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却向虎山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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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便纵是余爻，也要将这位目前还没有身败名裂的名门小道士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慢吞吞回过身将驾来的马车车帘掀起，里头竟坐着两个身着轻纱的妙龄少女，正脸色发白地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余爻忍不住道：“你既已来此，不会不知道山上正要做什么吧？”
玉真子倒没半点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悻悻道：“不是要杀金蛇郎君么？”
余爻只觉一个头顿时有两个大，指了指那两个少女，道：“那你带着她们上来是什么意思？”
玉真子似也觉得莫名其妙，道：“山上高手如云，怎么也轮不到我来出手罢？……”
余爻被他气得笑了，道：“既不动手，你来做什么？莫告诉我你是来看热闹的。”
玉真子瞧了瞧她脸色，眼珠子转了转，小声辩解道：“我就是来看热闹的……”
余爻简直已经不想跟他多讲一句话。
她转过身去，将车中两个少女一手一个抓了下来。
她手劲奇大，奇怪的是抓起来居然并不痛。两个少女出自烟花之地，虽未见过什么大场面，但到底也不是不经人事的小女孩了，一眼便瞧出这女子待人，比玉真子要可靠得多，当下老老实实安安静静垂下头来，站在一齐。
余爻又探手，从马车里摸了一方软毡出来，递了过去，温声道：“你们是他召来的？可知道去的是什么地方？”
一个女孩子怯生生道：“公子只道是去黄云观…..去……去看戏……”
余爻瞪了玉真子一眼。
此刻山上危机四伏，他自己看热闹也就算了，还带了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明摆了真摊上事情便打算将她们扔下置之不理，这不是草菅人命么？
余爻只得道：“戏不演啦，这位公子也不用你们陪着，山上现下不大安全，你们找个避风的地方躲躲，待天亮了再下山。”
她清楚此刻山下必定已遍地埋伏，上山时只怕是有人认得玉真子，马车才得以成行，若现在放这两个女子独身下山，只怕也不能幸免。
那两个女子轻声应了，抱了软毡，也不敢再去看玉真子，慢慢便畏缩到山石之下。
余爻又道：“且慢。”
她指了指身材高瘦一些的一个少女，道：“你且随我过来。”
两个人走到巨石之后，不片刻转了出来，已互相换了一身衣物。
玉真子一直在一旁不说话，此刻却忍不住道：“奇哉怪也。”
余爻没有兴趣同他扯皮，别过头没理。
玉真子倒是自得其乐，自顾自地道笑道：“每次见你一换衣服，便好似换了一层皮。”
余爻瞥了他一眼，道：“你一定没见过蛇蜕皮。”
玉真子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怔了怔，道：“这我倒真没见过。”
余爻低声道：“蛇每蜕一次皮，都免不了受一番皮肉之苦，但不蜕却不得成活，你只见到它多变，可知道它为什么变？变后又是什么感受？”
玉真子瞧了瞧她，忽而也压低了声音道：“这是在说你，还是说他？”
余爻自然知道他在试探自己与夏雪宜的关系，自然不会去回答，微微一笑便钻进了马车，低声道：“还不赶车？”
玉真子套不出话来，唯有叹了口气，认命地跳上车辕。
夜凉如水，过了巨石屏障，马车倒是平平稳稳上了半山，一路上的确是布防严密，暗哨密布。
余爻虽身在车中，但时时刻刻在注意外面的动静。
玉真子回过头，低声道：“你放宽心，这次主事的是铁剑门、渤海帮与青城派，这车是渤海帮帮主的，前日里我在他们总坛住了几日，他们帮众认得我，暂时不会有人拦，但这个青城派的年轻掌教杨云翦，可不大好弄，山上是他负责布防，我们须得着紧些。”
同聪明人打交道便有这点好处。
玉真子虽然是个小人，但无疑却是个很知机的小人。此刻他一句也不多问，却处处点明先机，显然多半已猜到余爻此刻坚持上山是为了什么。
余爻皱了皱眉，道：“这个杨云翦，是什么来路？”
玉真子见终于挑起了她话头，也不免有些兴奋，道：“这说起来倒有些蹊跷，这杨云翦是已故青城派张百函的养子，功夫不错，为人口碑也好，做了帮主两三年，做的从来都是个和事老的角色，今次不知何故，竟挑了这个头——去铁剑门找我掌教师兄发起今日之事的，便是这位年纪轻轻的杨帮主。”
余爻点了点头。
玉真子故意顿了一顿，道：“后来我故意接近他随行帮众，同他们喝了几次酒，才知道这个杨帮主这样怒不可遏，定要将金蛇郎君置于死地是为了什么……”
余爻见他说得兴起，也不好太拂他的兴致，配合地道：“是为了什么？”
玉真子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地道：“是因为一个女人。”
这答案余爻实在连一句“啊”都发不出来，实在意料之中。
只听得车外玉真子又继续道：“据说这杨帮主有个小师妹，自小宠爱之极，有回金蛇郎君跑去青城派说要瞧他们那把‘擎云’剑，同那年少的杨帮主打了一场，当时两人非但没有翻脸，反倒有了几分相惜之意，谁知道过了没大半年，杨帮主那小师妹竟莫名其妙得病死了。那之后不过半个月，杨云翦便找上了我师兄。”
他笑了笑，语气暧昧地道：“你可能从这里瞧出些什么来？”
轿子里余爻微笑的声音透过帘子传了出来，“我只瞧出来你很八卦。”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却向虎山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