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之顶流穿成路人甲》南花照

74、第 74 章

　　纽约到波士顿的高速公路，需要开四五个小时，这足以让来到美国后就连轴转的同志们看厌窗外的风景，一个个陷入不安稳的睡眠之中。

　　而怼了两句没把秦朗怼正常的张欣月，也不再理他，转而听着音乐琢磨起英文歌词来。

　　秦朗抓耳挠腮地闹腾许久，到底不想再冷战下去，伸手摘下她一只耳机，试探问道：“你真觉得雷布森批评的是对的吗？”

　　“嗯？”张欣月狐疑地摘下另一只耳机，“你是说我音域不够宽，不够有特色？这不是事实吗？”

　　秦朗不服气地鼓鼓脸颊，瞪着她说：“音域不像那些欧美歌手一样宽广是对的，这是人种差异。但是我们也没有追求过音域啊。你看看唱过哪首歌要那么炫技的？”

　　张欣月皱眉想了两秒钟，秦朗刚要得意起来，她就想到了：“《奔跑》，学校运动会唱过的，我高音都上不去硬生生破音了，还好设备不行没太明显。后来只能把高音都分配给你。”

　　“……”秦朗的表情停顿在脸上，莫名有点委屈，让张欣月扑哧一声笑出来。

　　秦朗垂下眼睛哼声道：“那时我们刚刚开始这份事业，还没有找准合作的基调。说正经的，我不觉得你的音域对我们有影响。还有什么特色，声音的辨识度已经足够了，演唱的风格也够特别了，我们合作得多契合啊，一路这么走下来，比我从前自己唱歌混音乐圈都要自在，快活，还更顺利。不是吗？”

　　张欣月看他说得认真，也不再插科打诨，点头承认。

　　“那你为什么又提起退休的事呢？就算要退，也起码登顶以后再考虑吧？”

　　“……啊。”

　　原来这才是秦朗从昨天就不对劲的原因！

　　可是这不是她一开始就摆明的目标吗？赚够钱，就退休做咸鱼？而且出国也是想着挣钱更容易些啊。说白了，唱歌是事业，虽然挺有趣，让她有点欲罢不能，但更加是追求那个终极目标的手段。

　　她不像秦朗，是真的把音乐当成人生目标的。

　　“你是说要挣钱，来了米国也说了不止一次。但是，你后来都没说过‘退休’了！”秦朗委屈得不行，“而且我们合作这么好，这么有默契，你也很快乐啊，你就没一丁点触动，想要做得更久一点？”

　　他明白两人的追求不一样。但，开心久了，还真是会忘记这件事。

　　而且，“我以为你跟我在一起奋斗能慢慢改变想法呢。”

　　张欣月沉默看着他。秦朗难得不像撒欢的二哈，反倒有些像淋了雨的土狗一样，可怜巴巴地跟她对视一会，就扭头看窗外了——当然，他偷偷在玻璃上关注她倒影的表情就不想让她看到了。

　　“你知道，”张欣月靠回椅背上歪着头开口，马尾上凌乱的发丝直翘到隔壁，几乎要贴近秦朗的脸颊，让秦朗忽然心中一跳，又硬压下那股奇怪的心绪。

　　张欣月继续：“专业人士一个晚上就能分析出我的优缺点，说明那些缺陷是清晰明确的。你是专家，优秀的音乐人，或许以后单飞——别插嘴听我说完！”

　　秦朗张开的嘴又闭上。

　　“单飞更能发挥你的优势。这么说起来等于是我扒着你吸血了。你看，怎么唱要你教我，怎么练习是你主导，连怎么发声怎么呼吸，都是你一个音符一个音符给我调整过来的。”

　　“不是因为雷布森说了我才被打击到，才退缩。我这叫，有自知之明。而且我的目标是退休，从没变过啊。不过那个目标还太远，你用不着现在就着急恐慌什么，只要我还没把你拖累到影响你的地步，你就只能被我继续吸血啦——赚够钱要多久？或许还有几年？”

　　“所以你现在着什么急？”

　　张欣月的声音带着调侃，说完以后，笑意继续从喉咙里溢出来，像银铃一样在秦朗耳边轻响，又像羽毛一样让他耳朵痒起来，让他都忘了去接收话里的信息，忘了去平复心中的不满、不安。

　　只是忽然冒出一个问题：麻烦了，耳朵痒痒的，心里痒痒的，这是青春期的荷尔蒙开始爆发了吗？

　　××

　　一般来说，前排座位是能听到后排的对话的。所以两人轻声聊了一会后就没再多说什么，张欣月继续琢磨歌词，秦朗则闭目假寐。

　　他发现自己忽然有点不正常。

　　要说谈恋爱，从前在那个大染缸一般的娱乐圈也真真假假见识过很多，年轻时也过家家一样交过女朋友，自然不是真正的十六岁少年。

　　他懂得心动是什么感觉。可跟张欣月……

　　说真的，他是她的影迷，忠实粉丝，那时肯定是有好感的。但碰面机会不多，每次见到就是斗嘴、互怼，收获她无数的白眼而乐此不疲。

　　穿到八十年代之后几乎是朝夕相处，又在一起上学、工作，就像形成习惯一般，有点陌生世界里相濡以沫、抱团取暖的意思，反倒没多想过两人间的关系——哦不对，她刚开始提过如果别人误会他俩搞对象怎么办，但那也只是讨论，没多做延伸。

　　这么一天天过着，平静又愉快，忽然一下子被提醒到她还是想退出，最终还得分开，那种不舍、不甘、不满都冒出来……

　　所以这算是量变引起质变？他终于因为习惯，把友情变质成了爱情？

　　就这么一晚上的事儿？？

　　秦朗觉得有些滑稽。又觉得理所当然——她确实不错啊，人好，有才华，又漂亮，还从里到外了解自己、理解自己，不是天作之合吗？

　　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她更合适去相爱的吗？

　　没有哇！

　　秦朗迅速完成从友情到心动的心理转变，闭着眼睛嘿嘿笑了一声，让正好按下暂停的张欣月听到，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秦朗继续琢磨。

　　他放飞思想，放飞得有点振奋：所以重要的是，他动心啦！即使才刚刚开始，即使有万千理由。都抵不过这个事实。

　　不过……

　　她会同意吗？她爱他吗？

　　向来自信的秦朗只纠结了一秒就认定，张欣月必然也会爱上他的，也是一样的理由——这个世界上，还有谁像他一样了解她、理解她吗？

　　何况这才八十年代，没有人比他更懂尊重女性、懂女权，尤其中的尤其，懂现代女性幻想的男德啊！

　　所以他们必然是会在一起的。秦朗微笑。

　　脑海里演了一出喜剧的秦朗并没有着急去表白。他为张欣月着想，目前她大概还没心动，如果他先说出口，反倒有点勉强的意味了。何况两人才十六岁，倒不如顺其自然，等她自己发现。

　　反正也没有旁的竞争者，两个人又是每天在一起的，也不怕把她弄丢。

　　不过他比从前更殷勤、更体贴了，比如抵达波士顿的酒店后替她拖行李，在前台打听口碑好的餐厅后打电话叫外卖（团里限制不能乱跑），帮她跟欧文沟通服装安排等等等等。

　　可惜张欣月没有朝更远的地方想，当然也就没有发现他的目的了。

　　她只是以为，他胡乱闹了通脾气以后自己不好意思了，殷勤一些就能让她别再调侃他。于是安然自得地享受服务，只在心里戏谑一番罢了。

　　××

　　波士顿的巡演与纽约大差不差，曲目没换，服装没换，就连报幕员的台词也一个字都不变。早已驾轻就熟的同事们也变得轻松起来，有更多的心思去讨论这里的大学，八卦谁谁又偷溜出去被批评了等等，整个月季艺术团从上到下都充斥着欢乐的气氛。

　　唯一不同的是，与张欣月同住的陶娜有点低气压，让她待在房间里时不由自主地收敛了动静，变得蹑手蹑脚起来。

　　谁知道两人在洗手间门口/交错而过时，陶娜涨红着脸拦下她：“欧文给你们介绍人脉了吗？”

　　“？昨晚吗？是的，认识了个人。”还没正式合作，她只能这么介绍。

　　“他怎么没有叫我们呢。他有没有说起我和梁津淮怎么安排？”陶娜的语气不算抱怨，只是到底有点咄咄逼人，还带着一丝不忿。

　　唉，这姑娘的脾气真是被宠坏了。不过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呢？两组人的合作都不一样吧？

　　顾忌着她的情绪一时也不好问更多，张欣月只能眨巴着眼睛，努力传递‘与我无关，我不知道’的意思过去，紧闭嘴巴一个字都没说。

　　陶娜只好让开了路。

　　等到去排练时听秦朗说起，才知道欧文对她和梁津淮真没有对自己两人这么仔细，也没有他们这样的平等交流过。

　　“这不是显然的吗？梁津淮他们是国内交换的条件之一，让欧文帮他们找进修的老师，安排寄宿、赞助、表演机会等，欧文大概率是亏本的。不像我们是被他求来的，自然有更多主话语权。”

　　秦朗的表情自信得甚至有点自大了，让张欣月翻个白眼无话可说，习惯性怼回去：“不是还要跟我们同住的吗？如果我们跟着雷布森四处去表演，他们怎么办？”

　　“嗐你就操不着的心。”他直接换了个话题，“你不是觉得欧文的审美有点迷吗？想好自己的旗袍怎么办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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