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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秘密一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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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夏,流光溢彩,开得绚烂的樱花染得空气中全是馥郁的香味,绿得发亮的小草摇曳在软
绵绵的风中添上几分清新的土地气息,刚刚挂上天边的朝阳,好像都带着掩不住的笑意。
稀稀拉拉的植物园里,一对男女格外的引人注目,男子颀长而略显清瘦,鸢尾色的头发,全
身都是简单的休闲T恤衫。女子黑发披肩,上身穿着薰衣草色的薄薄羊绒,下身则是磨白的水洗
牛仔裤,高帮的Converse五星彩鞋,二人皆是一样出众的相貌,只是,那含笑少年看上去,竟有
几分女性般的纤细秀丽。
“看,这里有好东西啊”幸村叫过在旁边拍照的依奈,指着前面的盆栽植物说道。
“这样啊。”依奈小心的上前一步,弯下腰朝里看,只看见是个白色的小花,却看不出是什么
来,在植物知识方面,除了常吃的几种蔬菜和收到过的花之外,她基本上是一无所知。
看着她询问的表情,幸村微微的笑了,“这是风信子,小傻瓜,只不过是白色的罢了”
白色的风信子吗?依奈对于稀有的花不怎么感兴趣,对终于可以放假了倒是很高兴,折腾了一
个星期,总算把推荐名单发到了美国那边,至于接受谁不接受谁那就轮不到自己来管了,全国大
赛还有段时间才开始,这期间可以好好的休息,为下一次要命的观察储备点儿精力。不管怎么
样,能留在日本还真是让她觉得高兴,雅子要她多出门逛逛是天经地义,可是,幸村主动地提出
陪自己出来玩就有点儿反常了。
着身边笑脸盈盈的幸村,依奈还是决定不再多问,就自己而言,她是很乐意有这么个人陪着
她安安静静的看看花草逛逛画展的,幸村是个极好的导游,凡事不用自己开口就能猜到想说的是
什么,去的又净是些安静又自在的地方。这样的好事,何乐而不为?
舒舒服服的逛完植物园,两人回到了大街上,一出大门,依奈立刻就感受到了那如芒刺背的目
光,果然,有个太出众的男生陪着,随时都会让人明白嫉妒的含义啊!
依依",从幸村极不负人身安全责任的站进排得老长的队伍中开始,就不断的有花痴在路过眼
前时把那刚拿到手的冰激凌慷慨的送给了路边的小草,“真是害人啊!”依奈看着眼前洒落一地
的各色奶油无可奈何的想着,接过来那支巨大的双色火炬。轻轻的舔了一口,浓郁的巧克力味道
撑得味蕾鼓鼓的,看得出老板为人很实在,用料和发酵做的得相当到位,只是…
“怎么了,恶心?”看着那极不自然的表情,幸村皱眉了,不可能记错的,这是依奈最喜欢的
口味,小时候还因为妈妈不让她吃太多闹过不高兴,今天是怎么回事?
笑着推开他抢夺的手,依奈继续的小口咬着“不关你的事,精市,味道没有错,只是”依奈
顿了顿“我已经六年没吃过冰激凌了,一下子有点儿适应不了,觉得太甜了而已。”
“太甜?六年没吃过?”幸村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是一抽,连糖都没放的奶油味道淡得
很,除非是长期不沾糖,否则一个正常人不可能有那样奇怪的感觉。而且,怎么六年都没…
“不但是这个”,依奈破天荒的继续主动说了下去“面粉类食物,碳水化合物,很多很多,我
几乎都忘了是什么味道了,尤其甜食,打从进学校开始就再没吃过了。”
“那你到底吃什么,依依?”幸村简直怀疑自己听到的是不是在开玩笑,眼前的活人难道是靠
输葡萄糖熬过来的不成?
“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走累了的两人随意的走进了街头的冷饮店要了杯饮料坐着,“具体
是什么成分我也不知道,是学校的营养师指定的,为了让我多长高些,他们从来就没让我沾过和
碳水化合物沾边的东西。”放下绿茶,依奈用自嘲般苦涩的语气说道“进了罗斯圣戴尔以后,我
才头一次知道,原来吃饭是那么难受的事情呢,精市”
看着那真的没有一点儿脂肪的双手,再看看瘦的实在不像话的小脸,再联想到她那高挑了许多
却那么单薄的身材,幸村一时语塞,他不是猜不到她受过罪,但受罪到哪个份,却是他根本就猜
不到的。
“依依,你”看着那像个没事人儿一样的依奈幸村忍不住闪过一丝心疼“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
样,受不了了,为什么不回来?”
吃惊于他的反应,依奈愣着没说话,过了几秒后尴尬的清笑了一声,柔柔的话语,“我这不是
好端端的回来了么!”不是她不难受,只是,都难受过了还提那些干什么?因为挑食的毛病,她
在学校里没少受罪,在那个一切靠实力说话的地方,吃饭只是增强能力的手段,怎么对身体好就
怎么弄,就算是到了俱乐部强化营,她也同样不能随便想吃什么就要什么,只是尽可能的把那难
吞得要命的饭菜多分几次去受折磨。直到后来终于被相中,破格签下了她这个年龄还未到达参赛
职网资格的小丫头,才让她有了可以自由吃饭的权利,但也只限于不训练的时候罢了。
同时沉默的两人都感受到了气氛微妙的尴尬,但却都找不到合适的话题来打破这奇怪的安静,
反而是原本躺在桌上睡大觉的手机很适时的醒了过来,硬生生的破坏了可以持续的平衡。
接完电话的依奈匆匆起身,“精市对不起,我得马上赶到东京去,帮我和妈妈说一声我不能回
来吃晚饭了”。
没多阻拦,幸村安静的回答道“知道了,我送你去车站”。
傍晚,东京,Atobe Gymnastics中心一楼。
一群人围在某个地点外站了密密的一圈,指指点点的动作和窃窃的说话声连绵不绝,许多的好
奇者上前看了一眼后都自觉的加入了等待的队伍里,在迹部健身中心里,这样的事情,想不引人
注意,实在是很困难。
“都围在这儿干什么,啊嗯?”做完运动份额的迹部无意中路过这间屋子时被吸引了过来。器具
坏了不会叫人换么?迹部财团的仓库里什么没有,那些工作人员都成了吃闲饭的废物不成?
看见少主人的出现,大家都很自觉的往旁边靠拢让出了一条康庄大道来。
“这家伙,疯了吗?”迹部看着那苍白的脸孔,咬牙的问自己。
低氧式训练,利用人工方法使氧含量低于正常状态下的一种健身方式。通过低氧暴露提高机体
氧运输和利用能力和提高心肺功能。可以避免由于缺氧造成的训练强度和训练量的下降,疲劳恢
复减慢等弊端,是运动员增大训练强度和训练量的常用方法。
可是,氧气浓度低到这个份 ,连害死人都够格了。
按掉还亮着的开关,强行拔出她嘴上的套子,迹部几乎是用审判般的语气问道“你想找死吗?
啊嗯?”
抬起几近无力的手擦掉脑门上的汗珠,依奈抬步想走下跑步机,然而,还没落地,瘫软得像棉
花般的双腿就不自主的弯了下去,整个人就这样干脆的和前面人的撞在了一起。
“本大爷的怀抱就这么让你渴望吗?啊嗯?”迹部俯身握住那纤纤细腰,任她那柔弱的左手搭
上自己的肩膀,他大爷不喜欢女人不代表他不可以救女人。
刚一站稳,依奈便急匆匆地松开了手,只是过于消耗的身体依旧疲惫得无法动弹,逼得她又只
能后退一步扶住机器的把手,咳嗽着按住激烈跳动的胸部来调整自己尚未平复的呼吸。
“你到底想干什么?”看着惨白到一定程度了的那张脸和依旧止不住颤动的指尖,迹部实在猜
不透眼前的女人到底那根神经出了问题。
依奈的声音沙哑却稀松平常的没任何波澜“我只是请我的助手帮忙找个日本最好的健身中心而
已,怎么,我来错了地方吗?”
地方是没找错,可是你做错了,明明白白的看清楚她脸上没有说谎的痕迹后,这是他大爷的第
一个念头。
“中谷”迹部抬头向一旁的工作人员做了个手势,接到信号的人赶紧走了过来,恭恭敬敬的对
着依奈说道“请跟我来,小姐”
怔住的依奈看了眼迹部,又看了眼来人,什么都没说,起身去了。
沐浴,换衣,SPA台旁的泰国女人做了个请的手势,依奈顺从地躺了下来,不是喜欢别人触碰自
己的身体,而是累得根本没有了反抗的能力,最重要的是,那个大少爷的行为,实在让她摸不清
路数。
力道适宜的按摩和柔软的床单是个太舒服的存在,紧绷的神经和肌肉在幽幽的玫瑰精油香味中
慢慢的放松,变软。这里,没有人说话,没有人指点,天地之间好像只有自己一个人,像是清醒
着,又像是在沉睡中,那种介于了然和懵懂边缘的状态,是最让人享受的。
“Miss"
“Miss”
遥远的传来一个声音,像是在梦里,又像是在耳畔的响起。
依奈缓缓地睁开双眼,像是沉睡了很久很久,但转了不过一圈的指针却明白的告诉她自己只是
打了个小盹。
脱下长长地浴袍,依奈换上自己被清洁干净了的衣服,乖乖的坐在梳妆台前,任凭造型师折腾
自己那长得不像话的头发。她这辈子头一个不爱干的事就是化妆,但打理头发除外。
“小姐,这边请”守在门外等候的中谷恭敬的迎了上来。
和上一次一样,依奈只是沉默的跟着他走上了电梯。
“安藤依奈:女,十五岁,近年来女子网坛最受瞩目的超级新人,拥有着魔术般华丽而出众的
网球技巧,是难得的技术与力量并重的女选手,以罗斯圣戴尔俱乐部选手出道以来屡创奇迹,去
年参加温布尔登大赛十八站全胜,并且在最终的决赛上,奇迹般的战胜了同样出自罗斯圣戴尔的
师姐索伊·芙洛娃,被媒体冠以新一代的罗斯圣戴尔公主称号,其所在俱乐部称她将会是下一位
开创时代的福拉蒂诺娃和海宁……”
公主?海宁?扔掉手中的报纸,迹部微眯着眼睛看看那西斜的落日,他迹部景吾从不会把什么
王侯将相放在眼里,只是,那个女孩子,实在让他有较量一把的兴趣。
“景吾少爷,人带到了”管家敲敲门进来汇报道。
“让她进来”迹部头也不回的说道,起身离开了自己的软卧。
不语的打量下大得有些过分的客厅,依奈站在门口不再移动,她不习惯和男生直接打交道,就
算是帮了自己忙的也不例外。
“怎么,害怕了,啊嗯?”迹部看着那沉默的雕像感到好笑“过来”
“找我有什么事?”在沙发上坐下的依奈淡淡的问道。
“你觉得是什么?”玩世不恭般带点讽刺的语气,“为什么要那么做?活够了?”
“我想测下耐力,就是这样”依奈的话平静的有些让人难以接受。
测耐力?有谁会测耐力测到用接近无氧状态的口罩在自己嘴上套一个小时?还不如直接说是说
想自杀痛快点儿。
“你当本大爷是傻子?”和那天一样,依然是那么骄傲而嘲讽的声音。
依奈的脸上露出了真正疑惑的神情,“难道你觉得还能有什么其他的目的不成?
迹部的眼睛是何等的利锐,他连人心都能看破,有什么谎言能在他的面前嚣张?只是,面前的
人,真的不像是在说假话。
收回毕露的锋芒,迹部慢慢的玩味着眼前冰冷的眼神,“真是有意思啊,安藤依奈小姐,现在
就和跟本大爷打一场如何?”。
没有躲避,依奈直直的迎上他的注视,“可以”。
………………
深夜的东京冷的像是冰窟,刺骨的寒风刮得脸上都是微微的痛,依奈抬手理了理有些凌乱的
发梢,走下了最后一级台阶。
“请,小姐”站在下面的侍者拉开了车门。
低头钻进那温暖的车厢里,依奈看着坐在对面的男子,说不清该感激还是该逃避。
“把手给我”,迹部斜睨过她左臂不自然的动作,干脆的下了命令,却没有得到如愿的结
果。依奈就是这样的性子,她骨子里很忌讳和陌生男人的接触,尤其是像这位这样让她完全不适应的。
见她完全没有反应,迹部直接捉过她的左手放到了桌上,依奈本能的想要抗拒,无奈,他的
手太有力量了,真是可恶啊,同样是那么纤长而好看的手,为什么主人会有那么天差地别的距
离?幸村从不会像他一样强行的按住自己后都不问自己愿不愿意就摘掉了她视为生命般重要的镯
子,更不会这么硬生生的把她的手腕钳在自己手里像被铁箍勒住了一样难受。
“很疼?”迹部看着那被咬的发白的嘴唇,放开了握腕的右手,依奈死死地咬住舌尖,愣是没
有让痛苦蔓延到苍白的两颊,既不说话,也不摇头。
接过车上的医药箱,迹部连问都没问就拿起了她的左手,浓浓的药味儿弥漫在车库里呛得人
有些难受,运动过量的干涩喉咙压根就受不了这样的刺激,依奈忍不住的捂嘴轻咳了出来,要是
平时,幸村就该过来了,可是,眼前的这位大少爷….。
“想喝水不会开口要吗?啊嗯?”看着那咳得涨红的脸蛋,迹部连嘲讽的兴趣没了,托起她尖
尖的下巴,把水递到了她的嘴边。
依奈没再反抗,只是控制着自己的速度小口小口的吞咽着,稍稍缓过气来便没再入口,太多年
的训练习惯,她早已练就了炉火纯青的自制力,对运动员来说,不管多么大的体力消耗,过多的
水分摄取都是有害的。
感觉到自己的嘴边尚有残余的液体,依奈想翻出自己的帕子来擦拭,结果手还没伸到袋子里就
发觉对面的男人已抢先发觉了她的需要,带着香味的手帕已经在没经过允许的情况下粘上了她的
嘴边。
“别动,宝贝儿。”迹部滑腻而讽刺的语气穿过空气飘进了耳中,呛得依奈顿时缓不过神来,
那个男人,到底有多少面?印象中仿佛是自己见他一次他变一回,这么轻佻的说话方式实在没法
和那天赛场上那个英姿勃发的少年联系起来。本能的恶心让她想推开那停留在脸颊下方的手,但
一个猝不及防的抬头就把他送入了与自己相视上了的眼中。
他真的是个很英俊的家伙,即使不喜欢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淡紫色的短碎发飘逸而利落,
氲蓝的瞳孔和锋利的眼神仿佛有着可以切开心底的力量,斜翘的右眼下,一颗饱满的泪痣格外的
扎眼,高挺的鼻梁,饱满的嘴唇,都有着一股与众不同的神采奕奕的傲慢的气势。
如果说幸村尚有三分女子般阴柔而温婉的妩媚气质,迹部就完全是阳刚俊朗的典型代表,这两
个人,一个是天边圆月,一个是烈日朝阳,一个温文尔雅彬彬有礼,一个张狂自傲气势十足,
幸村如玉,冷傲于心温润于外,迹部如钻,剔透凌厉耀眼夺目
“沉醉在了本大爷华丽的美貌中了吗?啊嗯?”迹部那有力的中指缓缓地滑过嘴角又滑过下
巴,停顿在某处后,轻轻的抬起她的脸来,那妖娆的泪痣躲不开的封闭着她的视线,窒息般的难
受 ,依奈死死地把尖尖的指甲掐进了自己的掌心里,任它怎么痛,都不准自己在意。
凝视着那明明痛楚到骨子里却依旧是不喊不叫沉默如昔的模样,迹部心里闪过一丝怜悯,放
手不再捉弄她,“把手给我”
依奈疲倦无比的顺从了他的意志,累了,真的太累了,这个迹部,他真的有着让人无法拒绝的
力量,再反抗,只会让自己更受伤而已。
“怎么,喜欢戴镯子?”扣上最后一环搭扣,迹部饶兴的问道。这个素淡得像深谷幽兰一样,
散发着无欲无求的气息的女孩子身上却带着这么华丽的镯子,应该不是没来由的目的。
“别人送的”依奈只想尽快的结束他的好奇,那深邃的眼睛过于锋利了,锋利得让她觉得恐
惧,恐惧在他的面前自己好像无从遁迹,所有的秘密,都会被挖掘干净。
“谁送的?男朋友?”迹部满意的看着那飞起的红晕,抿嘴后的羞涩显然不是装出的模样。
“老板”依奈最终还是开了口。被他一直注视着的感觉没经历的人永远都不会知道是多么残
酷,他不会用苛刻的言语,也不会有逼迫的神情,只是会让你的神经一根根的绷到最紧,然后啪
的一声全部断裂,让人像彻底失去意识一样乖乖地吐出他想听到的实情来。
“老板?什么老板?叫什么名字?”像是对镯子的来历上了瘾一样,迹部紧追不放,却没注意到
她的脸色愈发苍白了,俱乐部,是历来不准说自己的隐私的,所以,只能。
“到底说不∕求你,别,问了,行吗?”
两个声音都铿锵落地,错愕的看着依奈那哀求的眼神,迹部头一次有了做得过分了些的感觉
忽然的,依奈的身体忽然开始止不住的颤抖,长长地指尖没来由的乱晃,苍白的脸上浮出密
密的豆大的汗珠。“救,救命”看着一边的他,依奈只能挣扎着伸出手来,“抓,抓住我好,
好吗?”
反应过来的迹部没说什么的坐到了她的身旁,“痛?”,他低声问道。随即将她拥入自己怀
里,抓紧了那凉的过分的左手,任凭那细微的晃动跳跃在自己的指尖
“到底怎么回事?”温柔得不像话的声音响起在依奈的耳畔,虚无的存在却让她无力回答,突
如其来的沉沉睡意让她像虚脱到极致的病人一样,瞬间就失去了最后仅有的意识。
感受着怀中人儿渐渐均匀下来的呼吸,迹部悬着的心开始放下,感受着那柔软的发丝,再触摸
到那单薄的身躯,想要拿过自己的外套给她盖上,这时,一个细微却清晰无比的声音传入了他的
耳间。
“妈妈,疼”
呢喃般的语气,像是孩童在对母亲撒娇一般。
“少爷?”司机转过头来想询问何去何从。
“停在原地不要动”迹部连想都没想就下了命令。
一刻钟的时间可以过得很快,如果你是在沉睡的话,一刻钟的时间也可以过得很慢,若果你
是在等待的话。
“对,对不起,我”清醒过来的依奈挣脱开他的怀抱,苍白如一的脸上是无措的茫然,一天
之内发生了太多事情,眼前的男人是该谢还是该恨她已经完全分不清了。
抚摸着微烫的额头,迹部的眼神没了前一刻的犀利,“不舒服?”
依奈扭头躲避那可怕的询问,窗外那熟悉的景致却闪入眼中,依奈几乎是立刻的说道 “放我出去”
"出去?”疑惑的看着那波光粼粼的大海和恍惚虚弱的依奈,迹部完全不解她的用意,然而来
不及回应,身边的女郎已推开了车门奔向了那不远处天地交际的海面。
咸咸的海风味迎面扑来,一轮明月照映着平静的海面,泛起银丝般的波光,空寂的沙滩上,
碎浪敲击着凹凸的岩石,响奏着寂寞的曲调,夜间的神奈川大海,悲戚得像是哭泣。
诡异无比的,依奈脱下鞋子挽起了裤腿,一步步,头也不回的走向了大海深处。
“快回来,危险,听到了没有?”追出车外的迹部顾不上身份对着她叫道。
走到海中某处停了下来的依奈像是发现了什么,俯下身来拾起了一个东西,接着,一步步的
走回了岸边。
“要发神经也不能现在发,很危险你知不知道?”迎上前的迹部迎头就是呵斥。
不理会他的怒目,依奈缓缓地举起手中的东西送到了嘴边。
那是一个海螺。
海对岸那个国家里有一个古老的习俗,凡是在月圆之夜里,只要吹起螺角,就能和死去的魂
灵对话,心中所想,亦能传达到对方心中。
依奈吹起一曲幽幽的曲子,像是深埋的相思,又像是悲怆的哭泣。飘渺的螺声回荡在天地
间,像是无言的倾诉,要等待着自己的知音来听出其中的含义。
一语不发的听完,迹部走上前去,把她抱进怀中,走回车里。
依奈安静的躺在那坚实的怀里,没有抵抗,只是依旧虚弱的有些无力。
回到家时,已俨然是深夜。
“依依”幸村把她扶上楼后皱了皱眉头,她看起来倦容无比“怎么累么?”
依奈点点头,不敢多解释今天的经历,她和迹部一战后伤的不轻,之前都是在强撑着回来
的,现在,都已经有些晕到恍惚的感觉了,喉咙里都是粘粘的不舒服,咸味儿,似乎都能闻得到了。
“出事了”,虚弱的浮出了最后一个念头后大脑只看见了一片浓浓的白雾,不知道前面后面是
什么,恍惚的未来,恍惚的过去,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睡意,来的很及时,昏沉沉的眼
皮变得很重,不晓得,该怎么留住这一晚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