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一时》落落五千

6、体察民情

　　谢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谢平二十一岁中进士，在翰林院里熬了二十年，熬出了一个五品下的朝散大夫，小儿子比他争气，十八岁就当上了七品的的御前侍卫。

　　就是名声不大好听。

　　京城里都传疯了，说是谢小五自己主动媚上，爬上龙床，将皇帝折腾了大半宿。

　　至于事实怎么样？当事人完全不在意，就是谢平上朝时迎面对着文臣武官们一脸暧昧的表情，气得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说谢小五没跟皇帝睡觉，说谢小五清清白白的谁信？只有谢小五那个臭小子拍着胸脯对着谢平说道：“我跟皇上是兄弟！铁哥们！”

　　谢平冷笑一声回到：“你也配当皇帝亲戚？”

　　谢小五摇了摇头说：“爹，你是没上过战场，不知道我们兄弟都是生死之交，比亲戚还亲。”

　　谢平都已经习惯了谢小五在家中的胡言乱语，全当他在放屁。

　　“皇帝又没跟你上过战场。”

　　“皇上好歹是打过仗的，哪像爹你衣服不会洗饭不会烧，柴火都砍不动。”

　　谢平气得要跳脚打人，他说道：“就算是在军营里面，皇帝也是有专人照顾的，哪像你一个冒失的大头兵！”

　　“我是铁骑军。”谢小五反驳到：“跟大头兵还是不一样的。”

　　谢平气到扶脑袋捂胸口，一口气都喘不上来。

　　“你知道京城里的人都怎么说你吗？”谢平指着谢小五骂到：“说你魅惑主上，爬龙床邀宠！”

　　谢小五皱了皱眉头，摇头说道：“管这些谣言做什么，我又不在意，爹，你干嘛在意？”

　　他接着说道：“军营里面都传闻周千户魅惑鄞国公呢，谁信这件事？”谢小五忽然大笑了起来说道：“周千户五大三粗的，那鄞国公长得跟白面书生似的，然后就因为晚上鄞国公去了周千户的帐篷，军营里面就传周千户跟鄞国公好上了。”

　　谢小五有些贱兮兮地说道：“听说，周千户还是下面的一个。”

　　说完他自己都笑了起来：“周千户是我大哥，是英雄，他怎么可能魅惑鄞国公？就是有人看不惯英雄，故意散播谣言的。”

　　“清者自清，何必要理他们。”谢小五说着，又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对着谢平说道：“我还没好好逛过京城，我要去——”

　　话还没说完，外面忽然走入了一个俊气的男子，直接推开门，也不客气地坐到了主座之上。

　　身后的小厮累得气喘吁吁，还没追上那男子，指着他骂道：“你是什么人，怎么这般无礼。”

　　他话刚说完，谢小五一步上前，捂住了他的嘴，皱眉说道：“他是皇帝。”

　　小厮一时没反应过来。

　　皇帝不该是前呼后拥，十八个人抬一顶轿子，通报五六遍让他们家准备好接驾的吗？怎么就穿着一身黑不拉几的长袍径直走入？

　　谢平今天的心脏着实不太好，先是被自己儿子气个半死，又被突然来的皇帝吓了一跳。

　　皇帝勾起嘴角，微微一笑地说道：“怎么，不欢迎吗？”

　　谢平扑通一身跪下口中念着什么臣接驾无礼，罪该万死之类的话，不过皇帝没有听，等他喊完了，随意地说了一个平身，就将目光投向了谢小五那里。

　　谢小五可没跪，他见皇帝来了，高兴地搂上了他的脖子，又蹦了一下跳开，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兴奋地问道皇帝：“皇上，你是来看我的吗？”

　　皇帝笑着点了点头：“新年前皇帝到家臣那里慰问是历年的传统了。”

　　他以往都是到一品大员公侯王府那里去慰问，今年不走寻常，看望的都是七品小官，最后才来到了谢府。

　　圣上有意扶持寒门，不让高门大户把握朝政，只能从自身做表率，为寒门增添恩宠。

　　不过谢林雪不懂朝堂之中的弯弯绕绕，他只知晓皇帝来看他，他很高兴。

　　小丫头拿热水冲了一杯茶端了上来，被郭真训斥下，夫人亲自泡了一杯黄山的太平猴魁，恭敬地奉了上来。

　　皇帝呷了一口，清透的茶香瞬间口齿萦绕，让人精神一振。

　　“好茶。”皇帝将杯茶放置在一边，对着身后跟来的太监说道：“赏银十两。”

　　随便一个后妃的赏银都比皇帝要来的大，但皇帝向来节俭，即便是封赏也不会太大。

　　太监小心翼翼地解开了怀中的口袋，掏出了一枚官银放在了郭真的手中，又给夫妇二人赐坐之后，才缓缓地跟他们二人聊起了家常。

　　“小五是谢家五子，谢卿膝下是还有四子吗？”

　　谢平回答到：“是，三子为贱内所出，一子为姨娘所出，小五自小身体不好，养在了乡下。”

　　“把庶子送去乡下看田顾地不是罕见事，谢卿不必说谎。”皇帝淡声说道：“若是养在京城做纨绔，单于二王子的脑袋未必能摆于案前。”

　　谢平本想客套说几句，可惜被皇帝给一语道破了，他吓得浑身发汗，眼前一阵昏暗，倒是谢林雪胆大包天，不怕皇帝，直冲着皇帝说道：“皇上，别吓我爹，我爹胆子小的跟兔子一样，不禁吓。”

　　皇帝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他看了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谢平，又看了看眨着大眼睛的谢林雪，觉得谢小五更加可爱的。

　　“罢了，看在谢卿养了这么一个好儿子的份上，朕就原谅你，赦你无罪。”

　　谢平长长的一口气呼出，看着他的谢小五，心想到底要不要把谢小五是阴阳体的事情跟皇帝说，皇帝会不会不高兴，他恭敬地回答着皇帝的问题，比如小五生母已在路上，比如家乡收成不错，内心在纠结着说还是不说。

　　谢小五才没给他权衡的时间，几句话的家常拉完，就把他的皇帝兄弟拉走了。

　　皇帝一开始也很讶异，谢小五想做什么？

　　直到他拉着自己的手，甩开了自己的太监侍卫，来到了京城大街上，看着满目琳琅的灯笼火烛，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皇帝才明白谢小五想干什么。

　　“黄兄弟，”谢小五摇头晃脑地说道：“知晓你早就想甩掉那群没卵蛋的臭太监了，我这就带你在京城逛一逛。”

　　他双手抱拳，装模作样地行了个礼，对着皇帝说道：“我也烦死我爹了，你暂时什么都别管，我们快快活活地在街上玩上一天。”

　　快到新年，早已罢朝休息，北境抗击匈奴又大获全胜，这两日又是皇帝专门留出来微服私访的——好像在街上玩上一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当是、就当是体察民情！

　　皇帝被谢小五拉着手，跑过了几个大街小巷，暗卫跟着乱跑，皇帝回头瞪了暗卫一眼，暗示他们，让他们别捣乱，最好能拦住臭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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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再次强调一遍
受爱自由胜过其他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