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开始搞瑟瑟》孤烛异乡人

60、第 60 章

　　小姐和少爷都被赶了出去。

　　小姐投来了爱莫能助的目光，依依不舍转头离开。

　　少爷还是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他属于原形毕露。

　　公爵坐在客厅，看着他们慢吞吞分开。

　　他对栗安招手：“来。”

　　栗安走到公爵面前。

　　公爵似乎有想拉住栗安的手，但他不是小姐，没法那么自然而然地娇俏又不失体统去亲近栗安，他也担心会被栗安讨厌，虽然这种担心，并不重。

　　他犹豫之后，摇了摇头，请栗安坐下。

　　栗安坐在了女仆抬来的沙发，正在公爵的对面。

　　这是个正常的社交距离。

　　公爵看着栗安说：“我不希望你离开这里，小姐都告诉过你。”

　　栗安说：“是的，小姐对我说过，我知道。”

　　公爵说：“少爷也很喜欢你，你也知道吗？”

　　栗安说：“我知道。”

　　虽然少爷表达喜欢的方式真是奇怪。

　　公爵问：“你喜欢小姐还是少爷？”

　　栗安说：“我谁也不喜欢。”

　　公爵不容置疑地笑道：“我知道了，你应当喜欢我。”

　　栗安挑了挑眉，没料到公爵突然这么直白，难道不应该是委婉地询问意愿之后把他放出去吗？虽然这种想法不大可能实现，栗安也有料到公爵的状态不正常，但公爵这转变过分快了。

　　他想了想，没有反驳。

　　公爵看着他的反应，心情不错。

　　“你不能随意离开这里。”

　　公爵对栗安说。

　　“我知道。”

　　栗安说：“但我想回家，这里不是我家。”

　　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

　　公爵说：“你可以住在这里，做这里的主人，这里就是你的家。”

　　栗安坚决地否认了这一点。

　　“永远也不可能。”

　　公爵不置可否地问：“那么，你应该有一点喜欢我？”

　　栗安从善如流地说：“是的。”

　　喜欢，但不多，跟爱情没有半点关系。

　　公爵知道他的意思，没有追究，盯着他的眼睛问：“如果我要杀了你，就现在，因为你不经允许从这里逃跑，你——”

　　“我没意见。”

　　栗安无所谓地回答道。

　　公爵反而问：“为什么？”

　　栗安笑道：“因为你们口口声声说喜欢我。”

　　公爵说：“你是小姐的未婚夫，但来这里之前，你似乎一点不知道，通知的人没有告诉你吗？”

　　栗安看着他，莫名觉得这张脸有些虚伪。

　　“没有，”栗安说，“我也不记得有通知的人。”

　　公爵说：“或许是他们没找到你，又怕我怪罪，就胡说八道。”

　　栗安问：“女仆说的都是真的？”

　　公爵说：“是。”

　　他说：“你不是想知道我叫什么？我是宋玉和。你似乎知道这个名字。什么时候，为什么我不知道？”

　　栗安说：“我认得的宋玉和，最喜欢对我说，我喜欢你，虽然没什么感觉，但是，你们在这一点，实在是太像了。”

　　公爵点了点头，起身对栗安伸出手：“请问，能跟我去接受惩罚吗？”

　　栗安笑道：“我不认为我有错，也不认为我需要接受惩罚，但如果你只是需要我听从命令，勉强可以同意。”

　　公爵摇了摇头，拉住栗安说：“不，我说错了，我爱你，但我认为你需要明白，我不能忍耐你离开我。”

　　他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他只是垂眼，然后紧紧盯着栗安：“我爱你。”

　　这是毋庸置疑的真话。

　　栗安明白，但他笑了笑，这是不以为意的回复。

　　公爵说：“你看，就是这样，每次都是这样，或许在很久以前，也是这样，所以你记得我的名字，你会成为我的未婚夫，但是，你根本不在乎，你从来、不爱我。这真是一件无法忍耐的事情。”

　　他顿了顿，缓缓笑道：“没关系。”

　　眸中含着一如既往的清澈冰凉的悲哀。

　　你不喜欢我，但你也不喜欢其他人。

　　你是我的，但你不会是其他人的。

　　“虽然这话很怪，但我要提醒你，我是自己的。”

　　栗安拍了拍公爵的臂膊。

　　公爵拉住栗安的手，笑道：“我喜欢你。”

　　栗安说：“我已经听够了，你想做什么？今晚。”

　　公爵说：“今晚我会死，本来想也杀了你，保证你以后不会在这里，喜欢其他人。”

　　栗安笑道：“怪不得女仆说今晚是最后的机会。”

　　公爵问：“她真的有这样说吗？”

　　栗安说：“我记得不清楚，别问了。”

　　“好，”公爵拉着栗安往上走，“其实除了你，这里没有别的要紧事。”

　　栗安说：“我知道。”

　　他的眼前渐渐看不见了。

　　公爵小心地扶着他，笑道：“既然你都知道，我就不说了。”

　　栗安叹道：“我说知道可不是为了这种回答。”

　　公爵笑道：“我希望你能成为我名正言顺的爱人，就在今晚。”

　　栗安问：“你听见我离开，很生气吗？”

　　公爵说：“是，因为我害怕你消失，别离开我。”

　　栗安问：“后来呢？”

　　公爵说：“本来我打算让你向我求饶后悔，但你这样识趣，我想即使做了，也并无益处，不如算了。”

　　栗安说：“你这样，我有点慌。”

　　公爵笑道：“别慌，你还记得小姐送给你的热牛奶吗？”

　　栗安说：“我记得，除了安眠药，还有什么？”

　　公爵说：“你快要死了，就在今晚，本来，你会和我死在一起。你不能活到明天黎明。”

　　栗安问：“本来？”

　　公爵推开一扇门，拉着栗安往前走，温柔笑道：“啊，我正在考虑是不是改变主意。”

　　栗安说：“算了，你不让我回家，我死了干净。”

　　公爵说：“好。”

　　栗安问：“你会送给我一个梦吗？在临死之前。”

　　公爵说：“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想办法，但是，我没法替你指定梦境的内容。”

　　栗安问：“你可以陪我去死吗？”

　　公爵说：“好啊。”

　　他让栗安坐在一把椅子上。

　　栗安问：“这里有阵法吗？”

　　公爵说：“是的。”

　　他抱了抱栗安，吻在他的眉心，落了一滴泪，顺着栗安的左眼眼尾滑下去。

　　栗安眨了眨眼睛，什么也看不见，笑道：“别难过。”

　　公爵和栗安坠入梦中，在死亡的阵法之内。

　　在梦里，栗安是个年轻的大学生，突然接到一封信，信上说，他的命定姻缘落在宋府。

　　于是栗安试探着按照信上的电话号码，拨打出去，居然真的有人接听，那是个老人，似乎是宋府的管家，听见栗安的声音异常激动，让他在原地等着，他们会立刻派人过去接他。

　　栗安一脸懵地听见电话嘟嘟嘟挂断，眼前出现了一辆车。

　　车门打开，请栗安进去，栗安问他们是什么人，他们说是宋府来接小姐未婚夫的司机。

　　栗安犹豫着上了车，人尽皆知，宋府富贵滔天，没人能不眼红，栗安是个普通人，甚至比普通人更低劣，他没法抵抗金钱的诱惑。

　　司机一脚油门出去，居然真的将栗安送到了宋府门口。

　　虽然新世纪还有宋府这种家族就很魔幻现实，但是，栗安看着硕大的牌匾，上面两个明明白白的字，大概没人能认错，除非喝了蘑菇汤。

　　“我可以进去吗？”

　　栗安问。

　　司机回答道：“是的。”

　　栗安试探着进门，没看见人，仿佛进了鬼蜮。

　　他有些胆怯了。

　　宋玉和拉住栗安，栗安吓了一跳，宋玉和笑了笑。

　　“你是谁？”

　　“我是宋府的小姐，你的未婚夫。”

　　“可是，”栗安犹豫地问，“您？”

　　宋玉和笑道：“有和尚说我天煞孤星，不假装女儿就会早夭。”

　　他问：“你进门就是我的人，后悔吗？”

　　栗安说：“宋府有钱，我不后悔。”

　　宋玉和问：“如果我要求你——”

　　栗安说：“不如杀了我。”

　　宋玉和笑道：“你会恨我。”

　　栗安说：“是。”

　　宋玉和引栗安看蛋壳似的机器。

　　“初次见面，请你玩个游戏。”

　　宋玉和说。

　　文字游戏。

　　栗安进入宋府，成了宋玉和名正言顺的爱人。

　　栗安参加了马拉松活动，衣服把胸前的皮肤磨破了。

　　夜里，宋玉和给脱了衣服的栗安上药，边上药边笑。

　　栗安恼道：“你再笑，下次你受伤，我也这么笑！”

　　宋玉和说：“怕你笑不出来。”

　　栗安哼了一声，宋玉和顺势亲了亲他，栗安不说话了。

　　次日，宋玉和上午出远门，下午仆人说小姐回来了。

　　栗安回到房间被人蒙了眼睛，这人一言不发亲了栗安，栗安觉得奇怪。

　　游戏给了两个选择，顺从和反抗。

　　栗安猜这人是宋玉和。

　　游戏画面一片黑暗。

　　宋玉和忽然问：“知道我是谁？”

　　栗安说：“宋玉和。”

　　“不，”宋玉和矢口否认，“我是你的爱人，但我也是宋府的主事人，你的未婚妻的养父，她回来了，我怕你看见她，怕你移情别恋。”

　　“为什么出远门？”

　　“你们年纪相当，我想拨乱反正。”

　　“你骗我。”

　　“是。”

　　门忽然被打开，又慌张关闭。

　　“她看见了。”

　　“你故意的？”

　　“是。”

　　宋玉和亲了亲栗安：“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