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十七章 人类与神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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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对我和深红讲述了她和伊布的故事，自有意识起玛丽就一直呆在这个美术馆里，与画像，石雕，玩偶为伴。无法离开美术馆的玛丽只能靠着书本去想象外面的世界，在参观美术馆与父母走散的伊布误入这个世界以前，她一直都是孤零零的，直到遇到伊布，她才发现拥有同龄玩伴是这样开心，幸福的事情。
用玛丽的话来说，如果不是那个神魔，她也不会失去伊布……她的话成功的让我身后的深红放下了戒心，因为深红也曾感受过她口中的孤独，所以对那份痛苦感同身受的她很能理解不想失去朋友的心情，对玛丽充满了怜悯。
“说完了？”直到她讲完自己的过往，我抬起手，原本为了让她松懈而四散在周围逐渐熄弱的火焰再一次猛烈跳动了起来。抱着丑陋玩偶的玛丽猛然一惊，在她反应过来要逃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火焰迅速的缩小包围圈封锁了一切的退路。
“美夕！”深红为我的举动吃了一惊，“……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呢？”面对深红的震惊和不解，我噙着不变的笑意，似是反问着，并未回答。
[监视者！]玛丽见无路可逃便狠狠的盯着我，碧色的眼眸充斥的恨意几乎化作刀刃剜我的血肉，可惜在火焰的包围下她注定无法得偿所愿。从她为了获得我的信任而说出惧火弱点的行为就可以看出她没有想过我会毫不犹豫的下杀手。[你欺骗了我！]
“呵~彼此彼此，你也没说实话不是么？”应该说她说的并不全是实话，提到神魔时她的目光是闪烁的，她认识神魔。我唇角的笑意加深，却不达冰冷的眼底，下一刻火焰在深红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犹如海浪翻腾而起，猛的朝玛丽扑过去将她吞噬。
[监视者！]被火焰吞没的玛丽没有立刻死去，她冰冷的声音宛若刻骨铭心的诅咒，[你以为杀了我就能结束这一切吗！]
“我自然不会以为杀了你就是结束。”透过火焰还能看到她模糊的黑色身影，看来对方远比我想象中要强大，这种程度的火焰无法将她消灭，下一刻火势更加猛烈连灼热的色泽也变得更加深沉，“只是前有神魔，我怎么可能放心把来路不明的你留在身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逐渐被猛烈的火焰烧做灰烬的玛丽发出惨烈至极的尖叫，吓得深红抓紧了我的衣袖不敢再去看那火光。
听到空旷寂静的美术馆传来其他的声响，就好像有什么被那惨叫声吸引过来一样，声响越来越大很明显正朝着这个方向靠近，我当机立断拉着深红朝着美术馆深处跑去，深红触不及防的被我拉了一个踉跄，可是我没时间解释只能紧紧的拉着她，以免弄丢。
如我所料，这个诡异的美术馆像是活了过来一样，我们跑过的路上会有画框突然掉下来，然后画像中的人半截身体都会钻出来趴在地上，紧接着拖着画框靠着半截身体用手在地上爬行，追着我们跑……
在烧毁了可能攻击我，威胁到深红的画框女后，还遇到了从天而降的斩首刀，流血泪的石雕艺术品，以及从镜子出现血手印，我确定了这些并非全是神魔的控制，而是这个充满恶意的美术馆本身就具备了无数危险。
“不，不行了，美夕，我跑不动了……”在一个较为安全的转角处我停了下来，深红弯下腰撑着自己的膝盖气喘吁吁，这一路危险一环接着一环，每一个房门身后都可能扭曲成另一个空间，简直就像入口和出口相连成了一个死循环，别说出口，连入口都找不到了。
“这个美术馆怎么回事，怎么这么诡异。”
“因为我们被神魔拉入了《深海之世》啊。”所以来到了画的另一边，以画为连接的与现世美术馆截然相反的阴暗异空间。我回头看向深红，微笑道：“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
“我不怕。”深红急促的呼吸平缓了下来，“因为美夕你就在我身边。”
她干脆的回答倒是让我怔愣了一瞬，随即弯了弯唇角，伸手替她理顺额前凌乱的发丝，“休息好了吗？我们要继续前进了哟。”
“恩。”看着深红运动后的脸颊微红，我牵着她的手慢慢向前走。
要离开这里无非两种方法，要么从外界撕破空间，要么强行从内部冲出，前者就是相信外界的拉法和科拉迪亚斯，只要等待就好，后者只有等我消灭了神魔再尝试，无论哪种都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
“美夕，那个玛丽口中的伊布，是我之前在美术馆见到的小女孩吗？她是不是已经……？”
“没有哦。”我很清楚深红要问什么，“深红你见到的那个孩子不是幽灵，她确实是人类。”
“诶？可是当时美夕不是没有看到吗？而且美夕你不是说玛丽没有说实话吗？”
“她只是没全部说实话罢了，那个孩子确实还活着，只是被神魔藏起来了，我看不见她也是因为神魔的缘故。”目前是还活着，只是时间久了就说不准了。神魔是一种善于钻人心的存在，利用人心的漏洞软弱，以诱惑他们逐渐走向死亡的的存在。
如果玛丽说的全是真的，如果她和伊布的关系真的有她说的那么好，那么伊布根本不会被黑暗吸引，更不会被神魔所诱惑。所以当时一定发生了什么，导致伊布那个小女孩受到了打击，产生了足以让神魔有机可乘的漏洞。玛丽她隐瞒了关键的一部分，那被隐瞒的部分才是让她不敢出现在神魔面前，不敢与伊布见面的真正原因。
“深红，不要轻易的放下戒心，无论那个叫做玛丽的孩子看起来有多么无害，都不要忘了，她不是人类这件事。随便将自己的怜悯和弱点暴露是十分危险的，尤其在你无法分辨对方身份的时候，因为生命的不同，理念的不同，你不知道对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我牵着深红的手慢慢往前走，没有回头看她的表情，继续说道，“非人类的生命普遍很长，对自己看中的猎物在彻底属于自己以前都有足够的耐心，而且占有欲十足。”
“……猎物？”
“对，虽然她将之称为友情，实际上却没有什么不同，她希望伊布那个人类孩子只属于自己，并且永远和她在一起。虽不知道什么原因让对方跑了，并没有得到，但也让那个叫做伊布的孩子内心有了漏洞，让神魔得到了可乘之机，所以她想借我的力量除掉神魔。”
“怎么……会是这样……？”
听到深红沉闷的声音，我的唇角微扬，带着几分凉薄的说道：“所以如果被非人类的生命看中，那结果绝不会像你以为的那样美好……非人类的生命都是十分自私的，在几乎没有尽头的漫长时光里，一旦有了执念那必然是足以将双方毁灭的不顾一切，与疯狂。”
“……那，美夕也是吗？”
“诶，我也不例外。”
毫无犹豫的回答让深红陷入了沉默，不知走了多久，直到我推开一间房门带着她走入了另一个像是用蜡笔画出来的异空间，在这里一切框架都由蜡笔所画，充满儿童扭曲的趣味十分奇怪，除了景色异常倒也没有其他的危险。
深红看着周围的景象，“美夕经常遇到这样诡异的情况吗？”
“因为将神魔送回黑暗是我的任务啊。”
“那美夕你一个人会孤单吗？”
“孤单？怎么会呢。”我微微一笑，假如习惯了，便会连孤单的感觉一并忘却吧。
“可是为什么……我总觉得美夕好孤单。”深红停下脚步，“虽然你是吸血姬，什么都不恐惧，我只是人类，什么都做不到，甚至不能帮谁做点什么，可因为哥哥在我身边，即便有我做不到的，哥哥也会与我一起……那美夕呢？”
“……”面对深红这样可以感知别人情绪，灵感敏锐的孩子，我只是静静的看着她。没过多久我们所在的空间就被科拉迪亚斯和拉法从外面打破，只听咔嚓两声脚下身后的背景就像镜面噼里啪啦破碎开去。
“啊啊，总算进来了，可是费了我们好多功夫呢。”伴随如冰雹落下的碎片我的视线里多出了两个人影，不用去看也知道是谁。
“你们真是太慢了。”
“我可是几乎在美夕出事的瞬间就察觉了，这么慢只能怪他太没用。”科拉迪亚斯十分不要脸的将责任全部推给了拉法。“说起来，看在我这么努力的份上，小美夕都不奖励我吗？”
“将她带出去。”对他将脸凑过来的举动视若无睹，我将深红推过去，“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可以保她平安。”深红紧张的看着我，像是不想和我分开一样，却被科拉迪亚斯紧紧的按住了肩膀。
“我更想留下来帮小美夕，明明这种事拉法也可以做的不是吗！哎，真不高兴……”科拉迪亚斯抱怨归抱怨，却还是俯身将深红打横抱起，顺便控制了深红的反抗，“太粗鲁的女孩不可爱呀，哎呀不要动，你留在这里只会碍事明白吗？”
“美夕，我是不是给你添了麻烦。”深红听到他的话果然不再挣扎。
见到科拉迪亚斯还要开口，我笑着打断他，“当然不是，只是我说过会保护深红的，所以不希望看到深红遭遇危险，所以先离开好吗？”空间虽然被拉法和科拉迪亚斯从外界破开，但是那出口很快就会还原，只有让唯一的人类深红离开这里，我才能放心去面对神魔。
“美夕你会平安无事的对吗？”
“恩，我不会有事的。”
“那我在美术馆外面等你，我会一直等你出来，一定。”
“好。”反正有科拉迪亚斯在，也不用担心她会遇到危险。
只是抱着她飞出去的科拉迪亚斯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目光说不出的冷然复杂，从外界打破的出口很快在科拉迪亚斯和深红离去后消失无踪。“美夕！”拉法突然出声，同时我也察觉到异常的风声，像是有看不见的攻击带着连空气都撕裂的力道朝我袭来。即便敏锐的后跃避开，擦过脸颊的风依旧带来一阵火辣的刺痛，抬手一抹就可见到鲜红的血。
果然不出所料，那个神魔一直就跟在我们身边。从玛丽的话中可以得知，这个美术馆无法给神魔造成伤害，最多短时间的困住对方。而从《深海之世》的鲨鱼只攻击我的行为来看，似乎对人类有某种顾忌，加上在美术馆造成的动静这么大都没有引出神魔更是让我怀疑神魔并不想伤害身为人类的深红，于是让科拉迪亚斯带走深红更是确认了我的猜想。
神魔在暗处，我和拉法在明处，宁静的表象下杀机四起，“美夕小心！”周围的氛围忽然变了，拉法与我同时跃起，凝固的空气被汹涌而来的攻击撕裂。那看不见的攻击让我陷入被动十分困扰，只能不断的后退躲避，勉强从气流的方向判断发出攻击的神魔所在。
攻击我们的武器像是鞭子，然而当我抓住时手中却猛的感到刺痛，似乎带有细小的刺，不等我释放火焰对方就先一步抽出，顿时在我手中带出一道血痕，血肉翻起。
“退后美夕。”即便拉法冲在前方战斗，也有无数看不见的攻击从后方向我袭来，这种被动的困境让我有些烦躁，金色的眸子闪过暗光，既然躲不过就不躲了，避开重伤部位原本被鲨鱼咬伤的肩膀再一次被刺穿，鲜血喷溅。
这次我抓住了对方，就算掌心被倒刺渣的鲜血淋漓也没有松开手，“神魔就该给我滚回黑暗！”火焰猛然从掌心释放，尽管看不见但是火焰顺着肩膀被刺穿的地方一路蔓延，不给神魔逃跑的机会，小火瞬间形成火浪将神魔覆盖，出现在我和拉法面前的是一个哀嚎的火团。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等等，不要伤害他！”一个女孩猛地从黑暗中冲了出来，眼见着她就要冲入火海中，拉法及时挡住了她，看到她不断的在拉法手中挣扎，大有替神魔去死的样子，我微眯起眼，“人类？”不过十岁模样的小女孩，披肩的长发，过膝的红裙，就是之前将深红推下海，玛丽想要拯救的伊布。
“求求你不要伤害他，他没做什么坏事，把你们推下海也是我自作主张，不是他的错！”拉法牢牢的抓住她手臂，就好像被钳子夹住完全无法挣脱，伊布只好哭着对我祈求，“他真的什么坏事都没有做，他一直都在保护我，求求你不要伤害他。”
一个人类女孩，一个神志清醒，没有被控制的人类，却拼命的想要保护神魔，这可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虽然不知道你和神魔是如何相识的。”轻轻抚过被刺穿的肩膀，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但是神魔不会无条件对一个人类好，更别说保护你。”
“不！他是人类！他不是神魔！”
“他是人类？”微挑起唇角，这大概是我听过的最可笑的笑话了。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十七章 人类与神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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