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俗[珠光宝气]》我自人间漫浪

12、第 12 章

　　“小妹，怎么这么晚回来？”雅言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见开门声问了一句。
　　“有点事情耽搁了，回来的晚了点。”雅思在门口玄关处边换鞋边说，又抬头看了贺峰一眼，“直接进来就可以了。”
　　“你和谁一起回来了？讯讯怎么没声？”雅言边往玄关走边说，接着就看到抱着讯讯的贺峰，整一个呆在原地。
　　“大妹，怎么了？”康青杨坐在沙发上奇怪地问一声，没听见雅言回应，以为出了什么事，接着也走的玄关处看见抱着讯讯的贺峰，整一个愣住，那一瞬间心情真是不可言喻。
　　“你们俩父女搞什么？”英姐奇怪地说了一句，紧接着走到两人旁边，很快就收获了三脸震惊和三眼呆滞。
　　而这时候雅瞳和白筱柔也刚好从外面开门回来，场面一时间针落可闻。
　　几个人面面相觑，雅思在心里悲叹了一声，她就知道是这种场景，贺峰的身份对一般人来说冲击力太大了，可她确实拒绝不了贺峰过来，单论他是讯讯Daddy这一点，他就已经是半个熟人了。
　　“都站在这干什么？来者是客，把人家堵门口做什么？”还是白筱柔率先回过神，看着一家人轻笑了一声缓解了场面的尴尬，然后又转头看着贺峰，语气客气地说：“贺生，先抱着讯讯进去吧。”
　　“好。”贺峰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应了一句，接着就抱着讯讯进去，又转头问身边的雅思，“Jessica，讯讯住那间房间？”
　　雅思愣了一下，又想到以后不可避免的交集，也就没纠结带贺峰进了她房间，看着贺峰动作轻柔地把讯讯放在床上，又给他盖好被子。雅思轻叹了一声，看着贺峰的背影微微摇了摇头，低声说：“讯讯平常和我一起睡，我会再找机会和他解释。”
　　贺峰站直身体，微微环顾了四周一圈，又点点头，轻笑着说：“看的出来，至于讯讯的事，慢慢来就好，欲速则不达。”
　　雅思点头，却微微不自然的别开眼，她此刻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从未想过进她房间的男人除了阿爸外就是贺峰了。
　　“那我先走了。”贺峰看着她心情愉悦地轻笑，又率先走出房门，雅思跟在他身后出了房门。
　　接着就听到她的阿爸非常客套地问，“贺生，晚饭吃了吗？要没吃，留下来一块吃饭吗？”
　　“好。”贺峰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说道。
　　雅思在贺峰身后神色僵住，康家人全都僵住，我们就客套一下，同时委婉的提醒您该走人了，您还当真了？
　　“那，贺生先坐下来等一下？”康青杨被白筱柔碰了下，回过神相当尴尬地说。
　　贺峰表情相当自然，没有丝毫推脱地坐到沙发上，看着还站的康青杨，又站了起来，温和地笑着说：“□□不坐下来吗？”
　　“好，一块坐。”康青杨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尬笑着坐了下来。
　　雅思站在身后看着贺峰从容不迫的主人家姿态全过程，一时间感叹，原来这就是她和天堃主席的差距，正所谓流水的城墙，铁打的贺峰，这份自然她确实是望尘莫及，这份脸皮她确实也是……dddd。
　　而此时的贺峰已经开始社交模式。
　　“□□，喊我Martin就行，我们之间不用这么生分。”贺峰带着温和无害的笑容地说，又给康青杨倒了杯茶，“试下我的手艺。”
　　再看一眼她阿爸，就跟被老师受训的小学生一样，身体僵硬坐姿正直，手里端的茶杯肉眼可见地微微颤抖，脸上笑容僵硬又强装镇定地说：“好。”
　　“□□不用这么紧张，我今天也只是以讯讯Daddy的身份做客的。”贺峰微抿了口茶，神色温和地说。
　　白筱柔在一旁微微瞥眉，随后面带笑容地说：“贺生依旧是贺生，不会因为讯讯Daddy的身份而改变，该有的礼数还要有。”
　　雅思在心里暗自给自家姆妈举起大拇指，就这份能和贺峰交锋的镇定就不是一般人可以有的，而且话里话外还都是你是外人，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贺峰也只是个人，和所有普通人一样，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就算没有讯讯，大家也算是朋友。”贺峰面带微笑，语气温和，不动声色地拉近关系。
　　“……”白筱柔一时间找不到任何话反驳，又不能拉下脸面的说话，能说的话就已经被贺峰全部堵死。
　　“茶味道不错。”康青杨眼看气氛僵硬，突如其来地插了一句。
　　“□□钟意的话，我下次可以多给你泡。”贺峰压着茶壶又往康青杨的茶杯里倒茶，同时面上是温和的笑容，看着康青杨眼神真挚带着征询。
　　康青杨：“……”
　　白筱柔：“……”
　　“Martin，有空再说，先吃饭吧！”雅思在一旁迅速插入，打破僵局。
　　“好，大家都先吃饭！”康青杨也迅速站了起来往餐桌方向走，刚刚真的是如坐针毡，他一点也不想喝茶，还下次……?_?
　　他现在是确确实实体会到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足部按摩不要太舒服 「欲哭无泪.jpg」
　　餐桌上，康家一家人笑容僵硬.jpg
　　在无人动筷后，雅言在桌底下碰了雅思一脚，雅瞳也在桌底下碰了雅思一脚，雅思硬着头皮，带着微笑对贺峰说：“Martin，你先起筷吧，要不然他们太拘谨了。”
　　“一起吃，大家以后会经常一起吃饭，不用这么顾忌我。”贺峰语气温和，脸上笑容弧度都没变过，只是手上拿筷的动作缓慢，见大家都盯着他，又神色带着无辜地笑了笑，“大家先吃，我拿张纸巾擦下筷子。”
　　雅思递了张纸巾给他，转头疯狂给她阿爸姆妈使眼色，康青杨接收到求救的目光后，轻咳了一声，“大家快吃吧，要不然饭就凉了。”
　　说着就开始动筷夹菜，而贺峰也再擦完筷子后，边开启社交边吃饭。
　　“□□，听Jessica话你们原本也是上海人？”贺峰夹了口菜，又转头看着康青杨说。
　　“对，听说贺生你也是上海人？”康青杨碰到熟悉的话题回答的就比较从容，没有什么好纠结的回答。
　　“那个年代有很多上海人成为华侨，在世界各地工作生活。”贺峰声音淡淡带着点怀念，声音也很自然地转变成上海话，“上海现在发展的很迅速，也更加开放，以前的老房子到是很少见到了。”
　　“是啊，我之前同阿柔一起回去，已经找不到以前的旧址，上海全变成高楼大厦了。”康青杨被贺峰带出了点怀念的情绪，也用上海话感叹到。
　　就一顿饭，康青杨越说越自然，颇有点他乡遇故知的情分，甚至连称呼都从贺生变成Martin，就连白筱柔也没怎么为难贺峰。
　　雅思听着贺峰不紧不慢的语速，牙关处的咬音，转音和儿化音，思维微微发散，其实贺峰说话速度算是慢的，而她比较喜欢干脆一点，偏偏这种慢放在贺峰身上却很合理，就好像他做什么事都慢条斯理，可事情解决的速度却超过大多人。他能轻易适应不同场面，而在这些场面里他又保持着自我的独特风格。
　　她一直觉得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这句话很适合贺峰，因为他总是能在不动声色中拉近关系，又不会引起别人的反感。
　　而贺峰在吃饭聊天的过程中分一分眼神留意她，见她眼神不断往他身上瞥后，嘴角弧度微微向上，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接着贺峰又找了个机会把话题岔到雅思身上，“Jessica会讲上海话吗？”
　　雅思摇了摇头，“听的懂，但是不是很会讲，而且在国外又讲习惯了英语，回到香港也是讲粤语。”
　　“小妹的上海话是真的差。”康青杨笑着说，“而且我们也不回上海住，不会讲也就不勉强她们了。”
　　贺峰轻笑着点头回应，又伸手夹菜。雅思再一次看到贺峰避开了韭菜夹了蛋，有些话就不经大脑地说了出来，“Martin，我没想到你挑食挑的和讯讯一模一样。”
　　贺峰夹蛋的手一顿，看着雅思略显尴尬的神色，又自然地收了回去，轻笑了一声，“讯讯也不喜欢吃韭菜吗？”
　　“嗯。”雅思眼神开始发散地回应，心里想给自己两下的心都有了，她为什么会将气氛带向如此尴尬的一个境地。
　　“Martin，我也没想到你和讯讯一样都不喜欢韭菜。”康青杨看着贺峰有些惊奇地说。
　　“其实是可以吃，就是能避则避。”贺峰吃了口饭，才声音淡淡地给康青杨解释。
　　“为什么？”雅瞳眼神好奇地看着贺峰，小声问道，很快就被雅思在桌底下踹了一脚，自知失言，遂沉默不语。
　　“是不喜欢，但一个人饿的时候喜不喜欢已经不重要。”贺峰回答了雅瞳的问题，又转头看着雅思，“Jessica，可以拿张纸巾给我吗？”
　　“好。”雅思怔愣着点头，脑子听从他的要求给他递纸，眼神却盯着贺峰。
　　贺峰擦完嘴角见雅思还盯着他若有所思，轻笑了一声问道，“Jessica，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雅思迅速回神，又低头吃了两口饭，就放下筷子问坐在对面神色温和的贺峰，“Martin，你是要现在走吗？”
　　“嗯，时间不早了。”贺峰看了下手表，站起了身说，脸上又挂着得体温和的笑容，“今天打扰大家了，我已经很久没有吃到带着上海风味的饭，很多谢□□康太留我吃这一顿饭。”
　　“还怕不符合你口味。”康青杨也站了起来，轻笑着说。
　　“人都是钟意怀旧的，我当然也不例外。”贺峰微微一笑，看着他语气温和地说。
　　“有机会......”康青杨话到一半被白筱柔迅速接过话，“有机会再一起吃饭，今天也很晚了，小妹，你送下贺生。”
　　白筱柔语气疏离地说，又转头让雅思送人，雅思很快接收了她姆妈的意思，也就带着贺峰出去。
　　两人安静地走着，贺峰突然问道，“Jessica，你对歌剧感兴趣吗？我刚好有两张票，可以请你一起看吗？”
　　雅思诧异地转头看他，可昏黄的楼道里，雅思连他的神色都看不大清楚，更何论他说出这一番话的目的，雅思绞尽脑汁说出了一句她认为适合的话，“你不用特意为了讯讯的事情感谢我，他对你有误解有我一部分原因，所以和讯讯解释清楚事实是应该的。”
　　贺峰抿嘴不语，雅思瞬间意识到自己会错意了，又说错话了，可她真不敢确定贺峰请她看歌剧的原因是什么，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除了讯讯也没有别的了。
　　好在贺峰抿嘴不语也只是一瞬间，很快又恢复成温柔的神色，雅思走在他身旁也算轻松，两人静静不说话气氛也不算尴尬，在雅思看着贺峰打开车门要转身回去的时候，又被贺峰叫住，雅思眼神不解地转身看他走回她面前。
　　贺峰拉过她的手，打开她的手心，把一张票放进她手心里，声音温和认真地说:“不是因为讯讯，只是想邀请你一起看，我希望你能来。”
　　雅思呆愣中，就落入男人温暖带着淡淡松柏味的怀抱，贺峰声音在耳边温柔地说:“早点休息，Jessica。”
　　贺峰说完就松开了怀抱往车上走，两人之间的拥抱像是朋友间再正常不过的告别，可雅思清楚这不同，她心里压抑的情感早以茁壮成长，她甚至依恋贺峰刚刚的怀抱。
　　直到贺峰的车渐渐开出视野，雅思低头看着手中被捏的有些褶皱的票眼神复杂，她究竟该如何走下去，她应该怎么对贺峰，可她也清楚贺峰是在她心里占据了一个角落。
　　可她更清楚，比起讯讯，贺峰对她来说没那么重要，所以她到底要不要去？
　　雅思又借着路灯看了下票上的日期，还有一个月多的时间，估计是预售票，一个月能发生的事情有很多，如果讯讯接受贺峰，她确实会去，一方面是因为讯讯，一方面大概是因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