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雪如鸠（《碧血剑》同人）》辜玉迟

15、孤身击敌犯（补完）

　　夏雪宜略微诧异，抬头看了她半晌，缓缓放下了手中血剑，道：“但愿你说的都是真心话。”

　　余真闷声不响，拿了温仪的石碗，照了照面颊，轻轻沾水洗了洗伤口。
　　她伤口吃痛，又瞧见夏雪宜始终冷冷淡淡的神情，头一次油然而生一股冲天怒气，板着脸淡淡道：“你现在身受重伤，我等你动不了的时候再来拿金蛇剑和金蛇锥，也没有什么。到时我的话真心不真心，又有什么关系？”

　　夏雪宜盯着她看了半晌，忽而笑道：“你可以试试看。”

　　余真被他目光一瞪，顿时觉得此番还是老实些的好。
　　这位金蛇郎君是什么角色什么心机？机簧暗器、杀人布阵于转瞬之间，贸然去抢他手中的东西，太不安全了。

　　她方转过头去，夏雪宜面色一沉，翻身而起，低声道：“有人来了。”

　　余真虽然什么也没听见，但见他神情，就知道想必不是好事。

　　温仪亦已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此刻忽而轻声道：“夏雪宜——”

　　这声呼唤虽然平静，但却比方才带着颤抖的叫声更让人心酸。

　　夏雪宜浑身一震，面容神情忽而不复冰冷。
　　但他也没有转身，甚至没有回答。

　　这表情余真看了都觉得心存不忍。

　　他抬头看了眼余真，却好像不敢再回头去看身后的温仪，将衣衫随手往腰际一扎，大步便走了出去。

　　洞中剩下二人默默对视。

　　余真叹了口气，道：“其实你不用开口，他也不会再杀你家的人了。”

　　温仪轻声道：“你也觉得我会求他不要杀人？”

　　余真颇为诧异，道：“你不是这个意思么？”

　　温仪道：“他不杀人，别人难道就不会来杀他？我难道还能要求他舍己性命，来保全他的仇人吗？”她微微一顿，又道：“我到底是温家堡长大的，那是个什么地方，有些什么样的人，会做什么样的事，我心里也都明白得很。事到如今，他们是决计不会放过他的了，我若求他，那就是害死了他。”

　　这个温仪，显然也不是原版的那个，性格虽大致不变，看事待人却透彻稳练得多，不仅仅只是娇憨可爱。
　　她这一段结论相当有预见性，只希望夏雪宜也聪明谨慎些，不要真的报仇不成，反被人弄死。

　　余真缓缓点头，见她神色黯然，便道：“你且放心吧，我入夜时分在山下见到过你父亲，他的弟子及人马都在山脚，想必今夜不会再独自上山啦。”

　　温仪道：“我如今只希望他谁也别碰见，平平安安地回到这里。”

　　温仪和顺乖巧地点点头，在洞中山石上重新坐下。
　　隔了半晌，忽而道：“何姑娘。”

　　余真瞧着外面天色，正在盘算着什么时候天亮，随口应了一声。
　　温仪却也没在意，只轻声道：“何姑娘，这个地方危险得很，你还是早些下山去吧。”

　　余真瞧见她面色虽然如常，但身子却毫不放松，袖中鼓涨，似乎紧紧抓住了什么东西。
　　她悄悄换了一个角度，装作不经意看过去，只瞧见温仪手中物事色泽昏暗，应是铁器，上面隐有花纹，大约是匕首之类的物事，心思微微一转，再看一眼温仪面上那既平静、又反常的表情，自然便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大概夏雪宜今夜若是回不来，她便要在此处悄无声息自行了断，又怕余真在这里阻挡她，故而一意要将她遣走。

　　若是片刻之前，她就猜到温仪要做什么，也不会刻意阻止。但此刻温仪在她眼中，亦早已不是那个走不了回头路的温仪。
　　这世道变数太多，她不知今日夏雪宜能否回转，亦不知温仪是否会真的在这洞中殉情。
　　她只知道如今一切未知，都没有成为定数。
　　要她眼睁睁看与她关系如此密切的二人相携附死，到底还是有些困难的。毕竟她所知道的何红药，只是和夏雪宜有关联的那个何红药，若是夏雪宜和温仪都死了，那真正的何红药便也等于死了。
　　这女子这样痴心，她不忍心就这么抹去了她的存在。

　　她对温仪笑了笑，淡淡道：“温姑娘，你怀中的匕首，借我用一用可好？”

　　温仪吃了一惊，匕首从怀中滑落。

　　余真叹了口气，道：“我五毒教的三宝还在他身上，他若死了，宝贝被你那几个叔伯夺去，我要拿回来可就更难啦。”

　　温仪怔住，半晌，才低声道：“你......你愿意去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