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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加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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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皇宫般宏伟的教堂,金碧辉煌,金色的台阶下聚集着来自整片大陆的魔法师及教徒,无问信仰,他们闭目祈祷,以最虔诚的姿态在殿外守候。
光明神教的神子行走世间的三年,一如当初那位神明,播撒圣洁的光明,净化黑暗的“异端”——处决仪式不复存在,黑色不再被光明判为有罪,神子说,光明神听到黑色之人的苦痛,也将施予他们平等的救赎。
或许曾有自恃不凡的魔法师迫于光明神教的强大被迫屈从,但即使最为矜傲的人,如今也愿意为神子献上最忠诚的信仰。
黑发红眸的龙掩于人群,在一众虔诚低头的信徒中显得格格不入,冷着脸不耐地敲着手肘,衣袖遮蔽下的手臂与脊背上裂开一道黑纹,鳞片不自觉地翻出,昭示着龙压抑的怒火。
盛况空前的加冕典礼终于在教堂有着华丽浮雕的厚重门扇打开的那一刻正式开始。
没有多么复杂的礼仪,也没有多么繁华的礼服,身形单薄的少年沿着骑士开辟出的道路进入众人的视野,在一声声此起彼伏的“神子殿下——”的呼告中缓步踏上阶梯,素白的兜帽长袍掩住面容,直到踏上最后一阶,来到宏伟的殿门前——
库加拉姆身着高贵的教皇礼服,这位不讨喜的教皇此时在圣光的余晖下显得圣洁无比,而他的身侧,老牧师恭敬地俯身站在那里,手中托举着的红绒布托盘上盛着一顶华美的桂冠。
神子来到教皇面前,露出金色的发丝,微微低头。
万籁俱寂——
教皇运起魔力,向世界宣告:
“诺安·莱克——尊贵的神之子,我将遵照神圣伟大的光明神之神谕,将您奉为光明神教至高的圣子——您如神明,愿您的光芒笼罩阴霾,为世界带来无限光明,让美丽的世间充满笑语欢歌——”
神子垂眸,亦诵起誓言:
“将与所有黑暗为敌,为世间带来光明与希望——以神子之名起誓。”
桂冠落在神子的发顶,他转过身,沐浴着圣光祈祷,圣洁而美丽,一如神明。
“神子殿下福泽众生——”
万人为之倾倒,献上跪拜。
神子淡漠地睁开眼,随意扫过跪在地上的一众垂首之人,直到对上唯一立在那里、那一抹失措的猩红。
神子湖蓝的双眸颤动,染上深沉却亮如繁星的黑,眉眼于是有了温度,冰雪消融,他为他献上最美的笑容。
——好久不见,我最爱的龙先生。
……
自那道身影出现,龙便痴痴地望他构想了三年的背影,听他沉沦了三年的呼吸。
血在鼓动——
他在这里,就在这里,带他走……
——龙只是望着。
踏在龙心尖的脚步声停了,可世界静不了。
一声声震颤的,是龙的心跳;一寸寸烧灼的,是龙的心火。
龙听到他的名字。
龙听到他的声音。
龙看清他的容颜。
龙对上他的双眼。
神子向他投来了目光——他所回忆了三年的、无条件的依赖、无遮掩的喜爱、与最纯粹的热爱。
世界好像停了。
暴虐彻底消了。
人类似乎也不近乎愚蠢,龙这样想。
嘴角的笑容再也压抑不住,高傲的龙学着人类的样子,右手扣在心口、单膝跪地、左手搭在膝上。
龙没有低头、龙不会低头,龙要将少年的身影永生印在心底——
——欢迎回来,我最爱的小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