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身为奴》叱咤雪燕

35、第 35 章

　　难得这天天气好，寒嗖嗖的宫殿一时被冬日暖阳所覆盖，所到之处，人们尽都是微眯着眼，一副懒洋洋的神态。
　　趁着盛昱温书的功夫，李允丞没有惊动他人，自己搬了张椅子到花园里，寻了个被常青树环绕但能晒着太阳的所在，将那椅子放在地上，自己爬上去眯着眼睛摊在上边晒太阳，反正也没人看得见。
　　宫里的日子，这几天也慢慢习惯了，跟王府有些相似之处，一个豪华却冰冷的大宅子，各样人，各色笑容，林林总总不一而足，但想着自己只是匆匆过客，不论好坏总不是自己一辈子的安身之处，李允丞也就释然了，没花太多心思去琢磨讨好别人，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就行了，反正自己的任务也只是让小世子恢复正常饮食，重寻笑脸而已。
　　陪着小世子这几天，暂且将王府里的事都放下了，一心以自己儿时的苦难史来衬托小世子的生活是多么幸福，偏偏小世子也喜欢这套，整天拉着李允丞问这问那啊，一天下来，说的口干舌燥头昏眼花，再也没有比这更累的了。难得有这个闲工夫，那还不得好好偷个懒？

　　早朝之后，宋濂正待随众臣退下，听得后边有人叫自己：“王爷，请留步。”
　　宋濂回头看去，正是皇上身边贴身侍候的太监总管王敬，当下满面含笑问道：“王总管，叫住本王有何见教？”
　　王敬跟宋濂也算是老熟人了，依然不敢怠慢，先施了一礼，才笑道：“咱家哪敢随便打扰王爷，是皇上有事找王爷呢。”
　　两人客气了一番，宋濂一边让王敬在前边带路，一边暗自推测，莫非是那人又出了纰漏，以前在王府里就是大错不犯小错不断的。进去之后也没能见上一见，不知道在宫里过的可好，可别叫人轻易捉住把柄才好。
　　皇上仍然是在御花园，大概是见阳光好，便没在亭子坐着，命人在空旷之处摆了桌椅，放了茶水点心，悠闲地晒着太阳。不复刚刚早朝时的威严样子，垮着个肩，很是疲惫的样子。
　　跟宋濂示意了一下，王敬悄悄退了下去，宋濂笑了笑，自己朝那边走了过去。
　　“宋濂见过皇上。”那边坐着的人想是出神地凶，宋濂都到身边了还没发现，无奈，宋濂只好先行出声。
　　神游太虚的皇上这才回过神来，扯动面皮，挤出个笑容：“小濂，你来了。坐吧。”
　　宋濂也没多话，在皇上手指的位置坐下，看他也没叫人过来，竟自己亲自动手倒了一杯茶，然后含笑推到桌子这边来，一时竟有些恍然，上次喝到他亲手倒的茶是什么时候来的？时间过得太久，竟有点想不起来了。
　　“小濂，想什么呢？喝吧。”皇上说着，端起了自己桌前的茶杯，向宋濂示意。
　　“哦。”宋濂随即端起茶杯轻呷了一口，是碧螺春，他一直都喝这茶，一个方面是因为茶好，另一方面却是小时候受眼前人的影响。
　　“皇上今日特意叫我过来，可是有事？”放下茶杯，宋濂赶紧切入正题。
　　闻言，皇上把远处的视线收了回来，落在宋濂身上，感慨万千地笑了一下：“小濂，我们这一辈的兄弟，就剩你我两个了。怎么也想不到，会生分至此啊。我还是很想念当年叫我智宗哥的那个孩子。”
　　宋濂微微露出了苦涩笑容：“皇上，鱼，还是熊掌，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说的没错，都是我的选择。先为了江山，没了自由。又为了一个女人，丢了一个兄弟。我这辈子还真是遗憾得紧，注定是要做孤家寡人的命。”宋智宗转着手中的杯子，慢悠悠地说着。
　　宋濂心里一紧，赶紧离了座站起来，躬身道：“微臣莽撞，请皇上恕罪。”
　　宋智宗不语，半晌，才轻声道：“认错认得倒挺勤的，小濂，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你自己心里清楚。不用在我跟前这样。我今天只想找你闲话家常。没别的意思。你起来坐着吧。”
　　“微臣遵旨。”应了声，宋濂又坐回之前的位置上。
　　阳光虽好，两人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冷。
　　“今天天气不错，小濂，陪我到处走走吧。”到底还是宋智宗没忍住，打破了僵局，不等宋濂答应，就率先走了出去。
　　宋濂叹了口气，做皇上这么多年了，这性子一点没见变，只得赶紧移动脚步跟了上去。
　　“皇上，听说小世子肯主动吃东西了？”这次是宋濂主动开的口。
　　“嗯。”宋智宗点头：“你府里的人还有些手段，以前送了吃的去，都被他丢了出来，实在饿得不行了才喝两口粥。那小书童来了不到一天，就劝盛昱吃了些东西。之后几天还到小厨房，做些古里古怪的东西拿去给他吃。”
　　“那，那小书童没惹下什么事端吧？”宋濂不由将自己心中的疑虑问了出来。
　　“他一个小书童有什么通天本事，能惹下什么事端？”宋智宗笑道，不过，他很快就为这话说的过早而后悔了。
　　两人随意走着，正来到小世子的宫殿前，宋智宗往里看了看，对宋濂道：“来都来了，要不要进去看看？”
　　宋濂颔首。于是，宋智宗打头，宋濂殿后，两人一路往里边去了。
　　当今皇上跟王爷联袂而来，虽然没有下人侍卫层层开道，但两人通体的皇家气派自非常人，早有眼尖的太监看见了，一溜小跑要过来见礼，被宋智宗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拦住了。
　　“世子今日可有进食？现在在做什么？”宋智宗问着头埋得低低的小太监。
　　“回皇上，打李少爷来了之后，世子每日多多少少总会吃些东西，都是李少爷去小厨房亲手做的，不然世子不吃。世子这几日说要重回御书房，此刻正在屋里温书。”小太监低着头，恭声仔细道来。
　　宋智宗微微挑眉，向宋濂道：“李少爷？感情就是你府里那位小书童？”
　　听到这称呼，宋濂倒颇觉好玩，忍不住猜测起那人听到这称呼时是啥表情，不由忍俊道：“想必是吧，怎么好好的叫起李少爷来了？”
　　那小太监不知就里，被唬了一跳，颤声回道：“因是王爷府里的人，皇上也没赐下封号来，我们怕乱了礼数，怠慢了王爷府里的人，就这样叫了。委实，委实不知…”
　　宋智宗扬手道：“罢了，罢了，这人现在在何处，你去把他叫过来我看看。我对他倒是有些好奇”
　　宋濂生怕那人又惹点什么事出来，惊了圣驾，本想阻止，不想那小太监已经风风火火地领命下去了，只得作罢。不过，那愣头愣脑的样子，倒跟某人颇有些相似之处。

作者有话说

　　继续更。
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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