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磨》咸鱼玫瑰

4、八五之招弟（4）

　　白萝低垂的眼睫下是沉思。

　　打脸高学民才一百积分，获得汪金成的帮助却有五百积分。

　　看来汪金成很重要。

　　“你是从哪来的？”阎永胜凑近她，放柔了嗓子问：“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啊？”

　　白萝怯懦地看了他一眼，低声答：“俺是成县哩。”

　　对于为什么出现在这，她抿着唇没有说。

　　阎永胜看出她身上的防备，非但没有任何不高兴，反而还因此对虐待她的那些人，升起了熊熊怒火。

　　好好的一个女娃子，看把人磋磨成啥样子了！

　　他不自觉地绷紧唇角，又很快露出自己最温柔不吓人的那一面，“我是恁二姨夫最好哩兄弟，你要不跟我说说，看我有啥能帮到你哩。”

　　白萝低着头摇了摇头。

　　阎永胜看着她头顶的发旋儿，心里满腔怜爱无处宣泄。

　　坐在前面开车的警务员，透过后视镜瞥到他们团长又黑又冷的脸色，不禁对还没见面的汪参谋长升起了些许同情。

　　白萝有心想打量一下这辆车子，又怕自己会崩了高招弟的人设，只得强按着内心的躁动和好奇，老老实实地低着头不敢乱动。

　　随着一阵颠簸，她两手用力抓紧手边的东西，防止自己再像刚才那样被抛到空中去。

　　白萝暗戳戳地想：原来不用牛马拉就能跑的车子，也像马车那样分三六九等。

　　最起码她现在坐得这辆就不如先前在汽车站坐得那辆舒服。

　　阎永胜不知道她内心想法，只在看到她动作后，让开车的警务员降低了车速。

　　太阳落山。

　　阎永胜带着白萝敲开了汪金成的家门。

　　“团长？”汪金成略显讶异地看着突然到访的阎永胜。

　　他们现在虽然隶属不同的队伍，可阎永胜却是他刚参军时的团长。

　　对于他来说，阎永胜既是他的贵人，又是他最亲的家人。

　　“快进来！”汪金成惊讶过后，满脸喜悦地回头冲着厨房喊：“雅茵，多炒几个菜，团长来了！”

　　白萝仰着头，一双又大又黑的黑眼珠，仔细打量着汪金成。

　　蜜色肌肤的青年男人，身形瘦削却挺拔，好似山间一颗屹立不倒的白杨树。

　　他鼻梁上架着一副长方形眼镜。

　　这东西既糅合了他身上那股坚毅，又显得他格外温文儒雅。

　　怪不得梁双兰口口声声念叨着要让高学民像他一样。

　　这般芝兰玉树，宛若天上明月的男子，当得起这样评价。

　　阎永胜打断他欢喜的情绪，伸手揽住白萝的肩头，把她推到汪金成的眼皮子底下，“你看我带谁来了。”

　　“这是？”

　　汪金成疑惑地低头看着蜡黄干瘦、一脸局促的小女孩。

　　“俺叫高招弟，是二姨嘞姐姐，梁双兰哩闺女。”白萝偷偷抬眼打量他的神色，主动自报家门。

　　汪金成知道他媳妇儿一共姊们四个，也知道她大姐梁双兰有个闺女，但是结婚这么多年，他也去过他媳妇儿娘家好几回，愣是没见过高招弟一面。

　　于是，他赶紧把自家媳妇儿从厨房里叫出来。

　　“咋了？”梁雅茵撩开厨房的帘子走出来，用身上的粉色带碎花的围裙擦了擦手，“我锅里还炒着菜呢。”

　　汪金成侧过身子把白萝露出来，“你看看这是不是你大姐的闺女高招弟。”

　　梁雅茵张嘴的动作一顿，满眼愣怔地看着只比她腰部高一点的小女孩。

　　其实，除却梁双兰抱着她去县城验胎见过的那一次，高招弟记事后也见过梁雅茵一次。

　　那是在前年，梁雅茵手里提着东西，碰见从山里捡柴回来的高招弟，她向她问路。

　　明明两人去得是同一个地方，可因为梁雅茵问得是村庄，而高招弟背着将她腰都压弯的柴火，两人一前一后愣是错开了。

　　她神情复杂地走过去，“你是高招弟？”

　　白萝怯生生地点头。

　　“你咋过来哩？”她问：“恁家里人知道你来这儿吗？”

　　白萝似是听出她话里不欢迎的意思，害怕地低下头，呐呐道：“俺问哩人，是这个伯伯带俺来嘞。”

　　“是我带她来的。”阎永胜将她拉到身后护着，脸色微冷地看着梁雅茵，“我看她像是有啥难处，就在问了之后，带她过来了。”

　　汪金成没想到这一幕。

　　他看看明显不高兴了的阎永胜，又看看满脸复杂的自家媳妇儿，最后弯着腰蹲下，面色温和地对白萝问：“你找我们是有啥事吗？”

　　白萝用力抿了抿唇，仰头看了眼不再出声的梁雅茵，对上汪金成似是鼓励的眼神，终是将高招弟今天遇到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

　　“我靠！”

　　阎永胜再也忍不住，伸手解开领口的两颗扣子，张嘴就骂道：“那狗日的小兔崽子！自己抢了亲姐过生日的鸡蛋不说，还把亲姐推进了河里！？这要是我儿，非把他剥了一层皮，吊起来打不成！”

　　汪金成也气红了脸。

　　他虽说是家里独生子，可也有堂哥表弟。

　　从小就因为长得白净秀气，没少被他们各种欺辱。

　　所以在听了白萝的话后，更能感同身受。

　　梁雅茵已经猜到白萝不受高家人的待见，但没想到他们这么过分，一时气得绷着脸说：“恁爸恁妈就不管吗？”

　　“这还用说？”阎永胜不等白萝张嘴，怒气冲冲地就替她答道：“她爸她妈要是管了，就不会让那个小畜生抢她的生日鸡蛋！她也不会在掉河里之后，连家都不敢回，直接往恁这儿奔！”

　　“她显然是害怕回家后被她爸她妈打，所以才上恁这儿想让你们夫妻俩给她做主！不然她一个小丫头，没钱还不知道地方，特意跑这么远干吗！”

　　汪金成满眼心疼地摸了摸白萝的头。

　　“我记得，之前咱每次回去的时候，你那个大姐就会带着他儿回娘家。”他转头看向梁雅茵，“我还记得，你问过她好几回，咋不带着招弟来，结果她每次都说是招弟不想去。雅茵，我怀疑不是招弟不想去，而是她不敢带着招弟回去。”

　　梁雅茵的目光落在白萝身上带着补丁的衣服和她露在外面带着青紫伤痕的手腕脚腕上。

　　他们梁家虽然女儿多，但他们爸妈和爷爷奶奶，从来都不是什么重男轻女之辈。

　　她大姐梁双兰，婚后是有点儿重男轻女，可她以为是被她婆家那边的观念影响了，没想到她那么过分，居然虐待自己的亲生女儿。

　　这要是她把招弟带回娘家，她爸妈和她爷爷奶奶，非打死她不可。

　　“你们管不管？”阎永胜看着他们夫妻俩，扬声说：“你们要是不管，那我就管了！”

　　以他本身的性格，根本不用问直接插手，但汪金成毕竟是他以前的兵，多少也得给他点面子。

　　“管！”汪金成说：“当然要管！”

　　先不提高招弟是他以前的团长亲自带来的，就是光高家人虐待高招弟这一件事，他就得管。

　　【叮咚！主线任务：获得汪金成的帮助（1/1）已完成。

　　奖励五百积分。】

　　白萝刚抬起眼皮，就见梁雅茵对她招了招手。

　　她面露紧张地过去。

　　“你今天掉河里了，得好好洗个热水澡，等会儿二姨给你煮个姜汤，今晚就住在二姨家，好不好？”

　　“可是……”白萝看着漂亮又温柔的梁雅茵，怯生生地说：“俺要是不回家做饭，按爹俺娘，还有俺奶，会更生气哩。”

　　“生气就生气！”阎永胜越听越气，当即怒声道：“他们少了你还能饿死？你今晚上就在这儿住着！我倒要看看他们敢不敢找过来！要是他们敢找过来，我非得让他们知道花儿到底为什么这么红！”

　　白萝扭头看着阎永胜，实在忍不住好奇地问：“伯伯，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吗？”

　　阎永胜对上白萝那双又大又黑的黑眼珠，难得感觉到有口难言的滋味儿，赶忙回头对跟在后面的警卫员说：“小林，你回家让你嫂子把欢欢的衣裳拿几件过来。”

　　警卫员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汪金成忙不迭地招呼阎永胜进去，“团长，来！咱俩可好久没坐在一起喝酒了，今个儿一定得喝个痛快！”

　　阎永胜大步流星地跟着走进去，“好！不醉不归！”

　　“招弟，走，二姨教你用热水器。”

　　白萝小脸茫然地被梁雅茵拉到洗浴间，完全不知道那句话咋了。

　　但很快她就没有功夫追究了。

　　不管是不用柴烧就能出热水的热水器，还是不用打水就能出水的水龙头，洗浴间里的一切都让她感到万分新奇。

　　高家。

　　“招弟那个贱妮子死哪去了！”高老太走完亲戚回来，见家里黑灯瞎火，顿时气得破口就骂：“高招弟！招弟，你个七孙，是不是不想活了！”

　　“娘。”高洪昌把手里的锄头放到院子角落里，对还在骂骂咧咧的高老太说：“高招弟那个小婊子跟人跑了。”

　　“啥？”高老太下意识拔高声音，扭头对高洪昌问：“她跟人跑了！？”

　　高洪昌走进灶屋，拿起水舀子舀起一瓢水，仰头就是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今个儿晌午，学民跟她闹着玩，就因为学民把她推河里，她生气跑了。”他放下水舀子走出来，“早知道她刚一出生就掐死她了！咱也不用花那么多钱，还白白养活她十几年！”

　　“这狗日哩高招弟！”高老太怒从心起，气势汹汹地对他再次问道：“梁双兰那个贱人哩？这都啥时候了也不做饭！高招弟跑了，她也跑了？”

　　高洪昌把沾了泥的鞋脱下来，扔到堂屋外的窗户下。

　　“晌午哩时候，学民把招弟推河里，林明远家哩正在河边洗衣裳，因为骂了学民几句，学民一气之下把她也推河里了。”他说：“她抓着学民不放，一直闹到村支书那，现在整个村儿里人都知道，学民把招弟跟林明远家哩推河里了。双兰觉哩得避避风头，就带着学民回娘家了。”

　　“又回娘家了？”

　　高老太瞬间拉着个脸说：“动不动就带着学民回娘家，究竟学民是咱高家哩孙儿，还是她梁家哩孙儿！？”

　　“洪昌，恁这个媳妇儿可不是个省油哩灯！”

　　高洪昌沉默着走进屋子。

　　高老太还在后面不停地告状。

　　另一边。

　　“啥？”

　　梁家夫妻俩瞪着眼看着哭天抹泪的梁双兰。

　　“她肯定是跟人跑了！”梁双兰哭着说：“她从来没有去过二妹家，只除了她还不到一岁哩时候，我带着她去过一回。可她那时候才多大，根本就不记事儿！”

　　梁母上前对她柔声安慰：“你别哭，俺让恁爹去给恁二妹打个电话就知道了。”

　　“不用打。”梁双兰哽咽道：“她都没去过俺二妹家，肯定是跟人跑了！你说她咋恁狠心啊，就因为学民跟她闹着玩，她就生气跑了。”

　　“还是打一个吧。”梁父吐了口烟，站起来语气沉沉地说。

　　梁双兰笃定白萝是跟人跑了，也不怕梁父出去打电话，只一个劲儿地在梁母面前说高招弟的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