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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蝙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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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雨丝被风一吹像断了线的银丝斜斜地从天上坠落,打在了院子里的石板上,溅起了一圈小水画,一圈圈向着外面荡开来。这夹杂着水汽的冷风透过窗户吹进房间所带来的是渗入骨髓的冷意。
又夏起身关上窗户后,又一个箭步冲刺到床上,将可爱粉嫩的一双小脚缩在厚厚的棉被里。
被窝中卧着的汤婆子瞬间驱散了身上的寒意,她舒服的伸开了脚趾。
可还是好想念现代的地暖和空调啊,又夏侧躺在床上,周围遮的严严实实的,抱着一本话本子幽怨的想。
同在卧房的还有五只鬼,后来的陶宁和原本的原住民已经混得很熟了。身为鬼的她们根本感知不到四季环境的变化,其中四只正津津有味的在打麻将。
而钟云离则是站在落雨笙后面,一双手上下翻飞,为她梳着各式各样的发髻。
“你们有没有觉得最近城中的鬼变多了?二筒。”
小春先是甩出了一张牌,之后便拖着下巴,百无聊赖地随口说道。
“唔...碰一个,说起来,好像是这样,最近晚上出去,显得拥挤了很多,最主要的还有臭小鬼。”
盼儿打出一张三条之后,将那张二筒拿过来与自己的两张摆在一起,亮了出来。
“之前不是说苍玦城那个矿洞塌了吗?好多人窑工都死在里面了,估摸着是寡妇带着孩子也过不下,自尽了吧。”
说到这,几只鬼就忽的没声了。
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的落雨笙,对所在被窝里的又夏嚷着:“还有那破院子什么时候能修好啊,我不想住在这了。”
“之前你们不是住在这里的吗?”
不明情况的钟云离嘴上问着,但是手上并没有停下来,他分出一小撮头发出来,熟练地抹上发油。
“不是,我们之前住在一个很大的宅子里,只不过那宅子...”小春声音越来越小,说道最后忍不住看了一眼落雨笙。
“咳,虽然房子是我弄坏的,可是这不是也快修好了,是吧,又夏。”陶宁接过话头挽尊道。
“虽然我们是鬼,但是也不能总是和尸体住在隔壁吧,哎呦,嘶嘶嘶,疼疼疼。”
落雨笙的捂着头发,倒抽了一口冷气。
“对不起对不起,是这个发饰的蝙蝠纹样勾住了头发。”
钟云离连连道歉。
“前两日我去看过了,应该正在上漆了,不过最近都是雨天,所以可能还要拖上些时日。”又夏翻着话本子,回答着落雨笙的话。
忽的,“咚咚咚,咚咚咚”门口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叩门声。
算算时日应该是蔡全大哥回来了,又夏披上衣服,撑起油纸伞拉开房门走到院子里去开院门。
可是门一拉开,门口站着的不是笑眯眯的蔡全,而是一个个头并不算高的瘦弱男人。
他浑身湿透,头发湿哒哒地贴在整个头皮与脸颊上。不仅如此,这人衣衫褴褛,垂着头,让人看不见面容。
又夏心头一跳,后退一步,将门关小了些,顺着缝上下打量了来者一眼。
出于礼貌还是问了一句,语气中透漏着满满的谨慎和小心翼翼。
“你是...?”
又夏话还没说完,那人用湿漉漉的右手抵住门,猛然抬起头整张脸直直地朝着又夏怼来。
布满了红血丝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又夏问道:“小城隍爷在吗?”
“又夏,谁啊。”宁源此时也听到门口的动静,打着伞从前厅出来。
“宁大师。”男人听到宁源的声音后,一把手直接直接将大门推开,直直地跪在了宁源的脚边,膝盖重重的撞在了院中的石板上发出了一声闷哼。
“你是?矿山的姚立青姚老弟?”
宁源看着这有些眼熟的身影不确定的开口。
毕竟在他的印象中的姚立青,他还是一个干净热情的青年,与现在这个狼狈的样子相去甚远。
“我...在路上四处打听,才找到了这个地方,我在这里不认识什么人,所以这件事只有你帮忙了。”
“快进来说,进来说。”宁源连忙将雨伞架在了他的头顶,将他扶进了前厅。
又夏见状,也去取了一块干净布巾给他。
前厅中,擦开了头发,换好了衣服的姚立青双手捧着着一杯热茶暖着还在微微发抖的身体。
尽管他极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但是不难看出那一双眸子下掩盖的惊恐。
到底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一个男人吓到如此程度?
又夏和宁源对视了一眼之后,并未言语,只是静静地等着,等着他自己开口。
随着姚立青源源不断的讲述,又夏和宁源才厘清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原来,大约半月前,苍玦城的矿洞的中发现了几只白色的蝙蝠尸体。
发现的几人最初的决定是将这这几只蝙蝠埋了之后,去庙里给立个长命牌,愿其能够降下佑泽守护他们的苍玦城。
可事情坏就坏在,在小范围传开之后,有人就提议将这几只蝙蝠晒干磨成粉之后吃掉。
为此还引经据典说是古籍中有提【千岁蝙蝠,色如白雪,集则倒悬,脑重故也。此物得而阴干末服之,令人寿万岁】。(来源《抱补子》)
这一说不要紧,吃白蝙蝠可以延年益寿的言论瞬间让这几只白蝙蝠尸体成为了香饽饽。
最后知道此事的人们一合计,决定拿出来一只孝敬上头的大人,剩下的矿工们私下分了。
此时,姚立青立刻阻止,但是这些人已经被【长命百岁】冲昏了头脑,根本听不得他的解释。
最后,他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吃了蝙蝠。前几天并无异常,后随后却大半都死于了此前的矿难。
紧接着就在宁源走了后不久,剩下那些吃了蝙蝠但又幸免于矿难的人便开始口吐白沫了。
太过惊恐害怕的他就从矿洞中出来,来到了星源城寻宁源。
寄希望于他当时缝尸体时能有所发现,拯救整个矿洞无辜的人。
“这样听下来,你认为吃了蝙蝠之后会给整个矿洞都带来灾害?”宁源听完后蹙着眉问道。
“不是降下惩罚什么的不敬仙神的想法。而是...而是....”姚立青满脸的召集,捧着热茶杯的手微微颤抖。“请相信我,吃蝙蝠会给人类带来瘟疫,因为这些我亲身经历过。”
此话一出,一旁的又夏端着热茶的手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