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
学校学生少，阅卷快，第一节上课，任课老师就把试卷带了回来。
老师不读成绩，只叫学生名字，让他们自己上讲台拿。
这节是数学。
容唯对自己这次的数学成绩是没有任何期待的，等着叫自己的名字，数学老师主动下来，把试卷放在了他的桌子上。
满分150，试卷上打了鲜红的15分，蒙对了两道选择题，和每道大题的解都给了友情分一分。
“还不错，”数学老师笑着说，“早点跟上进度，争取下次更进一步！”
同学们登时转过头：“真的吗！考了多少啊？”
数学老师可是对成绩很严格的，能被他夸，新同学必然是考出了一个十分优异的成绩。
“……”容唯脸颊有点烫，在前桌探头过来看的时候下意识用手捂住了成绩。
他这辈子都没考过这么低的分数，只觉得羞耻，根本不好意思给别人看。
数学老师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别吵别吵，我们对新同学就是要鼓励的。”
更何况，数学老师知道容唯以前的成绩，大考小考稳定满分，他必然要多鼓励这样优秀的学生，激励他早日追上进度！
数学老师回讲台上课，前桌陈浩还在锲而不舍转头。
“新同学，你到底考了多少啊，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陈浩是数学课代表，每次考试都对别人的数学成绩格外关心，想知道别人考得有没有自己高。
“给你看可以，”容唯犹豫地说，“但是你不要笑。”
陈浩信誓旦旦点头：“嗯嗯。”
他这种态度实在太可疑了，容唯狐疑地瞄了他一眼，做了一会心理建设才挪开手，陈浩看清分数，顿时笑得嘎嘎乐。
容唯：“……”
呜呜。
“没事没事，你才来，考这个分数已经很优秀了！”
陈浩说着就要转过身，忽然听到了啪嗒一声，他下意识循着声音看过去，发现是陆重把笔放回了桌子上。
放只笔还搞这么大动静。陈浩啧了一声，目光一扫，落在了他平摊在桌面上的试卷。
150分鲜艳耀眼。
注意到他的目光，陆重眼皮一抬，波澜不惊地看他一眼，又垂下去，随手把满分试卷往前一推，拿出了习题本。
陈浩：“……”
这是在干什么，报复他吗？！
·
明天是星期六，晚上放学时，同学们的心情都很高涨，哼着歌收拾书包。
容唯也将试卷收进书包，和盛煜一起回家。
他走路不快，那些赶着离校下楼就像猴子飞蹿的男生们三两步蹿下来，在他身后扔下一句“同学让让”；他还没反应过来，一双宽大有力的手卡在他的肋下，轻轻一抬，就把他从一边搬到了另一边。
男生们一连串飞快跑下楼，转头竖起大拇指：“喔喔，煜哥牛逼！”
盛煜：“爬。”
“……”容唯为自己的体重唏嘘了一秒，也抬起眼，一本正经地说，“你好厉害啊。”
他们一起长大，互相夸奖过无数次，似乎早就能够习惯彼此的赞美。
可盛煜还是感到某种不受控制的情绪，像果汁里的气泡一样上升。
盛煜声音越说越低：“你不是一直都知道我力气大。”
“知道也可以再夸啊。”
走在他们前面的两个女生听得耳朵都酥了，攥紧手，尖叫着拉扯彼此飞奔下楼。
啊啊啊啊太恐怖了！这是什么虎狼之词！他们这对好朋友私底下到底都干了什么！
容唯不明所以：“她们怎么了？这么跑很危险的。”
“不知道。”盛煜随意回头，倾身靠在容唯耳边，压低了声音，“可能是被你那个同桌吓的。”
容唯转过头，看到了在楼梯上方的同桌。
或许是背着光，他的神色很沉暗，没有情绪的五官像一座深夜里不动声色的山峦。
看起来是沉默了点，但是也不吓人吧。
容唯笑着对他挥挥手：“陆重，下个星期见。”
·
晚上，陆重照旧去医院给母亲送饭。
陆母住在多人病房，每张床位用隔帘出一圈私人空间。因为明天就是星期六，晚上来探病的人都多了许多，在病房里来来回回，给自己的亲人切水果洗衣服添置日常用品。
陆重走到妈妈的位置，端出饭盒，一一摆在一张小床上桌上。
妈妈拿起筷子，目光温和地看着他：“小陆，你现在高二，学习比以前更忙，要不然就不用再每天过来了……”
“没事的，妈妈，”陆重低声打断她，“做个饭要不了多长时间。”
陆母叹了声气：“哎。”
她得的是一种罕见的癌症，发病时浑身疼痛到难以忍耐；有时她会想，这病这么痛苦、还这么磨人，把好好一个家都拖累成这样，还不如干干脆脆地去死亡，也省得让儿子继续受苦；但更多时候，她又在想，她走了，陆重怎么办呢？
她唯一的孩子，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如果连母亲也没有，那他得多孤单。
吃完饭，陆母弯下身，拉开床头柜抽屉，从里面摸出一把糖。
“别人给的喜糖，还不错，你带回去吃，也给你的同桌吃。”
陆母常年住院，可不是傻瓜，她自然能够看得出来儿子在学校过得好不好。
有很多次，他身上都出现了打斗留下的淤青。这么长的时间，他唯一主动提过的，就是他新来的同桌。
她希望他能和人家好好相处，希望他能和人家做朋友。就算只有几块糖，也是一份心意。
掌心里的几块喜糖包装得红红火火，标志都是很有名的糖果品牌。
只是他那位同桌一看就是娇生惯养的小少爷，他可能不会吃这些随处可见的糖。
陆重没有多说，握住了手指：“我知道了。”
·
另一边，容唯在家里仔细算着时间。
十月十五号就是剧情开始的时间，现在已经是十号，还有五天时间，陆重就要经历第一个剧情点。
这个剧情点直接影响了他的一生。
小说里，他被坏学生群殴导致骨折、影响到考试成绩失去奖学金、进而影响到母亲的药费，再加上一系列滑铁卢，他的母亲还是很早就离开了他。
这让陆重本来就孤僻的心更加封闭。
还好容唯可以阻止这一点。
系统让他投胎到容家，也是用心良苦，在人类社会里，有钱有权就是做什么都好使……
坏学生很好解决，他们再能打也打不过职业保镖，到时候让保镖保护陆重就可以。
最主要的是陆重妈妈的病。
【他妈妈的病没有办法治疗吗？】
【你可以试着想想办法。】系统委婉答复。
容唯垂下眼睫：【好。】
没有确切的答复，也是一种希望。
容唯把手里写了一堆剧情的纸张放进碎纸机里，噔噔噔下楼去找妈妈。
“妈妈，”容唯眨巴着眼睛看她，“给我几个保镖可以吗？”
容宛仪正在处理工作邮件，很随意地敲着笔记本键盘：“可以啊。”
“要多少个，我也觉得你每天上下学没有保镖怪不安全的。”
“……十、十个吧。”
容宛仪视线扫过去，笑着抬手，捏了捏他的脸：“你看起来有点心虚啊，宝宝。”
容唯正思考要怎么说，就听妈妈又说：“可以。”
她也不问要人干什么，容唯想了想，还是自己主动交代：“我是为了帮同学。”
容宛仪点头：“挺好的，给你号码，什么时候用人，你就和他们联系。”
·
容唯第二天就联系保镖出门了。
小说里写过，那群坏学生是特意找了个陆重家附近比较偏僻的地方，害得陆重拖着骨折的腿走了很长时间。
他要去提前踩点。
那么多保镖跟着陆重不太可能；跟踪那群坏学生，他又不知道他们在哪，小说里没提那群学生的名字。
更何况，他得承认，他也不想打草惊蛇。
他还是想替陆重报复一下。
系统虽然大多数时间都是个挂件，指个地点还是没什么问题，容唯带着保镖踩完点，时间已经快到中午。
他暂时还不饿，想起在来的路上看到一片摆摊的杂货市场，兴致勃勃地让保镖大哥开车过去看看。
这种地摊杂货市场在热闹的城市中心看不到，只有偏远的郊区会定时开一次，方便经济拮据的居民采买换购。
地摊占据了一整个露天开放广场，地摊之间的距离不大，多站几个人就显得拥挤。在地摊上转的大多是女性，有不少人怀里抱着个几个月的婴儿，蹲下去和摊贩砍价，也有年纪小的小姑娘，和小伙伴手牵手逛着玩具摊和零零碎碎的小饰品摊。
容唯没有让保镖跟着，独自下车去逛。
他的东西都是别人送过来最好的，可不代表他什么都见过，也有许多廉价新奇的玩具能吸引他的视线。
他在玩具摊上玩了很久，抱着一堆东西站起来的时候感觉到腿麻，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往一边歪。
容唯有点惊慌地睁大眼睛——旁边就是抱着婴儿的年轻妈妈，他要是摔到人家身上，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但接着，一只手攥住了他的手臂，把他拉到了另一边。
这只手用的力气有点大，他撞到了对方怀里，额头还撞到了对方的下巴。
下巴硬度颇高，他被撞痛，仓促地抬起眼睛，看到了对方的脸。
——居然是陆重。
陆重垂着眼，脸上没什么情绪：
“你怎么在这？”
容唯腿还在剧烈发麻，很难站得住，于是下意识抓紧了他的衣服。
“我要是说我迷路了，”容唯不想放过这次拉近关系的机会，满脸诚恳地看着他，“你会信吗？”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