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瘫与妖孽之间[火影]》落月玖

88、意难忘

　　猜忌和怀疑，使得屋子里的千代和海老藏以及屋子外边的我都沉默了，只听见沙砾敲打着窗楹发出滋滋滋的声音。
　　我就势朝着外边看了一眼，不知不觉已经黄昏，迪达拉，你到底什么时候才来啊？

　　“海老藏。”就在我意兴阑珊望着窗外昏黄一片的风景时，屋里突然又传来声音，是千代的，“我们下楼去吧。”
　　“姐姐！！”一向沉静的海老藏刺激似乎变得有些气急败坏。

　　“蝎好不容易才回家来，我要去做一桌子好吃的菜去招待他，你也留下来一起吃晚饭吧。”反倒是平时冲动容易激动的千代声音却依然很温柔。
　　“你不是说蝎他已经……”
　　“对，他现在已经不能享受家乡的美食了，但是，我至少想要他好好体会一下家的感觉，这种感觉……对于我来说也同样重要。”千代说着，似乎已经转身朝着门这边走过来。

　　我知道已经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内容需要旁听了，便迅速窜回了客厅，好生生坐在沙发上，重新端起那本初级傀儡操作的卷轴，做出刻苦钻研的模样。
　　不一会儿，千代和海老藏果然回到了客厅里，看见我的模样后，千代从容地走了过来坐在我身边，望着那本上边满是幼稚注解的卷轴，“蝎，这本卷轴，你很怀念吧？”
　　“嗯。”我只能点点头，指着上边的注解，尴尬地笑着，“这些字写得真是很难看啊……”

　　千代轻柔地从我手里接过那本卷轴展开来摊在我们俩的膝盖头上，淡淡道：“这本卷轴，最早是用来陪我儿子学习傀儡术的，后来……又陪着我的孙子走过了最初的时光。”说到这里时，千代轻轻拍了拍我的脑袋，笑着，“蝎，你还记得你当时刚学傀儡术时在卷轴上写注解时一笔一划的模样吗，真是很可爱。”

　　我除了继续点头还能咋样，从千代手指划过的地方我大致可以推断出，那些黑色注解是“我”父亲的笔迹，而红色的则是“我”小时候的字迹，难怪我刚才仔细看的时候发现上边的幼稚笔划感觉不是一个人写的呢。

　　“差不多也该到吃饭的时间了，我去做饭。”见我不语，千代站起身来。
　　“千代奶奶，不用麻烦了，我不用……”
　　“蝎喜欢吃的东西我还记得哦！”千代回头时打断了我的话，“嗯……蝎喜欢吃熬煮得烂烂的甜南瓜，还喜欢吃嫩嫩的蒸鸡蛋，晚上我会做出来的，你不用吃，看看也好。”
　　“……”我沉默了，心头上似乎有什么东西重得我受不起。

　　蝎传承给我的关于他的过去的记忆，似乎满是痛苦寂寞和绝望的，但是现实中体会着这样的家庭的我，却似乎根本感觉不到他的难过。千代奶奶处处维护他关心他，还亲自教授他家传的傀儡术，有这样的奶奶在身边，即使生命里有了失去父母这样的小小缺憾，蝎到底还在不满什么呢？这样的家，到底有什么样的理由能够让他想要背井离乡呢？

　　这样的亲人和温暖，如果换做是我，绝对不会舍弃它的。
　　我几乎就想要走过去告诉千代我不走了，我留下来，但是……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舍不下。

　　就在我百感交集之时，家门第三次响了起来。

　　“哦，海老藏爷爷，刚才我忘记说了，砂隐村的忍者来过，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交给千代奶奶，因为我自己的情况……我就没有去开门，现在估摸是他们回来了吧。”我颇有礼貌地朝着海老藏笑了笑。

　　海老藏看着我的眼神极其复杂，我很欣然，从那双眼睛的层层疑虑里，我还是找到了些许温暖和怜悯，虽然这个弟弟句句字字都是不相信我，但也只是害怕他的姐姐再一次因为我受伤罢了。我想我应该能理解这种感情的。

　　“蝎，或许你不明白我的意思……但我请你不要再一次让千代姐姐伤心了。”半晌后，海老藏叹了口气，“她年岁大了，时日无多，虽然爱故作坚强但是岁月不饶人……”
　　“您说的我都懂。”我截断了他的话，依然笑得淡然，“不过现在还是请您先去开门吧，别让门外的人久等了。”

　　海老藏摇着头慢悠悠地转身去开门了，我继续垂目看那本卷轴，其实思绪早就飘到了不知什么地方，片刻后我听到客厅门口处传来轻微的声音，忙抬起头回首笑道：“啊，海老藏爷爷，怎么那么快就回……”话音说出一半便嘎然而止。

　　穿着连帽斗篷的高个子的男人唇边挂着和平时一样漫不经心的笑容，一双漆黑的眼睛比子夜还要深邃，满身散发的皆是目中无人的孤傲，宛若一匹危险的孤狼，让人既恐慌又好奇。
　　“怎么会是你！？海老藏爷爷和千代奶奶呢？”不过此时的时间地点人物告诉我，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于是我大惊失色地站起身来看着他。

　　“蝎，我是来接你回家的。”他朝我递出一只手，“我们走吧。”
　　“回家？这里就是我家，你要我回哪里去？”寥寥数语已经足够我冷静下来，语气自然也变得淡了很多。

　　“你的家不应该在这里。”那个男人的表情执拗像个孩子，他走过来，将身上的斗篷脱下披在我身上，双手更是极其嚣张地按着我的肩，笑得很狡黠，“因为这里没有我。”
　　我承认，纵然我现在很清楚自己不再是个女人，但从他嘴里说出来的那些在欺骗和诱惑女孩子们才会用的甜言蜜语还是让我的情感大幅度地波动了一下。

　　——可是，话语再好听，也只是欺骗罢了，眼前这个男人惯于欺骗。

　　我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去计较他是怎么知道我的下落，又是怎么追到这里来，他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这里和我聊天，那千代和海老藏到底怎样了……但是情感上我却完全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些东西，我脑海里的一切都混沌了，彷佛只要有什么事沾到了某人，我的智商就完全雾化一般。

　　“怎么？”看见我久久立着不动弹，宇智波斑有些不耐烦的样子，他微微俯下身来端详我的脸，“看你的样子似乎不想跟我走……”

　　“在这里我还有自己的家人。”我不屑地冷笑道：“与其跟着你们过那种刀口舔血的生活，在这里不是好得多吗？至少我的奶奶不会成天算计我利用我，也不会把我当成玩具。”
　　“你果然还是在和我闹别扭。”斑皱眉，用右手的拇指嗔怪意味地按了按我的脸颊，“玩具什么的……我当时不也是因为太过生气才会说出那种话的，都那么长时间过去了，你还不能原谅我吗？蝎，是男人的话就不要那么小心眼嘛！”

　　“这就对了，你也知道男人不应该那么小心眼而是应该豁达的，既然如此你就豁达地放我走好了。”我笑了笑，“反正我们俩只是合作关系罢了，虽说当初是一个巴掌拍不响，但现在那些事我不想干了，你过去收留我几年的恩情，我在晓组织里待了三年替你卖命也应该还清了吧？抱歉，你那个关于‘征服天下’的游戏，我早就玩腻了。”

　　“原来你待在晓组织里是为了我吗？”斑挑了挑眉梢，“我以为你是为了磨练自己的实力呢。”

　　“抱歉，我才没有那么无聊。”我依然是冷冷的语气，“忍术固然重要，但我有很多方法使自己变强，不一定要待在那个组织里成为众矢之的。”

　　给点阳光就灿烂，给个筐就随地下蛋绝对是斑的处事特色之一，而我也在看见他的一瞬间明白自己之所以一直都不能离开晓组织的原因了，是的，是我心里依旧总是觉得自己欠他很多，毕竟当初在雾隐村里待的那么久，靠他亲自传授我基本忍术教我识字鉴别也有几分苦劳，不过，只要话说开了，我想我们俩之间的所谓羁绊也就该斩断了吧？这个男人太过危险，待在他身边，我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模样，似乎正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当初连失手杀了一个人都会目瞪口呆自责半晌的我，现在却也算是能够面不改色心不跳做下无数血染刀刃的恶事。

　　自嘲一下，小铁口中那些CP论，大概还是不适合我吧，仔细回想起来晓组织的生活其实也不是像他YY得那样美好的，那里的一切都太残酷了，那里的人和那里的事，都满是压抑。

　　“蝎，关于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在给你答案之前，有件事我想要先弄清楚。”斑的脸顿时沉了下来，果然是个变脸如翻书的狠角色。
　　“你问吧，事到如今，我什么话都可以照实回答你。”破罐子破摔的态度就是这样炼成的。

　　“你是想要离开晓组织，还是想要离开我？”

　　闻言我囧了……于是，斑大人，您这句话，前边和后边到底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