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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穷酸也要反击 ...


  •   在回味了小白鼬刚才的话后,弗列德利克意识到自己该说些什么才不至于丢脸,于是他不甘示弱地回了一句:
      “Bastard!我才没有偷窥!矮子!”语气和用词都和对方一样恶劣。
      窗那头的小白鼬看起来更气了,他灰蓝色的眼球朝外凸着,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弗列德利克眼看他扒住木头窗框使劲把头往外伸,觉得再这样下去金头发的小白鼬迟早会爬出窗,狠狠给他来上一口。
      白鼬男孩伸手去抓他的领口,没得手,于是更加气急败坏:“买不起衣服的穷鬼!小心我让我爸爸来揍你!”
      弗列德利克一听就乐了:“嗨,你爸爸算什么?能爬出来的话你自己现在就可以揍我试试!”
      坏脾气的小白鼬似乎被这句话戳中了死穴,病态的白皮肤立刻红了一片:“Bastard!你知道我爸爸是谁吗?”
      “Bastard!鬼才想知道!”

      绕了一圈后对话水准似乎又回到了原点,最后结束在小白鼬背后忽然出现的另一个声音。
      “德拉科,你在那里做什么?”
      那是个同样不讨人喜欢的声音,冰冷平板又滑腻,和一开始的小白鼬简直如出一辙。
      紧接着就看见被叫做德拉科的白鼬男孩神色慌张地从窗口让开,背后露出一张同样冷冰冰的面孔:淡金的头发紧贴头皮,皮肤苍白,就连眼睛都是极浅的灰蓝色。所以只看了一眼弗列德利克就立马反应过来,眼前这个男人正是小白鼬刚才向他炫耀似地提到的,要“让他狠狠揍你一顿”的勇猛的爸爸。

      虽说父子俩长得够像,但勇猛的爸爸显然比几句话就胡乱跳脚的小白鼬有涵养的多。当然了,这多少也和他没能目睹刚才那场争辩的全过程有关。他一言不发,顶着张没表情的脸站在打开的窗前,居高临下,用一种让弗列德利克毛骨悚然的眼神扫了他一眼,神情倨傲地像个金发的国王。
      弗列德利克没来由地紧张起来,尽管国王看上去根本没有朝他挥拳头的意思。
      金发国王的目光在弗列德利克脸上停留了一会儿,突然又像发现了什么似的朝他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然后在弗列德利克为这个含义不明的奇怪笑容背脊发冷的当口,他已经一把拉上窗帘,把摩金夫人店里的一切,包括那面惹祸的落地镜,屋子两边悬挂的各式长袍,以及小白鼬德拉科用极快的语速说着什么的声音隔开。

      弗列德利克在阳光下站了好一会儿,这才回过神来,转身绕过店门,大步朝街上跑去。

      他在书店门外找到了老格里芬,对方的脸色看起来同样不怎么好。
      “Scheisse!”虽然谈不上文雅,但向来脾气还算不错的施耐德难得用母语爆了粗:“Arschloch!碰到了讨厌的家伙,真是糟透了!”
      他把一堆刚买来的书丢给弗列德利克看,同时喋喋不休地朝他抱怨着,一时也就没顾得上追问弗列德利克为什么压根没进过长袍店。然后他们从路边小店买了两支冰激凌,坐在对角巷角落的长凳上慢慢舔完,算是自我安慰。
      冰激凌的颜色很古怪,味道却意外地不错,虽然到最后弗列德利克还是说不清那算什么口味。七月份的盛夏阳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的,弗列德利克眯着眼朝街上看,满大街飞禽走兽走来走去,看着看着心情也好了起来。
      他盘算着摩金夫人的店暂时是不能去了,因为至今还没看见那对讨厌的金发父子从里面走出来——他可保不准再次见面时他会不会真的和小白鼬干上一架,如果运气不佳的话老格里芬和小白鼬勇猛的父亲也会变成帮凶。

      于是弗列德利克胡乱编了个理由,说服了老格里芬先带他去隔壁的奥利凡德魔杖店。

      进魔杖店后一切还是没能变得顺利。店面很小,只有一张长椅,墙角的几千个纸盒几乎码到了天花板。
      有一双银白色眼睛的老家伙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冒了出来,“下午好,这位是……”
      “冯格里芬,我们俩。”
      “对,冯格里芬先生,哦,让我们看看这根魔杖!”老头忽然从施耐德手里抽过那根从进店门起就被他捏在手里的,原本属于弗列德利克的母亲埃莉诺的魔杖:“十一又四分之一英寸,赤杨木,内芯是独角兽毛!”
      说完赞许地看向施耐德,“是你的?保存得真棒,简直像新的一样!”
      “不,是我太太的,我没有魔杖。”
      奥利凡德又看了施耐德一眼,这一回没有说话。

      接下来的时间里弗列德利克试了一根又一根魔杖,但都不上手:第一根就把店里唯一的椅子放倒了,施耐德手忙脚乱地把它扶起来;第二根更是在冒出一串透明泡泡后不再理他。而当第三根魔杖蹿出的火星几乎就要碰到墙角堆着的装魔杖的纸盒时,老奥利凡德急急忙忙挡住了它们,看起来很伤脑筋。

      “噢,天!”他银白色的眼睛眨也不眨,“我以为不会再碰到比波特更挑剔的顾客了!”
      “波特?”弗列德利克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名字,“你是说哈利波特?”
      “这么说你已经见过他了?”老奥利凡德对他的问题不置可否,“真是好运气!但话说回来,他看起来和传说中很不一样吧?”一口气说完这些后他没有再给弗列德利克追问的机会,而是立刻递给他第四根魔杖,“十一又四分之三英寸,山毛榉木和龙心腱做的,虽然看起来挺普通,不过……”他顿了一下,“但愿你喜欢就是了。”

      弗列德利克捏住魔杖,手莫名其妙有些发抖。

      奥利凡德安慰他,“别害怕,孩子,”他拍拍弗列德利克的后脑勺,按住他的手腕,示意他把魔杖举起来,“这根心腱来自一头好脾气的纽澳彩眼龙,你知道的,在所有龙里它们可算得上最漂亮的了。到现在我还记得它那身鳞片,珍珠色的,和它的眼睛一样,在太阳下会闪烁出彩色的光晕……”
      弗列德利克手脚发硬,将信将疑地看着他,为那头从没见识过的彩色巨龙。
      老奥利凡德及时打住了话题,“来吧,试着挥挥看。”
      奇怪的是这一次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火星没有光斑没有突然暴涨的力量甚至连泡泡都没有。魔杖只是安静地躺在弗列德利克的手掌里,简直和一根普通长木条没什么两样。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奥利凡德的反应,他甚至高兴地鼓起掌来:“太棒了,孩子!”他笑的时候,脸上的笑纹连成一张网,银白色的眼睛弯成弦月。

      他接着说:“虽然纽澳彩眼龙算不上凶猛,但用它们的心腱做成的魔杖可挑剔的很。不是我吓唬你,弗列德,你是叫弗列德利克是吧?”奥利凡德把弗列德利克的魔杖装进细长的木匣子里,又用棕色牛皮纸包好:“在你来这里之前,这根不起眼的家伙已经攻击了五六个没被它承认的可怜鬼,其中的一个至今还在圣芒戈医院躺着,所以刚才我真担心你会不会也……”

      Oh bastard!

      弗列德利克皱着眉头朝反方向挪了一步,有点心有余悸:这么看来,要不是这根该死的魔杖刚好好他这口,恐怕现在他就得插满塑料管躺在医院的加护病床上了。再糟一点的话提前准备墓志铭送回老家埋了也说不定!
      该死的!什么“自公元前三百八十二年即制作精良魔杖”?居然连选魔杖都这么草率胡来吗?

      新魔杖花了他们七个加隆,弗列德利克一想到闪闪发亮的金币换回那根危险的丑木棒就觉得肉痛。傍晚的时候他们按老规矩穿过石墙回到破釜酒吧,两个人手里都提着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包裹,弗列德利克甚至还抱了只刚刚成年,威风凛凛的大角鸮,浅棕杂毛黄色眼睛,非常神气。
      猫头鹰是从对角巷的宠物店买来的,现在看起来还像个可爱的棕色毛团。弗列德利克最开始就拒绝了粘乎乎的蟾蜍和永远懒洋洋的猫,而是看中一条漂亮的棕毛大狗,它让他想起了施耐德从前在德国养的大狗贝恩德,只可惜那狗老得很,在他们离开德国前就已经入了土。
      但这个提议立刻被施耐德否决:“我不认为你有精力照料它,狗可是很敏感的。”他严肃地说。
      所以最后还是本着实用的原则挑了一只毛色相近的猫头鹰,并取了同样的名字:贝恩德。

      离去学校还有一个多月。懒得再回一趟德国或意大利,他们干脆在伦敦近郊租了房子住下。
      施耐德偶尔会带弗列德利克四处转悠,老祖宗留下的大笔钱财暂时能让他们的生活悠闲又底气十足,除了远在德国的城堡修缮费用会让施耐德每每在看见账单时头痛不已。期间他们还回了趟埃莉诺的老家,老房子在爱丁堡老城区,非常普通的三层楼木结构房子,但现在已经空空荡荡没有人住。
      “你妈妈就是在这里长大的,”施耐德告诉弗列德利克,“和你一样,十一岁前,她可不知道自己是个巫师。”
      弗列德利克坐在屋子外的秋千上晃着脚,天色已经暗了,整条街上的路灯正在慢慢点亮。

      八月的最后一天,所有行李已经收拾完毕,弗列德利克终于要踏上去霍格沃茨的旅程。
      登车地点在伦敦著名的国王十字站,九又四分之三站台,时间是那天上午十一点。最开始弗列德利克为站台古怪的名称疑惑不已,他看着九号与十号站台间空空荡荡的墙面,坚信是干事情向来毛毛糙糙的英国佬写错了。
      这时他又意外地在不远处的人群里辨认出了之前已经见过几次的哈利波特,对方和他一样带着一大堆形状古怪的行李,看样子目的地显然也是神奇的霍格沃茨。弗列德利克欣慰地看见哈利也是一副一筹莫展的模样,他边上站着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正在向附近的列车员询问着什么,面色发红,看上去不耐烦地很。

      果然也找不到那该死的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吗?
      弗列德利克为有了同胞高兴不已。他正盘算着去和哈利打个招呼,尽管对方并不见得记得他。但想法刚冒出头来就被施耐德在背上用力推了一把。弗列德利克下意识地顺着力量方向跑了几步,手推车的滑轮吱吱作响,直到跑到人来人往的检票口前他才发现已经刹不住脚步。
      “跑!弗列德,别停下!”
      施耐德的声音紧紧贴着后背,嘈杂的人声夹着风声鼓着耳膜。一片混沌中弗列德利克甚至都没来得及对施耐德的忽然之举怀疑或生气。他只记得自己在冲进检票亭前听天由命地闭上了眼,再次睁开时就已经站在了一座陌生的站台上,身上完好无损,没有任何撞伤的痕迹。

      再看周围,一辆深红色蒸汽车停在挤满旅客的站台旁,列车上挂的标牌写着:霍格沃茨特快,十一时。
      而当弗列德利克把目光投向背后原来检票口的位置时,一条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锻铁拱道上,醒目的“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几个字让他情不自禁地张大了嘴。
      “嘿,快把嘴合上,弗列德,”老格里芬若无其事地掰他的下巴,“知道怎么走的话,明年你就能自己来了。”
      蒸汽车头冒出的浓烟熏得人直咳嗽,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肥胖花猫来来回回蹭他们的脚,然后被几个一脸歉意的女孩们抱了回去。临上车前施耐德又反复交代弗列德利克要管好自己,“假期的时候欢迎你回来,一个人呆着的滋味可不好受。”最后他又补充道。
      弗列德利克和他拥抱说了再见,拖着行李上了车。
      站台上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头几节车厢坐得满满当当,各种肤色的新老学生探出窗去和家人们说话。弗列德利克边穿过车厢边朝外面看,不多久老格里芬的身影就被淹没在人群里,再也看不见了。

      最后弗列德利克总算在车尾找到了一截空车厢,刚坐下不久就有个陌生的圆脸男孩拉开车厢门走了进来。他看起来笨手笨脚的,搬行李的时候甚至好几次磕到了门,弗列德利克实在看不下去,不得不上去帮了他一把。
      “嗨,谢啦,伙计!”
      男孩似乎是很刻意地用一种自认为帅气的语气向弗列德利克道谢,只可惜搭配满头大汗的木讷神情和窗外一个正在使劲用伞柄敲着窗的老太太暴露了他的狼狈,“纳威!纳威!”老太太那尖尖的,精力十足的声音透过紧闭的玻璃窗传了进来。男孩一个激灵,连忙抛下行李把窗打开。
      被叫作纳威的憨厚男孩跑到窗前的时候,车门边忽然有个黑影窜了进来。弗列德利克下意识地往边上躲,这才看清刚才的黑影是只又老又丑的蟾蜍。它凹凸不平的皮肤上泛着滑腻的油光,让弗列德利克一阵恶心。
      “哦,莱福!原来你在这儿!”
      或许是听见了身后的动静,那男孩朝弗列德利克扭过头来。而在看见他脚边那只又老又丑的蟾蜍后,男孩立刻露出了夸张的笑容,连弗列德利克那明显的,一脸嫌恶的神情都自动忽略,“谢谢你,伙计!”他带着满满的激动重复着刚才的句式,一手把蟾蜍捞起来装进口袋,紧紧捂住不让它继续乱跑,另一只手朝弗列德利克伸了过去。

      “认识一下,我叫纳威,纳威·隆巴顿!”
      “弗列德利克。弗列德利克·冯·格里芬。”

      弗列德利克小心翼翼地搭上他的手。他迅速瞄了一眼男孩那鼓鼓的,不时被活蹦乱跳的丑陋老蟾蜍蹬出奇怪形状的上衣口袋,一边在心里祈祷:但愿男孩的右手没有沾上过恶心的粘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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