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小夫郎》玉织屿

19、大卖特卖

　　沈冬安专注于手中的活计，他人的言语只当流水一般从耳中穿过。

　　李山朗在材料准备上帮不了太多的忙，他听见这些议论，又瞧一眼忙得热火朝天的自家夫郎，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沈冬安捣鼓好饼坯，调好酱料，又如同昨天试做时一样，配好芝麻糖，把钵子和小木锤递给李山朗。

　　他总觉得阿朗哥哥捣出来的糖料是要均匀细腻一些，不知是因为力气大还是因为足够有耐心。

　　四下里各个摊贩摩拳擦掌，准备开摊的动作也一直没停过。沈冬安放眼一望，对自己的产品更有信心了一些，并攥着拳头默默给自己鼓劲儿。

　　天空颜色也逐渐变淡变亮起来。

　　渐渐有路人往这段小街走过来，却是径直寻往自己熟悉的摊位买饼去了，目标明确，甚至目不斜视。

　　看来是老主顾了，沈冬安心想，果然是万事开头难啊！

　　行人稀稀拉拉地进来，周边的小贩们似是习惯了一般，也无人吆喝，只各自等着自己熟悉的客人上门。

　　起先同他们搭话的王姓摊贩见着这边还没能开张，笑着宽慰道：“放心，等会人多了就能吆喝起来了，人气没聚起来，咱也不能对着同行们唱大戏嘛。”

　　沈冬安感觉这汉子说的也挺有理，微笑道过谢，并打算送他一份自制的酥饼。

　　正想着，却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蹦跳着从四方桥下来。

　　沈冬安眼前一亮！刘家的荷姐儿！她身后还跟着一位妇人，看上去比刘氏更为年长些。有意思的是，那妇人竟也有着极为相似的圆脸，沈冬安猜想这大概就是荷姐儿姨母了。

　　刘晓荷眼神到处乱飞，苦恼着要吃什么，好不容易姨母才说自己今早来不及做早饭，特地大赦，允许她在外面买着吃。

　　脑袋偏到右边，却看见了熟悉的漂亮哥哥。

　　咦！是沈家哥哥！

　　刘晓荷三步并两步狂奔，在摊子面前紧急刹住脚，热情地打招呼：“沈哥哥好！还记得我荷姐儿吧！我来镇上读书了！”

　　沈冬安被小孩子天真无邪的语气可爱到了，便回应她：“这怎么能忘记！我也来镇子上开食摊儿了！”

　　刘晓荷早就闻到各式馅料的香味，毫不意外，大声夸赞：“沈哥哥手艺那么好，自然是要让更多人尝到才好！”

　　边说边指着摊子上的酱料缸子和糖钵：“我全都要！”

　　小孩子元气十足的声音自然吸引来一些行人，就在哥哥妹妹闲话的时候，人流终于渐渐旺了起来，摊贩们也终于开始拿出本事卖力吆喝。

　　一些喜好尝试新奇食物的人渐渐聚成一小堆，看着这位面生的清秀小哥麻利地开始烙饼夹馅。

　　加过料的饼坯在油酥相助之下展开撑起，出现了层叠形状。肉末豆酱和椒盐葱油的霸道香气横冲直撞抢夺鼻息，芝麻的特别香味与化开的糖浆也试图在这混乱中分一杯羹。

　　不少人已经掏出钱袋子蠢蠢欲动，就等着小女孩试吃了。

　　沈冬安拿着小铁铲细心地将饼子切成角装进油纸袋，刚想对荷姐儿说这是哥哥请你的，那圆脸妇人已经将钱袋子拿在手心预备付账了。

　　她瞧着荷姐儿与这小哥互动，也猜到一二，温柔微笑着问了价钱。

　　刘晓荷吃得香喷喷还不忘记显摆自己的功劳：“我照顾了沈哥哥第一笔生意诶！下了学去看阿夏妹妹的时候得向她邀功了。”

　　沈冬安见状，转了念头笑着收下，再一看，摊前已排起了一溜小队。

　　客人们见了那小女孩的吃相，已是十二分的期待，平日里早上吃多了光饼子，没想到今日一看竟来了个新鲜摊子。

　　沈冬安突然鸭梨山大，手下一刻也不敢怠慢，李山朗则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在一旁马不停蹄地帮忙装袋，收钱。

　　偶有客人等得急了抱怨两句，沈冬安不停陪笑，那汉子却说起孟浪话：“小老板多笑笑，也不是不能再等一会儿。”说着，却感到一股如针如箭的视线刺来，正是小哥儿身边沉默的高壮汉子。

　　口无遮拦的汉子心底了然，讪笑一声，接了饼子就跑。

　　沈冬安在内心默默呕吐，又看那落荒而逃的背影觉得滑稽。啊，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阿朗哥哥这个靠山啦，美滋滋地肘击一下李山朗左腹，两人心照不宣。

　　三五文的价钱不算多贵，却添了些花样，这酥饼咸甜皆宜，嚼起来脆脆香香，酱香口味的还时不时能嚼到几个肉末儿，简直算是小惊喜。

　　孩子们更爱芝麻糖的口味，糖浆把嘴巴裹得黏黏的，心里却是甜得很满足。

　　距离早市收摊还有好一会儿，五十份各色酥饼便提前卖完了。起初无人问津，最后倒是比早市大部分摊子都收得早。沈冬安终于放下心来，再粗略盘算，这段早市摊的净利润近三百文，算是开门红了。

　　木盒子装满了铜钱，沉甸甸的。李山朗盖上盒盖，收拾起来。沈冬安扶着摊车柱子活动手脚，深呼吸一口空气，可真的是累到了。

　　到了节点，不管卖没卖完，其他小贩也陆陆续续开始收摊。王摊贩又招呼他们：“瞧我说什么了，不着急哈哈，有手艺的摊子不愁没人吃！”

　　沈冬安一瞧那蒸笼里还剩些馒头卷子，便走过去买了两个：“我俩初来此，得您指点，心中很觉温暖，原本想着请您吃自家酥饼呢，结果正不巧生意就来了。”

　　那友善汉子乐呵呵地接过饼子装袋递给沈冬安：“这算什么指点哦，说得我都羞了。叫我王叔就行了，咱以后可是同行，有缘相邻，互相照应点也是应该的。”

　　沈冬安应了，又报上自己家门。与新邻居道过别，沈冬安与李山朗装好用具赶着车子往家回。

　　虽有一点不愉快的小插曲，但还是顺利地迈出了第一步。此刻只剩了两人，沈冬安也不用保持什么灵活又麻利的专业摊主状态了。他一遍又一遍打开钱盒子又盖上，若不是牛车行进，都想当场倒下来点了。

　　赶车的李山朗坐在前头，听得后车斗里时不时传来嘿嘿的傻笑声，心头也满满充溢着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