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La nostra distanz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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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圣马可大教堂的正面经过，巨大的镶嵌画扣住了眼球，满满占据了视野。或许是因为画作体积的关系，给人一种强有力的威慑感。
仿佛它将迎面倒塌下来，激荡起浓浓一片残迹，将底下的群众压得死透。
好吧，亲爱的十代目，可以停止您的胡思乱想了。
Giotto似乎并没有打算要带纲吉进去领略一番上帝的恩慈。
圣马可教堂里的游客太多，看得出来Giotto其实并不喜欢往人多的地方凑热闹。
像之前，在古老的旧驿站望着花木扶疏的庭院品尝着美食，抬眼可见翱翔的海鸥从眼前沾过水面后扑棱着雪白的双翼仰头向天。木香淡渺的室内浮荡着缕缕迷迭香气，口中轻啜香槟，舔舐唇边沾上的少量泡沫，这样静谧的享受才是Giotto所爱。
虽然沢田纲吉倒是挺喜欢热闹的地方，我们不能指望一个以前只是普通学生的十代目那么快就培养出什么优雅浪漫的细胞，然而热闹得太过他也会更趋向于“避开”这一项选择。
但是这一次意外地没能进去亲眼见识一下所谓的鬼斧神工，失落的情绪难以避免地浮了上来。或许是因为看到它便联想到它的变迁史，然后彭格列三个字直挺挺地出现在脑海中。
疏远了人群一段距离后，大盒子一般的建筑物突然出现在前方。虽然长方体的建筑物真的很像大盒子，但是在外表上它华美的装饰和艳阳下像极了金子般闪闪发亮的色漆却令人惊叹。
纲吉看到底层的那些数都数不过来的白色雕花圆柱，那条长长的拱廊下阴影连片。在中层则是有着很好看的花纹构成的拱廊，就好似花边一样复杂。
他当然不会知道，那是伊斯特利亚石构成的。
而最上层的哥特风拱廊乃是将其风格展现到极致的巅峰之作。Giotto拉着他逐渐走近这座宏伟的建筑物，脚踩在柔软得好似高级羊绒地毯的如茵草坪。
——马上就要窒息了。
距离一步步缩短，这种感觉尤其地强烈起来。但是手里的触感依然鲜明透彻，指缝互相交错，留下阳光的温度。完全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纲吉另一手抚上胸口，好想正常地呼吸。
“怎么了，脸色好像不太好，是热了么？”Giotto在一次扭头后发觉了纲吉的不对劲，见他脸上微微潮红，汗水冒了出来滴在脸颊上，他忙拉近褐发少年，摸上额头，却没有感到体温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没发烧，难受么？”
纲吉在Giotto探上他额头的时候并没有丝毫排斥的举动，乖巧的模样令人生疑。他只是低垂着头，细碎的刘海遮住了眼睛，传来的声音有些闷闷的：“嗯，我没事……可能就是空气太闷了吧。”
虽然Giotto也这么猜测过，但是意大利这时候的气候还处在冬春交替，原本冬日就温和多雨，因此气温的变化并不明显。威尼斯身为水城，更是水汽充足，何来闷热的道理？纲吉这个说法全然打了折扣。Giotto面上不动声色，算是接受了这个答案。
“唔……我还是想先去那家酒吧……”沢田纲吉突然待在原地不动了。
Giotto只好配合着停下脚步。原本听到有关酒吧不悦的情绪就爆发了出来，但转念一想，虽然不清楚为甚，但纲吉现在的状况确实并不好，或许现在去Bar里休息一下是个好的选择。
结果还是轻易地妥协了。
因是下午，还没到狂放迷乱的夜晚，酒吧的风情置于光天化日底下早就被砍掉了不少。
接近圣马可广场的这家酒吧历史并不怎么长，只是于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初开设的。但它的创始人，朱塞佩•奇普拉尼先生显然是个精明的商人，因占了地理方位的便宜而生意顶好，每每到了夜晚降临都是迷彩霓虹，门庭若市。
这种地方Giotto或许会是常客，但沢田纲吉绝对是初次体验。
酒吧在欧洲的数量就好比动漫周边店在日本的广泛。虽然随处可见，但纲吉一直都没有踏进过那扇门槛，那时的他年纪尚小。
眼前终于不见令人烦躁的总督宫，透过玻璃门看里面的酒吧内部给人一种凉爽静谧的氛围。耳旁轻微的风声恍若深入浅出的呼吸，又像是家乡夏日里屋檐下的风铃，和风共舞。是的，这种感觉就像是见了Giotto的脸孔一样，都会给人一种浮躁平静沉淀下来的微妙感受。
Giotto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白衬衫，阳光洒下薄如蝉翼的碎影。金发蓝眼加上修长挺拔的身材，高贵的气质简直就像从中世纪油画中走出来的贵族一般。
……好吧，实际上他并不是从什么油画里走出来的，而是从指环里蹦跶出来的。
跟随着他的脚步，就算只是看着他的背影，也总会有种自惭形秽的错觉，恨不得找跳缝钻进去，即使没有缝也要自己撬一条出来。
是错觉么？距离好似又被无形地拉开了。
仅仅只是因为到达了一个和Giotto生存背景相切的地方。
此时酒吧的客人并不多，宁静的氛围有点像下午茶时分的咖啡馆。
侍者领着两人坐上低矮的灰色沙发，Giotto翻阅着手中的单子。白皙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指尖夹着雪白的纸页，偏暗的灯光打下淡淡的影子，柔和了他锋芒毕露的轮廓。
正看着单子，Giotto抽了空抬起眼睑看了坐在对面的纲吉一眼。
Giotto用温润的嗓音低声问：“对了，Harry’Bar……小纲吉你竟然会念么……？”
“……我的废柴程度已经到了无人不晓的地步么。”纲吉默了下，抽着嘴角说。
“不是，只是一直在指环里跟在你身边，你的事情我基本都知道。”Giotto完全抬起了头，单子被他搁到了一旁。苍天可鉴，他完全没有任何要讽刺小纲吉的意思……！
“哦。其实英语这东西……还是懂一些的。”话说好像考过三十分，破了自己的最高分纪录来着？纲吉的思维跑去了中学时代，他不好意思地挠挠脸颊，“Harry这个单词的话，听多了别人发音，自己也就差不多会了。”
“你认识叫Harry的人么，小纲吉？”他怎么完全不知道有这一回事儿。
“当然啊，我再怎么废柴也不至于连‘Harry•Potter’都不知道。”
沢田纲吉说得义正言辞，棕色的双眸睁得老大。
“……嗯，的确。”登时，Giotto埂了，无言以对。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La nostra distanza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