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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送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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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齐城门口的街道两边聚满了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头上缠着白布,皆立于两侧,都是来为玉寒风夫妇送行的。
玉言走在沈久的身侧,他看着街道两旁的人群道:“爹与娘在明齐城,与人为善,施粥放粮,帮扶孤苦,常年帮助着城内的百姓们,有时候,比起明齐衙门,大家如遇难事,更愿意先来找玉家。”
他看到两侧送行的人,又想到了自己的爹娘,心中的悲痛盖过了感动,沈久道:“街道两侧人流拥挤,凶手很有可能就混在其中,若是在此动手,我们要顾忌这些百姓的安危,无法放开手脚,这对我们的计划,没有什么益处。”
玉言点头道:“你说的没错,出城的这条街道,我们要加倍谨慎。” 说完他便仔细观察着两侧的人流。
沈久向前走去,引雨和林岐也在队伍中,需要让引雨也提醒他们的人,多加注意街道两侧的情况。
送葬的队伍在百姓的哭啼声中来到了城门口,他们顺利地出了城门,没有任何异常,这让所有人心中也松了口气。
沈久再回头,漫天飞扬的纸钱,将城外与城中分隔成了两个世界,送葬队伍逐渐远去,消失在了自发送行的百姓眼中。
前往玉家祖坟的路途中,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吸引所有人的注意,沈久本以为,凶手会选在城外的中途动手,可是眼下,他们已经到了玉家祖坟,一路畅通无阻。
既然已经到了玉家墓地,自然就开始抬棺入土,玉言作为玉寒风的儿子,自然与十七一起亲自点白烛、燃红香、焚纸钱,祭奠自己的父母。他对着双亲的墓碑,退后几步跪下,深深地叩拜,十七自然也与玉言一样,随身叩拜。
虽说这场出殡送葬别有企图,但是失去亲人,送亲人入土为安这件事,在玉言心中却没有半分虚假,他似是对着玉寒风夫妇的墓碑说了什么,沈久离得太远,听不清他口中言语。
直至将玉寒风夫妇入土安葬,再祭拜完毕,一切都安好,并未出现什么凶手。玉言许是有些着急,走到沈久身侧道:“沈姑娘,看来凶手今日不会出现了,现下我们该如何?”
沈久的目光环视了四周道:“玉公子,你便当作这是一场寻常的出殡便好,现在祭拜完毕,自然是启程回到玉家。” 玉言听了沈久的话,便明白了沈久的意思,既有来程,便有归途,凶手也有可能会在他们返程的途中动手。
送葬的队伍修整完毕后,沈久便让引雨返程,队伍刚出发,沈久便发现四周有动静。
玉家的墓地是一片空地,四周环山,此处地势确实很适合埋伏,凶手只需藏匿于山上,便可于高处俯瞰山下的一切,整个队伍都在他们的眼下,一览无余。
沈久只是悄声地告诉玉言:“他们人在山上,四面的山上都有他们的人。” 玉言也开始屏息静听,然后道:“他们人数众多,看来是做了十足的准备,准备将我们整个队伍一举叙歼杀。”
玉言话音刚落,四周的山上便射来无数飞箭,所幸引雨与林岐早已发觉,他们两人护在十七与玉寒山的前后,将飞箭一一斩断,玉言见飞箭越来越多,便运转自身真气,汇聚于手中剑,极为迅速地向四面山上挥去,将四面的飞箭全都原路回射,山中的弓箭手全都应声倒地,纷纷滚落下山。
沈久没有想到,玉言竟是以真气涤荡剑身,看来他与慕深虽是同门师兄弟,但修剑之道却全然不同,玉言的这条道比寻常剑道更难,需要更为坚定的心志。
弓箭手刚被玉言全灭,又看到山下四周涌出很多黑衣人,刹时间,所有人都缠斗在一起。他们的目标是玉声,也就是十七,于是林岐便带着玉寒山,暂时先远离了十七。
林岐找了一个风雨的人,保护玉寒山,然后再回到了引雨的身边,他听引雨说道:“现在的这些人,不过是探路的先手罢了,十七,等下我和林岐假意不敌,你趁机将自己暴露在危险下,对方的贼首定会出现。”
十七微微点头,林岐便与引雨迎敌上前,与十七分开距离,果然,十七身后突然出现一个红色身影,脚法鬼魅,似幻似影,娇媚的声音传遍了四周,“玉家的小娘子,你的命,我要了。” 下一瞬,十七便感觉有一只手向自己的喉间袭来,她抬手抵挡,但对方比她更快,直击她面门。
林岐和引雨见贼首已经出现,便快速回身持剑向着那道红色身影追去。一时间,十七被红色身影逼得节节后退,而林岐与引雨则飞身持剑追在红色身影的身后,四人互相逼紧。
突然,一只手扶住了十七,十七感觉自己的后背被注入了一道真气,帮助她稳住了身形,随后,自己又被身后的那只手,自腰间拂过,她的身体就这样与身后的人交换了位置。
十七被沈久护在了身后,然后对上红衣女子袭来的掌风,下一刻,红衣女子被沈久的真气击退,整个人不可控地向后退去,感受到身后袭来的两道剑气,红衣女子强行运转自身内力,稳住身形,随后右脚踩地借力,笔直地旋身飞起,才躲开了林岐与引雨刺向他的剑,还不待红衣女子喘气调息,玉言的剑就已经向她刺来。
沈久原想出手,但见玉言已经飞身上前,便没有再出剑,既然是他们玉家的仇人,还是让玉言手刃,更为妥当。
许是见到杀亲仇人,心中激愤,玉言的剑不似他平时的柔和,此刻已经布满了杀气。
眼看玉言的剑刺穿了红衣女子的身体,所有人都以为红衣女子已经死了,可是下一瞬,玉言剑下的那具身体,化作了一缕青烟,消散了。四周又传来了刚刚的那个娇媚的声音,“片玉一指,当真是个蠢人,我让他自费武功,便放过玉家其他人,他竟然真的信了,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我将玉家人,一个一个杀死在他面前。”
玉言握紧手中的剑,心中愤慨增涨,一道红色身影显现在他的左前方,他立刻持剑刺去,刚刚刺穿,却又化作了一道青烟。
“呵呵呵......我早就与他说过了,诚心厚德可没有好下场,小妹妹,如今你的爹娘全死了,不如就让我来送你与他们团聚吧。”
话音刚落,东西南北四个方向,都显现了红色的身影,林岐、引雨与玉言都分别刺向离自己最近的那道身影,而位于东方的那道身影,被沈久抬手轻轻一挥便散了。
四道身影一瞬间全都化作了青烟,而十七身旁也没有红衣女子的踪迹。
就在此时,玉言突然听到了自己叔父的声音:“放......放开我。”
众人听到玉寒山的声音,才发现他已经被红衣女子挟持了,原来刚刚的幻影只是迷惑他们的假象,她只是想挟持一个对自己有利的人。
红衣女子冷冷开口道:“我给你们两个选择,一是将玉家小女儿交给我,二是放我走。” 她又看着沈久身后的十七,轻笑了一声道:“我知道她不是玉家的小女儿,你们也不用想拿她骗我。”
红衣女子先是用匕首划破了玉寒山的手臂,然后道:“我可没有那么多的耐心,我数三声,若是你们还不选择,下一刀会划在哪里,我就不能保证了。”
“三。”
沈久向着玉言走去,立于他的身侧道:“玉言,你如何选?” 玉言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红衣女子,然后微松了自己握剑的手道:“救叔父。”
听到玉言这句话,玉寒山突然情绪激动道:“不要管我,玉言,杀了这个杀害兄长的凶手!为兄长报仇!”
“二。”
沈久再看向玉言,发现不知何时,他遍布血丝的通红双眼中,尽是愤慨、悲痛和不甘,握剑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沈久心道不好,然后右手握住玉言的左肩,急声道:“玉言,稳住心神,气沉丹田,压制住你体内的真气,你再这样下去,会急火攻心,走火入魔的!”
玉言在听到沈久的声音后,眼神中闪过一丝清明,然后又感觉到有一股凛冽如冰的真气,自他的左肩而下,游走于他的全身,在帮他压制逆乱的真气。
“一。”
“放她走。”
这两道声音是同时发出的,沈久一边替玉言压制真气,一边和引雨他们又重复道:“放她走。”
红衣女子见自己可以逃脱了,眼角露出笑意,看着沈久便道:“还是这位小美人儿识时务。” 她让所有人都不要动,然后挟持着玉寒山一步一步向后退,眼看就要退至十尺开外了,她右手握紧抵在玉寒山喉间的匕首,左手抓住玉寒山的肩膀,打算收回匕首,左手再击中玉寒山右肩,将他向前推去,然后逃走。
就在她收回匕首的瞬间,玉寒山突然掏出袖间的一枚簪子,反身插在了红衣女子的喉间,红衣女子虽躲避不及,但也一刀刺进了玉寒山的胸口。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玉寒山背对着众人的身影开始有些摇晃。
一时间,红衣女子和玉寒山都捂住伤口,步履漂浮地向后退去,然后两人一起倒在了地上。
引雨见此,连忙飞身上前,林岐查看着玉寒山的伤势,引雨则急切地问红衣女子,“溟瀛残卷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