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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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唯鬼使神差地感到了一点点的心虚，眼睫毛也无意识眨了两下。
他脑子里都在思考陆重的问题，好像是没有什么话想和方知则说。
不过他是不会说出来的。
这种话听起来就很伤人，他不允许他们之间坚固的友谊出现一丝一毫的裂缝。
“怎么会呢？”
容唯反手握住方知则的手，坐在他面前，满脸真诚地看着他：“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不用怀疑。”
细腻的肌肤相触，焦灼的亲密接触的渴望被满足，方知则指尖不受控制地动了动，垂下眼，看着容唯白皙细瘦的手指：“以后也是吗？”
容唯笃定地回答：“永远都是。”
方知则唇角勾起一点很微小的弧度，像是在笑，还没抬起来的眼里却没有多少笑意。
“好。”
他们对话的声音有点低，但仔细听也能听到。
坐在方知则前面的两个男生竖着耳朵偷听，心惊胆战地摸出手机给班里其他学生实时直播。
一班学生只有十五个，同学群却星罗密布，他们直播的群，就是一个方知则和盛煜容唯包括李耀文都不在的群，当然，也没有陆重。
[容唯说某个男的是他最好的朋友，某个男的问他以后也是吗。]
[容唯说是，某个男的好像笑了，我.操！]
[真是看不出来，大魔王居然这么重情重义。]
这短短的一句话让班级群里沉默了足足一分钟。
有人悲愤跳出来回复：
[你看看你自己打出来的这行字，你不觉得特别好笑吗？！]
唐夏和秋月默默潜水看着班级群里的对话，不约而同地打开了她们和几个好闺蜜的朋友群。
[焦虑了，唯唯小公主脑子里是只有朋友这种关系吗？醒醒啊，那俩男的都快把你给吃了。]
[？]另外班级的朋友秒回，[虽然不知道你们一班又发生了什么，但是怎么吃的，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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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座位，容唯深深呼吸，静下心来，思考着解决问题的办法。
既然没办法求助方知则，那还是只能靠他自己来。
陆重吃饭时都会刻意回避其他同学，那么他也不能选择直接在陆重吃饭的时候跟着他一起。
无论陆重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他都不会去破坏它。
容唯盯着陆重，面上不显，心里却是有点迷茫，很想抓着陆重摇晃，让他和他一起吃饭。
他的目光要比别人更有重量。
陆重不在意很多人的目光，却没办法忽略他的，被他盯久了，连注意力也没办法再集中，不得不转过头，低声问：“你怎么了？”
容唯下意识摇头，视线扫到他摆在面前的试卷，忽然醍醐灌顶。
“陆重，”他抱出了初三的课本，眼睛一眨一眨，语气虚弱得好像被学习重创的小可怜，“你能不能教我数学题，这些我都不会。”
陆重微微抿唇。
不是不想教，而是他清楚，他和方知则的水准不相上下，容唯其实有更好的选择。
“我……”
“正好第四节是自习课，”容唯求人的时候会习惯做出一些表示亲近的动作，担心再被拒绝，他下意识伸出手指，轻轻攥住了陆重的衣袖，“陆重，拜托拜托。”
陆重目光扫过他透着粉的细瘦指尖，喉结很小幅度地滚了滚。
“……可以。”
这一教就教到了下课铃响。
同学们出去吃饭，容唯还困在一道比较难的题型里，没有起身。
于是陆重也还在位置上坐着，耐心地等待他解出来。
容唯按着自动铅笔，不好意思地对陆重笑了一下：“我还没想出来，你能等等我吗？”
“嗯。”陆重神色如常地拿出了一张新试卷，顿了顿，又有几分生疏地补充，“没关系，你慢慢想，不用着急。”
容唯真的很不好意思，毕竟他会，他只是想拖时间。
他都没有走，方知则和盛煜自然也没有离开教室，两个男生一前一后走到他身边。
“唯唯，你在干什么？”
方知则的声音在头顶上空响起，容唯心一跳，下意识捂住习题本：“我在向陆重请教一些题目。”
他两只手啪嗒盖得迅速，不过方知则还是从缝隙里看到了一点题目，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点波澜，俯身下去，很随意地问：
“你在做什么题，要用这么长时间？”
容唯保持着镇定，面不改色地说：“很难很难的题。”
“是吗，有多难的题，你的同桌要是教不了你，你可以给我看看。”
方知则的语气轻描淡写，甚至还有一点超乎寻常的礼貌和客气。
但陆重还是敏锐地感觉到了他话里藏着的锋锐的针对性。
“不用，陆重很聪明的，他会做，只是我还没有想出来。”容唯抬起眼，眼里有一点亮闪闪的、他要求人做什么事的时候就会露出来的期待和可怜，“方知则，你能不能先坐回去，你在这里，我会紧张的。”
赶他走就算了，他居然还夸了他的同桌。
方知则眼尾余光漫不经心扫过陆重，和他对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可以。”
“那我可以坐在你旁边吗？”盛煜坐在了陈浩的位置，转过身，平直的肩膀上落了阳光，语气一本正经，“唯唯，你写什么我都看不懂，所以你不用紧张。”
容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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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拖延，他们最终还是成功地在同一时间去了食堂。
食堂里只剩下了几个男生，懒洋洋靠着椅背，其中一个男生的红毛引人注目。
他们面前的饭桌上还是一片狼藉，显然是早就吃完了饭，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还在食堂呆着没走。
“我草，”正对着食堂门口盯梢的小弟看到有学生进门，瞳孔一缩，踢了一下孙猛的脚，“叼哥，陆重来了，但是……”
孙猛转过头，还没看清楚人影，就听见小弟咽了口唾沫，颤抖着补充：“……但是是和方知则他们一起来的。”
孙猛看着他们上楼，脸色变了又变，忍不住骂了一句：“草他妈。”
上次是和盛煜，这次是和盛煜方知则，他完全想不通陆重是怎么巴结上去的。
这两个人就连学校里有钱有势的学生都很难接近，孙猛压根不信是单纯靠着陆重的能力，他有什么能力？没钱没势的穷学生一个。
他唯一能说得过去的地方，就是他的那张脸。
这念头一出来，孙猛仿佛瞬间想通了什么：“他妈的，陆重是当小白脸被人包养了吧。”
“啊？”小弟们眼神隐隐怀疑，“被包养？被谁包养？”
“一定是那个姓容的。”孙猛越想越觉得自己发现了真相，语气都信誓旦旦，“不然谁能看得上他，小白脸配娘炮，不是正好。”
“就是没想到，那个小矮子看起来那么小，两个人还不能满足他，该不会那俩男的都不行吧。”
小弟们几乎要跪了。
这种涉及男性尊严的事情，他们根本不敢插嘴。
“算了，现在先放过他。”孙猛憋屈了一会就想开了，眼里透出即将作恶成功的亢奋和狠毒，“好戏还在今天晚上。”
·
容唯拖了陆重很长时间，这顿饭还是请他一起，作为补偿。
只是方知则不习惯和陌生人同桌，四个人最终还是分开坐，分了三个桌。
容唯和陆重一起，方知则和盛煜一人一桌。
吃饭的时间，容唯小声提示：“陆重，我刚刚看到孙猛看了你好几眼。”
“他可能是想找你的麻烦，你今天要多注意一点哦。”
陆重拿着汤碗的手一顿，同样低声回了一句：“嗯。”
其实他进食堂的那一刻就察觉到了孙猛几个人的存在，也知道他们守在食堂的意图。
羞辱人这件事，似乎总要有观众，才能获得更多的快.感。
他在食堂被人当众找过很多次麻烦，没有几次全身而退，没有人提醒他，要他注意安全。
他很清楚，这次能风平浪静，也是借了他这位同桌的光。
过了一会，陆重又说了一句：“谢谢。”
容唯正在专注喝汤，没听清他说什么，捧着汤碗抬起眼睛：“嗯？”
陆重有种被小猫撞到了心口的感觉，声音不自觉变得更低：“没什么。”
吃完饭，容唯去洗手间洗手。
他不在，三个男生之间的气氛也陡然有了变化，某些探究和审视也变得清晰露.骨。
方知则往陆重面前走了两步；
盛煜随意瞥过来一眼，漫不经心往远处走。
陆重忽然有种直觉，这两个互相敌视的男生其实在这一刻达成了某种默认的短暂共识。
为了守护他们的宝物；为了审视他这个突然被宝物选中的人。
空气变得紧绷。
陆重眼皮略微垂下，遮住了一部分幽深的眼，脸上没有露出任何表情。
“我不知道你哪一点吸引了唯唯，”方知则在他一米以外的地方站定，目光如同在打量商品，停顿片刻，不疾不徐说，“不过既然唯唯想要和你做朋友，那当然还是唯唯高兴最重要。”
“你最好能做好他的朋友，别做出让他不开心的事。”
他的语气平铺直叙，没有任何波澜，就像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不居高临下，却仍然居高临下；不傲慢，却更傲慢。
他在对方的眼里，是一个不知道为什么容唯会喜欢、只好勉为其难给他玩的劣等的商品，除此以外一无是处，毫无价值。
陆重可以面不改色忍耐很多污言秽语，但不知道为什么，无法忍耐方知则现在说的每个字。
“朋友，”陆重抬起眼皮，毫无起伏地问，“是像你对他那样吗？”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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