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蛇女》一叶霜花

1、第一章

　　她不常回家，说实在的，这也的确算不上是她的家。
　　她有正经工作，在市区有房子，多美好的人生……每个月会回来一次，带着礼物，十足的怪胎。
　　“我没看到你妈妈，”朱迪关上房车门，把装着甜点的礼盒放在桌子上，莱拉爱吃甜食。
　　不过杰罗姆觉得，如果那是一瓶酒，说不定她能死而复生。
　　他笑了下。
　　“也许在哪个男人床上，”杰罗姆列举了几个名字，“如果你很闲，可以一个个敲门问，knock knock，你有见到我那个婊|子妈妈吗？”
　　“闭嘴，”朱迪有些不耐烦了。
　　“well，”杰罗姆扔下书，像红毛狐狸一样灵活地跳起来，“要留下吃晚饭吗？”
　　房车里的可活动范围实在很小，杰罗姆两步就走到了朱迪面前，故意凑近她试图吓她一大跳，在看到那张依旧平静的面孔后无趣地说，“没劲！”
　　“不过晚上的节目或许能让我们大开眼界，”杰罗姆又补充了一句，“绝对的！”
　　“多谢提醒……”
　　朱迪似乎还是没什么兴趣，但杰罗姆知道她会留下来，感到很满意。
　　马戏团晚上有飞人表演，为此要费力吸引观众，杰罗姆照例去换上不那么干净的、颜色花里胡哨的小丑服，还有爆炸的假发和捏一下就会响的红鼻子，顺便表演几个小魔术。
　　朱迪顺手拿起杰罗姆刚刚看的那本书，用借书卡当作书签夹在中间。
　　杰罗姆从自己那里偷走第一张借书卡的时候，被舅舅用皮带狠狠抽了一顿。
　　第二次偷借书卡的时候被抓个正着，莱拉一巴掌打在那个小红毛脸上，打掉了两颗活动的乳牙。
　　其实朱迪知道第一张不是杰罗姆偷走的，姓瓦勒斯卡的男孩都是滑头，她根本就懒得管。
　　晚上的表演确实是令人大开眼界。
　　表演空中飞人的演员半道掉下来，格雷森一家和劳埃德一家打起来了，而他们口中的矛盾导火索莱拉被发现身亡。
　　这可就从打架斗殴上升到谋杀案了，正是由GCPD的戈登警探和法医汤普金斯对马戏团的人进行盘问。
　　他们还找到了朱迪，因为莱拉是她的继母，又巧合的在她回来的这天被谋杀。
　　“据我了解，布莱克小姐，莱拉经常向你索要金钱？”
　　“没错，”朱迪点头，“一般只有她没钱喝酒的时候，不过好在她不吸毒，所以我每次只会给她一点钱。”
　　“那，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记不清了。”
　　戈登警探又问了朱迪去过哪，做过什么，莱拉有没没有什么仇人或者情敌……
　　朱迪一一回答了。
　　“能告诉我们，你现在的工作是什么吗，朱迪？”即将结束谈话，汤普金斯医生很自然地问了这个问题，她的语气要比警探更亲切温柔。
　　“记者，”朱迪从口袋里拿出名片递给他们，“我和同事一起写过气球人的稿子。”
　　哥谭就是个爆炸式的新闻制造机，就连市长的情妇都能得到大篇幅的报道，不过朱迪所说的气球人还是让戈登思量片刻，希望她不是个……太过激进的姑娘。
　　据他所知，新闻报道大多会把那个杀死贪腐[蛀虫]的气球人写成哥谭义警，即使戈登本人并不常看报纸。
　　朱迪回房车的时候，蟒蛇希巴已经被关进了笼子，杰罗姆用夹子夹了肉喂它，他似乎想逗耍那只体型庞大的蛇，但最终放弃了。
　　他用眼睛余光注意到朱迪回来了，有点兴奋地对她说，“团长本来是想杀了它的，烧死，砍死，剥皮……可怜的印第安人……可怜的美洲蛇……可怜的……婊子莱拉……”
　　杰罗姆收回那种看好戏的表情，“可惜要等到明天，他们问了你什么？”
　　“也像我一样？哦！你妈妈和谁有过节？她去过哪？见过谁？”
　　他故意做出夸张的表情。
　　“所以你告诉他们，莱拉一直向我要钱？”
　　“我以为你其实不喜欢这样，”杰罗姆用眼神挑衅朱迪。
　　“是你不喜欢，”朱迪找到自己的小包，杰罗姆总是试图激怒她，她已经很不耐烦了。“你不喜欢她向我要钱，拿了钱喝酒，喝了酒就睡男人，然后他们一起喝酒，趁着酒劲抽你一顿！不是吗？”
　　杰罗姆依旧笑着，但表情说不上好看，“bravo！说得好极了！”
　　朱迪已经想结束这个话题了，她指着笼子里的蛇说，“我要把带走。”
　　“随便你，蛇小姐，两位。”
　　杰罗姆是在自己那个混蛋双胞胎兄弟离开后发现，自己这个便宜继姐特别喜欢蛇，无论是从翻她背包时看到的小蛇，还是她特意捡回来养的希巴。看看，希巴都已经能算是一条中老年蛇了！
　　而且蛇从来不咬她！
　　好几年以前的事了，马戏团一个训猴子的被她的蛇咬死了，别人都以为是意外。杰罗姆知道，那是朱迪的蛇咬的，那是条毒蛇，原来她没把蛇的牙拔掉。
　　那个训猴子的确实是个讨人厌的家伙，赌鬼、爱打架、嗑药、总是骚扰小姑娘、以及和莱拉乱搞，还想剁掉没长大的希巴做烤蛇肉，所以朱迪特别特别讨厌他。
　　所以杰罗姆年少时想，万一她是个贞洁卫道士，如果莱拉不是占了朱迪[母亲]——哪怕是继母的身份，朱迪是不是也会放蛇咬死她。
　　但实际上，杰罗姆察觉到朱迪就是个[slience]性格，多说多错总没错，尤其是在这个令人作呕的、永远嘈杂的、长了一百张嘴的马戏团。朱迪对他表现出来的恶意保持沉默，对莱拉的放荡保持沉默，也对一切死亡保持沉默。
　　他能愉快地讽刺朱迪，能尽情地轻蔑于虚伪，仇恨她如同仇恨自己的母亲。
　　而在朱迪看来，那个讨厌的红发小姜头总是试图挑衅她，还阴阳怪气地讽刺她对莱拉就像侍奉自己的亲生母亲。
　　朱迪想了想，她并不喜欢莱拉，也不喜欢这个家庭里的任何一个人，但至少她们是一个家庭。就像老爹留给她的遗言，他希望莱拉能照顾朱迪，也希望朱迪能帮助莱拉和两个勾心斗角的小姜头。
　　她不是一个善于照顾别人的人，不喜欢住在人太多的地方，当然朱迪后来也搬离了马戏团。
　　虽然莱拉逐渐走向浪荡的生活，也并没有很好地照顾朱迪，朱迪依然信守承诺。
　　包括希巴，朱迪得想个办法，找个能放得下她的地方，也许她该找个新房子了，现在的房子已经很拥挤了。
　　在朱迪打理好一切，再回马戏团的时候被告知，小红毛因为弑母而被关进了阿卡姆。其实不难猜到，母子情意早就消磨全无，而新生的只有怨恨。
　　那点不值钱的、属于莱拉的遗物被朱迪散出去，谁爱要谁要去了。
　　她看到了一本书，和之前那本不一样，是本画风略微奇幻的漫画，里面夹着的依旧是那张被充作书签的老借书卡。
　　朱迪想，如果一直不还的话，会扣很多钱。
　　于是她买了下来。
　　带着书去了阿卡姆。
　　不过杰罗姆在里面的生活应该还不错，至少要比老妈和老妈姘头双人打的日子要好过的多，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那时候朱迪觉得莱拉的酒瘾已经到了随时都会酒精中毒的地步，如果酿酒厂把莱拉加进原材料里，那整个酒厂只会产出五十度的伏特加——莱拉最爱喝那种便宜的烈酒。
　　“Hello，sister！”杰罗姆把脚翘到只和朱迪隔了一张铁丝网的小桌上，他不像在马戏团的时候那样会稍微伪装自己。
　　“说点开场白，你的沉默就像哥谭的阴天，乏善可陈，毫无新意。”杰罗姆用脚尖点了点铁丝网，一下比一下重。
　　狱警——阿卡姆的保卫人员，朱迪觉得他们和狱警没差别，其中一个阻止了杰罗姆近乎于踹拦网的动作。
　　“我给你带了你的书，”朱迪有一个灰绿色挂小星星的包，她从里面掏出那本漫画书，“你的遗产。”
　　“哇哦，sweetie，sweet sister……”他并没反驳朱迪的用词，甚至觉得有趣而无声地重复了一遍。
　　“他们应该会检查之后交给你，”朱迪想了想告诉他，“我没有在里面夹钱，如果你想要钱的话我可以给你。我接下来会很忙，很大概率没时间看你。”
　　“你可以一直不来，”杰罗姆恢复成正常坐姿，贴近那一层阻拦，“bye-bye。”
　　朱迪果然还是不喜欢这个讨人厌的小姜头。
　　她没说谎，因为她接下来有几个单子要做，虽然是小单子，但是他们之间有点关系，朱迪想做得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