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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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完那个女生的事情，陈秋带着老哆啦从医院离开。
舆论在不停地发酵，在网络上掀起轩然大波。好多走在路上的行人在看手机时事娱乐，看见陈秋这张脸时，不确定地回看手机，等再抬头时，人已经擦肩而过一段距离了。
陈秋不放心老哆啦一个人待着，带着他回家，路过临期超市时，陈秋进去买了很多速食。
结账时，收银小妹神情紧张地对陈秋说：“那个，那个，有狗仔来找过我，给我钱让我给他拍你和谢清明的照片，我拒绝了。你们注意一些，狗仔很坏的。”
陈秋被她的善意打动，温和地道谢。
回到家，老哆啦坐在沙发上，佝偻着身躯，一动不动。
陈秋以为他是被惊吓过度，递给他一杯水。
他现在这个年纪早就不在意浮世里的任何东西了，守着陈旧的回忆活着。
老哆啦喃喃道：“照片都发黄了，阿岚的样子看不清了。”
陈秋坐在他旁边，“你看我，能看见她的样子吗？”
老哆啦看了几眼陈秋，很快挪开视线，苦笑道：“你和她完全不一样。”
陈秋和老哆啦更像，两人的脾性也很相似，也难怪老哆啦透过陈秋，看不见爱人的影子。
妈妈是什么样的？
陈秋从来没见过妈妈的模样，老哆啦细心保存的照片，因为思念而抚摸过太多次，早已变得处处斑驳，特别是人脸处泛着光圈似的白，看不清轮廓。
陈秋每次看见照片时，老哆啦总会说一句，“这是世界上最美的人。”
陈秋也这么觉得，尽管他只能从老哆啦的只言片语里，拼凑出母亲的模样。
但陈秋可以肯定，她一定是世界上最美最温柔的人。
想到她，陈秋烦闷的心情变得柔软许多。
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刺到了陈秋那根紧绷的弦。他刚才挂断过好几个陌生来电。在信息全公开的时代，个人隐私是件很奢侈的事。
看见是周承凡打来的电话。陈秋稍稍松口气。
“陈秋，发生什么事了？我看见你和谢清明的新闻了。”周承凡向来不关注文娱类的花边消息，他都能看见这件事，说明事情已经极速发酵到陈秋难以想象的程度。
网络的好处在于，能让天各一方的人，瞬间联系。坏处也在于，能让天各一方的人，瞬间知道所有的事。
“你看到的是什么？”陈秋意外地冷静。
“我看见了你们在杂货铺的照片。”周承凡有所保留地说。
“还有呢？”陈秋说，“没关系，都告诉我。”
“还有你和谢清明在肯德基，在超市，在……机场接吻的照片，都是正面，你的信息被网民们全部扒出来了。”
自认为做好准备的陈秋深吸了口气。
“你还好么？”周承凡说，“我带你去旅游一段时间？我这段时间很空。”
陈秋话锋一转，“周承凡，你还想着玩，科目二过了吗？”
“还没。”周承凡说。
“那你好好学，”陈秋故作镇定道，“等你考过了，我们再出去玩，自驾游。”
周承凡顿了顿，应下，“好，等我考过了，开车带你出去玩。”
挂断电话，陈秋鼓足勇气点开微博，他何德何能，能占据几条爆款热搜。谢清明是Gay这件事，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祝福声很少，大多数在阴阳怪气地说着话。
【我早就说谢清明是Gay吧！看他那张脸就像MB，只有他的粉丝在维护他】
【我真的不能接受同性恋，很脏很恶心，听说他们得病几率很高！】
【那人叫陈秋，是《秋天》的编剧沉秋！两个人谈恋爱好多年了！谢清明第一网骗，是个同性恋还来演异性恋的爱情，一想到《秋天》是同性恋写的剧本，我瞬间喜欢不起来了。】
陈秋不能理解他们的谩骂内容，好像什么锅都可以往他们头上扣，只因他们是见不得光的同性恋。
偶有人反驳。
【你们别说得这么难听，演员谈恋爱没什么的，我身边没什么人歧视同性恋，怎么网络这么乌烟瘴气？】
反驳的人会遭到更多人的反驳。
【祝你喜欢的演员和喜欢的人都是同性恋！】
【我们哪里说得难听了，呵呵呵呵，更难听的话还没说呢，这都是收敛了。】
【内涵我们干什么？内涵谢清明和陈秋啊，陈秋在的那个杂货铺今天还伤人了，这不是一般的事件了，这简直是暴力事件！】
没亲眼见到真相的网友们只相信照片和文字所传达给他们的东西。他们一口咬定是耳东杂货铺伤人在先，只相信自己所相信的事，完全不听谢清明理智粉的澄清。
陈秋看了几条，反反复复的词汇：厌恶、恶心、想吐……
这些只是取向问题，更大的问题是杂货铺的伤人事件，这件事按照媒体人的说法来说“有图有真相”，很难逆转风向。
“到点了，我该睡觉了，明天我还有去店里。”老哆啦打个哈欠。
陈秋说：“商量一下，最近不去店里了，待在我这里怎么样？”
“为什么不去？我哪怕只开半天，我每天都得开张，”老哆啦斜他一眼，“因为今天进店那些人？我们又没做错什么，不怕她们。”
老哆啦不懂娱乐圈，陈秋很难跟他解释清楚状况，“明天我帮你去，好吧？你待在家里好好休息。”
老哆啦老顽童似的脾气上来了，“凭什么？我自己的店，我要自己开张。”
“因为你今晚好好休息，肯定能梦见她。”陈秋急得连这种慌都编出来了。
老哆啦却对这种类型的谎言深信不疑，“好，那我要睡觉了。”
陈秋领着他到了自己的卧室，老哆啦躺下前，不知从哪儿掏出一块怀表，神秘兮兮地对陈秋说：“你过来我给你看样好东西。”
陈秋把脑袋凑过去。
老哆啦掀开光滑的表盖，露出那张不算太清晰的合照。
照片拍于彩色照片并不普及的年代，彩色经过岁月的洗礼褪去大半，整体发黄，里面的两张年轻的脸大致能看得清楚样子。
老哆啦年轻时候，和现在的陈秋太像了，笑起来嘴角的弧度都很像。
陈秋在看清另一个人的瞬间，红了眼睛。
世间最温柔最美的人，有了真实的模样，比他想象的样子还要好看。
这是他素未谋面，却深深爱着他的妈妈。
他害死了老哆啦所挚爱的妈妈，老哆啦却不像谢祥恨谢清明那样恨他。
有父母在的地方就是家，他们有个“幸福”的家。
父母恩爱，父母与孩子亦彼此爱着对方。
老哆啦眷恋地看了眼照片，合上表盖，把怀表放到陈秋的手里。
“送你了，好好保管。”老哆啦躺下。
“明天记得帮我开门。”闭着眼睛的老哆啦如同在梦呓般，“不然她回来找不到路。”
陈秋万分珍惜地把怀表攥在手心。
陈秋小心翼翼地关上门，回到客厅继续看手机里的消息。
谢清明的电影因为舆论风波暂停拍摄。为了将损失降到最低，《秋天》的用官博发送了一个撇清关系的声明。
大意是编剧沉秋只是一个代名词，与陈秋毫无关系。
有人信有人不信。
版权早已卖出去，而且改成这样，拍成电影的《秋天》和他心目中真正的《秋天》已经毫无关系。
他还没为《秋天》写结局。
等到半夜，没接到谢清明的电话，大约他现在正与琪姐在商讨紧急公关会。网络上真真假假的消息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大家很难接受亦很难消化。
陈秋在沙发上睡了三个小时，睡醒后，看见老哆啦醒了但又不想起，看他满足的反应，或许真的梦见了爱人。
在陈秋离开房间没多久，老哆啦睁眼翻身的一瞬间，眼睛变得炯炯有神。
家里的事忙完，陈秋又马不停蹄地到医院去看在住院的受伤女生。
女生年龄不大，还是该读书的年龄，她头上蒙着纱布，愤恨地看着走进病房的陈秋。
女生拿起桌上的苹果，砸向陈秋，陈秋稳稳接住，放回果盘。
“为什么对我这么有敌意？”陈秋问她。
“因为你和谢清明的关系。”女生能很快说出讨厌陈秋的理由。
“你很喜欢谢清明？”
“嗯，我从高中时候就看过他演的《秋天》了。”
“高中，那是挺久的了。”陈秋坐在病床边，“你喜欢从谢清明那儿得到什么回馈？”
“我什么回馈都不需要，看见他进步我就高兴。”女生的敌意在一点点减少。
“我们很像，”陈秋眨了下眼，“所以我们是一类人，都是爱着谢清明的人。”
女生愣住。
陈秋接着说：“但是妹妹，你这样的爱不对。真正爱一个人，不是占有，而是尊重他的选择。”
眼前的男人脸色苍白，嘴唇的颜色亦不明显，眼里的疲惫感很浓，看她的眼神没有敌意，反而有种惺惺相惜般的和煦。
过了小会儿，女生张嘴问：“你和谢清明什么关系？”
陈秋认真答，“我们还深爱着对方。”
“为什么是还？”女生音调平缓了不少，“既然说彼此深爱，那你们是情侣吗？”
“不是，”陈秋垂眸，“不对，应该说，我们不能是。”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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