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蛇女》一叶霜花

2、第二章

　　“Hello，sister，”在朱迪开灯前，阴影中走出一个身影，“找你可真要费点劲，不像找那个死老头。”
　　朱迪还拿着纸袋，杰罗姆打开了台灯，他身后还站了一个穿着黑皮衣的女人。
　　他们在朱迪的家里洒了大量的驱蛇粉，为了对付朱迪养的那些小可爱们。
　　她神色如常地把装着土豆、芝士、牛肉和酸奶的两个纸袋放在开放式厨房的吧台上。
　　“你又找新家人了？”杰罗姆拿起了桌子上的照片，借着台灯有限的灯光看到了相框里站在朱迪旁边的红头发小女孩。
　　艾薇，那个女孩是个小偷，朱迪觉得小红毛是小偷的几率可真高。那小孩本来不应该摸进她家偷东西的，因为朱迪住得很偏僻，但她就是进来了，被希巴和埃迪缠成了一团。
　　如果不是希巴和埃迪每天都被喂得很饱；如果朱迪晚回来一个小时；如果艾薇不是个小女孩，而朱迪没有用小孩喂蛇的习惯；如果艾薇是个像杰罗姆一样没有礼貌、很讨厌，而且和自己没有关系的小孩……
　　朱迪或许不会选择把自己的晚饭分一半喂饱她，给她洗澡，给她换了衣服，把那头又长又卷的小红发打理一番。朱迪收留了她一段时间，直到艾薇决定继续流浪——当然艾薇没这么说，朱迪觉得她就是去流浪了，还会继续摸进别人家里找吃的。
　　但她们之间没什么关系，朱迪很大方地给了艾薇一袋吃的让她继续[流浪]去了。
　　不过家人，还不能算是。
　　“你已经越狱了，”虽然阿卡姆不能算是完全的监狱，“所以就不能滚远一点吗？”
　　“当然可以，”杰罗姆随手把照片一扔，相片的玻璃碎掉的声音。“不过我相信，凭借你的烂好心，我那个好兄弟，你绝对还和他有联系，不是吗？”
　　哦！杰罗麦！这点他猜的倒准。
　　即使他们之间的联系并不很频繁，部分是朱迪比较忙的原因，有几次是杰罗麦向她借钱，不知道那家伙是怎么猜出来她挺有钱的。那个黑心的小姜头倒比以前更会利用人了，朱迪想他应该是要读大学了，费用应该是那个收养他的普通家庭承担不起的，他自己赚了一部分，可还是不够，而朱迪借的钱能避免他去贷[等同卖身]的贷款。
　　杰罗麦也很上道地邀请她吃饭，送过圣诞节礼物，但也很有分寸，以及分期还钱。不得不说，杰罗姆玩不过自己的兄弟不是没有原因。
　　“你们俩可真是深仇大恨，”朱迪看着那个坏女人乱翻东西。
　　“倒也没有那个地步，但我们是一家人，妈妈死了，爸爸死了，姐姐死了，接下来就是哥哥了。”
　　朱迪露出不解的表情，“这里还是我家对吗？”
　　她甩出了什么东西砸碎了整个台灯，屋子里顿时一片黑暗，天花板整个裂开，有什么重物从上面掉下来。塔比莎翻滚了一圈躲过了，却恰好迎上朱迪的袭击，突然陷入黑暗让塔比莎落入下风，其他东西发出的声音掩盖了朱迪的动作。
　　是蛇，不止一条，怪不得，朱迪把屋子的部分空间改成了管道让蛇通过，但天花板从中间打开就能让那些蛇爬到客厅。她一直不喜欢用笼子养蛇，让它们限于狭窄而缠成一团。
　　杰罗姆摸到了冰凉的鳞片，他知道那是朱迪的蛇，一想到朱迪喂蛇养蛇地样子杰罗姆下手就越狠，甚至听到了鳞片和金属刮擦时发出刺耳的响声。而那些蛇因为驱蛇粉和受伤而愈加烦躁，庞大的身躯将杰罗姆缠得更紧了。
　　越挣扎越紧，轻微的窒息感和塔比莎的惨叫让杰罗姆感到兴奋。
　　看来他还是不够了解她。
　　朱迪并不全靠眼睛来“看”，她像蛇一样感知温度，捕捉气味，黑暗才是她最完美的战场。
　　她去开了灯，塔比莎躺在地板上。朱迪的力气很大，就像蛇一样能动用每一块骨头和肌肉绞死猎物，她扭断了塔比莎的脖子，对上这女人时朱迪感觉到了她的敏捷和力气，如果不是突如其来的黑暗她不一定会死。
　　尤觉不足，朱迪顺手抽了把杀羊的尖刀，割了塔比莎的喉咙，割开肚子把她的内脏掏出来，扶起来倒在一边的厨房垃圾桶，将心肝肺什么的都扔进了装厨余垃圾的黑袋子里。
　　如果不是旁边还有一个惯会做小动作的家伙，朱迪绝对会剁了她。
　　她去看杰罗姆，小红毛被蛇缠成一团。
　　希巴已经是条老蛇了，不怎么爱动，杰罗姆身上还有一点它尚能在一堆怪气味里分辨出来的熟悉，只是缠住了他的脚。
　　凯文是朱迪新养的蛇，和埃迪本地蛇的身份不同，凯文从前是一条被人当宠物的缅甸蟒。性格死板，也很温顺，于是就算是被杰罗姆从嘴割开了身体也没有松开他，都快要把他给勒死了。
　　朱迪的靠近让几条因为驱蛇药而焦躁愤怒的蟒蛇稍微放松了点，听从命令地给了杰罗姆呼吸的机会，让那张憋得通红的脸好看了点。
　　她从一边捞过了个玻璃茶杯给小红毛开了瓢，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朱迪早就该这么做了！一开始就是！
　　四岁？五岁？
　　反正那时候小红毛还满脸的雀斑，依旧不讨人喜欢，尤其是双份的不讨人喜欢。
　　朱迪想不明白爸爸为什么会和莱拉在一起，虽然莱拉有一点漂亮，但没有她妈妈线条优美的身体，也不像妈妈能切出完美的菜，更做不到撬各种锁……
　　可是朱迪最厉害的妈妈已经不在了。
　　朱迪很快发现了大红毛和小红毛之间的区别，大红毛讨人喜欢点，嘴甜会做人。小红毛似乎不太招人待见，就连对她都很热情的莱拉也时常说“闭上你的嘴，杰罗姆！”
　　大红毛对新的家庭成员朱迪，准确的说是朱迪小箱子里的书很感兴趣，他拿了自己的书要和朱迪交换。
　　朱迪一点都不喜欢他的提议，只是想到爸爸还挺喜欢这个新家，于是她拿了几本书给杰罗麦。大红毛也只有几岁大，所以朱迪只拿了内容简单的书，还有漫画给他。
　　过了几天杰罗姆又挨打了，因为他在朱迪借给杰罗麦的漫画书用水彩笔画了一堆小人，一整本书上全都是。
　　莱拉一巴掌抽在杰罗姆脸上，鼻血登时就留下来一行，朱迪看到他有点茫然地舔了舔自己的血，莱拉则厌恶地看着他。
　　朱迪不太明白，为什么莱拉因为一本书打人？
　　为了维持和谐，朱迪告诉莱拉，那本书她已经看过无数遍了，可以送给杰罗姆。
　　至少在这件事上，莱拉没有再发脾气。
　　莱拉其实人不错，对朱迪也温柔，记得朱迪的喜好，会准备她想要的东西做礼物，还替她爸爸去开过家长会。
　　但她似乎在杰罗姆的事情上太过敏感，如果不是她对待杰罗麦和朱迪都很好，那朱迪就会怀疑她实际上喜欢虐待孩子。
　　莱拉组建新家庭前一直承担着家庭的压力，认为小红毛总在做坏事，害怕杰罗姆成少年犯、进监狱，更害怕他会因为嫉妒伤害另一个儿子。
　　嫉妒，这点或许没错，朱迪注意到了他们彼此间的敌视，就像一片草原上两只兄弟雄狮之间微妙的、本能的敌意。
　　母狮妈妈一般对这种事视而不见，但莱拉却一直在用武力短暂地将问题掩盖。
　　成年人似乎只按孩子的表层表现和自我经验来判断是非对错，而忘记了孩子的谎言、欺骗、隐藏都是顺应成年人的喜恶。
　　杰罗麦就比杰罗姆聪明很多，偷东西是杰罗姆干的，往别人鞋子里放钉子是杰罗姆干的，点火也是杰罗姆干的。
　　不能说全都是他干的，也不能说不全都是他，至少在小红毛自暴自弃后他做了更多让人不高兴的事。
　　后来莱拉和爸爸商量了将杰罗麦送走，因为提防杰罗姆。虽然爸爸认为不至于到这个地步，但那是莱拉的两个孩子，她才能做出决定性意见。
　　杰罗姆一开始倒很开心，慢慢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朱迪感觉到他的仇恨在发酵。
　　和莱拉来往一直亲密的弟弟也看不惯自己这个只会给自己妹妹找麻烦的外甥，杰罗姆的假期就在给舅舅的餐馆帮工里度过了。
　　朱迪知道他在那里总挨打，不过那时候朱迪已经在上中学了，和那小鬼见不了几面。
　　朱迪和爸爸还有莱拉看起来就像单纯的一家三口。
　　于是她在杰罗姆的眼睛里看到了嫉妒，更加汹涌的嫉妒和仇恨，以及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