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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降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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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朝走到一座宫殿前,刚要推门,左右状似石兽一动一动在看门的两只威风凛凛的麒麟,立刻发出汪汪汪类似小奶狗叫声。
向朝蹲下来,观察一番,对着叫得最凶的一只,高低比划着:“你们之前不是挺大的吗?怎么变成这么小了?”
这两只麟麟正是之前代替马拉高台神座,此刻依然是麒麟模样,只有几月份小奶狗大小,少了几分霸气,多了几分可爱。
向朝缓缓将手伸到它前面,那小麒麟蹭着鼻子在他手上嗅着,向朝撸了它脑袋两把,它冲向朝又摇尾巴又吐舌头。
向朝忽然产生了一个想法,正左右找东西,突见一道黑影快速从旁边掠过,推开了那间宫殿的门,进去了。
宫殿之门快速合上,跟在向朝屁股后面的小麒麟傻了眼,立刻不闹了,冲着大门汪汪汪。
向朝也是一愣,那是谁?当着他面进了这座看起来不许人进的宫殿,而且还是他助纣为虐引开麒麟,那人才轻而易举地进去的。
向朝回头看了一眼,速度太快,差点撞入元郎怀里。元郎就一直跟在他身后。
小白盯着一个喷泉在发呆,青夭看到什么都很稀奇凑过去看,玉殇站在他旁边,两人相谈甚欢。
不是他们!
除了他们几个,还有哪个外人进去了?
向朝要进去看看,小麒麟一左一右均一口咬住了他衣角,喉咙里发出低嚎。
向朝扯了扯衣角,无奈道:“小东西,你家进贼了。”
两只麒麟不太聪明的样子,立刻“汪”了一声表示不同意,向朝趁机脱身一脚踹开门,直接入内,霎时眼前一片漆黑,门自动从身后合上,慢了一步的元郎被关在了门外。
向朝回过身来拍了拍门,那门纹丝不动,拍门声却响彻整个宫殿,绕梁三日,可见这宫殿空旷之极,还一片漆黑,可是外面还是青天白日的,没理由亮光被隔绝得如此严实。好生诡异。
向朝点燃了一根蜡烛,突觉前面有一物定定地看着自己,抬头一张畸形怪状的脸撞入眼帘,那张脸就在咫尺之外,触手可及。那张脸更像水怪,眼珠子又圆又大,漆黑如墨,滴溜溜的盯着他看。
向朝倒抽一口冷气,同时往后退,后背撞在门上,发出哐当声响。
离得远了,看清了那怪物的全貌。它头尖且人,眼睛大又圆,身体臃肿,颈下盘着一圈圈皱折,腿脚未分化完全,似鱼鳍,它人立地站起来,见向朝激烈反应,它也作出攻击姿势,似鳍似手的爪子举起,上面有漆黑尖锐的爪甲,不过它手很短,眼珠子依然滴溜溜的,显得丑萌丑萌的。
向朝看清之后,一笑。
那怪物歪了歪头,爪子放下又不确定地举起。
向朝露出一个微笑以示友好:“别怕,我不伤害你,你一个人干嘛来这里?”
怪物依然盯着向朝看,向朝一动不动,笑容更加慈祥了几分。
怪物又看了向朝一会,似乎确定他确实没有恶意,放下爪子,四肢着地转过身在前面走着,时不时回头,示意向朝跟上。
他们走到一堵铁铸的门前,怪物忽然人立起来,用混圆粗壮的背部狂撞墙,嘴里发出似彘的叫声。
它撞了好久,浑身的肉都颤起来,那门却如铁铸根本不动。
它着急地呜咽,在原地打转,咬向朝衣角。
向朝摸了摸它头,示意别急,推了推那门,确实纹丝不动,他渐渐加重力道推向那门,感觉自己在跟一股强劲的气体在较劲,终于触动了一点的时候,门突然发出钟鸣之声,这是在警告有人擅闯!
向朝立刻收手,感觉背后有人。一回头,一个披头散发白衣之人骤然入目。向朝惊得头皮发麻,这人什么时候进来的,一直在自己身后?
他是刚刚偷偷溜进来的那个人?
此时门开了,光线折射进来,向朝才看清楚他眼前的人并不是披头散发也不是一身白衣,而是蓝衣,只是光线太暗,看走眼了。
不过这人依然很恐怖,他就是国师,无声无息的就站在别人身后。
国师扫了扫宫殿,最后冷冷的目光投射在向朝身上,似乎要将向朝凌刮,冷声道:“你是谁!”
此时元郎从外面跑进来了:“晞光!”
他挽着向朝,见到其没事才松了口气。
事发突然,向朝刚刚还在发力,全神贯注的发死力,忽然被别人像鬼那样站在背后盯着,腿脚都有些发软,手握着元郎借力才勉强支撑着身体,看着国师不说话。
刚刚元郎喊了他,当做是帮他回答了。
国师的目光依然死死的锁在他身上,向朝莫名心虚。传说国师法力高强,他不会看穿了自己的幻术了吧?
向朝硬着头皮,不闪不退。良久国师才收回目光,抛下没得感情的一句:“不错。”
那神情那语气似乎在说找死。也不知他是真的在夸人,还是在威胁人。
王爷后一步也回来了,见大家站在这里都不说话,气氛有些尴尬,便道:“国师,怎么回事?”
国师负手而立,头端着,桀骜至极:“你这位朋友擅闯本座禁地!”
王爷:“这……”他左右看看,啥也没有,空无一物,也不知道这偌大的宫殿是什么禁地。
青夭走到小白旁边:“你在这里看什么?”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惊喜道:“咦,这有幅画像!”
众人看去,原来殿堂并非空无一物,正中墙壁挂着一幅年轻男子执剑的画像,他面上带着一个面具,腰间挂着一只小巧翠绿葫芦,抬手正要将面具揭下来,才揭了一点,露出一双秀目。
向朝上下再三确认,这地方就是刚才他跟那小怪物推门的地方,怎么突然变成了幅画像?
而且是如此栩栩如生的画像,色彩又鲜艳,没理由没注意到。左右看看那小怪物,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国师声音从身后幽幽响起:“此乃本座的师尊。”
众人嗯嗯哦哦的应着,还在看。国师忽然道:“看够没有,还不滚!”
众人看向王爷,王爷有一瞬的尴尬:“走吧。”
被轰出去的众人一路默默无言,还是王爷率先说了话,他看了眼小白,道:“刚才玩的怎么样?”
小白一直垂着头,此刻突然道:“那画像会动。”
青夭:“咦,真的吗?”
小白:“嗯,我看到那个画像的时候他整个面具都是戴着的,看不到眼睛。”
玉殇应道:“这么一说确实好奇怪,感觉那双眼睛在盯着人看。”
王爷抿了抿唇,在脑中搜刮一阵,也道:“奇怪。”
所有人看着他,向朝道:“怎么了?”
王爷正色道:“从来没听说过国师还有师尊。”
王爷很快改口:“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吧?可能是我们太年少,毕竟国师都已经百岁了。”
向朝一愣,国师居然百岁了?跟贺晋一样哦。
向朝道:“对了,我听说国师八百年前从南普山学来阵法?他不是才百岁吗?”
前一刻还侃侃而谈王爷不知为何变得有些消沉,沉默一会:“哦,那国师确实是有师尊的。”
百岁的国师不可能在八百年前到南普山学阵法,那只能是他师尊去的了。不过大家倒不在乎这个,国师就是国师,神圣不可侵犯,不容质疑。
向朝才回到贺府,远远看到两个人蹲在门口等他。这不是之前说国师大人捆了他们家公子的那一老一少吗?
那小姑娘一看到向朝,立刻跑过来,泪眼汪汪的。那双眼睛极黑,向朝不由自主想起国师禁地看到的那只小怪物,看来就是眼前这个小姑娘了。
向朝转头与元郎道:“元郎,你先回去。”
元郎看了那小姑娘一眼,依然拉着向朝:“你要去哪?”
向朝边脱手边推他道:“我很快回来。”
元郎被他连推两下,走了两步又回头。
向朝失笑:“走啊,怎么,怕我不识路吗?”
元郎道:“我等你。”
向朝:“行,你回去看看小二哥带来了饭没有,摆好了等我!回去玩你的叶签,你一天没玩了呢!”
他连哄带骗将元郎推走,转身跟小姑娘又回到国师府。去国师傅之前,他到街道买了根骨头。两人轻车路熟,又来到两只小麒麟看守的那座宫殿。
向朝将骨头往远处一丢,那两只麒麟就汪汪叫着跑过去,边摇着尾巴边追着啃骨头。
他与小姑娘一前一后溜进了宫殿。此时,那副画像又消失了,正中是一座门,小姑娘又要用身体撞门。
向朝拉住了她:“我来。”
向朝祭出宝剑,驱使宝剑与玄铁之门相击,每一击都发出震耳欲聋声响,声如洪钟。
国师很快就会闻言而来。
小姑娘双手抱成拳紧张兮兮地看着他。已无退路,向朝拨剑聚力,方才那一击,他已经估摸出了大概的力度,如今只需奋力一搏,他大喝一声:“破。”剑光激荡,穿破玄铁。
他道:“娇阳。”
宝剑在里面旋了个圈,又转回来。
门一开,小姑娘快步冲了进去。向朝只来得及“哎”了一声。她跟黑暗很快融为一体,眨眼看不到她了,许是又化回了原形。
向朝后一步也跟着迈了进去,一阵光芒射来,遮着眉头再睁开眼睛时,只见屋内亮如白昼,屋子里悬着许多透明的瓶瓶罐罐,里面充斥着犹如荧光的魂体,颇为状观,又好生诡异。
似乎看到有人来了,那些魂体在瓶子里面拼命地撞来撞去,向朝托起一只撞得瓶子轻轻荡起的魂瓶,似乎看到有个小人儿在里面嘶嚎,样子变形,极度痛苦,竭力想表达什么。
但是它这么弱如一缕空气的魂体,竭尽全力也无法传递出什么,向朝只见它痛苦得变形。抬头看向吊着万千瓶瓶罐罐的魂体,它们定然都是这个样子。
他们的公子不会就在这里面吧?
虽然向朝没有看到他师尊练鬼,但是确实有看到他养鬼魂,看来仙盟百家并没有冤枉他。
瓶子均指着一个方向,向朝跨出去,一阵清风拂来,眼睛景象又换了,一片花海花树,回头也没看到方才出来的那扇门。
向朝穿过花海,来到一片青青草原,一群牛散在四周吃草。
草原中间一座坟,无字石碑,坟头草并人高,突兀地立在那里,没一头牛走近这吃草。
向朝走到坟前,盯着这个孤凉的坟看了一会,心想:“里面埋了谁?”
突然旁边响起嘈杂声,再抬头,前方不知什么时候,一座精美雅致的楼阁。
楼阁里有数道人影晃动。一看,竟然又是那群书生!那个仙使不是吹他们国师的地盘,无人敢闯吗?
有书生喊道:“诸位,快来看,这里好多书,好多好漂亮的书,装饰的好漂亮,一本应该值好多钱!”
又有人喊:“来看这里,这屋子好多面具!一看就很贵重!”
室中有千万精致面具,好多假人带着面具。
“你们看,这画中人!”
“画中人换了一张面具!”
有人毛骨悚然:“这画像中的男人刚不是戴着面具吗?怎么突然没有面具了?”
有个书生如痴如醉:“他长得好好看啊!”
突然有个很凶声音:“谁,住手,再乱摸砍断你的手!君权衡,你找死!什么人都往里放!”
众书生吓得不敢动,有人小声地结结巴巴道:“君权衡,是谁?”
有人回:“好像是国师……”
说完一哆嗦,一个阴狠的声音在外响起:“阿财阿福!”
他们在里面转了那么久,然而国师的声音如在门外。
众人一个激灵。
国师咆哮:“谁在里面,滚出来!”
向朝哼了一声,你叫出来就出来。
那声音阴冷又恶狠道:“别逼本座一巴掌将你拍死在里面!”
向朝:“……”
向朝慢慢踱了出去,一出门果真看到了国师,回头看殿中,仍是一片漆黑。
这是什么法术,这么奇怪?
但国师那张要吃人的脸,容不得他多想,向朝一张笑脸,温和道:“国师大人,你好啊。”
国师指着满地打滚抢骨的两只小麒麟,恶狠狠的转到向朝这边:“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向朝慢悠悠地晃过去,抢了骨头:“没做什么啊,就丢了根骨头给他们啃而已。国师大人,你不会不知道他们喜欢啃骨头吧?”
两只小麒麟就地一滚,化成了小人,头上长着一对狗耳朵,如小狗人立,卷着两只手,冲向朝直摇尾巴。
向朝道:“哎呀,居然是小妖,国师大人也在养妖啊?”
“关你屁事!”
向朝摸了摸狗耳朵:“下次我给你们多带些。”
小狗妖连点头。
国师又惊又怒:“放肆,滚回去!”
小狗妖乖乖又变成麒麟,蹲在门口,眼睛还是盯着骨头,流口水,不似之前仙气。
国师怒不可遏,指着向朝:“滚!”
向朝被这一声滚吼得倒退两步,撞到一人胸膛被扶正,还没回头看清来人,就见国师冷着脸道:“阁下又是谁!”
向朝回头惊喜道:“前辈!”
一望道:“走吧。”
国师进了屋又囔开了:“站住,谁动了本座的画像!”
向朝幽幽地指向那群书生,那群书生后知后觉地指向朝。
“谁!”国师又问了一声,耐心告罄,一条蓝绫现在他手心。
彭公羊瑟瑟发抖:“你、你敢……我姐是皇妃……受宠……啊!!!”
国师扯着蓝绫当空犹如仙女彩练当空舞,又仙又飒,可惜那张脸吓死人。那蓝绫被他扯来当鞭子抽人。
一条长长蓝色彩绫,像长鞭鞭打那公羊,咬牙切齿:“不管你家谁受宠,招惹谁也别来惹本座!”
公羊惨叫不止。
最后一下将人抽飞了出去,国师一用力,彩绫化为碎片,纷纷扬扬而下。
他自己远远落在一头,似乎沾这蓝绫都污染了他。
“废物,本座还没使力,叫得比杀猪还难听,拖下去!”
这国师真的凶!向朝吓得一耸肩:“幸好前辈也在,否则我很难脱身。”
他们正要走。忽然有人高声喊道:“不好了国师不好了国师!”仙使连滚带爬爬到这里?看到一群外人,紧急刹车,一脸惊愕与茫然。
之前他还说国师地盘无人敢闯,现在打脸了吧?
国师斥道:“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要命,他是怎么做到这么仙风道骨,又这么凶巴巴的。
仙使抹了一把汗,面露焦急之色:“国师,他们都逃出去了,逃出去了!”
国师脸上神情凝滞片刻,冷嗤一声:“自有人收拾他们。”
仙使傻了眼:“国师、国师你不理他们了么?”
国师拂袖昂首阔步而去。
仙使在身后追:“国师国师!”越追两人距离越远。
到底是什么逃出去了?对了那小姑娘又不见了,是她救出了她家公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