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求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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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力错愕：“这……不好吧？”因为已经知道三人的身份，李力便没对尸体再多加查看，把武器回收也就算了，李力可没想到再去搜刮人家身上的东西。
“杀人偿命，欠账还钱。”程若木指了指自己手臂的伤，“他们总要补偿我些什么，还有乔师兄那里，他还有家人没？”
李力觉得程若木这话把他们这几个人都给骂进去了，但一时也找不到理由拒绝，只好看向辛长右。
“乔师兄那里你不用担心。”辛长右无奈地摇摇头，“不过找找看吧，是我疏忽了，也许有其他线索也说不定。”
于是几人就把涅斯神殿的三名修行者给扒了，然后把找出来的东西一一排列开来。东西也不多，除了各自的武器和几把匕首以及小型暗器外，只有一个看不出来材质的袋子、一些铜钱和银块，几个小瓶子以及一支骨龠。
程若木不通丹数，但懂一些药理，干脆将几个瓶子打开辨别了一番，大多是一些伤药，只有一瓶药水和一瓶药丸他不认识，闻了药味也只能分辨出几位药材，多的就看不出什么了。
李力则好奇地拿起那支骨龠：“这是乐器吗？骨头做的……笛子？”
姜休与正研究与她对敌那人使用的剑，闻言纠正道：“那是龠。”说完，姜休与看向程若木，“你好久没吹了。”
程若木想了想，点点头：“是很久没吹了，可惜这次出来没把我那支带出来。”他是来为王娘子上香的，带上玩乐的乐器算是怎么回事。不过，他那支骨龠可比这支好多了，大师兄说过，他那支龠所用的骨材来自某种已经灭绝的禽鸟，至少洞阳城上下无人能辨别出是何种鸟类，物以稀为贵，那支骨龠也就珍贵起来了。
李力则有些惊讶：“程师弟还善音律？你……会的东西可真多啊。”
是太多了才对。实际上李力早就觉得程若木身为一个阵修，会的东西太杂了些，程若木厨艺不错，喜欢打猎，之前偶然间还听姜休与说过，程若木的手很巧，雕刻的手艺是大师级别的，她戴的梳篦就出自程若木之手。程若木擅长的事情这么多，可见在这上面也没少用心，重点是，修行呢？他们这样的人不该把全副心神放在修行之事上吗？
程若木还以为李力在夸他呐，摆出一副“都是小事”的得意样子：“吹着玩儿的。我小时候身体不好，师傅说久病易积郁，乐能陶冶性情，才让大师兄教我的。”
几人说得热闹，没人注意到风绛在看到那支骨龠后，眼睛终于自凤尾鞭移开稍许，看着骨龠的眼神充满了怀恋。
讨论完“战利品”，程若木便又掏出了那枚骰子，掷骰子前，还强硬的将凤尾鞭自风绛手里抽了出来。程若木完全不惧风绛凶狠的目光：“事后可以交换和互赠，但这些东西……”程若木用手在那些东西上划了一圈儿，正色教育道，“可不是理所当然归你的。”
风绛没听懂程若木的话，但见程若木手中的骰子，明白他的意思，抿抿唇终是放开了拿着凤尾鞭的手。
都说“灯月之下看佳人，比白曰更胜十倍”，如今晨光熹微，雾气氤氲，条件也不比灯月差多少，何况风绛是个真美人呢。风绛明明面无表情，众人愣是在他那张绝美的脸上看到了委屈，心中不由都是一软。
然而，主持摇骰子大业的程若木心硬如铁，吆喝着组织众人就开始摇骰子分赃。
待到分赃仪式完毕，辛长右拿到了两把剑，两柄匕首，全部的银钱以及三瓶伤药。李力拿到了钢爪和另一把剑，一瓶伤药，程若木辨别不出的那瓶药水，三分之二的暗器和那支骨龠。姜休与拿到了那支布袋，一柄匕首，剩下的暗器。程若木拿到了凤尾鞭，一柄匕首以及那瓶药丸。风绛……风绛只拿到了剩余的几瓶伤药。
众人所在的这一处地方突然异常安静，风绛以外的其他人的目光都有些游离，最后还是辛长右轻咳一声，伸手一滑，向风绛展示出来：“你有想要的，尽管拿。”
李力对风绛没有太多好感，此时也不禁学着辛长右的样子，捡起那把剑，递向风绛：“我自己有剑，你若喜欢就送你。”
姜休与看了看自己的东西，觉得没有风绛喜欢的，便说：“出去以后，我送你好看的花。”
风绛看了几人一眼，摇了摇头拒绝了。三人便看向程若木，虽然风绛没说话，但他明显是想要那根鞭子的。
程若木回视三人，又看了一眼将伤药塞进袖袋的风绛，夸张地叹了口气，捡起凤尾鞭，对着风绛摇了摇：“我是谁？”
风绛看了看凤尾鞭，又看了看程若木，翻了个白眼，非常有骨气地回道：“风若水，仇人。”
众人：……
程若木毫不客气地将凤尾鞭收起：“好了，走吧，那伙儿人进来后也不知道有没有破坏结界，咱们快去看看。”
*
程若木几人离开锁山后，在外围又停留了一整日，涅斯神殿的人破开结界的方式比程若木粗暴太多了，程若木不得不花时间重新修补了一番。
辛长右和李力并没有即刻离开，而是和程若木姜休与以及风绛一起回去了陈生县。程若木虽然没说，但他的手臂的伤真不算轻，毕竟事因自己而起，辛长右便想邀程若木与他们一起去一趟灵山派。
程若木虽然对子阳君的法阵不以为然，但灵山派的丹术却是闻名修行界的，程若木并没有犹豫，他还是很爱惜自己的身体的。
周七等人依然在陈生县等待程若木，不想程若木这次从锁山回来，身上不仅带着新伤，又要转道去灵山派，虽然是去治伤的，周七也有些心累：“既然如此，还请三郎君准许小人们同行。待到三郎君伤愈后，小人们也好护送您回漳水。”
程若木没答应：“灵山派就在苏合郡。”不仅路途近，有辛长右跟着，也不用担心安全问题，程若木觉得带着一帮人太过劳师动众了，最重要的是，费钱。
周七见程若木如此，便退了一步：“那您疗伤完毕后，一定回来陈生，届时小人们好与您一起回去漳水。”
周七一连两句提到漳水，程若木就明白周七的意思了：“放心吧，我不会一声不吭就回去洞阳城的。”雪还没看呢。
“小人没有做此想，三郎君，冬至快到了。”周七见程若木目有困惑，只得为程若木解释，冬至是大节，且要祭祖，程若木既然回来了，不参加祭祖不像话，也容易让其他人说闲话。
修行者不过节，周七不提，程若木还真没反应过来冬至的特殊，如今知道了，就向周七保证：“我知道了，最多一旬，我肯定回来，赶得及回去漳水的。”
如此，程若木便带着姜休与和风绛跟着辛李二人去了灵山派，为照顾程若木这个不能御器的，众人均选择骑马。
因为求医者众多，灵山派并不如洞阳城那般地处偏僻，就在苏合郡轻莲县外15里处。灵山派主殿位于灵山山巅，但门内弟子大多居于灵山山脚，山脚下的土地皆为灵山派所有，外有高墙，比起村落，更像个坞堡。
程若木几人将马寄放在车马棚，便步行至灵山派堡门外的吊桥处，桥前有子弟负责登记，根据来者身份及所求之事等情况，分发不同类型的门牌：木牌为普通求医者、玉牌为寻求合作者、铜牌则为尊者。
尊者可能是修行者，也可能是普通人，无论他们来此所谓何事，都会有专人负责接引，并将其领去见学道弟子或者门内弟子。
辛长右拿到的就是铜牌，他似乎和灵山派的人也很熟，登记青年见到辛长右后，脸上就扬起了笑容：“原来是不染君和李仙师，此来可是有事？”
辛长右轻轻颔首：“我朋友受伤了，便来此求医。”
登记青年的视线这才看向辛长右身后的三人，先是被姜休与的面容震了一下，再又被风绛的面容惊了半晌，直到李力“喂”了两声，登记青年才回过神，脸色爆红地将目光艰难地自风绛脸上移开，挪向了程若木。
程若木的胳膊就吊在胸前，青年确定了病号，不敢耽搁，指了一小童：“那就让子苓带几位去找王仙师吧。”
辛长右与青年点了点头，便带着一行人跟着子苓迈上了吊桥，辛长右略略偏头，向程若木解释，“王明珺师姐去年被慧谷长老收入门下，你这样的外伤，她很擅长。”
姜休与左右看了看，点评道：“这里很热闹。”比洞阳城热闹多了，虽然天水村内人也不少，但都是洞阳城的人。这里不仅没有禁制，还能看到许多普通人进出坞堡，比起修行门派，更像是一座小城。
进入坞堡后，程若木注意到阡陌纵横的街道皆为石砖所铺，行人如织，地面却非常干净，街道两侧商铺林立，铺屋皆为石墙石瓦，众人自一间看起来像客栈的地方路过时，程若木还闻到一股酒香，忍不住说了一句：“有钱。”
李力听到程若木的话就笑开了：“要论富有，灵山派称第二，恐怕没有其他修行门派敢称第一了。”
程若木叹口气：“我对丹术实在天赋不足，不然我是定要改修丹术的。”
李力“噗嗤”笑出声：“程师弟你可不像缺钱的。”李力也有听说程若木大手笔地捐了12000两白银给陈生等村县的。
程若木没解释，几人说说笑笑地便走到了一处似宅邸似医馆的院落外，这里要比他们之前经过的地方安静得多，行人也稀少得多。
院子的正门是关着的，子苓迈上台阶后轻轻扣了扣门上铜环，三下后，门页左侧的石墙上，一块石砖突然下移，露出一个巴掌大的小洞，子苓便走过去将铜牌放在那小洞里，开口说道：“上清宫不染君携四位友人前来求医。”
片刻后，铜牌退回给子苓，小洞闭合，正中的大门吱呀一声向内打开，缝隙直至阔大到容许二人并肩而过的大小才停止。
子苓向辛长右等人揖礼：“几位贵客请进。”
辛长右和李力自然而然拾级而上，程若木和姜休与则愣了一下才要跟上，开阳峰上可没这样多的规矩，他们就算去兮清真人的静室，都是在外面喊一声，得了师傅的回应就能进去的。
不过现在是在人家的地盘，程若木和姜休与都没将内心的想法表达出来，迈上石阶准备进门，程若木却注意到风绛站在石阶下没有动。
程若木回头看向风绛，叫了一声：“风绛，快点儿。”
风绛却没搭理程若木，反而转头看向右侧，神色十分不善。
程若木便也随他的视线看过去，两名灵山派的弟子以及展涛正立在10丈外，神色同样不善地盯着风绛。
其中一名单侧刘海特别长的灵山派弟子扬了扬眉，嘴角含笑，眼神中却含着十足的警惕：“什么时候妖物也能来我们灵山派求医了？”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求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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