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五章 经理的出租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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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的如果太多了。事实不是如果。
但我还是要想如果，如果我知道，那么那天晚上我在学生会工作室工作到太晚，以至于碰到了董思佳和一个女孩一起往宿舍走时，我不会责怪他，更不会打他一巴掌。可是当时我只是不甘心，为什么我这么对他，他却背着我和别的女生约会。
我不理会董思佳的解释，径直回到宿舍。我跟叶夜说，“我和董思佳分手了。”
我以为叶夜会很开心，结果她却一脸平静地问我为什么。我不想告诉她事实，只说董思佳身边女生太多，我打了他一巴掌。
最后叶夜竟然说我应该给董思佳道歉。
笑话，为什么我要道歉？！
叶夜说，你当初那么放下面子追他，为什么现在连个歉都不愿意道？
叶夜的话让我想起了从前。是的，我那么喜欢他，为什么就这样放手？不明不白地放弃，我要找他要个说法。
我去找董思佳，他跟我解释他们只是在校门口碰到了一起进来，并不是事先约定，更不存在什么约会。
没有事先约定？在校门口偶然碰到？我会相信么？你每晚八点半回宿舍，怎么会在十一点多了反而出现在校门口？
董思佳说，“昨晚临时有事出去了。”
“什么事？”
“没什么。”
“没什么是什么事？”
“初蕊，你要的解释我已经说清楚了。我和她只是偶然碰到，你为什么不相信我，非要究问我是什么事呢？不能留点空间给我吗？”
我说，“如果是简单小事，我自然不追究，可是你半夜和别的女生约会，你让我怎么安心相信你？你一直说你要空间，为什么不想想我要安全感。你身边那么多女生，为什么你就从来不想想我的感受？别人两个人都一直到晚上好晚才恋恋不舍，而你，一到八点半就像完成任务一样迫不及待地要撇开我，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作女朋友？”
董思佳见我流泪愣住了，我也没想流泪，只是说着说着，眼泪就自己掉下来了。他看我半晌，最后他说，“对不起，这是我的疏忽。初蕊，我们……我们静下来，都好好想想。”
各自想想？是什么意思？
这个词让没有来地觉得害怕，怨气一下子消于无形，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叶夜说我当初肯追，为什么现在不肯道歉？那么既然肯追，为什么又不肯原谅？
于是我抱着他，“董思佳，我喜欢你，不想离开你。”
感觉到他的手臂环到腰间，我才渐渐安稳下来。
后来我才想到为什么那个词会让我觉得害怕。因为从董思佳的眼睛里，我没有看到爱，各自想想的结果，就是各自离开。
一切恢复如常。可是感情出现了裂痕，就像在心里埋下了火引。董思佳为什么每晚八点半一定要回宿舍，他真的是回宿舍么？他到底瞒着我什么事？这个想法在我心里疯狂地滋长着，食不安，睡不稳。
于是一次自习到八点半，他走后，我也跟着他一起走。跟着他到宿舍楼，然后在下面守着。果然没多久就看到他又出来了。我悄悄跟着他，一路到校门口。
董思佳突然回头，“初蕊。”
我心里一惊，慌忙躲到旁边的墙后。董思佳走过来，“初蕊，你跟踪我？！”
我看着董思佳眼里隐着的愤怒有些不知所措，“我……”
“你不相信我？”
“我……”我突然发现我除了这个字，说不出来第二个字。
“既然连这样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那……”
那什么？那我们分手？他要说分手？他竟然要说分手？！
“到底是我不信任你还是你不信任我？你说你回宿舍，可是你明明只是去放了东西就出来了，你到底是要去干什么？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上一次你可以说你是临时有事，可是今天呢？又是偶然有事么？你自己从来就没有信任我，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不信任你？分手就分手，你以为我就那么稀罕你么？我告诉你，现在是我叶初蕊不要你了！”我赌气地说，可是心里却像刀割一样，眼泪再次忍不住掉落。
董思佳看着我，半晌，他轻轻地说，“对不起。”然后转身走了。
他这么轻轻的一句“对不起”，不过一秒钟的时间，却让我用了整个青春时间来回忆。
我看着他在泪眼朦胧中模糊的背影，一步一步地离开远去，没有丝毫的留恋。
我静静地站在原地，渐渐从心底生出恨来，原来爱恨不过一念之间。
第二天，我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去找董思佳。他看到我有些惊讶。
我笑着说，“董思佳，我生日快到了。我们在一起都没有过过生日，我希望你可以送我一个生日礼物，这样即使分手，我也没有遗憾了。”
董思佳的眼里依旧带着温柔，“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到学校的广播站现场为我唱一首歌祝我生日快乐。”
董思佳想了想，“什么歌？”
“《我的眼里只有你》，我要你在广播中说祝我女朋友叶初蕊生日快乐。我要让大家知道，是我不稀罕你了。”
董思佳沉默一会，“好。可是初蕊，我知道是我不对，是我对不起你，让你失望。但我不希望我们因为这样而成为仇人。没给你过过生日我也很遗憾。但是，我依旧当你是朋友，是队友，希望我们还可以像以前那样当朋友。”
董思佳为我唱歌那天，我躲在校园的角落听着董思佳温润又深情的歌声从喇叭里传出来，他说“这首歌送给我女朋友叶初蕊，祝她生日快乐。”
校园的每个角落都在为他喝彩，都在为我们祝福，只有我一个人在一个人的角落，静静地舔舐着伤口，因为我知道，这个祝福，与我无关。因为我知道，他在唱歌时，心里想的并不是我。
我抬头看到熟悉的窗口探出的头，泪眼挤出一丝苦笑。她定是觉得现在全校就她一个人最伤心，全校就她一个人听着歌一个人哭。她绝对不会想到，她以为此刻最幸福的我，却在一个孤单的角落里，连哭的勇气都失去了。
没有边际的黑暗，在黑暗里，我想着黑暗的过往，一遍又一遍。齐丹说得对，我就是疯了，一天一天，让那些疼痛的过往把整个心脏一遍一遍地凌迟，一直到鲜血淋淋，一直到疼痛没了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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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
“CCTV的财经新闻，明天汇报。”
程耀轩简短的几个字把我拉回现实。他总会在这个时候莫名其妙地给我布置一些任务，有时候是看新闻，有时候说要明天早点上班，有时候是问我整理的文件放在哪里，有时候甚至问我办公室有没有锁上……
明天汇报？估计到了明天他自己都忘了吧。
但是，我还是在心里说一声，“晚安。”然后再一步一步地走下楼梯去。
时针已经过十一点了。
今天呆的时间有点长，也许应该敲门进去的。
每天一遍的想法。
我苦笑一声，然后走到马路上，最后望了一眼顶楼的窗户，然后转身，一个人在灯火阑珊的路上走着，看着把影子拉得越来越长，然后又渐渐模糊，然后消失，然后又渐渐出现，再变长，再消失。
手机铃声在夜空中响起，我并没有接的打算，可那铃声似乎没有要停的意思。我掏出来一看，程耀轩。
于是赶紧接起来放在耳边。
“喂，经理。”
“嗯。”
“嗯”是什么意思？我有些疑惑。您老不会大晚上给我打电话就为了说这个字吧。
“经理，您找我有事？”虽然职业手册上规定，助理要24小时待机听候经理训话，但是我毕恭毕敬等了这么久也没听到第二个字的训话，只好自己请求训话。
“嗯，你现在在哪里？”
“我现在？”我下意识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并没有车辆经过，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捂住了话筒，“嗯，在家，看电视呢。”
“在家？”
“嗯。”确认周围没车经过，我胆子大了起来。
“我怎么听到旁边有汽车的声音？”
我正要解释，一辆车从旁边急驰而过。
“电视上的车。”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谎，但是，毕竟一个女生大晚上还在外面影响不好，毕竟我那上司对我还是比较关心的，毕竟我也是懂得知恩图报的人，所以我也不想让他担心，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关心。
“哦，看电视。什么台？”
“呃……中央一台。”不是您老刚布置的任务么？
“中央一台什么时候在四环上现场直播了？”
“啊？”
我还没反应过来，一辆车就停在了我旁边，很常见的四个圈。车窗摇下来，里面的人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然后偏偏头示意，“上车。”
即使这个上司对我再好，我也不敢违背他的意思，于是乖乖收了手机上车。
“这么晚了还一个人在马路上溜达，也不知道注意一下安全。”程耀轩的语气里有些责备，我却从中听出了关心。或者，我宁愿相信那是关心。
于是朝观后镜向他微微一笑，“经理不也这么晚了还在马路上?”
程耀轩笑了，“有点事,办完刚好经过这里,路上一个人看着像你,就打个电话确认一下,没想到真的是你。”
“哦，我也有点事，有点晚了，没打到车，就先走一段路。幸亏碰到经理。”
“没出租车？”程耀轩有些疑惑地看了看窗外，然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有些心虚地看了看窗外，这个谎……确实撒的不太好。
“进去吧，早点休息，明天别迟到了。”程耀轩把我送到后，嘱咐两句。
“谢谢经理。”我拉开门准备出去。
后面跟着一个声音，“晚上别再一个人出门了，不安全。”
我回过头来嫣然一笑，“是，经理。”
我看着他的车渐渐开出小区，然后转弯不见。脸上的笑容渐渐落下来，提着步子，一步一步地朝里面走去。
摸索着开门，然后摸索着蒙进被子，然后盯着自己的两只眼睛看，眼前的黑暗顿时化成灰色的世界，里面似乎还有两个球体闪烁着，但是我稍微一放松，那道光亮就一闪而过了。然后再定睛看，把眼睛看得很累很胀也仍是继续看着，终于累倒再也无法继续了，翻身呼吸两口新鲜空气，望着天花板。
眼前没有半点颜色，整个屋子的黑暗，像个没底的漩涡一样，生生把我一直吸进深渊。然后在这深渊里，我也乐于昏昏沉沉地睡去。睡梦中隐隐约约一双眼睛在里面眨呀眨的，在黑暗中闪着光亮，我一直朝那光亮走去，却怎么也看不清那人的样子。但是我却知道他是谁，或者，我以为我知道他是谁。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五章 经理的出租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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