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你不行》野焰

15、chapter13

　　王文胜有点反感姑妈的这种做法，可是，想到长辈也是为了自己的大事操心，他也不再固执，何况，他对姑妈嘴里经常冒出来的名字，更为好奇。
　　打开的门，环视周围，简单干净，甚至还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寒酸。他不由对着客厅站着目瞪口呆的女孩子多看了几眼。
　　“未落在家啊，还是黄陨懂事，给，拿着！”满满一袋子的水果，送到黄陨的面前，黄陨望望小姨，小姨微微点头，他才伸出收去，轻轻拿着，水果在手上，他还不忘微微鞠躬，说声谢谢。边说边不动声色的瞅瞅不速之客王文胜，等到见她们已经坐下，他才轻轻的闪进房间，不再出来。
　　许多事，小姨说过他不可以听到，所以，他也懒得去听，只不过，今天，凭着感觉，他将门轻轻地留下一条能够大概听到讲话的小缝隙。
　　断断续续的谈话，难不住竖着耳朵的他，只一会，他便明白了其中的玄妙：小姨已经是大人了，小姨要找婆家了，小姨也会离开他，一辈子在一起的愿望，也许真的只是梦想。。。。。。
　　没有一个时候，像现在这样，让疯狂地想要长大，一副宽厚的身材，一张成熟的脸，还有一个睿智的脑袋。
　　送走王文胜，未落对着白惨惨的墙壁，偶尔吹动的树枝，在街灯的照射下，隐隐若若，反射在墙上，留下一个个狰狞抽象的怪影，如妖魔，似烟云。

　　第一眼见到邹建国，沃若就觉得看着面熟，寻思了好半天，他才想起住在对面，八卦帮帮主皮大妈的孩子，好像也叫这么个俗不可耐的名字。
　　一身混肉，肥头大耳，细眯眯的眼睛，没什么表情的脸，按照一般人的审美观，邹建国就是丑男一个。
　　只是，沃若辛苦地跟踪了好几天，才发现大黑居然和这小子是混一起的。
　　看来，坏人，随处都有。以后可得跟未落说说，住在对面的人家，可不是善茬，让她多留意。
　　拿回三千块如果和被打一顿能够划等号，沃若觉得也值得，只是，为了保存实力，不再以卵击石，沃若想到了更好的办法——敲诈。
　　大黑爱和小妞调戏，也爱在某些场合，干些不合时宜的勾当，沃若其实并不知，他跟踪了几天，总算摸清楚一点门路。瞅准今天傍晚大黑带着小妞去开房，他偷偷地潜了进去，趁着两人脱光衣服，准备亲热的时候，他举起了花一百元租下的照相机。。。。。。
　　照片只有几张模糊的影子，大概太过紧张，按下快门的动作太大，还没进入状态的大黑很快便发现躲在窗帘后边的他。
　　在你争我夺，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当口上，敌我斗争经验明显下风，加上体力不济的沃若，被久经战场，越战越勇的大黑，打得只有躲闪的份儿，伸出的手臂一次次试图阻挡大黑越来越暴力的拳头，到了最后，挂在胸前的相机，也被大黑不知什么时候扯下，丢在了地上。耳边，除了迷糊的听到那女孩的阵阵尖叫外，他毫无还手机会，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沃若在大黑的偶尔喘息间找到机会，他仓皇而窜，在混乱中，他的上衣口袋被大黑撕破，未落给他的一张电费单据被大黑抓在了手里。。。。。。

　　沃若惊慌回家时，才发现口袋被撕开了，他便想起了那张未落让他去交的电费单据。
　　运气不济，诸事不宜，从没有过的迷惘和怨恨，让他身心疲累，他明白：自己呆在未落身边的日子，看来，真的不多。。。。。。
　　已近深夜，沃若还没回来，惴惴不安中，未落一直都坐在沃若最常坐的那一侧，摩挲着沙发的边沿，意识飘忽。
　　每次看电视，他都会将自己的长腿伸满整条沙发，从不去考虑自己的姿势，是否会影响到其他需要的人。
　　他就是这么自我，这么霸道，什么都按照自己性子人，还真是没长大的孩子。。。。。。
　　嘴角微微扬起，未落隐隐微笑，只是，不一会，她隐忧地望望紧闭的大门，刚刚轻松的心情，便又再次压抑起来。
　　这么晚，还不回家，沃若。。。。。。沃若不会干坏事吧？在七上八下中，心情容易焦躁，身体更显疲惫，她张着嘴巴，打了大大的一个哈欠，无力地抬起手，拧灭了沙发边的那盏老式小吊灯，揉揉酸胀的肩，闭上了眼。
　　房内，黄陨的呼吸清清浅浅，飘然传来。
　　今天，不该那么责备他的，毕竟，他也只是一个孩子，手机。。。。。。手机还真实用，明天，一定对他好点。
　　迷糊中，未落听着街坊不知谁家电视里传来的打打杀杀，回忆着王大姐临走时说过的那些话。
　　“不求门当户对，只要你人好，我们王家就很满意，未落，你是最适合王文胜的人，所以，你一定得是我王家的媳妇！”
　　世道居然倒退了，居然还真有逼亲的，王大姐，真实在。
　　不过，王文胜到底长的怎样呢？
　　哎，只怪家里灯不亮，自己也没注意，还是没看清。。。。。。

　　刚过十二点，沃若站在门口，暗暗对自己说：最后，最后一次回来了。。。。。。
　　客厅里漆黑一片，他轻轻地脱鞋，蹑手蹑脚地走到沙发边，每次回家，他总爱在沙发上躺会，打打盹，再去干其他的。这是在家养成的习惯，直到来了未落家，也丝毫没有改变。
　　习惯性地翘起脚，准备放上去，他便觉得有人，摸索着，在隐隐街灯的透射下，不用细看，他也能知道是谁。
　　想要轻喊，却没有。
　　机会，看她一眼，再看她一眼，机会，机会真的不多，只是，准备给你买的鞋，却还是没踪影，我真没用，未落，未落，希望我走后，你能好好的，不要总是相信你那侄子，他也不是好人，那小子，城府深得很。。。。。。如果，如果还有机会，我们应该还能见面，所以，所以，我不悲伤，你也能够解脱，毕竟，家里白白多养着我，负担还是挺重的，虽然你不说，我还是能感觉，你身上的衣服，都老旧了，记得对自己好点，别一心只扑在那小子身上，我会嫉妒，真的，我会嫉妒。。。。。。
　　迷糊之中，未落已能嗅到属于沃若身上的气息，浅浅的，淡淡的，那是只属于沃若的味道，此刻的未落不愿动弹，她像个小偷，轻轻地呼吸着，感觉还不够，她加大了鼻尖的力道，贪婪地偷着他的味道，直到太阳穴渐渐发胀，她也毫不放弃。紧绷的身躯，她不敢移动半分，唯恐自己的动静，让那个人跑到天边，跑出自己的心。

　　想到某一天，他终将会离开，回到属于他自己的世界，未落心里便会觉得怅惘，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让她自己觉得快要无所适从了，是劝他尽早回家呢？还是劝他在这里找份工作？或者，诱导他再次自由流浪？可是，对于沃若来说，也许这些抉择都很没劲。

　　静谧的夜，情愫暗暗浮动，在她懵懂不知的心间，在她今夜忽然六神无主的意识中，悄悄放大，直到无从收拾。
　　这是她心底，最深的秘密，谁也无法企及的秘密。
　　此刻，她只想仔细闻闻属于沃若的独特味道，就当他们彼此相识一场留下的纪念吧，即使哪怕明天咫尺天涯，无法相见。
　　想到这，未落的眼角有了微微的笑意。她却没闻见，越来越重的血腥气，在窄小的房间内，愈来愈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