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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三十三味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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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着做什么,走!”忽然一人落下,将两人掳走,向朝听到晓风的声音,就没挣扎。
回到家,玉殇被丢在地上,他爬起来失魂落魄的往外面冲。
晓风一把揪着他后衣领将他拽回来:“你以为什么是入魔?是你区区一条小命能唤回的!要是如此简单,我早做了!”
向朝:“什么?”
晓风:“没。”看向玉殇:“没事吧。”
玉殇出不去,死那样回屋了。
晓风想跟上,被向朝死死拉着了手:“前辈为什么喊你师尊?”
晓风:“他认错人了,我不认得他。”
向朝:“那你为什么一看到他就躲?”
“没有,我……”
他突然闭上了嘴,因为向朝哭了:“你知不知道我一直想找你,我这段时间一个人有多害怕?你一直没出现过,好不容易看到你,你又走了!”
晓风沉默片刻:“有一些事,你不知道好一点。”
向朝抹了一把泪:“那我不问,你不走?”
晓风摸了摸他的头:“我以后不走了,好么?”
他穿的很柔软的衣料,即不温热也不冰冷,触到脸颊莫名舒服。
没几日,小白找上门来:“自从你们离开后,王爷就进宫了,还没有出来。”
向朝一愣:“什么时候的事了?他干嘛进宫?”
分明没过多久,他却想不起来之前发生什么了?哦哦,之前王爷在这里看到明缺,元郎跟他说应该多入宫,所以他就入宫了?
向朝跟小白往皇宫方向走,就见一个红衣贵公子神情凝重的从皇宫走出来。
小白眼有亮光,加快脚步,他走到跟前又放下步伐,还是向朝先出口:“王爷没事吧?”
王爷先看了一眼小白,然后道:“没事。”
向朝:“为何在王宫呆了这么久?”
“被一些事情耽搁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看着向朝的目光,就很敷衍。
三人在街道上走着。那边有两个人一金一银一左一右站在那里,相貌不凡,加上气质脱俗,迎来许多瞩目。
向朝道:“那两位你们认识吗?一直看着这边。”
王爷摇摇头。
小白也想要摇头,但是他看过去的时候,白色衣服的那个人冲他笑了一下:“期秋。”
小白当时就像是被当头一棒呆在原地。
期秋一看就不是什么散仙,他非常有涵养,看着什么大家族大门派的子弟下山历练。
他早该想到的。小白站在那里,手脚都开始冰冷,双脚注了铅迈不动步。
白色衣服的人忽然脸色变得阴沉,金色衣服的人看了小白一眼,示意他跟过来,也跟着走了,走了两步又回头。小白只能跟上去。
那两人一直闯进了太子设在外的府邸。小白迟疑片刻跟了上去。
向朝一愣,他们这是为期秋要公道来了,也跟了上去。
看到太子殿下的时候,那可怜的娃已经被按在地上打了,口鼻是血,还冷笑:“是我杀的,箭是孤亲手放出去的!”
方倚玉站在旁边,不知所措。
金戈面无表情地打人,往死里打那种,地上坑坑洼洼的。
王爷急忙上前挡太子面前:“前辈请饶他一命!那箭不是他放的,他的箭无形,只是他领的兵……”
太子呸地吐了一口血:“不用你惺惺作态!”
王爷喝道:“闭嘴!”
水易看了小白一眼,后者的眼神有点瑟缩,水易眼中怒意更甚,就要砸下去。
王爷连忙看向小白,祈求道:“饶了他吗?”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小白的身上,小白嘴唇颤抖着,咬了牙道:“饶、饶了他吧。”头压的很低很低,一只手紧紧的握着另一只手的手肘。
水易的手还是落在太子殿下肩膀,一扭,太子殿下一声凄烈惨叫,倒在地上抽搐。王爷方倚玉同时扑上去,王爷探其血脉,面对方倚玉目光,摇了摇头,表示没事,只是修为没了,化为凡人。
水易道:“这一次只是废了你这二十来年的修为,若有下次,绝不轻绕。”
小白跟水易在客栈聊天,金戈坐在旁边。
王爷跟向朝在对面茶室等,王爷道:“他们两个来者不凡,是北昆的人,如果我没猜错,应该就是当代佼佼者,金戈,水易。”
他一直死死的盯着那边护栏,似乎生怕那两个人谈笑得太开心,人被带走。
而向朝也心不在焉,他听到北昆的时候,脑子一片空白,他的师尊就是被北昆带头剿灭的。
北昆现在是仙门百家之首,难怪皇族不敢惹。
唯一能够相提并论的国师也不在。国师德高望重,在仙门百家也是一呼百应的存在。
也不知道那个水易跟他说了什么,小白渐渐有了笑容,笑得有点东倒西歪,肉眼可见没有那么拘谨了。他们从日中一直聊到了日落,茶水不知道换了多少桩。
向朝还是收回了仇敌似的目光,低头抿了一口,早已经冷掉了的茶,轻轻道:“好少看到小白这么笑。”
王爷也恍若失神:“是啊。”
他跟小白日夜相处了三四年,还不算之前在外游历的时光。
认识如此之久,他似乎都不能博小白一声笑,说话做事都小心翼翼,不知道哪一句对哪一句错。不知道做哪一件事,才能不让他难受。
他刻意的去躲避横在他们两人之间的问题,小白也没有能高兴多少。但是这金戈水易两人分明就是那横在他们两人之间的问题,小白为何就能面对了呢。
他想不明白。
为什么在他身边小白……是最痛苦的。
他真的很怕。
天将黑下来时,那三人从里面出来了,向朝王爷也连忙跟出去。
“一直没有查到你的踪迹,这些年让你受苦。”水易将一个玉佩别在小白的腰间:“以后什么时候想回北昆,都可以。”
他看了一眼向朝,看了一眼王爷,道:“看到你有新的朋友,真的很开心。”
小白莞尔。
水易:“哦,他们叫你什么来着?给你取个新名字吧。”
小白一怔还是点了点头,莫名又有些紧张。
水易:“也应该有一个新的名字了,就叫白……”
金戈:“无常。”
水易横他一眼:“闭嘴!”
小白噗嗤一声笑,等水易转回头来的时候,立刻将笑容收住,金戈冲他一抿唇。
经此一闹,水易的太阳穴突突突的跳,一个没忍住回头又骂金戈两句:“这么不靠谱的名字你怎么想出来的!”
金戈忙道:“肯定没有你起的好呀,你起的名字有诗意!”
一笑起来,软化了许多冰冷的棱角,竟显得有点温柔阳光。水易从鼻孔中轻轻哼了一声。
琢磨片刻,水易伸手去拉小白:“叫秋易赖,怎么样?”
说着,他偏头一笑。
这个人生得妩媚,笑起来却显真诚。小白看着他,不知不觉被他带的一笑点了点头,口中低低的重复他给自己取的名字:“秋易赖。”
水易冲他一点头,离开了。
王爷张口想问又没问。
秋易赖第一次主动跟他说话:“我想搬出来住。”
王爷:“好……啊?!”
秋易赖道:“向姑娘,我可否?”
他话没说完,向朝便道:“可以啊,相当欢迎。”
向朝忙里忙外的帮忙搬行李,王爷要帮忙被秋易赖婉拒了,他也没有太多的东西。
向朝只问过一声:“他们那两个是谁哦?”
秋易赖道:“是、是收养……长大的家人。”
向朝睡得好晚才起,其间晓风敲他窗:“我出门谈生意不知何时回来,若是有人来寻我,便说不在。”
向朝连连点头:“好的。”
看着晓风远去的身影还是忍不住笑,心想,晓风现在出门都知道跟他打招呼了。
他翻身又睡,睡到下午,精神反而有些颓靡了,好不容易爬起来,到院子里慢悠悠的散步,看到一个人呆愣愣的站在晓风院子前。
明无咎听到声音也没有回头,还是呆呆看着那院子:“他还没有回来啊?”
向朝只能道:“是吗?”
晓风这家伙是故意躲人呢!
向朝:“咳,元郎呢?”
明无咎终于回过头来:“你想见他啊?不过见元郎不行哦,但是你可以看看你的一望前辈……的真身。”
向朝立刻笑道:“好!”
向朝随明无咎坐法器而去,入目是一望无边的凯凯雪山,一路只感觉到冷,好冷好冷,蚀骨的冷,就在他快受不了时,一座雪白色以冰霜砌就的巍峨宫殿撞入目帘。
两人落在其中一间宫殿前,明无咎道:“他伤得挺严重的,所以你看到他有一些奇怪的行为,不要觉得奇怪。”
向朝:“奇怪的行为?”
明无咎应了一声,推开门道:“你心心念念的人来看你啦!”
向朝进屋,只看到一个,柔软的被窝里,柔软的棉絮里,窝着一只漆黑的毛茸茸,脑袋搭在双爪正睡的安稳,听到吵声睡眼朦胧的抬起头来,两只金色的眼睛迷离。
向朝:“……”
狼!
跟他常见的那些狼不一样,浑身毛色都是漆黑的,眼睛是金瞳。但又比上次在顾之夷那看到的小黑狼大上许多。
黑狼有些无精打采,将脑袋搭在柔软的被褥里,半天没有动一下,眼睛依然是迷离的,没有焦距。
明无咎道:“不要怕,他现在这个时候是最弱的,给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奇怪!”
他出去很快又回来抱了一只猫咪回来,这时候,黑狼已经换了一个躺的姿势,比较优雅,似乎还没认出向朝,百无聊赖地看着明无咎抱回来的猫咪在旁边舔爪子。
明无咎笑道:“他刚睡醒,迷糊着呢。怎么样,是不是长的有点像旺财?”
向朝:“旺财?”
明无咎笑道:“狗啊!”
向朝一呛,看着正看过来的一望前辈,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
明无咎道:“你知道他叫名字怎么来的吗?一开始师尊就以为他是旺财。”
向朝:“???”
“那年,”明无咎神情里有无限的向往:“师尊好久没来看我们了,他来到这,看到一望无边的雪山,感慨道:‘真是一望……’话没说完,就看到一片雪茫茫中一只小黑狗撒欢儿地向他奔来,他一个跳跃,一个不小心扎入雪里,整个看不到了,好歹师尊将他挖出来……那时一望没名字,所以就叫一望了。”
向朝实在忍不住了,掩嘴笑了笑。就看到旁边有些清醒了的黑狠,似乎有些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向朝正色道:“确实有点难以分清楚,不过一望前辈的眼眸是金色的,这还好了。”
明无咎:“嗯,那么这几天就劳烦你来照顾他咯,他其实非常好照顾,也吃饱了,只要看他没有什么大碍就行了。”
向朝:“前辈吃什么的呀?”
“吃肉,新鲜的肉。”
“啊?”
“当然,如果你不嫌弃麻烦可以煮熟了给他吃。”
“好!”向朝:“前辈跟一望前辈好熟啊?”
明无咎寻了个地方坐下,拍了拍旁边示意向朝也坐:“嗯,那必须是啊,我比他大一点,大一两个月,还在胎里呢,我们就认识了,可惜后来妖国大乱。”
向朝:“妖国?”
明无咎:“嗯,没想到吧?我其实是妖族的皇族哦。”
“啊?”向朝确实没想到。
“哈哈,本来师尊说这些不能告诉任何人,但我看一望这么相信你,觉得告诉你也没有什么啦。”提到师尊,明无咎脸上总是向往。
向朝顿了顿,道:“前辈的师尊,是谁?”
“启哦!”提到这个人,明无咎嘴角的笑怎么都敛不住。
向朝呆住了:“启是你师尊?”
明无咎沉在自己的故事里:“是啊,妖国大乱,我们就被启收养了。师尊说人心叵测,不要轻易试探人性,不要将自己的底细透露给谁,不要将自己的生命安全随意托付给他人。”
“那个时候不懂这么多,那时神州大陆还没这么针对妖族。想不到千年之后会是如今这副模样。”
说到这里他忿忿不平道:“你知道吗?你们所谓的妖其实是受天地精华大成者,是灵物。跟你们女娲造人,只有小部分人能修练,是一样的。过去,还要称一声半仙,现在就喊我狐妖!”
他瘪嘴,有些愤懑不满的样子。向朝笑了笑,他这个师祖,有点可爱。
“妖分很多种啊,像我跟一望是先天灵物,出生就能变成人形的。不然大多数妖都是要经过修炼才能变化成人形的。”
向朝道:“哦,就像降妖?”
君行闻之前一年都没有变成人形,后来发……咳,后来成年了才变成人形。
“对。”明无咎道:“降妖还算好的了,快则一年,短则十来年,也能修炼成人,就是有一些树妖、器灵那才是珍贵。吸收千万年的日月精华才能养成灵体,而且还要靠机缘!”
树妖向朝听说过,植物的灵性没有动物强,所以要幻化成人形,要比动物难很多。
但是……
向朝:“器灵?”
这个他倒是没有听说过。
“就比如你这把剑,你日日温养,说不定有一天会生出器灵。哦,你们人族将器灵也称作妖。”明无咎瘪嘴:“啥都是妖。都不知道这些有多珍贵,比人修成仙还珍贵呢!”
向朝能说什么,他只能尴尬。
明无咎是有那么一点无忧无滤在身上的,又笑道:“我也有温养一个灵物。”
“哦?”向朝立刻来了精神。
明无咎:“我跟一望都有的!不过不太一样。”
“哎?”
明无咎笑了笑,突然变成原形,是一只纯白色的九尾狐,它高高地将头昂起来,傲娇的样子,一条红色的绳子吊着一枚外圆内方的铜币,还有桃核雕刻的篮子。
它应该戴了许久,两物都圆润且灵气十足。
向朝向往道:“可以摸摸吗?”
狐狸使劲伸脖子,又傲娇又充满炫耀:“铜币是镇邪的,主要是这个桃核雕刻的篮子,是师尊亲自雕的!”
隔了千年时光,摸到启亲手雕刻之物,向朝一时有些语无伦次:“哇,那那那个你的这个桃木也能养成器灵吗?”
明无咎立刻高兴起来,化回人形,握着他的桃木,眉眼含笑道:“当然啦!”
“不过,就是很难。”他瘪瘪嘴:“我都将它贴身缊养了千年了!”
“这种器灵是最珍贵的!他会有主人的气息。”
向朝:“嗯?”
明无咎笑道:“毕竟它跟主人呆在一起那么久,你想啊,我千年都养不了他,那要他成年至少要好几千年,这肯定就是主人的气息啊。”
向朝点点头:“有道理。”
明无咎看着他,突然变得有些拘谨道:“那个……可以问你一些问题吗?他、他叫晓风?”
向朝错愕:“嗯,是……”
明无咎又问了一些关于他跟晓风怎么认识的?还关系这么好。
向朝老实回答,说接任务认识。
明无咎:“晓风阁?什么是晓风阁?”
“江湖的一个中介机构,据说存在快千年了,前辈不认识?”
明无咎:“从未听说过!”
两人沉默了。
明无咎领向朝回到一望居所,那小猫在舔爪爪,忽然,向朝看到了明无咎所说的奇怪的行为——黑狼看着小猫,看着看着……它也舔爪爪……
明无咎笑得最为放肆:“哈哈,我就说嘛!”他边报腹边向向朝解释:“他伤重,加上刚吃饱就容易犯迷糊。”
黑狼放下爪爪,那一脸惊呆了。
明无咎收了笑,忽然道:“今天是圆月哦?”
向朝颇为尴尬,见岔开话题,应得快:“嗯,怎么了?”
他以为明无咎这是给台阶呢,谁知,明无咎忽地推开了窗:“来看圆月啦!”
榻上,黑狼抖了个激灵,忽然纵身一跃,跳窗而出,冲着圆月:“嗷唔……”
明无咎笑声响彻宫殿。
向朝:“……”
最后,明无咎连着小猫咪被向朝客气却强硬地推了出去。
黑狼将头枕在向朝膝盖上,满脸委屈。
向朝伸手摸它脑袋,甫一碰到,耳尖一跳,轻轻的毛绒刮过掌手,就像羽毛在心手轻触。向朝一笑,又摸,将掌心置于耳尖任它轻轻刮过,微痒却有趣。
“原来你是狼。”向朝笑着轻声道。
次日醒来,向朝是被压醒的,睁开眼睛看到一颗毛绒绒的脑袋枕在自己肩膀,跟往日不同,这脑袋头顶上是一对毛绒绒的耳朵。容颜还是那张熟悉的脸,只是五官更挺立些,肤色是非人的冷白色,看着非常疏离。
看着他还在沉睡,加上那对毛绒绒的耳朵,与周身披散的墨发,减淡了那份疏离感。半边脸颊被压着,挤出一些软肉,脸蛋微鼓,看起来莫名可爱。
向朝情不自禁伸手去触碰,指尖伸到他脸颊,他浅色的唇瓣,却不敢触碰,最后伸到耳朵,才稍微触到一点毛,那对耳朵就十分灵敏地动,接着一双金色的眸子就睁开了。
四目相对,周遭连空气都是诡异的。
向朝目光闪躲:“我……”
一望握住他无措的手,在他尴尬时,将手按在自己耳朵上,轻声道:“没关系。”
不知是他才睡醒的缘故,他说话声色没那么冷,跟元郎声音更像了。
向朝摸他耳根时,一望靠近了一些,向朝气息全乱了。一望静静的注视他,这一刻,气氛竟然莫名和谐。向朝找到了跟元郎在一起时的感觉,没有那么紧张了,充满好奇,轻声道:“前辈,我可以看一下你的牙齿吗?”
一望启唇,向朝看到他尖尖的獠牙,看着很凶狠。没有原形时那么粗长,但也极为锐利,他抿唇不说话时却完全看不出他有獠牙。
向朝伸出一根指头,充满期待:“我可以碰碰吗?”一望将他手指放到自己唇边,用獠牙轻轻咬了一下。
向朝闭上了眼睛,稠密的睫毛如受伤的蝴蝶微微颤抖着,那一刻,他心脏也跟着被咬了一口似的。
不知不觉两人额头相抵,贴在一起,鼻息间充斥着对方的气息,向朝呼吸渐渐急促,而前辈的呼吸是冰凉而平稳,轻若羽毛洒在他口鼻间,让他更乱了分寸。
“前辈……”向朝紧张地喊了一声。
一望忽然将他抱住,仰头在他额上轻吻,之后起身。
被他拉起来时,向朝还是愣的。他懵懵懂懂地被一望拉着,直到被狂风一灌,他才猛地清醒看来,他们站在一处山巅,入目一片云海,狂风劲,云海翻涌,天色尚暗,但有金光从东方破出,一颗红日满满从云海之下爬出来。
向朝看呆了一瞬,景色好,但又冷风又大,他直颤。忽然就被人从面前抱住了,向朝回头,前辈看着那么冰冷的一个人,此时竟然是暖的,不,准确来说他的触感还是凉凉的,但是在他怀里就没那么冷了。
可能他们真的喜欢冷吧,一望并没有躲避,他就站在那里迎着风雪,任衣袂飘拂。
他们看着日出,苍茫天地,似乎只剩他们两人。
等太阳终于爬出来,天也光了。
向朝看到那一幕还是觉得十分震撼。
向朝一直陪着一望,正如明无咎所说,一望吃饱了不用再吃,现在只等恢复,并不用他太费心思。
期间,他看到了启留到一望的东西,是朱砂红绳手链,朱砂珠上刻着二字:一望。
向朝要看,一望就从手腕上取下来了,道:“他说从小带着,陪自己一起成长就像亲人还在身边一样。”
向朝恍惚一阵:“听着就是一个好温柔的人。”
一望:“是啊。”
向朝笑道:“那他一定也有吧?”
这种从小戴到大的东西,听着真的好意义啊。向朝指尖摩挲着绳子,心中无限感慨。
一望:“嗯,有的。好像是一枚玉佩。”
向朝道:“为什么说好像?”
“太小记不清了,只记得有意识时,每次看到他都见他腰间别着一枚玉佩,后来看不到了。”
“为什么?”
“送人了。”
“那一定是个很重要的人。”
“嗯。他说希望能代替他保护那个人。”
向朝心一顿,说不出什么滋味,启当年是遇到了什么?要用自己的信物代替自己保护一个人,他还陨落了。
回过神突然发现自己手腕戴上了一望那根红绳。
向朝失笑:“干嘛?”
一望:“我也想送给重要的人。”
向朝心跳蓦的顿了一瞬,一望前辈相较元郎,更俊。前辈静静的看着他不说话,向朝耳朵尖刷的红了,说话都有点结结巴巴:“前、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