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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一片狼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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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大宅子,前院虽然还算完好,从这场大战中留存了下来。但是后院则已全然不能住人了。
不仅院中里到处都是碎掉的瓦片,和断掉的木头。就连墙壁也没有幸免于难,上面布满了季子明那把血剑的剑痕。
甚至连盘踞在了这院中十几年的古树都没躲过,直接被这剑气炫了个光秃秃的造型。
又夏蹲在地上,看着面前这一地的狼藉,那碎成了木头渣渣的上好家具,还有那变成了瓷片沫沫的花了大价钱的装饰瓷器。
她崩溃的蹲在后院门口,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心脏,平复着自己的心情,以防自己厥过去。
“小又夏~今晚我们吃什么啊?”陶宁手撑着一把破了个大洞的油纸伞从前院飘了出来,问蹲在地上的又夏。
“别说你那前院的装修的还不错,那些个机关虽然不如.....”
“吃?”
又夏打断了陶宁的喋喋不休,咬着牙瞪着她那猩红的双眼恶狠狠地看向她。
“干嘛这样看着我?”
陶宁被瞪的瑟缩了一下身子,小小后退了一步,恰好抵住了身后缺了一个角的木头桌子。
又夏没有说话,只是慢慢悠悠地占了起来,随手拂去了身上的灰尘。
“别这样看我,会害怕。而且我决定要跟着你混了,你们这都不包员工餐的吗?”
看着面前一脸利理所当然的陶宁,又夏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冲着她大喊道:
“给,我,滚!!!”
“哎呦,小又夏,不要这样嘛!”陶宁捋了捋垂下来的发丝,对又夏妥协道:“大不了,我卖身还债。免费打工至少五年。但是要包吃包住。”
“十年!”
“六年!”
“八年!”
“成交!但是要包吃包住的!”
“可以。”这时又夏才感觉胸口被堵住的那口气终于又顺了过来,心脏也不怎么痛了。
刚从捉鬼袋中出来爬出来的的三小只,看见这一幕三脸懵。
“只有我有些疑问,这个陶宁不是坏人吗?怎么和又夏姐变成这样了?”小春看了看左边的喜儿,又看了看右边的落雨笙。
听到这话的陶宁撑着破伞飘到房檐下,一边拉着小春的手,另一边的胳膊搂着落雨笙的肩膀,与小三只称兄道弟。
“什么坏人好人的,大家都是鬼嘛,从今以后,就是一家人,一家人哈。”
落雨笙嫌弃地看了她一眼之后,不着痕迹地躲开了陶宁的热络。
而此时,蔡全推着他的板车也到了,他对陶宁之前把她绑到秘境的事情还心有余悸,就一直站在路边,没有上前。
又夏看到之后走了过去,与他打招呼。
“这是子明道长临走时让我交给你的钱。”
蔡全递过来一个钱袋子给又夏。
“他已经走了?”
“嗯,我劝了但没劝住,他执意要回天门派。”
蔡全摆了摆手,对那个固执的曾经救了自己的救命恩人也是无奈的紧。
“如此还是辛苦蔡大哥了。”又夏拱了拱手。
“没事,没事。”
一旁过来的喜儿顺势接过了钱袋子,打开后直直惊呼:“哇,小道长给了好多钱。”
又夏低头往里一看,确实,满满的一袋子全是成色上好的银锭子。
“这又夏姐,还修什么宅子啊,直接换一个不就好了嘛?”小春也被吸引了过来,看了看那钱袋子说道。
但是又夏确摇了摇头,看向宅子。
莫名其妙的她有一种感觉,就好像一种弄坏了别人的东西要修好后才能还给别人的感觉一样。
但是奇怪,这明明是自己买的宅子啊。
“不仅这个宅子要修,而且季子明的钱我们不能要。”又夏说。
“为什么!”对又夏的话反对的首当其冲的是陶宁和落雨笙。
“整个宅子就是被他剑气破坏的。他给钱修缮是理所应当的!”说这话的是落雨笙。
“就是!”陶宁撑着伞在一旁帮腔。
“嗯?”又夏斜着眼看着陶宁,看的她一脸的心虚,不敢对视。
“可是.....没有这钱,我们就开不了密室了啊。”喜儿拿着一袋钱一脸的失望。
“那就干点别的呗,为什么非要开密室?”陶宁又插话。
“因为这是盼儿姐姐的心愿!也是我们所有鬼的心愿!”
“我也是鬼,怎么没有心愿?”陶宁一脸的不解。
“好了好了,陶宁,快点跟我结契,今天这宅子的损失你负责不打个十年的工就别想善了。”
“你刚刚还说只要八年。”陶宁委委屈屈。
又夏没有理他,直接就将自己的指尖咬破,将自己的血滴了下去。
但是血直接穿过陶宁的魂体直直地从手掌心中滑落了下去,结契仪式并没有成功。
为什么?因为我也是穿越者吗?
“这样说起来,陶宁确实跟我们不太一样,你看她能打破了一个洞的伞,这要是我们早就已经不舒服了,她还怡然自得呢。”
“不仅如此,陶宁没有与人结契就能够吃东西,在人前显形。”
“还有还有,陶宁还有会画皮。”
“这条不算啦,因为她和又夏姐来自一个地方,都画出来那么一个大的秘境的秘法,画个好看的皮囊简直轻而易举。”
“哦.....”
当晚,无家可归的又夏和一众鬼借住在了蔡全和宁源所在的城隍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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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又夏掂量着手中沉甸甸的钱袋坐在床边。
这怕是小道士辛辛苦苦存了好些时日的了吧。需得尽快将它换回去了。
再跟两兄弟打过招呼之后,她便直接启程去了天门派。
天门派坐落在星源城的北部,与鬼哭山一同守护着着星源城的居民们。
与鬼哭山那不遭人待见的境况全然不同的是,专门除妖驱鬼的天门派不仅倍受城民爱戴,就连其所在的这条山脉据说都是来自京城龙脉的延伸。
相传此山因着有神灵的镇守,才让整个山间灵气充盈。
本以为这只是以讹传讹的迷信而已,但是当她真正的走在这条路上的时候,发现现实比传言竟还要真上几分。
秋季已然来临,星源城城郊的大多数树木的树叶已经开始变黄,甚至有些花朵都已经开始枯萎。
但在天门派的这条山路上,四周的一切俨然还是一片的绿意盎然,且不说各种参天大树,就连路旁的小野花都开的好似比城中的都要艳丽上许多,更别提长到令人惊讶的花期。
又夏呼吸着山间清新的空气,一路哼着小曲上山。
走到山腰后的没多久,一个巨大的石碑伫立在一旁,上面用朱红色的繁体大字赫然写着天门派三个大字。
又夏又凑近了看,旁边还有一行小字。
“世间万物,神为上,人为中,鬼为下。凡入天门者,必涤尽天下邪祟。”
仅仅短短几个字的却看的又夏不禁皱眉。
这个传说中的被人们敬若神明的天门派,竟是这样的极端思想吗?
“门派重地,闲人免进。”一身道袍的守门小哥,看到了一直盯着门派石碑看的又夏,出声驱赶。
“这位道长,我来贵宝地是想寻贵派的季子明季道长的。”又夏作揖,礼貌说道。
“找他?所谓何事?”
守门小哥看了看又夏,满脸的默然,语气有些高高在上,让又夏莫名的感到有些不舒服。
“为了答谢道长为我们捉鬼,我前来送些感谢之礼的。”
“那好,你且等着,我去通报一下。”
不一会儿,季子明一身道袍,出现在了远处的石阶上。
又夏仰望着从那高高台阶上一步步朝着自己走来的季子明,有种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胸腔中激荡。
“又夏。”见又夏愣神,季子明加快了脚步,走到了她的面前,轻轻叫了一声。
语气中带着点点的惊喜,他没有想到在经历了那些之后,又夏还会来寻自己。
“嗯。”又夏回过神,点了点头。
两人四目相对,一同开口。
“你伤好些了吗?”
“你还怪我吗?”
“?”又夏疑惑,什么事情怪他?
“嗯,现下已无大碍。”季子明说道。
“没事了就好,喏,我这次来就是来还你钱的。”又夏从背囊里掏出来那个装满了银锭子的钱袋,递到了季子明的面前。
季子明脸色一下就垮了下来,他抿住唇,表情执拗,看着面前面色如常的又夏,想要从她的脸上找出一丝的解释。
“挣些钱也不容易,更何况,这次的事情都是那陶宁弄出来,不需要你赔钱。”
见他没有动作,又夏伸出手去,直接拉住了他的一只手,将钱袋塞进进了他的掌心。
季子明的手掌宽大,还带着薄薄的茧子,莫名的会给人一种很可靠的感觉。这让又夏的心开始“砰砰砰”狂跳。
但相比与自己手的温热,他的手冰凉到像是一块冰块,怕是伤势还未痊愈。
她抬起头细细叮嘱了:“好好养伤啊,那我不打扰你了,先走啦。”
季子明张了张嘴,但是挽留的话依旧在齿间打了个转儿,没有说出口。
只能看着又夏一身红衣消失在山间。
自那之后,又夏很长时间都没有见过季子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