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身，因为已经记住…（真越）》fanbrahms

6、第 6 章

　　六

　　坦白地说，真田弦一郎并不满意这样的分组结果。
　　——是的，虽然自己这一组里有山吹的千石，有六角的佐伯，也有一些模糊中有印象的各有特色的选手——但真田很肯定的认为，这些人不足以有战胜自己的能力。——这绝不是轻敌。如果比起坚定不移的对胜利的执著与毫不松懈的击败对手的斗志，那似乎是没有任何人能够战胜自己的，真田弦一郎有这个自信。
　　可是分组的结果就是这样的让他有些扫兴。这一组里，既没有拥有超强实力但却从未交手过的手塚国光，也没有球风华丽但也同样具有杀伤力的迹部景吾。
　　当然，更没有那个曾经战胜过自己的、身材矮小却蕴藏着无限可能的越前龙马。

　　真田原以为，即使不在同一组，但在同一个集训队的选手总是会有切磋较量的机会。然而事实却又往往与料想中的有些许差离。
　　被分成三组的队员们分别受三位不同的教练的指导，而风格迥异的教练们却也都有自己的一套训练方法。因此，不仅是每组的训练内容、训练场地以及训练时间会有很大的差别，甚至连各组的休息时间、用餐时间也都会被奇妙的交错开来。
　　于是，在集训正式开始后的五天里，真田弦一郎的脑海里只留下仅有的两次与越前龙马碰面的记忆。
　　第一次碰面是集训第二天的夜里，那虽是一个短小的会议，但三个组别的全部30名选手都被聚集在了一起。真田弦一郎就坐在越前龙马的后面。
　　他至始至终都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
　　有关第二次碰面的记忆，要稍微的愉快些。
　　那是在灿烂的正午，在铺着红色地毯的走廊上。远远的，真田就看到越前捧着一个大箱子从走廊另一头迎面走来。而那个时候，真田那组的选手们正是在通往饭堂的路上。10名年长的前辈们很自觉地让出走廊的另一半好让这个拽得不像样的小学弟顺利通过。越前也确实连谢谢也不说的就这样径直的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可是，毫不迟疑的脚步却在经过真田弦一郎身边时停了下来。
　　越前略仰着头，窗外的阳光在他精致的脸上画下了帽沿圆润的轮廓。“……呦……”稍微停顿了一下，“立海大附中的副部长。”
　　没有出声，真田只是点了点头——这是他惯用的打招呼方法。虽然还算得体，但到底还是有些冷漠的。
　　也不在乎这些，越前龙马就一声不吭的走了；真田弦一郎他们也头也不回的朝饭堂的方向走去。
　　只是谁都没发现，隐藏在真田黑色瞳眸中的笑意。
　　——这就是真田弦一郎小心保存的仅有的两次碰面的全过程。

　　诚实的说，其实集训并不是那么的紧张繁忙；如果想要和越前龙马见面，真田弦一郎也并不是没有其他的机会：在练习间歇的时候，也会有很多选手去其他组别观摩学习；在午休或者是全天训练结束的时候，也会有不同组别的选手间擅自进行的练习赛。
　　或许……真田可以主动挑战越前？
　　可是，任何人都无法想象真田弦一郎用球拍指着对方酷酷的说“喂！我们来比一场吧！”的场景。
　　是啊，他是真田弦一郎！他是处于顶峰的真田弦一郎！他是身为王者的真田弦一郎！他根本就不需要向别人挑战。他从来就只是等别人来挑战他。然后再以压倒性的气势狠狠的击溃对方。
　　——几乎所有的人都是这样认为的。
　　所以，在集训这样的公共场合，真田弦一郎没有，也不会，对越前龙马说：“我们来比一场吧。”
　　即使这是他内心最强烈的意愿。
　　即使越前龙马也没再来挑战他。

　　“好像越前只是在组内安排的训练中才与别人对打一样，但他也接受别人的挑战。”就算是在不同的组别，相互熟识的朋友和朋友之间还是可以自由的来往的，就像时不时的就跑到真田这一组联络感情的柳莲二。
　　“哦。”用毛巾拭干汗水，真田随便应了声。
　　“我上午在组内练习的时候和越前打了一场。”柳继续说，“普通的练习赛，我输了。”
　　“嗯。”又是淡淡的回应，真田没有柳意料中的反应。
　　“现在切原在和越前比赛。”说完这条新闻，柳更加认真的观察起真田的神色来。
　　像不辜负柳的期望似的，真田脸上果然露出了惊讶的神色：“现在？”
　　“对。应该是第9局了吧。”柳说道，“你不去看看吗？”
　　越前和赤也的比赛吗？真田默默的想着。
　　赤也……会不会伤害越前呢？突然蹦到脑子里的想法让真田着实吓了一跳。
　　“你很担心赤也吧？”柳莲二继续说，“我们学校二年级的王牌，你很担心他是不是能超越自我吧？”
　　“……莲二，现在谁领先。”身为副部长的真田弦一郎确实也很关心切原赤也的情况。
　　“越前。”
　　“是吗……赤也的眼睛，充血了吗？”
　　“暂时没有。”柳如实地回答，“不去看吗？”
　　“不了。”相信他们吧！相信赤也，也相信越前。这样想着，真田说道，“我们这组的练习就要开始了。”

　　“真田副部长！”和柳一样喜欢和真田联络感情……不，是汇报情况的，正是立海大附中二年级的王牌。“我刚和越前比过了……”海带头男孩耷拉着头说，“…….我……输了……对不起！”
　　仰头把水壶中仅剩的水喝完，真田望着切原赤也说：“然后？”
　　“哈？然后？”切原有些不知所措的说，“真田副部长不惩罚我了吗？”
　　“刚才莲二告诉我，你好像没有发狂。”
　　“唔唔，是的。”切原补充道，“一直都没有。”
　　真田满眼的赞许：“这样就够了。”
　　“呼——”切原如释重负的喘了口气，“真田副部长！我还要变得更强！！我要超越极限！！！我还要战胜幸……”
　　“我还要练习。”不留情的打断学弟宣言，真田弦一郎握着球拍重新回到了球场上。背对着满目殷切期望的人，真田一字一顿的说，“赤也，超越自我吧！”
　　“是！”身后是充满激情与斗志的响亮回答。

　　像柳莲二和切原赤也这样利用练习空隙时间到其他组观摩讨论的选手大有人在。所以，真田弦一郎也大可利用这些时间去观看越前龙马的练习。但他没这样做；即使在自己组训练场地的周围，也没有发现过越前的身影。
　　众所周知，真田是个高傲得如皇帝般的人，很少的人或者事物能成功的吸引他的注意力；真田也的确是个内敛的人，他不会轻易的表露自己内心的情感。同时，他沉静，他冷酷，他理性，让人捉摸不透，却又总是散发着无比的威严。
　　他清楚的知道他应该做的是什么。
　　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在关注着谁。
　　他不是没有察觉到被自己刻意忽略的那一丝微弱的情愫。
　　即使这样，有关那个人的消息总是会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自然而然的穿过他的鼓膜，进驻在他的脑海里。
　　“呐呐，你知道吗？越前战胜了忍足哦！”
　　“这有什么？他不是还赢过冰帝的部长？”
　　“你是指迹部！？”
　　……
　　“Lucky！在越前面前输得不是很惨呢！”
　　“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不过他真的很厉害呢！我完全对他的抽击球B没辙啊！”
　　……
　　“哥哥，你之后还和越前比过赛吗？”
　　“嗯…….没有了吧？呵呵，我还真是期待着和他再赛一场的呢！”
　　……
　　“不知道部长和越前谁更厉害。”
　　“手塚！”
　　“嘶……越前……”
　　……
　　真田弦一郎没有刻意的去追寻越前龙马的身影，他也没有刻意的去关注越前龙马的信息。他总是在组队的训练中全力以赴。他总是在午休的时候买上一罐乌龙茶然后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冥思。他总是在门禁之前在闪未熄灭的路灯的照耀下围着400米的操场跑上几圈。
　　是的，没有刻意。
　　但是，当那些有关越前的只言片语来到他身边的时候，他也没有刻意的回避。
　　没有回避。
　　他只是默默的听着，默默的听着。
　　只是默默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