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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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田纲吉坚信那是一道光，一道穿过黑暗也不会凋零的光。
即使千鹤站在会议桌中心，看起来那么渺小和单薄。
“千鹤……你放手吧……你能做什么呢……”蓝汀说道。
泽田纲吉和守护者眼睁睁的看着千鹤站在会议中央。看着她宣布驱逐芬克斯一族，看着她只剩下三个长老，势单力薄却顽强的不肯放弃。
“但是芬克斯你只能拥有你们并入三条一族时的研究所和资金，至于另外三个三条一族的叛徒，你们除了你们的性命，什么也不允许带走。”千鹤说道，语气里听不出哀乐。
“三条千鹤，你凭什么……”
千鹤的戒指上燃起火焰，和自己一样的大空火焰。泽田纲吉看着她将火焰注入讲台中。
突然间弧形讲台上方亮起全息影像似的屏幕，上面飞快闪过各种数据，千鹤什么也没做，但是屏幕数据却飞快的切换。
接着，只见十大长老十分慌张。“不好了，研究所系统被侵入，无法进入……”其中的一个芬克斯长老慌张的叫到。
“各位长老不用慌张，系统资料完好如初。只是你们有无查看的资格尚需再议罢了，毕竟这些是三条的所有物。芬克斯和三条禁止任何械斗，违背者按照三条家规处罚，我可不会比上代族主仁慈。”千鹤淡淡说道。
“芬克斯如若你们动用武力，我三条千鹤保证十秒之内，将你们芬克斯所有研究所夷为平地。你们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三条千鹤若无其事的答道。
而三条家的每个研究所中都装有极其隐秘的摧毁装置，也只有三大长老和族主知晓。只是那本是为了外地入侵时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执行的玉石俱焚的下策，没想到如今却成了震慑族人的工具。
这边千鹤在感叹世事多讽，那边泽田纲吉却震惊于千鹤此刻的镇定。
“请大家观看大屏幕，梵天研究所，三条所有人体实验场所。”
纲吉抬头看去，巨大的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研究所的内部，巨大的操作室，人体实验室，关押实验体的监狱，员工休息区、资料馆、休闲区、绿林小溪、庭院阁楼……设备齐全的如同一个小镇，如果不是触目惊心的人体实验室和不成人形的试验品，无法想象这就是人间地狱——梵天实验室。
千鹤看到这些一阵反胃，但是很快镇定下来。
这也是千鹤唯一无法认同母亲的一点。
“伊藤长老，速派人到梵天研究所外支援，准备接收试验体事宜，派遣二十人的结界人员到距研究所2千米的废弃工厂，做好移动的准备，15分钟内必须抵达；惠子长老，您主导的1号研究今天就要进行验收，务必安排好所有事务。”
“是，吾主。”
大家还未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千鹤便说道
“各位梵天研究所的研究者们，梵天研究所将在三十分钟后启动自爆程序。”
“你说什么……三条千鹤……你没有权利……”蓝汀失声叫道。
“我摧毁这所万恶人间地狱，您觉得有什么不妥吗？”千鹤笑着问道，那笑容里没有任何的怨恨，却让蓝汀咬牙。
“梵天各位，请勿慌张。研究所其他十个紧急出口已经打开。紧急出口以及你所在位置走廊屏幕上都有显示，请你选择最近的出口。研究所外有家族人员接应。三条伊泰……”
屏幕中显示出身穿白大褂，带黑框眼镜的俊秀黑发青年。
“是，吾主。”
千鹤莞尔一笑。
“你带领你的自卫队，将实验体以及还有生命迹象的实验样本全部带回本族医院，并对实验体以及样本启动最高等级保密措施。”
千鹤突然看着芬克斯蓝汀笑了笑。
“另外梵天各位，请勿试图拷贝实验资料信息，梵天研究所所有资料已经开始删除，一分钟之后便能销毁完毕，请各位自行逃命，珍爱生命。”
只见屏幕上的研究所突然一片狼藉，通道里人群纷纷，有人在实验室不忍离去，有人尖叫有人对着镜头大骂，但是另一部研究人员却相当镇定，有条不紊的夹在守护队中转移实验体。
“三条千鹤！你……”
“族长，我们准备完毕。”
“结界人员全部抵达预定地点。”
“研究所所有人员撤退完毕，实验体安全转移。”
千鹤听着大家的汇报，点了点头。
“梵天研究所各位请撤退到研究所100米以外，惠子长老，1号研究将在5分钟后启动。请做好发动准备”。
千鹤一眨不眨的看着数据跳动的屏幕。
“三条的人果然都决绝狠烈。”蓝汀突然苦笑道。
泽田纲吉没有说话。
他无法责怪蓝汀。
她当然会恨。三条让她母亲惨死，却收养她，让她无知懵懂的感恩，于是忍受训练的苦和人体实验的痛和惧，更为残忍的是日日和生父相逢却不相知，和千鹤是为姐妹却天命迥异，像是她生来便是要为千鹤而死一般。
三条和芬克斯的恩恩怨怨，除了他们自己谁也无法评断。
“伊兰长老，立刻让结界人员南移500米，做好最后的准备。”千鹤突然严肃地说道。
“吾主……”惠子的声音里的赞赏一听即明。
屏幕画面切换到梵天研究所的外围。
剩下的一分钟，千鹤只是盯着屏幕，不再说话。各大长老也如临大敌般肃穆。于是大家都将目光集中在屏幕上等待着研究所的自爆。
但是，仅仅一瞬，没有硝烟没有巨大的爆炸声，研究所凭空消失了，只留下一个巨大的坑。随之画面立刻切换到郊区，只见空旷的平地上突兀的立着梵天实验室。
二十多个结界师分布在实验室周围，每个人脸上都是同样震惊的神情。
“超火炎传送！！！”
狱寺低声叫道。Reborn点点头。
“立刻撑开结界，研究所1分钟后自动引爆。”
画面到这里便停止了。
千鹤继续说道“三天后芬克斯一族必须从三条一族的地盘上撤出，具体事项明天派代表详谈。请三大长老做好安排。感谢大家的支持。”
说着结束了全息影像会议。
“芬克斯蓝汀，既然你已经不再是三条守护者，“冰花”之力也当归还，免得怀璧其罪。”
三条思南走到芬克斯蓝汀面前，做出请的姿势，芬克斯蓝汀皱了皱眉。
走到三条千鹤面前。三条千鹤伸出带着戒指的右手，戒指上燃起火焰，在场所有人俱是一惊，千鹤对着蓝汀的右眼伸去，蓝汀本能的后退，却在千鹤的轻笑中止步。
千鹤移开戒指的时候，戒指上附上了一层薄薄的晶片。
蓝汀脸色平静，“三条千鹤，你别以为你赢了，毕竟你只剩下三条两成的力量。”
“这是自创族一直延续下的力量，最为强大也最为纯粹。”千鹤答道。
只是纵使千鹤运筹帷幄气度雍容能言巧辩，也掩盖不了三条家族忧心忡忡如履薄冰的未来。
千鹤知道。
“威尔帝叔叔，彭格列的各位，这次事件到此结束。还请各位到大厅中稍事休息，明天还请见证实验体处理工作。至于芬克斯各位，恕不再留。”
泽田纲吉等人在思南的引领下离开地下基地。
千鹤见众人都离去，才瘫坐在地上。力气全部被抽空一般，再也无力支撑。
只见岚姬的全息影像突然出现。
她的脸上有和千鹤如出一辙的悲伤和疲惫，额头上还裹着厚厚的绷带。千鹤刚刚不便询问，此时刚想张口却被岚姬摇摇头打断了。
“对不起，我一点也帮不上千鹤。”
千鹤笑了笑，岚姬不管族事，她的长老之席本就是对其母的祭奠。
“岚姬只要像现在这样活着就好了。”
这个黑暗的世界让自己看见就足够了，千鹤不想让岚姬涉入其中。
“再说了，如果不是岚姬，彩虹之子威尔帝怎么会出现。”
岚姬笑了笑，带着点嗔怪。
千鹤知道的，那个时候除了岚姬，还会有谁站在自己这边，急自己之所急呢？
两人都不再言语，因为彼此都不需鼓励安慰，彼此也都疲惫不堪无力安慰，更重要的是那份关怀彼此都能感知。
岚姬关了影像，千鹤随即躺倒在地，华丽的吊灯灯火辉煌迷离人眼，千鹤却一滴泪都没有了。
纲吉和狱寺等人留宿在三条大宅的医院里。
更确切的说是帮助三条一族安顿实验体，虽然人数众多，但是三条大宅占地颇广，安置并不成问题。只是看着那些虚弱的被用作实验的人，已经一些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的实验体，纲吉只觉得胸口疼痛，义愤填膺，目不忍视。
威尔帝也在旁边观察。
“竟然不会趁机采取血液样本，威尔帝你什么时候这么守规矩了。”reborn问道。
威尔帝冷哼一声，跳到正在旁边安排场地的千鹤肩上。
“千鹤。”
“你提到清洁者，是指吸附人的黑暗物质，付出某种代价，进而提升自己力量的这类存在吗？”
“差不多吧。”千鹤继续翻着手中的资料。
“你们三条一族真是无所不能啊，连这样的人才都能吸引。”威尔帝感叹道。
“威尔帝叔叔，你明知道研究型的家族都有这样的组织，就不用故作感慨了吧。”
“哎，果然还是岚姬比较可爱”，威尔帝感叹道，
千鹤也不在意，附和道“那是自然，岚姬可是我们三条最可爱的人。”
“没意思。不过，千鹤你什么时候开始介入家族的事情？阑珊不是从来不让你插手家族事务吗？”
“我说叔叔，你叫十万个为什么得了。”千鹤手里的笔却一直没停下，不时和身边的三条思南交流人员配置和实验体处理状态。
“我在今天之前没有介入家族事务，但是一个月前母亲突然让我看所有家族资料。”“威尔帝叔叔既然是千鹤的支持者，以后三条一族还请多多关照啊。”千鹤笑道。
“这个当然，毕竟也是我和岚姬协议的一部分嘛。但是想要在黑手党世界里安身立命，三条还是要靠自己。”
千鹤点点头，这条路上必然是千山万水荆棘遍地的。
晚宴结束后，纲吉去找千鹤。纲吉有太多太多对不起想说，关于过去，关于现在，关于所有所有因为自己带来的伤害。
开门的是三条思南。三条思南见是纲吉，态度不变，将纲吉引入房内，不久前还是敌人，现在却都能以礼相待，世事难料。纲吉在思南的带领下经过富丽堂皇童话世界般的大厅，到千鹤的房间。千鹤的房间倒是简洁干净明亮。
只是千鹤窝在书桌旁的软椅中睡着了，垂在椅后的刚刚洗完的头发还在滴水，双眉紧皱，脸色苍白，连唇色都有些发白，有很浓的黑眼圈，眼睛微肿，眼角还有些湿润。
“抱歉，我去开门的时候大小姐还醒着。纲吉先生的事明天再谈可好？”
泽田纲吉连忙点头，千鹤却张开了眼睛。
泽田纲吉并不逃避千鹤的眼神。
“对不起。”他看着千鹤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那你后悔了吗？”千鹤转过椅子不再看泽田纲吉，不在意的拿起桌上的资料翻了起来，她熟悉纲吉这样的表情，也知道纲吉的答案。
“对不起……”泽田纲吉在身后低声道歉。
千鹤除了无力，不知说些什么，虽然有些生气，但是这种程度的气愤不足以和最近心绪的大起大落大喜大悲同日而语。
“你没有对不起我啊，泽田纲吉，我说过了彭格列有彭格列的立场，而纲吉你还没有权力和魄力决定这个立场。另外我删了梵天所有的信息，也封锁了三条所有的资料，泽田纲吉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听着千鹤的安慰，泽田自责更添一层。
“知道。梵天实验所的资料……是芬克斯许诺给彭格列的报酬。”
“不错哦，泽田纲吉，几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啊。”
千鹤有些惊讶，便转身看向他，她以为泽田纲吉还是以前那个会抱怨 “又不是我自己要当黑手党”的少年。
泽田纲吉坦然的看向千鹤，“因为是我的选择，所以我有必要知道它的意义。”
“纲吉明白就好。所以彭格列什么都得不到哦。”千鹤眯眼笑道。
“……彭格列没有得到这些可怕资料再好不过了……就算得到了我也会将它销毁的……而且三条同学救出那么多人……蓝汀同学也不会被人追杀……所以我并不后悔的我决定。”
“但是，作为朋友我没有帮到三条同学……我……”
千鹤重重的叹了口气。
这个软弱却固执的善良少年，让她不知道如何去责备。
她站起来，伸手抬起少年的脸，不顾他的惊讶和紧张，直直得看入他茶色的双眸。
“泽田纲吉，这是芬克斯和三条之间的恩怨，彭格列想坐收渔利，而你只是不幸被牵扯其中，你不用背负蓝汀的悲哀，也没有必要对我愧疚。因为所有的背叛和被背叛都是我们自己的选择。你不会真的以为三条会把命运交给支持者吧，那泽田纲吉你就是在侮辱三条了，除了三条谁也不能决定三条的命运。”
“所以，如果你只会皱眉说对不起对不起，就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泽田纲吉一惊，千鹤放开手，对纲吉露出笑容，好看的眼睛完成月牙状。
“因为，我再也没有力气去安慰你了，泽田纲吉。”
美到极致也惨淡到极致的笑容。
泽田纲吉突然泪流满面。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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