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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二十八、晨钟暮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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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了,光义快,扶明日回去!”边疆大声唤住光义。
“明日没事了,大家都进去看看吧。”边疆推开房门,对众人说道。
“老东西,你真的把明日和欧阳飞鹰的血换了?”古木天问道。
边疆点头,“这是唯一的办法了,明日寒毒入体,只有这样才能保命啊。”
“飞鹰,你听到了吗?明日没事了,你的血救了他,你救活了他。”玉竹夫人双手合十,“明日,你没事,娘就放心了。娘就放心了。”玉竹夫人深深看了一眼明日,似是要把明日的一切映在心里。明日微微拧着眉,似是要随时醒来,“明日,以后娘不在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再不要受伤了,”玉竹夫人爱怜的理上儿子的发丝,“明日,娘会在菩萨面前为你祈福的。”玉竹夫人说完,决然转身。“夫人,你要去哪里?”边疆问道,众人也是一脸疑问。“玉竹心愿已了,尘缘已尽,愿常侍佛前,为小儿夫君祈愿,边疆老人,明日就交给你了。”“你不等明日醒来么?”玉竹夫人摇头淡然说道,“不必了。我也该走了。”说完,也不回头,出门而去。
“玉竹,你等我。”玉竹夫人走出好远,听得背后有人唤她。“雪莲?”
“玉竹,雪莲也早该跳出这红尘万丈了。”
“雪莲……”“我们走吧。”
……
“爹……爹……”明日似是魇住了,嘴里不停的唤着父亲。“明日,明日。”边疆老人唤道。“师父,我爹呢?”明日眼神游离着,似乎找寻着什么。
“明日,明日,你忘了吗?你爹他……”“爹他死了。”明日有些回神,平静说道,他记起来了,那刚才的梦是真的了?“明日,你爹他虽然没养育过你却……”
“却给了明日两次生命,爹是慈父,在明日心里爹永远是慈父。这段日子能承欢膝下,明日已然知足,不再奢求什么了。”边疆没想到明日竟这样豁达,不用自己劝慰,便已然明了。“明日你能这么想,师父就放心了。”上官燕端药进来,“明日,你醒了?”明日点头。
“燕儿陪明日说会话吧,师父还有些事。”
“师父!”“师伯!”上官燕于明日同时出声,又觉不好意思起来。明日摇头笑笑,“上官姑娘请坐。”上官燕一愣,他还是叫我上官姑娘?
“——还是先把药吃了吧。”
……
“咣——”山寺的钟声响起,清晨中传得格外悠远。殿外,明日和上官燕在等待着。“施主,”一名小尼走出来,“两位师太不愿见你们,还是请回吧。”
“娘……”上官燕想要进去。明日拦住她,“不必了。”明日取出玉箫,低低地吹起来,正是当日在玉竹庵吹的那支曲子,呜咽如诉,似离人相泣,欲说还休,月冷风凉,看漫山红叶,翩然而落……
“在下姓欧名阳。”
“打扰夫人清修了……易山,我们走吧。”
“明日,明日。”玉竹夫人寻着箫声落下泪来。
“了尘,了因,该做早课了。”“是,师父。”二人低下头,箫声被清脆的木鱼声掩盖住了。
明日与上官燕怅然下山。一路无语。
“燕儿,”快到山脚,司马长风在下面拦住他们。明日会意,“上官姑娘,明日先走一步了。”明日从两人中间走过,别有深意的看了司马长风一眼,下山去了。
“燕儿,我们……”
“司马长风,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燕儿,我们去隐居,找一个没人知道的……”
“长风我们之间不可能了,从明日摔下悬崖那一刻起,我们就不可能了。”
“燕儿,你真的要和他……”
“司马长风,这就是你和他不同的地方,你总是想着你自己,经历了这许多,我们欠明日太多,上官燕对不起他,长风,你这样想我不怪你,只是,一切都没可能了,上官燕已不再是原来那个上官燕了——长风,你看那雁儿,秋去春来,那里有它的归处呢?”司马长风抬头,深秋已至,只有一只雁儿徘徊哀鸣着,想是离了群,“燕儿,”长风想说什么,上官燕已然走得远了:“梦随风,风成空,空等白首谁入梦……”
清仰宫内,仁和痴痴的坐着,有好些时候了。他觉得自己很尴尬,到底算什么呢?“你们都错了,都错了,黄浦忠他根本就没有儿子。”都错了,爹为自己隐姓埋名十几年,上官伯伯的牺牲,还有上官燕司马大哥,他们为自己的皇位牺牲那么多,岳父,大哥,一切的一切都因自己而起,可是,他却不是,什么也不是,他们维护的只是一个连姓名都不知道的孤儿罢了,这一番辛苦到底为了什么?这一切到底值得么?所谓的功名,权势,所谓的正义,忠心,究竟谁对谁错?仁和想不明白,人生就是这样,对与错,是与非,都太多的不清楚,就好像这感情的事:自己和盈盈相爱没错,却不能相守;大哥与司马长风爱上官燕没错,却彼此折磨着;翩翩姑娘喜欢大哥没错,却选择了离开……
“仁和,你找我?”明日推门进来。
“大哥,那天半天月的话你都知道了吧。”明日点头。
“大哥,我想……”“仁和,不要说了,我说过,我不属于四方城,早晚有一天我会离开的。”
“大哥,可我不是黄浦家的后人,我再也没资格坐在这里,四方城是岳父的,现在本就该属于你,我不能……”
“仁和,你宅心仁厚,大哥不会看错人的。何况你足踏七星,本就是君王之相,天意如此,你又何必自责?”
“大哥,”仁和固执摇头,“大哥既然不肯,那我就去找翩翩姑娘,城主之位,仁和决计当不得了。”
“你找不到她,翩翩姐姐不会再回来了。”嫣然不知何时从偏殿走出,这番话似是一盆冷水,浇在仁和与明日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