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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深情君王哀叹苦恋 ...

  •   出了书房门,云靖远深深出了口气,手在衣服上蹭掉汗,心内暗骂,老狐狸!总算过了这一关了!!
      眼前忽闪出一个人影儿来吓他一大跳,却是个小厮,躬身传话道:“老夫人有请。”云靖远又跟着这小厮转进过道,过了垂花门到了二门停下,小厮道:“姐姐,老太太请的那人现在门外。”
      里面又转出一个小丫头来,带他进了二门,转进大理石屏风里,进了内院大厅。老太太此时正坐在椅上等着,见他进来,也不说话,云靖远躬身行礼:“外甥拜见舅母。”
      老太太嗯了一声,也不叫起,云靖远只能躬身等着,不知过了多久,云靖远只觉额上的汗都快滴进眼睛里了,但也一动不动忍着。
      老太太已吃到第四盏茶,忽听屏风后有了些动静,方清了清嗓子笑道:“我老婆子老眼昏花的,竟没看见,怎的你们都不提醒我,叫人站这半天!还不快看座!”
      云靖远这才直起身来,一时腰酸不已,直身时似都能听到骨骼咯吱的摩擦声,吃了口茶忙笑道:“舅母红光满面,不减当年风采,难怪舅舅当年一见倾心!”
      老太太听得高兴起来,笑问道:“你今儿是单来瞧瞧我的,还是有什么事儿?特特送了那么些花儿朵儿来。”
      云靖远忙站起双膝跪地道:“不才云靖远特来拜见舅母,也请舅母帮靖远一个忙。”
      老太太叫丫头扶他起来笑道:“你先说说什么事儿?”
      云靖远未语面先红,俊朗小伙子忍着羞涩正色道:“小子思慕灵仙县主,知晓县主拜了您做祖母,所以,特来请祖母帮忙,将这些花儿朵儿转送林府,若……诚意伯有爱的,留下便是。”
      老太太揶揄笑道:“是诚意伯有喜爱的留下,还是灵仙有喜爱的留下?”
      云靖远耳朵尖儿都红透了,老太太似都能瞧见他脑袋上嗤嗤冒着热气儿,笑道:“你说清楚,到底怎样,我也好传达转送不是?”
      云靖远嗫嚅道:“都可,若老太太有喜欢的一并留下,剩下的,我还叫人搬回去,省得占了您的地儿。”
      老太太笑道:“素日听你舅舅说,你是他毕生所教学生里最顽劣不羁的一个,谁知竟纯情至此,送些花儿罢了,谁还吃了你不成?怎的扭捏至此?”
      云靖远直拿眼睛瞅那屏风,他刚开始还不知,后瞧见屏风后隐隐约约的影儿,和他梦里的一般窈窕婀娜,自是羞涩异常。
      老太太见他眼睛直盯着屏风瞧,还有何不知的?笑道:“既如此,我便应了你,早晚替你送过去,明儿我再叫人把剩下的送你府上就行,你也不必来了,去吧,这会子我也有些乏了。”
      云靖远这才流连不舍地转身走了,等出了周府的门,里衣已尽湿了,忙招呼笙歌带着人回去沐浴更衣。
      等他走了,黛玉才从里间转过来,也是羞红了一张小脸儿,以帕掩面,垂首不语。
      老太太拉了黛玉的手道:“你今儿见着真人了,可觉着如何?”
      黛玉转过脸去,并不说话儿,只帕子下朱唇轻咬皓齿,心下突突直跳,有千言无语却也不好说,静了半晌方柔声细语对老太太道:“一切只凭祖母哥哥做主。”
      老太太见她眼眸脉脉含情,腼腆娇羞,低眉垂眼的样子,还有何不知的?心下有数,又道:“今儿你哥哥怎么没来?”
      黛玉面带忧色道:“听丫头说,前儿夜里睡不着,去院儿里走了一圈儿,回去就病倒了,现还未痊愈,还在养着,今儿听说老太太请,特叫我替他告个罪,叫有那清雅淡香的花儿来,送上两盆家去,让他病中也有个消遣。”
      老太太忙带着黛玉去了院儿里,笑道:“你瞧,有那喜欢的一并带走便是,人特来送你的,物虽小,却难得这份情意不是?不过,你要是不喜,也不必看在我的面儿上,虽是我外甥,到底隔着一支,并不是亲的,这事儿,你也不必急,定要叫你兄弟查清楚了人品才可,这孩子十来年没在京里,品性如何,我也不是十分地知晓。”
      黛玉嗯了一声,去挑了几盆珍花异草,令人送了家去,自己留在周府里陪着老太太赏玩用膳。
      林府门口虽未摆满了花儿,却站满了人,原是皇帝听说墨玉病了,特来探望。带了众多金银珠宝,人参灵芝来,赏赐时唱的名儿,直把外界众人羡慕得眼都红了,听说皇帝极宠这诚意伯,流水一样的赏赐还不足,竟将诚意伯外祖家众人都赐了官儿,有一捐官儿等外放的缺等了三年,好容易轮到他的,竟被诚意伯外祖家的一个爷给顶了,且和那贾府里连了宗的贾雨村也升了大官儿。而当时参告伯爷魅君惑上的林编修不知道被贬到哪个犄角旮旯里了。
      京城百姓无不希望生出一个诚意伯这么个美貌如仙的孩子来。
      太医诊了脉自去开方,墨玉合衣倚坐床上垂首不语,云邈远也怔怔看着他失了言语,二人面面相坐,空气皆凝滞起来。
      绿萝端上茶来,青衣接了递交云邈远,云邈远接了茶,吹了吹袅袅热气,却又放了回去。
      万户见此,招呼众人出去,绿萝不愿被强拉着带走,红槭刚要进来也被万户拉走,红槭心想着,下次这人再来,定教黄茝来陪他!二人皆是大肚儿弥勒佛的样子,看谁挟制住谁来。
      屋里,又静了半晌,云邈远才柔声低缓道:“身子……可好些了?”
      墨玉垂首,盯着自己的手腕发呆,那里似还残留云邈远灼热的体温,他手掌很大,一只手便将自己两手束了起来,滚烫有力。
      云邈远的声音也让他忆起那日,他伏在他耳畔低低的气声,低沉雄浑。
      可眼见这人神情自若,只自己一人一直深陷其中,郁郁烦闷,饱受折磨,心里不禁有些挂不住,只觉自己很是丢脸,又羞又耻。
      云邈远见墨玉转头似不愿见他,强忍内心苦楚似开玩笑般说道:“怎的,还不自在呢?那事儿原也不值当什么,也只因外面儿有上皇的人,做戏给他瞧呢,你且放心,我定不会怎么你去。”说着换了个姿势,右腿抬起放于左腿上,歪头眯眼笑道:“老三临走前再三叮嘱叫我好生照顾你,我那日……已是对不起你和老三了,放心,上皇应已信了我的话,不会再叫人过来听那等私密事儿。”
      墨玉听了,只觉心内发苦得很,自己猜着,和亲耳听到正主说这话儿,原还是有些区别。心里嘴里,更苦些,更涩些,更酸些。
      垂首眨了眨眼,将泪憋了回去,长长出了口气,纠结什么?难过什么?痛苦什么?
      人本不当回事儿,别跟大姑娘似的,揪住不放,要死要活的,忒没意思,虽如此想,到底还是有些不痛快,便冷声道:“今上说完便回吧,今日你目的已达到,我也累了,不送。”
      云邈远又坐了半晌,见人已自顾自面朝里躺了,讪笑道:“那你歇着,回头得空了我再来瞧你。”
      墨玉听脚步声渐远,才缓缓阖上双眼,泪珠儿却止不住从眼角滑下,心里又厌自己矫情,别别扭扭,怎样儿都不爽快。
      淡唇抿得紧紧的,手指捏起被角,指尖泛白。
      等黛玉着人送了花儿来,红槭忙端着药进来,服侍墨玉吃了,又问:“周府的花儿送到了,爷可要瞧瞧?”
      墨玉这才提了些兴致道:“抬进来吧。”
      红槭着人抬进来,摆在案上,墨玉瞧这绿牡丹笑道:“这时节哪儿来的这个?绿色又最是难得,只花儿似还未完全绽放。”
      红槭见墨玉有了些精神,也安心了几分,躬身道:“听说庄肃亲王一大早儿亲送到周府里,周老太太想起好些日子没见姑娘了,就请您和姑娘去一趟赏玩,您那会儿身上不好,回绝了,只姑娘一人去了。”
      墨玉冷了脸道:“庄肃亲王?”
      红槭道:“是,周太妃之子庄肃亲王云靖远,周太妃原是周大人的亲堂妹,与秋水周家断了来往后,和莲果周府往来频繁些。”
      墨玉想起那在赌坊前见到的人,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冷哼道:“去查查这庄肃到底是个什么人品?就凭这几盆花儿就想……做他的春秋大梦!”
      想起赌坊,就想起翻墙的事儿来,想起翻墙的事儿,便不由自主想起了惯会做梁上君子的某人,不禁冷哼一声,云家兄弟,没一个好东西!!
      黛玉晚间回来后,墨玉便叫人传眠星去问话儿,偏叫黛玉听见了。黛玉叹了口气,无奈得很,说哥哥不避嫌吧,自那日起再不进后院儿,也不见她,说哥哥避嫌吧,哪儿有见天儿找丫头们打听人姑娘家心事儿的。因对那传话的人道:“你跟哥哥说,要么亲自来一趟,要么,我明儿还去周府赏花儿,那花儿里有一盆黑黢黢的槿花,又高又大,周老夫人甚喜,直叫我带了家来。”
      传话儿的人笑道:“这槿花怎么会黑黢黢的?还又高又大?不知又是什么稀罕品种?”
      眠星道:“姑娘自有姑娘的道理,你只管原话传去便是,忒多事!”
      传话人叠声儿应了去传话。
      墨玉一听那什么黑黢黢的又高又大的槿花,不禁拍案而起,好一个庄肃亲王云!靖!远!
      他娘的!!
      气到极致,竟什么都顾不得了,扶着绿萝红槭进内院里,绿萝红槭等在二门上,步月忙扶着人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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