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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孤单万圣夜 ...


  •   纳威第二天大早就精神抖擞地回去上课了,弗列德利克却被庞弗雷夫人留了下来。
      “八十英尺高!梅林保佑,虽然没什么外伤,但比起隆巴顿先生你显然需要更久的休息!”
      庞弗雷夫人似乎压根就没发现弗列德利克前一天晚上的擅自夜游,只是强迫他喝下又一管古怪的魔药,然后催促他躺回床上。弗列德利克起初很不乐意,他急于想回去打听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转念一想今天是星期五,斯内普阴冷的目光和魔药教室诡异的氛围让他打了个寒颤,所以最后还是乖乖缩了回去。
      他有些后悔,刚才应该把纳威给一起留下的!

      自打拒绝了邓不利多对他‘去看看镜子’的邀请后,弗列德利克不是没有后悔过。后来他也曾试着在午夜偷偷溜出休息室,一个人在寂静无人的城堡里乱转,企图重新找到那间房间,但每次都是以失败告终。
      最后一次他甚至遇到了洛丽丝夫人,杂毛母猫亮亮的黄眼睛看上去不怀好意,在夜晚的走廊像两颗劣质灯泡。
      弗列德利克简直吓坏了,他屏住呼吸死盯着母猫尖尖的爪子看,有那么瞬间差点就想徒手把洛丽丝夫人打晕,但残存的理智还是驱使他转身拔腿就跑回了寝室。连滚带爬地钻进石墙洞口时他看见了德拉科,后者在这个时间竟然奇怪地没有睡,而是披一条棕色毯子,借着休息室绿莹莹的灯光看一封信。
      “冯格里芬,但愿你不要给我讲一个‘我刚才给斯莱特林扣了一百分’的笑话!”
      德拉科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叠起腿,斜着眼睛看他,那样子一贯轻蔑又欠揍,虽然那头难得有些凌乱,而不是梳得油光水滑的金色头发为他增添了一些奇妙的亲切感。
      “没有没有,”弗列德利克喘着气,“我跑开了,费尔奇没可能追上来……”
      德拉科将信将疑地看着他,也不多问,只是在鼻孔里哼了一声,然后把羊皮纸合上,塞回信封。
      “你妈妈寄来的信?因为想家了所以半夜拿出来看?”
      气顺过来后,弗列德利克的底气不免多了几分,甚至开始反过来调侃德拉科,“嘿,亲爱的德拉科乖宝宝,能给我念一段听听吗?”
      弗列德利克故意削尖了嗓子扭扭捏捏地说话,尽管他并没听过德拉科母亲的声音。但话刚说出口他就后悔了。因为德拉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一把扯掉身上的羊毛毯子,单穿一套领口跟袖口都带着繁复花边的深色睡衣瞪着他看。其实最开始弗列德利克还是很想笑的,为这套引人发笑的睡衣,但德拉科紧紧攥在手里的那根短木棒却让他发不出一点声音。
      山楂木,独角兽毛,十英寸长,不用说他也知道,那是德拉科的魔杖。

      居然随身带着这种东西,你果然是怪胎吗!
      想到自己那根现在还躺在寝室桌子上打瞌睡的危险木棒,弗列德利克不禁头痛地想。

      阿拉霍洞开(Alobomora),羽加迪姆勒维奥萨(Wingardium Leviosa),倒挂金钟(Levicorpus)……
      弗列德利克使劲回想着他们学过的咒语,但很快慌了起来:德拉科和他不同,他生活在纯正的巫师家庭,外加他那个光看上去就强劲无比的爸爸,难保会使出什么刁钻的技巧来折磨他。
      “……你打算用哪个?”见德拉科保持着瞪着他的姿势一动不动,弗列德利克小心翼翼地朝他讨价还价,“我说的是咒语……我知道,你是巫师家的孩子,比我懂得多得多,但别太过分了,我……”
      “闭嘴,冯格里芬。”
      德拉科打断了他,又把魔杖头挑高了几寸:“听着,等到黑魔王回来的那天,不,一旦我有能力使用任何不可饶恕咒,你会是第一个体验者,记好了,”他收起魔杖,把信封一道塞回口袋,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大步往回走。
      “这是你的荣幸。”这是德拉科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弗列德利克站在原地,手脚冰冷。
      虽然他还不是太明白不可饶恕咒究竟是什么,但还是觉得后悔又懊丧:刚才或许是因为紧张的缘故,他竟然下意识地选择了用一种低三下四的语气跟德拉科说话,可现在回想起德拉科那副说起话来都慢腾腾的腔调,他才沮丧地发现,与其有那个闲工夫听他念完那套莫名其妙的威胁,一记老拳早就能把他就地解决了!

      尽管事实证明,跛脚的费尔奇确实没能在洛丽丝夫人的带领下抓到本月第二批不知好歹的夜游客,但对弗列德利克而言,惊吓最终还是打败了好奇。久而久之,对于天鹅绒布下的镜子,弗列德利克也没有一窥究竟的冲动了。

      弗列德利克再次来到久违的医疗翼已经是十月底了,在万圣节的前一个晚上,只不过这次的病人变成了赫敏,而探病者由弗列德利克扮演。

      弗列德利克对万圣节其实没有太大的感情。在德国的时候他的年龄还太小,周围镇上的孩子们也很少愿意敲开阴冷偏僻的古堡大门要糖;到了意大利后万圣节更是成了一个惆怅的节日,每年万圣节当天,施耐德都会为埃莉诺买一束鲜花放在家里。
      所以相比之下,弗列德利克还是更期待每年二月的狂欢一些。在那几天里,镇上的人们会用各种稀奇古怪的方法装扮自己,然后扣上闪闪发亮的羽毛面具,举起彩色的纸条,纸屑或瓶装的泡沫塑料,肆无忌惮地往每一个路过的行人身上喷。
      这时候弗列德利克就需要用自己特别的能力来分辨面具下的人了:
      他会眯起眼睛,在人群里搜寻出花纹最亮眼的蜘蛛姑娘艾莉莎贝塔,然后怂恿邻居家喜欢了她好久的费利克斯给她送上一束当季的鲜花;或是找到唯一一头健硕秃顶的路易吉牌黑猩猩,带着班上同样讨厌拉丁文的男孩们悄悄凑过去,抄起充气的塑料大棒往他身上砸,然后怪叫着迅速散开,留下路易吉先生哭笑不得地在原地干瞪眼。

      但现在他在英国,一个具体位置不明,名叫霍格沃茨的地方。

      霍格沃茨城堡的万圣节布置显然很有一套,从早晨起,香甜诱人的南瓜香气就塞满了走廊的每个角落。
      “看在梅林的份上,连尿都快是南瓜味的了!”
      刚刚从厕所里走出来的沙比尼似乎是很不满地抱怨着,但弗列德利克看得出他很高兴。他把沙比尼的书包丢给他,然后自己也叼着手帕去水池边洗手。他对着巨大的镜子扯扯领带,又悄悄比划着和沙比尼之间的身高差距。
      “别看了,你又高了,满意了吧。”沙比尼甩干了手上的水珠,低声咕哝着。
      “要是下面也能多长一些就更好了,哎……”弗列德利克擦干了手,故意用一种哀怨的语气说。
      “真下流。”
      “难道你不想?”
      “我的尺寸比你可观,暂时没什么好担心的。”
      “你居然还偷看?可恶!”
      或许是同住久了的关系,弗列德利克和沙比尼的相处基本还算融洽。至少在后来的日子里,沙比尼会尽可能斟酌词句,不会刻意出言不逊,弗列德利克也从不在乎他极少情况下无心的中伤,因此两个人偶尔会混在一起,话题也逐渐变得随便起来。
      “马尔福入学后才长高了三公分不到,他快气疯了。”
      “因为赶不上救世主的个头了吗?”弗列德利克好奇地问。能让德拉科气疯了的人,首当其冲非哈利波特莫属。
      “那倒不会,波特可是出了名的小个子,”沙比尼耸了耸肩,这时他们正一道往厕所外的走廊走,“看他那副细细的身板,一阵大风就能刮跑似的,我真想象不出他在麻瓜那儿的十一年究竟吃了些什么。你仔细看过波特的肩膀没有?”沙比尼用询问的眼光扫了弗列德利克一眼,然后接着说,“我敢打赌我们中的随便哪个光用肩膀就能把他整个裹起来。他的个子甚至还没那个总和他混在一起的泥巴种女孩高。”
      “你说的是赫敏?”
      “大概吧,那个叫格兰杰的。我可记不清泥巴种的名字,”沙比尼挥手打断了他,“最可笑的还是当波特站在韦斯莱家那个傻高个儿边上的时候,看在梅林的份上,韦斯莱居然足足比他大了一号!那个穷得只够把孩子们喂饱的韦斯莱家!”
      “赫敏?”
      “我说了别再提泥巴种的名字!现在说的是韦斯莱!”沙比尼不耐烦地说。
      但他很快又意识到弗列德利克并不是在跟他说话。金头发的外乡人直勾勾地盯着女厕所的方向,有一头毛躁长发的泥巴种女孩正勾着脑袋迅速往里走,显然她刚才也是这么一言不发地与他们擦肩而过。听到弗列德利克的声音后赫敏有些不情愿地回过头来,弗列德利克惊讶地发现,她居然在掉眼泪。
      “你怎么……”话说了半句,却不知道怎么问下去。
      赫敏使劲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管,然后头也不回地进了厕所,里面很快传来了水龙头被拧开的唰唰水声。
      “估计又和人闹翻了吧。”沙比尼打了个呵欠,推了推弗列德利克的背,催促道:“走啦,等会儿还有弗立维教授的课。但话说回来,真没想到你居然和格兰杰那么熟悉。”
      “……闹别扭?”
      “当然。”沙比尼哈哈大笑起来:“大家都知道格兰杰有颗爱现的大脑袋,大家也都知道不知好歹的泥巴种格兰杰没什么朋友。她那副咄咄逼人的样子,你觉得有谁受得了?我敢打赌她刚才就是和亲爱的救世主闹的。”
      弗列德利克忧心忡忡地看了赫敏走进去就没有再出来的厕所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简单吃过万圣节大餐后,弗列德利克早早回了休息室。沙比尼被礼堂内的装饰吸引住了,当他看见一千只活生生的蝙蝠在墙壁和天花板上捧楞着翅膀飞过,偶尔像一团巨大的乌云似的四处漂移聚散时,沙比尼张大的嘴简直能吞下一整只南瓜,因此在吃完晚饭后也赖着不肯离开。
      弗列德利克走前特地朝格兰芬多的桌子看了一眼,没有看见赫敏的影子。
      万圣节之夜的公共休息室没什么人在。弗列德利克高兴地独自占了沙发,对着一根羽毛练习悬浮咒。
      羽毛是从贝恩德身上蹭的,猫头鹰小子最近掉毛掉得厉害,似乎是在长身体,这让弗列德利克相当欣慰。他把那根深棕色的羽毛摆在大腿上,抽出魔杖指着它——不得不说这跟危险的木棒确实挺适合他,无论手感或效果。有好几次弗列德利克甚至恶劣地想骗德拉科试试他的魔杖:他没有忘记老奥利凡德的话,所以相当期待魔杖对不合它胃口的德拉科做出些特别的反应,比如把他一记击倒,在他胸前摆一头厥蹄子的野牛之类的。
      ……这场景真是太棒了!弗列德利克兴奋地想。
      咒语很拗口,手腕的动作更是够麻烦,好半天弗列德利克终于能随心所欲地将羽毛悬浮在任何高度了。
      这时他忽然听见通往男生寝室的旋转楼梯上有一阵细细簌簌的声音传来。弗列德利克放下羽毛和魔杖,好奇地走过去张望,还没来得及看清就被一条巨大结实的黑色杜宾犬扑倒,牢牢按在了地上。大狗杏形的棕色眼睛,白而尖利的牙齿和肌肉发达紧凑的背部轮廓把弗列德利克吓呆了,直到尤利安从楼梯上匆匆走了下来,用力把大狗从弗列德利克身上拉开都没能缓过气来。
      “嘿,尼奇(Niki),别闹了。”
      天神一样英俊的少年蹲下身子拥抱了亲爱的宠物。他的手指陷在狗脖子柔软的皮毛里,大黑狗满足地从喉咙里发出呼噜噜的声音。
      不一会儿他们已经并排坐在了足够把人陷进去的沙发上,对着空荡荡的休息室无所事事,中间还隔着条死赖着要跳上来的黑色大狗,“尼奇是个花心的坏家伙,肖恩说得真对,”尤利安看着脑袋搁在他腿上,前爪却不死心地扒拉着弗列德利克衣服和手臂的大狗笑了起来。想了想又问,“怎么回来得那么早?万圣节有狂欢的。”
      “你也回来了啊。”弗列德利克避重就轻地回了一句。
      “也对,”尤利安耸肩,算是默认了弗列德利克的回答。
      没什么特别的话要说,因此只能东拉西扯。尤利安问起了弗列德利克的宠物,“也是猫头鹰吗?”他有些可惜地说道,“也对,不是每个人都有肖恩那样的胆量,敢把如尼纹蛇带进学校来养的。”
      “如尼纹蛇?”弗列德利克背脊发毛。虽然没听说过这个品种,但蛇类光溜溜的皮肤已经足够让他恶心了。
      “是的,一种有三个脑袋的怪蛇,要不是亲眼见过我也不敢相信它的存在,”尤利安安抚性地朝一脸震惊地弗列德利克笑道,“虽然脾气挺坏,但作为宠物确实挺有趣,就是命短了些。”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那三个脑袋,”尤利安哈哈大笑,“真想让你看一眼它们的样子。我想,没什么比顶着三个脑袋更糟糕的了。”他比划着,尼奇似乎也像能听懂似地坐了起来,听得全神贯注,“那三个脑袋,左边是一个自信的策划者,中间则是个我行我素,成天沉浸在憧憬和幻想里的梦游者。至于最右边的,它是最苛刻的批评家,通常最爱对另两个脑袋的努力评头论足,也因此总是死得最快。比如肖恩的那条,那天我们回到寝室的时候,策划商跟梦游者已经恼羞成怒咬掉了批评家的脑袋。”
      “那可真不幸,”弗列德利克想象着那血淋淋的场面,不禁倒抽了口气,“主人不能做他们的调停人吗?”
      “当然不,”尤利安说,“主人压根没法和不是人类的它们交流,除非你是个蛇佬腔。”
      “蛇佬腔是什么?”
      尤利安刚想回答,休息室石墙上的门洞忽然被打开了,紧接着一个陌生的二年级男生冲了进来。
      “路德维希先生!”在看见尤利安后他似乎变得更加兴奋,同时彻底忽略了正在抓尼奇背上软毛的弗列德利克的存在,“哦,梅林保佑,你一定不敢相信刚才发生了什么!”
      “说来听听。”尤利安笑着接了一句。
      “城堡里闯进了巨怪!而且,而且……”他似乎惊讶地连话都说不清了,“它袭击了波特!哈利波特!还有他的两个朋友!”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孤单万圣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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