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莉]爱上麻瓜莉莉》梧桐梦醒

5、第五章

　　佩妮回到了自己的宿舍，她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斯内普家的那个男孩喜欢自己的妹妹，她其实早就有所察觉，但直到刚才才确认了这一点——尽管他否认了，但他的表情和他室友的证词完全证实了这一点。到底要多喜欢才能在梦里都念叨着莉莉的名字啊？她嘲弄似的笑了笑，甚至开始有些嫉妒自己的妹妹。明明只是个麻瓜，却能被一个巫师男孩子那样全心全意地爱着。
　　她对那个男孩的第一印象并不好，瞧他那身打扮，穿得稀奇古怪，全身上下都脏兮兮的，这足以说明他缺少父母关爱，家庭条件也不好，以那样的条件，想得到自己的妹妹，简直要让人笑掉大牙。难道让莉莉一辈子跟他住在蜘蛛尾巷那种下三滥的地方，忍受脏乱的环境和贫穷的生活？
　　但他上学后，佩妮对他的印象改观了一些，从她零星听到的评价来看，这个男孩尽管性格阴郁，不讲卫生——那油腻腻的黑发，属实令人喜欢不起来——但是他勤奋、刻苦、有天赋、有上进心，也许将来大有前途。如果他真的能成就一番事业，那也不能算是配不上自己的妹妹。
　　最关键的是，他对莉莉确实是一片真心，就从那张贺卡来看，他的心思是如此细腻，那些经过精心设计和巧妙叠加的魔法，以她目前三年级的水平，都做不到这种程度，她可以肯定他对此花费了极大的心血，而他显然非常愿意花费这些时间和心血让莉莉高兴。
　　佩妮突然被认真思考这些事的自己逗笑了。莉莉和那个男孩都才十一二岁的年纪，他们哪里懂这些复杂的情情爱爱？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一般的情感。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他就能保证以后不喜欢其他女孩子了？莉莉和他长期分隔两地只靠信件联络，说不定她哪天在麻瓜学校里就遇到自己喜欢的麻瓜男孩子了，到时候还有你斯内普的戏唱吗？
　　她笑着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简直是杞人忧天。

　　接下来的几个月，斯内普没有再给莉莉写信，经过那次事件的打击，他对莉莉的事情更加讳莫如深。埃弗里使出浑身解数也没能从他口中套出更多的情报，最后意兴阑珊地放弃了对好友情感问题的探究。
　　时间很快来到了6月，一学年的学习结束了，所有学生都需要离开学校回到自己家中度过暑假。
　　斯内普终于回到了阔别一年的家中，他对自己的家没有多少感情，而他的父母对他的归来也并没有表现出更多的热情。一家三口围在桌边吃着晚餐，理应温馨的画面却呈现出一种截然相反的冷清氛围，他的母亲一如既往地闷闷不乐，父亲一如既往地闷头喝酒。
　　“期末考试成绩怎么样？”母亲艾琳问道。
　　“哦，还好……除了飞行课不太好。”斯内普小声回答道。
　　“飞行课不好……”艾琳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的神色，“我以为你应该会擅长飞行课才对。”
　　斯内普低着头没有回答，他敏锐地感觉到，如果再把这个话题延伸下去，他的父亲就要发火了——他的母亲很可能认为自己没有遗传到她的飞行天赋是因为他父亲基因不好的缘故。
　　还好艾琳没有深究，她换了个话题：“那我现在来考考你，如果你有信心的话。”
　　斯内普偷偷瞟了父亲一眼，他今天看起来还没有要发火的样子，他偷偷松了一口气，壮着胆子点了点头。
　　艾琳从桌子上拿起一个空酒杯放在斯内普面前，“把这个杯子装满水。”
　　这可太简单了，斯内普举起魔杖念道：“清泉如水。”，杯子里立刻涌出清水，装满了整个杯子。
　　艾琳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把这个杯子变成动物。”
　　斯内普思索着，念了一个变形咒，把杯子变成了老鼠，老鼠吱吱叫着在桌上乱窜。
　　艾琳看起来想夸奖儿子两句，但是被突如其来的一声怒吼吓得咽了回去，她畏缩地抬起头，桌对面的托比亚已经站了起来，用拳头锤着桌子冲着她大声吼叫着：“疯婆子！老子在吃饭！！你让他用那该死的魔法放只老鼠在餐桌上乱跑？？还让不让老子好好吃饭了？？”
　　斯内普被吓得愣在了原地，他哆哆嗦嗦地想抓住老鼠把它变回来，可老鼠逃得太快，它跳下桌子向卧室窜了过去。斯内普追进卧室，好不容易把老鼠抓在了手里，就听见外面传来稀里哗啦餐具破碎的声音，伴随着男人的吼叫声和女人的哭泣声。
　　这样的场景发生了太多次，他的神经已经有些麻木了。换做是小时候，也许他已经被吓得躲在角落里哭泣，但现在，他甚至已经没有兴趣去看看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靠着墙边坐了下来，望着天花板发呆。
　　才放暑假第一天，他就已经想回到霍格沃茨了，那里似乎比自己现在的家更像一个家。在那里，他可以吃上热腾腾的饭菜，可以和朋友们一起钻研喜欢的黑魔法，可以因为自己的努力得到老师的认可，尽管也有波特和布莱克那样令人不悦的存在，但即使和他们打一架也并不比父母的无休止的争吵更令他难以忍受。
　　要说有什么让他留恋这个家，那就只能是莉莉了。
　　第二天，当他见到阔别一年的莉莉时，喜悦之情迅速冲淡了他想回霍格沃茨的念头。
　　一年不见，莉莉明显长高了一些，也似乎更多了些窈窕的韵味，她看起来比照片上更加楚楚动人，她深红色的长发垂落在脸颊两旁，绿宝石一般的眼睛一见到西弗就流露出盈盈的笑意，她像只小鹿似的欢快地奔到他身边，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斯内普紧紧地抱着莉莉温暖的身躯，闻着莉莉头发上散发出的清香，幸福得快要晕过去了。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摸了摸莉莉的头，就像莉莉的母亲曾经对他做过的那样。
　　“莉莉，我好想你……”他喃喃地说道。
　　“西弗，为什么最近都不给我写信了？听说你和同学打架住院了，我好担心你。”莉莉松开双臂，担忧的绿眼睛紧紧盯住斯内普的黑眼睛。
　　“噢……那没什么，一点小矛盾而已。”斯内普随口答道，他不愿意和莉莉说这个，毕竟和别人打架把自己打进了校医院并不是什么英勇的战绩。
　　“小矛盾……”莉莉明显不相信他的鬼话，她早就知道西弗勒斯有遇事一个人硬扛的坏毛病，非得打破沙锅问到底不可，“听说对方是学校的大明星，你跟他们能有什么矛盾呢？”
　　“他们对谁都这样。”斯内普无所谓地耸耸肩，“走在路上看见谁不爽就给别人念恶咒……不过我才不怕他们呢，我会的恶咒可比他们多多了！”
　　“看谁不爽就欺负谁，那不就是校霸吗？”莉莉轻蔑地哼了一声，“要是我会魔法就好了，看我不把这些欺负人的家伙打得屁滚尿流！”她用拳头用力打了一下空气，想象着那里是两个坏家伙的脸。
　　斯内普想象了一下莉莉的拳头落在波特和布莱克脸上的样子，觉得解气又好笑，不禁笑了出来。
　　“那可不行。”他笑着说，“就算你会魔法，我也不会让你去和那些坏小子打架的！你是女孩子，你可不能…我不让你……”他的声音低了下去，最后几个字几乎轻得听不见了。
　　莉莉沉浸在想象中的侠肝义胆快意恩仇之中，似乎并没有接收到斯内普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强烈的保护欲和占有欲。
　　“对了！”莉莉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语调重新变得欢快起来，“圣诞节的时候，你寄来的贺卡可太美啦！一只可爱的小鹿！连爸爸妈妈都赞不绝口呢！我还想再看一遍！你再给我表演一次嘛！”莉莉撒娇似的恳求道。
　　天哪，莉莉竟然在对自己撒娇！斯内普一瞬间理性蒸发，连连点头，什么校外不能使用魔法的禁忌？忘了个一干二净，掏出魔杖就要开始给莉莉表演。
　　“——我还以为你会吸取教训？”身后传来一个冷冷的女声。
　　斯内普一回头，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佩妮正站在那里。他发热的头脑顿时像被浇了一盆冰水，迅速冷却了下来。
　　“姐姐！”莉莉流露出欢迎的语气，她看了看斯内普，似乎希望斯内普也同她一起表示欢迎，但她很快发现斯内普陷入了一种奇怪的紧张情绪，他面部肌肉不自然地紧绷着，目光躲闪着不敢看佩妮的眼睛。
　　“西弗？”莉莉的目光奇怪地在姐姐和斯内普之间扫了几个来回，似乎想弄清楚斯内普对自己姐姐的恐惧的来源，却更加迷惑不解了。
　　佩妮的目光落在斯内普的头发上——今天他的头发似乎不那么肮脏油腻了，看起来至少应该是马马虎虎用清水洗过了，不过大概率没有使用洗发水（不会是因为他家里穷得买不起洗发水吧？佩妮暗自想着），因为那些发丝仍然软绵绵地贴在一起，并未呈现出清爽蓬松的效果。
　　真意外，他竟然真的认真听取了自己的建议？尽管效果与她预期中的有些差距。
　　佩妮当然知道他到底在紧张些什么，但她并不打算把从埃弗里那里听来的话给莉莉重复一遍——她才不会帮他得到自己的妹妹呢！她相信，如果他真的爱她，他就应该亲口告诉她，而不是借助别人的口。如果他没有这个勇气表明心意，那莉莉将来嫁给别人也算是他咎由自取——她甚至丝毫不怀疑这种可能性，以这个男孩阴沉内敛的性格，如果莉莉嫁给别人了，他大概能一辈子都不让莉莉知道自己爱过她这件事吧？
　　想到这里，佩妮不再理会斯内普，转而责备着莉莉：“莉莉，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未成年巫师在学校以外的地方是不能使用魔法的！会被警告甚至开除的！上次圣诞节的事情已经导致我被警告了一次了！为什么你就是不放在心上呢？”
　　“唔……西弗也许不一样嘛！”莉莉撅了撅嘴，“他才不像姐姐那样小气，我让他表演魔法他从来都不会拒绝…”
　　“所有巫师都是一样的！”佩妮厉声说道，“你可不能仗着他……”她顿了顿，斯内普明显打了个寒噤，他的表情更僵硬了，“……仗着他是你的朋友，就对他提过分的要求！”
　　斯内普明显松了一口气，全身肉眼可见地放松了下来。
　　莉莉很不服气似的看着姐姐，却又说不出什么辩驳的话语来。
　　“……我…没关系的，我可以表演给你看。”斯内普经过一番思索，似乎想起了什么，轻声对莉莉说。
　　“可是姐姐说你会被开除——”
　　“不会的！”斯内普的语调变得自信起来，他显得胸有成竹，“我昨天就在家里用了魔法，并没有收到警告信。我想这个规则只对未成年巫师生效，所以在有成年巫师居住的地方使用魔法是不会被检测到的——我妈妈就是成年女巫！所以，莉莉！只要去我家就可以表演魔法给你看了！”
　　莉莉顿时高兴了起来，她拉着斯内普的手，就要催促他带她去他家玩，佩妮难以置信地看着莉莉，果断抬手打掉了莉莉牵着斯内普的手。
　　“莉莉！你是女孩子，怎么能单独去男孩子家里玩！”她大声呵斥着妹妹。
　　“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第一次去西弗家玩。”莉莉无所谓地说。
　　佩妮震惊地看着斯内普，斯内普有些不自然地抽了抽嘴角，算是回应。
　　“…………我跟你们一起去。”一阵沉默之后，佩妮憋出了这句话。
　　“真的吗！那可太好啦！”莉莉开心地说道，她扯了扯斯内普的袖子，“让姐姐也跟我们一起吧！我也想看看姐姐的魔法！”
　　斯内普本来很不情愿，但看到莉莉期待的样子，他也说不出反对的话来，只好顺从地点了点头。
　　三个人一起来到了斯内普家中，斯内普的父母都不在家，他带着两个女孩进了自己的卧室。
　　佩妮皱着眉头环顾着斯内普的卧室，他的卧室昏暗潮湿，散发着一股隐隐的霉味，窗户紧紧地关闭着，只从缝隙中透进来几丝光线，墙上还有奇形怪状的水渍，大约是下雨时漏水造成的痕迹。房间里的陈设很简单，只有一张床，一个立柜，一张摇摇晃晃的三条腿的书桌，一个书架——上面摆满了书。
　　“你为什么不把窗户打开？”佩妮皱了皱鼻子。
　　斯内普撇了撇嘴，他抽出魔杖，指了指窗户念道：“阿拉霍洞开”，窗户哗啦一声打开了，屋里顿时亮堂了许多，但同时也涌进来一些并不怎么清新的空气，夹杂着污水河的臭气，似乎比单纯的霉味更让人难以忍受了，佩妮的眉毛越拧越紧……
　　但是莉莉似乎并不在意这些，她大大咧咧地坐在斯内普的床上，好奇地看着床边书架上那些古旧的魔法书籍。
　　佩妮皱着眉头盯着斯内普床上的被褥，那被褥看起来脏兮兮、潮乎乎的，而莉莉正坐在上面，她真担心莉莉的衣服也被弄脏。她抽出魔杖，敲打着斯内普的被褥，大声念道：“清理一新！防水防湿！”
　　在莉莉惊奇的目光中，那被子突然变得柔软蓬松，干干净净。佩妮很享受妹妹惊讶而崇拜的目光，她又将魔杖指向了那张三条腿的书桌，念道：“恢复如初！”桌子残缺的第四条腿突然凭空长了出来，平平稳稳地立在那里，似乎它从来都是完整无缺的。
　　显然佩妮非常喜欢家务魔法，而且也十分擅长，但是她在自己家里却不能使用这些便利的魔法，这无疑也让她感到憋屈。当她带着几分骄傲熟练地、畅快地把自己所掌握的家务魔法挨个给妹妹展示了一遍之后，斯内普的卧室简直像是换了一个房间。雪白的墙壁上再也看不到奇形怪状的水渍，随意杂乱堆放的衣物整整齐齐地叠好收纳在衣柜里，弥漫在房间内的霉味和污水河的臭味也被一扫而空，只留下淡淡的清香。
　　莉莉张大了嘴，崇拜地看着姐姐，看起来对姐姐的本事无比敬佩。
　　斯内普神情复杂地看着莉莉崇拜的表情，她崇拜的对象不是自己，这让他产生了一些不满，本来莉莉是想让自己给她表演魔法，却让佩妮出尽了风头……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些他看不起的家务魔法是如此实用，以至于自己这个阴暗狭小的卧室，也能变得和莉莉的家一样温馨，也能匹配上莉莉那样美好的存在。
　　他暗暗觉得，也许在钻研黑魔法之余，也应该学习一些家务魔法，这样下次莉莉来他家玩的时候，也能跟在她自己家里一样感到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