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娘》元谷沨

22、第 22 章

　　林府。

　　自打林书兰离世后，林府一夕之间没有了往日欢声笑语，整个府邸死气沉沉，也不知何时起府中竟传出半夜有孩子的嬉笑声，所有人都认为那是林书兰的，吓的人半夜都不敢出门。

　　“二爷，二夫人找到了。”

　　林修齐没有完成差事，暴露了行踪，不顾命令私自回紫郡城被罚禁职半年，加上丧女之痛，沈玉娘失踪，原本风光霁月的美男子，此时已长出一层黑茬胡须，神情冷漠的坐在书房内，绕是自幼跟在林修齐身边的小胡子，也没有见过林修齐这幅模样过。

　　“人在哪？”

　　沈玉娘失踪多日，林修齐自打赶回来便派人四处寻找，均无线索。

　　“在顾家小院。”

　　林修齐起身准备前往，小胡子立即上前将人拦住。

　　“二爷是准备去寻夫人。”

　　林书兰是他与沈玉娘唯一的血脉，孩子不在了沈玉娘的痛定不会比他少，他要去见她，他不能让沈玉娘一个人担着。

　　“您忘了大夫人说的话了吗，夫人若是知道孙小姐是老夫人害死的，她会什么样，会如何待你。”

　　打从长嫂那里得知了事情的原委，他便冲到了谭氏那里，想要质问她为什么这样做，哪知刚到那就听下人说谭氏病倒了，一番诊治后，谭氏整个人卧在床上，口角流涎，大小便不能自理，一看见人就啊啊大叫，所有人都不知她在说什么，好在有个常年服侍她的静妈妈在一旁照料着。

　　林修齐见母亲变成这幅模样，因丧女带来的怒气无处宣泄，只能把自己关在房里独自饮酒，林修齐陷入沉思，许久才转过身默默坐了回去。

　　“命人看着她，我要知道她的一举一动。”小胡子觉得这样最好，等这件事过的久一点，大家再提起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反应过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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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杭见萧念念立即对其行礼。

　　“小小姐。”

　　萧念念心里觉得奇怪，“你怎么在这？是我爹爹让你来看着我的。”

　　秦杭连连摆手，连忙解释，“小小姐误会，属下家就住在隔壁，并不是王爷派来的。”秦杭拜师学艺回来后，机缘巧合得了萧缙的青睐，便在郡王府当差至今，若不是上次出任务负伤，他怕是现在还在外面出公差。

　　不对啊，秦杭诧异看着萧念念，她堂堂王府的姑娘怎么会跑到这小巷子来，秦杭脑子反应极快，一下子便联想到沈玉娘跟他说过被人救下的事。

　　“是小小姐救下玉娘。”

　　“你们怎么认得的？”萧念念反问道。

　　“原来是这样，看来还真是巧合，在这小地方看见你，我还以为你是爹爹派来看着我的呢。”

　　萧念念望向房子，问道，“姨娘呢，可在屋里。”

　　“恩，这会儿应该还睡着。”萧念念小手背在身后大摇大摆的往屋里走。

　　蔡蓁蓁见状走过去拍了下秦杭的肩膀，小声问道，“这小孩是谁啊，你怎么对她那么恭敬。”

　　“王爷家的姑娘，我半个主子。”

　　秦杭觉得意外，没想到救了沈玉娘的人竟然是郡王府的人。

　　沈玉娘没想过萧念念真如她所讲，带着小厮来到她这，喂鸡的喂鸡，喂猪的喂猪，缸里的水，地上的灰通通收拾了个干净。

　　“姨娘你做的饭真好吃。”

　　“那就多吃一点，怎么不见春花姑娘。”

　　“她家中有事，跟我告假回去了。”

　　家中突然来了许多人，秦杭蔡蓁蓁俩人为了自己默默做了许多事，这边萧念念又救了她的命，那两个小厮帮她做了许多活，作为东道主的她亲手做了一桌子饭菜。

　　秦杭有些不喜让沈玉娘下厨，本来心情就不好，又劳累的照顾这些人吃饭，可瞧着沈玉娘忙前忙后，与人有说有笑，似乎忙碌可以让她忘记胡思乱想，又觉得这位天不怕地不怕任性到家的小小姐，突然出现有些好处。

　　“姨娘我走的时候可不可以带一些回去，我家里的厨子做的饭菜可难吃了，与你做的根本就没法比，不信你问秦侍卫。”

　　“当然可以了，我做了很多。”沈玉娘面露疑惑，“你刚刚说秦侍卫？”

　　“恩。”

　　秦杭淡淡解释，“之前一直没跟你们说过，我一直王府当差。”

　　“小宝哥你在王府当差。”蔡蓁蓁面露惊讶之色，表明王府，瞬间感觉秦杭身份地位高大上了起来。

　　俗话说宰相门前三品官，何况是王府侍卫。

　　萧念念趁着沈玉娘在房里忙碌着，悄悄的挤到蔡蓁蓁和秦杭中间，一个用力将蔡蓁蓁险些从座位上挤了下去，“秦叔叔。”

　　蔡蓁蓁身子一闪，转身张嘴就要骂，就见萧念念带来的两个小厮怒视着她，瞬间歇了心思咬了咬嘴唇，白了一眼对方后默默挪到另外一处坐着，不就是王府的姑娘吗，有什么了不起。

　　秦杭端着茶水刚饮一口，被萧念念这一声秦叔叔吓的直接喷出口。

　　他在王府当差四五年，见过小小姐无数次，可没有一次听见她叫自己叔叔的，哪怕是老焦老孟他都没听见萧念念叫过叔叔。

　　“小小姐有事直接问就好，属下不敢当这一声叔叔。”

　　“你跟姨娘认识很久了吗，是很熟的那种吗？”

　　“认识十多年了，关系尚可。”秦杭眉头轻蹙，不晓得萧念念为何要这样问。

　　“那你知道兰儿的事吗？”萧念念听春花说，姨娘是个成亲的人，有夫有女，她的女儿去世了，名字就叫兰儿，她想了解沈玉娘的一切，正好秦杭在这就不用在旁敲侧击的调查了。

　　秦杭没有说话，只是叹了一口气。

　　——

　　“姨娘，你这里真的是太好了，我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在王府里所有人都讨厌我，也不跟我亲近，我一个人可孤单寂寞了，明天我能不能还来啊。”

　　沈玉娘抚摸着萧念念的头发，“当然可以了，我说了随时欢迎你过来。”

　　“太好了，姨娘。”萧念念捧着沈玉娘给她装好的食盒，小手摩挲道，“姨娘你做的菜真好吃，你会做芙蓉羹吗？”

　　“等你明天来我就给你做。”

　　“那我还要梅菜扣肉，酥饼，梅花糕，红烧狮子头……。”

　　秦杭站在大门口看着萧念念对着沈玉娘表演装可怜，说府中人都讨厌她，呵，但凡在王府待过的人都知道，王爷有多宠爱这位小姑娘，只要她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她要是说东，王爷从来不说西。

　　“看什么呢？”顺着秦杭的视线，蔡蓁蓁看着萧念念在这连吃带拿的举动就气不打一处来，还王府的姑娘呢，都那么有钱了还压榨她们贫苦百姓。

　　蔡蓁蓁对萧念念的印象是差到了极点，明明那么小，做事说话确是干净利落的，比她这个大人都会办事，真是讨厌死了。

　　“那么小的一个人，心眼子怎么就那么多，每次说话她那眼珠子都滴溜溜的转，说不定想什么呢。”

　　秦杭没有说话，因为蔡蓁蓁这话倒是说到点子上了，萧念念虽然只有六岁，可她的学识都已经媲美普通学堂的教书先生。

　　萧念念三岁时，王爷亲自教导启蒙，哪知这孩子天赋异禀，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小小年纪便把四书五经背的滚瓜烂熟，只是这孩子心性不定，没有母亲教养，性子顽劣之极，谁都不放在眼里，哪怕在宫里也能作的人仰马翻的，要不是有王爷身份在那压着，依照她那爱闯祸的性子，早就被人活活打死了。

　　“她好像格外的喜欢玉姐姐似的。”

　　秦杭也发现了这一点，不知道这小丫头到底想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