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0、铃铛 ...
-
三只鬼被季子明这遇神屠神,遇佛杀佛的架势和杀红眼模样吓得是围着整个花厅上蹿下跳。
季子明手上的血还在涓涓不断地被那剑吸收,其中有些被凌厉的剑风带起来,四处飞溅。
落雨笙一边狼狈逃窜一边还小心地攥着裙摆,以防被飞溅出来的道士血溅到。
但是随着越来越多的血被那柄剑吸收,她能明显感觉到这剑意越来越盛,招式也越来越快。
“小春,龟壳,龟壳,这剑意我要承受不住了。”喜儿在一旁哀嚎。
“没有又夏姐,只靠我自己的力量是不行的......”小春也已经明显感觉到力竭。
不仅是这剑意,还有空气中飞溅出来的小道长的血,压抑的让她有些窒息。
此时,陶宁拽着又夏的手两人刚落地,还未站稳脚,就被那血剑掀起的剑风刮到。
她拉着又夏堪堪避开后,转头问身后的又夏。
“你们这什么情况,内讧吗?那个道士怎么看着比我还像反派?”
又夏没有说话,她盯着双眼猩红到滴血,但嘴唇越来越白的季子明,眉头紧蹙。
这边小春脚下又被椅子绊倒,她已经累到没有力气撑自己爬起来。
只见季子明一个转身,带着那剑意冲天的血剑就朝着小春冲了过来。
剑指倒在地上的小春。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又夏心里一急,眼前的事物变了。
与上次一样,眼前出现的像极光一样的慢速空间,使得周围的一切都像被按下了0.5倍速。
奇怪的是周围的陶宁却丝毫不受影响,朝着始作俑者又夏直直惊呼:“天呐撸,姐妹你这是什么神技?感觉比我的逆天啊!”
又夏并没有理她,而是赶找到了小春那根绿色的线。
“砰”一声,小春的龟壳出现了,还是那个巨大的绿毛龟,“砰”的一声砸到了厅中。接着“哐当”一声碎裂,直直地压碎了身下的散落的木制椅子。
那血剑砍到了龟壳上,溅起了一阵火光。
龟壳却只是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剑坑。
“是又夏姐,又夏姐出来了。”小春惊呼。
“又夏姐,你快看看子明道长,子明道长已经疯了。”
喜儿刚才因担心小春儿提着的心一下子也会到了放了下来。她原地扶着柱子,喘着粗气喊道。
三只鬼早已力竭,都只是在勉力支撑而已。
“又夏你看,那剑还在源源不断地吸着那小道士的血,这样下去会被吸干的吧,我想.....你的金手指应该操控僵尸吧。”
陶宁愣了愣转头看着又夏,语出惊人。
眼前的季子明的状态确实很让人揪心,不仅脸色已经白成了一张纸,还仿佛没有知觉,一直不停的挥舞着血剑。
那剑就好像...
就好像一直要将血饮尽了才甘心。
又夏看着他,确实。如果放任下去,就真的就如陶宁说的,季子明会变成人干的。
要想办法阻止这一切。
虽然第一剑并没有对绿毛龟小春造成了什么影响,但季子明明显没有放弃的想法,还是挥着剑一直朝着龟壳砍去。
渐渐地有裂痕出现。
“又夏姐你快想想办法啊。我龟壳快要破了!”
“又夏!你上,那小道士上次入了我的幻境!那幻境与你有关,他应该不会伤害你的。”
一旁的陶宁冲着又夏喊道。
看这样又夏震惊的目光,她重重的点了点头。没错她记得很清楚,那次幻境她看见了万家灯火和带着小狐狸铃铛面具的又夏。
又夏抽出墙上挂着的装饰佩剑,挡住了血剑对龟壳的攻击。
只一瞬间,那装饰剑就断成了三节。
又夏被血剑剑意的余震震到了地上,直直地撞到了一旁的柱子上,她胸口一痛。
手腕间的铃铛因着这剧烈的震动叮咚作响。
随着这铃音入耳,季子明停下了动作。剑的血光也黯淡了下来。
眼神也逐渐恢复了清明。
他茫然地看了一下四周,发现了在不远处捂着胸口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的又夏。
他嘴巴张了张,没有说出任何词语。迈着沉重的步子想要朝着又夏要走过去,但脚下一软,跪倒在地上,只勉强用剑撑住了身子。
“你....”他话还未说完,便昏倒在地。
失去意识之前耳边传来又夏焦急的呼喊。
“季子明,季子明.....”
又夏捂着因为撞击剧烈疼痛的胸口,在一地废墟中艰难的站起了身。然后摇摇晃晃走到了季子明的身旁。
她扒开季子明的手,将那柄还带着血腥气的剑直直朝着一边丢了出去。
“喜儿,小春,快去厨房,打盆清水里面兑一样分量的糖和盐,然后用被杯子盛了给我。”
“雨笙,麻烦你去城隍庙,让蔡全大哥和宁源大哥带着板车来可以吗?”
三鬼点了点头,接着便起身。
落雨笙撑开伞走了出去,嘴里还嘟囔着:“为这臭道士做事?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不一会儿,喜儿和小春两鬼端着糖盐水进来,交给了又夏。又夏舀起了一勺,紧贴着嘴唇给他喂了进去,但水顺着嘴角又流了下来。
这样下去不行。又夏心想。
她果断地端起碗,含了一口糖盐水,俯下身,用舌头直接撬开了季子明的牙关,将水灌了进去。
一口,两口,直到一碗都灌了进去。
------------------------------------
“你醒啦!”
季子明恢复神智之后睁眼,坐起身,就看见的就是朝着自己微笑的林又夏。
“大夫说了,你暂无大碍,就是失血过多。”她从一旁的矮凳上端来一青花小碗,端到了自己的面前:“喏,这是补血的药,快喝了吧。”
他接过盛满了浅褐色药的汤碗,浓重苦涩的药味扑面而来。面对着还是刮着笑容的又夏,有些忐忑。
“是我.....是我对吗?”
“什么?”
“是我伤到你的是吗?”
“嗯。”又夏低下了头,没有看他。
“我.....我使用嗜血剑不会这样的,只是最近有些....对不起。”
他想解释,但是显然除了道歉,任何话都是苍白无力的,毕竟伤了她的人是自己。
“你那把剑真的没有问题吗?”又夏问。
“.......我....”
“这么危险的剑还是少用吧。快把药喝了吧,我去刷碗。”
补血的药一饮而尽,顺着他的喉咙滑入喉,温度刚刚好,不冷也不烫。
季子明看着雪白的碗里,残存的刺眼黑色的药渣。
是啊,这么格格不入的药渣,本就是喝完剩下来的,所以要被丢掉。
他站在窗前,看了看自己手心里的lulu猪铃铛,死死握住将它握住。
终究还是逃不过要被丢掉的命运。
但是这一次为何如此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