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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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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中选课早,高一就分了班。但是为了合格考,每周都要补其他科目。
至于选的高考科目,各科老师表示:嗯?还需要复习?物理老师甚至放了狠话。“你们要是连这合格考都过不了,出去就不要把为师的名讳说出来。”
顺便提一嘴,一班的物理老师就是一中毕业的,表示叫学姐也可以。
只不过她读书那会儿,一中还没有不做人的地步,也是他们市鼎鼎有名的高中学校行列里的老大哥,要是听到谁家孩子在一中上学,都要竖起大拇指夸一句“有出息有出息!”
不过那都是过去的辉煌了。
几年前,文华高中创立,两家校门口就离着三百米,拐个路口的事儿。虽然是一所私立中学,师资力量比一中稍微差一点,但胜在舍得花钱啊!建食堂,修宿舍,装教室,环境条件能把一中甩得影儿都看不见,还积极的去初中招揽优质生源,各种奖学金十分舍得,还是很有吸引力的。这么发展下来,成绩已然不错,再加上对新的升学政策利用得比较好,各种竞赛的培训都比一中到位,也逐渐撬动了老牌大哥大的地位。
不过杜节选择一中的理由还是很简单的,笔画少,写起来容易。
这几天,杜节可以明显感觉到,自己已经被这个班接纳了。
比如,课间去小卖部买东西,会有人喊。
“节哥!帮我带两瓶水!”
“我也是!”
“节哥!两条薄荷糖!”
这怎么看也是把他当自己人了对吧。
“要午夜风暴!”
“嗯?”杜节表示惊讶,“就你独树一帜!”
小卖部黑色包装的薄荷糖……
就,两个字——刺激。
基本上吃过一次的人都避雷了。
学校食堂后面有一家奶茶店,杜节去买过一次,拎着回教室的时候,他怀疑自己手里提着一片云,还贵。
这么坑有谁会去买啊!
答案是有的,因补课常年接触不到外界的学生。
更有一些奇怪的规定。比如课桌上不要摆书,垃圾桶里不要有垃圾,新装的空调不让开……
杜节不懂,但是大为震惊。
那它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这里与之前的学校差别很大,杜节虽不适应,但入乡随俗,只能一一改过来。
此时天气还比较闷热,付垣就趁课间,和一群男生去办公室问题,实在没得说了,就跟人老师聊天,一直赖到打上课铃不得不回去上课。
他也是其中的一员。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不舍,因为我对办公室的空调爱得深沉。
月考卷子基本上讲完了,到了挨个提审的环节了。
这几天,一班最怕听到的就是自己的名字。
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最怕的就是“老宋”。
毕竟磊哥虽凶,但只管自己科目成绩,老宋会把你近期所有的错网罗起来算总账。
“节哥,老宋找。”
四周已经受过思想洗礼的人同情的看着他。
杜节倒不怕他问成绩,而且估计老宋也要再找他一次,表达一下对新同学的关心,问问他习不习惯什么的。
但走进老宋办公室的时候,吓了一跳。
老宋,磊哥,Mol。
这什么意思?三堂会审?!
他刚转过来老实着呢,还没来得及犯什么错吧?
“哎,杜节。来了。”老宋看见他,“怎么样,这些天还习惯吗?”
“都挺好的。”
他眼观鼻口观心,看上去本分又老实。
“那就行。”老宋说,接着进入正题。
“对了,这边的作息你尽快适应一下。早上稍微早点来。也不差那两分钟,是吧?”
……不是。
一中的早自习写的是六点半,但是重点班提倡鼓励六点前到,但楼下几个班的班主任不服气啊,纷纷说“我们班也行!我们班也要六点到!”,在班里明令要求,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睡眠时间以身作则。这种思潮瞬间席卷了整个级部,即使有几个老师觉得,“搞什么啊,这不形式主义吗?”,但一看到隔壁灯火通明,书声琅琅,危机感油然而生,只能紧随其后。那重点班也不能只停留在鼓励了,然后大家就有了一个共识——六点后进学校或到教室都记作迟到。
杜节走读,住得离学校也不算近,倒腾下来他要五点左右就起床,同时一中的晚自习要上到将近晚上十点。
他现在每天顶着一对熊猫眼。
“嗯。”
“别老是让班长记你迟到……”
磊哥:“好几次在教学楼门口,还被我查到了呢。”
Mol:“我也查到过。”
“……我努力克服。”
被三个老师劝早起,杜节觉得十几年的面子在今天丢尽了。
“成绩这方面,我也不用担心。”老宋说,“没什么事的话,你就回去吧。”
“等等。你那扇子……”Mol想起来这事。
“不用了,”杜节生怕他让自己想起来尴尬,“我不应该上课说小话,我知道错了!扇子就送你了老师!”
说罢飞也似的逃离现场。
回教室时,付垣和一个男生站在一起聊天,应是隔壁班的,杜节没见过。
“哎,节哥!”付垣看见他,“这蒋勋,隔壁班的,我们正说你呢。”
“说我什么?”
“说……”
“你照片。”蒋勋抢着说。
杜节不解,“什么照片?”
“唉?你没看吗?”付垣指着下面,“表彰墙上的学生照。”
杜节真的不知道,本打算放学去看一下。
结果没等到放学,他们门口就贴了一张表彰海报。
一张杜节开学后补照的,很简单的蓝底相片。
“你笑的好……喜庆。”
文卉斟酌了一下。
“什么事这么高兴?”付垣不解。
“这玩意能重照吗?”杜节平静的问。
拍的不太聪明的样子。
关键是与他高冷学霸的人设不符啊!
“挺好的呀!”习习看了看,认真地说,“很阳光,而且超帅的。”
“怎么说,”付垣憋着笑,“在这一排人里,就你一个像是加了开嘴角的特效。”
杜节不想解释,他小时候拍照还是很腼腆的,但是他姐姐总觉得小孩子这样就是不高兴了,就给他画了一个呲着大白牙的笑脸。
等他长大了发现,身边根本!没人!这!么!笑!
而且她也不这么笑……
现在多多少少还有点后遗症在身上。
“这是我考第一的快乐,”杜节嘴硬,“呵,凡人。”
几个人不忍心拆穿他伪装的坚强,纷纷赞同。
“班长,”下课后,杜节去邵景轩处问,“那张海报要挂多久?”
这照片他忍不了!
邵景轩认真的想了想,“应该一到两个月吧。”
啊,那就好。
“等到下一次考试就会换新的了。”
“有什么事吗?”
“……”
“……没有。”
不就两年吗?忍人所不忍,能人所不能!
杜节本来也不是一个气性长的人,过不了多久就不再惦记这事了,何况下午,邵景轩宣布了一个好消息。
学校考虑到同学们的课业繁忙——要高考嘛。
没有时间参与社会实践——假期都用来补课了。
所以组织一次企业参观活动——知道你们没得写,为你们完成发展综合素质的硬性要求提供素材。
希望大家积极参加——毕竟以后就没这机会了。
总结下来一句话:明天不用上课了!
但——仅限于上午。
一中最擅长时间管理,从不放弃分秒的学习时间,见缝就能插针。
但大家依然很开心,甚至有的人直接飘了,问:“老师,那能带……”
“严禁带手机。”老宋铁面无私的说。
杜节兴奋地用胳膊拐戳文卉,“明天我要坐最后排中间那个位置!”
“我也想坐!”
“不行!要不咱俩谁抢到谁的!”
“行!”
第二天,杜节得偿所愿得抢到了那个“王之宝座”。
“看!两边是朕的御前带刀侍卫和太监总管,左边是文臣,右边是武将,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
车子发动不久,猛地来了一个急刹,只有杜节这个位置前面没有遮挡,直接把他摔了出去。
“哎!”文卉赶忙去扶他。
他重新坐回去后,紧紧挽着左右文卉和付垣的胳膊。
“还好我没坐这。”文卉狡猾地看着他,后知后觉地庆幸。
老宋坐在最前排,听到后边吵吵囔囔的也一直没说什么。
于是乎,这群人更放肆了。
“你们谁带……”付垣小声问。
虽然老宋明说了不让带手机,但保不齐就有几个胆大的。
可惜……这几个人都很惜命。
“不过,我有一个MP3。”杜节翻了翻书包,没插耳机,把声音调到最大。
“Listening and reading……”
“……”
付垣默默开口,“要不还是关了吧……”
“等等等!这个还可以听广播!”
“接下来是李先生的来信,他说与女友异地交往五年,最后女友还是选择了分手,李先生并不责怪她,并且从今往后也希望她可以幸福,点的一首歌《我只在乎你》祭奠自己逝去的爱情和青春……”
“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人生几何能够得到知己,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
杜节也不觉得尴尬,就跟着哼。
这种事就是一个人敢厚着脸皮先开口,就能像滚雪球一样,感染一群人。
前面有老宋坐镇,没人敢翻天,后面天高皇帝远,直接开了大合唱。
习习本来在倒数第三排背单词,后来也加入进来。肖逸飞坐在她里面的位置,看向窗外。
从《小城故事》唱到《千千阙歌》,从《断桥残雪》唱到《水手》……
付垣震惊了,“这么多老歌,你究竟是哪个年代的?”
不过,老宋居然也忍着没说什么。
杜节本以为去参观企业,还想买点纪念品,捎了几张现金。结果发现,毫无用武之地!
他觉得无论是带两瓶香油回去,还是搬两个拖拉机大件都不合适。
何况,人家也不卖给他。
他本来在看一个关二爷的摆件,忽然看见角落里一个熟悉的身影。
杜节绕到他后面,拍了拍他的肩。
双臂交叠看着他,假笑道:“同学,我觉得你有点眼熟。咱俩是不是什么时候见过?”
男生冷冷地看着他,没说话。
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
“节哥!你干嘛呢?”付垣靠过来。
男生撇了一眼,直接走开。
“这人,真没礼貌!”杜节抓狂。
“那个啊?八班的林遇。”
“啊?我们是一层的?”杜节对此倒不了解。
“你认识他?”付垣问。
“之前偶然碰见过。”杜节说。
“对了,他也是四楼的?我还从来没在学校见过他。”
“对。”付垣悄悄说,“八班的门面。”
“成绩不错,我记得,我们高一第一次大考,他是7唯一一个不在一二班,还冲入前十的。”
付垣除了自己的成绩不关心,其他人的都很关心,有一种功成不必在我,功成一定有我的自豪感。
文卉看见他们俩凑在一起,过来听了一耳朵,忽然想起来。
“不过这人性格应该比较孤僻吧,跟班里同学也没什么交集,我记得有一次,他们班主任,怎么说呢……”
“之前有一个校三好的推荐,他们班就一个名额,当时是全班票选,选了他们班第二……”
“他们班主任发了好一顿火,觉得是班里人嫉妒他,说什么,‘英雄走向神座的时候,人们想的不是欢呼鼓掌,而是怎么把他拉下来’,最后那个名额还是给他了。”
“我当时就觉得,这班主任跟他是有仇吧?这以后在班里还怎么混?”
“杜节!”习习过来找,“你们在这干嘛呢?”
“走了,老宋喊我们都去拍照片。”
邵景轩和肖逸飞比较高,在两边扯起大红横幅,老宋咔咔地拍了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