来。
织田作之助叹了一口气。
他很少叹气，不过在自己面前也没有隐藏的必要。织田作之助摸了摸11的头发，在其余人的注视下缓缓问出口：“你们了解深渊吗？”
传说中聚集着不可言说混沌的黑暗之地，孕育的力量正侵蚀着世界的根基，普通人甚至一旦接触深渊的力量，就已经是在自毁的边缘摇摇欲坠了。
深渊的已知就是未知。
谁也说不准会在深渊里遇见什么，也许是怪物，也许是幻境，也许是永无止境的黑暗和吞噬一切的星空。
“冰之女皇下令，让我接过阿散驻守深渊的任务，即刻就得在深渊边缘完成交接。”
这道命令就在织田作之助联系切片的前一天下达。
然而所有切片都摇了摇头，21道：“这是我们还未踏足过的领域，曾接触的资料里也很少提及，不过近期我们会去搜查相关资料的，我们会尽全力支持你。”
他突然笑了一下。
紧接着所有切片都冲他笑了笑。
这场面透露出一丝怪异，然而织田作之助却感受不到一丁点恶意，他坐在原地，见和他年龄最为相近的21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21正告诉他一个严肃且重要的忠告：“本体，如果你遇到了无法解决的事情，在我们也帮助不了你的时候。”
“你就回到这里，到二楼去。”
到被重重黑暗封印的二楼去。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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