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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   “我记得楼下好像有医务室,”邵景轩在他面前蹲下,“能走吗?我背你。”
      “我不要,”杜节表示,“怪丢人的。”
      “你们去吃饭,我缓一下就好了。”杜节开始犟。
      “大家先去吃饭吧,别围在这里了。”邵景轩说,“我带他去医务室。”
      大家担忧地看了看杜节,人群默默散开。
      “班长……”杜节试图卖可怜。
      肖逸飞还没走,他不惯杜节这臭脾气,“要么背,要么我们三个抬你走。”
      杜节震惊地看着他。
      “卉卉……”他看向文卉。
      文卉默默往后退了一步,没看他,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杜节想象了一下自己被抬着走的情景,文卉拽着他的头,邵景轩和肖逸飞各拽着他的一条腿,又或者他们把他抬起来举过头顶,像即将把他扔到某个不知名的锅里……如果他被这么抬出去,这辈子都没脸再踏入这个学校。
      “行吧,背吧。”杜节一咬牙,一闭眼。
      “你俩先去吃饭吧。”邵景轩对肖逸飞说,“我带他去。”
      “我跟你去,”文卉说,“肖哥你先走吧,一会儿还要查寝,你帮忙跟李顽学长说一下。”
      “行。”肖逸飞看了一眼。
      一路上,文卉和邵景轩对着他一顿输出,对比之下,被背着竟然不是最煎熬的。
      “你说你跑那么快干什么?”邵景轩说。
      “让你急,”文卉补充,“现在更慢了吧?”
      “学校又不会让你吃不上饭。”邵景轩说。
      “你至于跟饿虎扑食一样吗?”文卉接着逗他。
      “大师傅二师傅,别念了别念了……”杜节捂着脑袋痛苦地说。
      不幸中的万幸,医务室有人;万幸中的不幸,这人不会治扭伤。
      “那你们会治什么?”杜节就喜欢刨根问底。
      “内伤。”
      “比如?”
      “比如脑子有病。”文卉气得骂他,现在还有功夫闲聊天。
      杜节委屈,但他不敢说。
      “回宿舍吧,”邵景轩说,“你给你家长打个电话,让他们来接你去医院。”
      “你先去吃饭吧,我送他回宿舍。”邵景轩跟文卉说。
      “哦。”文卉忽然想起来,“我要给你带吃的吗?”
      “你怎么带?”杜节问。
      “……”文卉想了一下,“端餐盘过来?”
      “不用,我宿舍里好多吃的。”杜节说,
      杜节躺在床上,无聊地看着天花板。
      “那个柜子,”杜节指示邵景轩,“随便拿。”
      “?”邵景轩正疑惑,却还是听他的,打开一看……
      “我去……”邵景轩斟酌着言辞,“你这是……躲避饥荒吗?”
      “呦,这是怎么了?”李顽嬉皮笑脸地走进来。
      “从楼梯上摔下来了。”邵景轩回答。
      “不小心。”杜节补充说。
      “给你家长打个电话?”李顽摸出手机递给他。
      “……”杜节默默接了过来,拨了家里的号码。
      “你好,是哪位?”接电话的是家里的阿姨。
      “喂,阿姨,是我!羲和。”听到不是杜怀瑾接电话,杜节一下就放心了,“阿姨,我姐姐在吗?”
      “不在,大小姐今天有个宴会,跟姑爷一早就出去了。”
      “……”杜节想,完蛋。
      “那你跟我爸说一下吧,让他来学校接我,我脚扭伤了。”杜节说。
      “严重吗?”阿姨担忧地问。
      “不严重,但是我走不了路了。”杜节不情不愿地说,“让他送我去医院。”
      “好。”
      门外忽然探出一个头,再探出一个,又探出一个。
      “哎呀,”付垣直接大咧咧地走进来,“你们害羞什么啊。”
      习习脸红了,低着头没说话,文卉白了他一眼,也有点不自在,“我们这不是没进过男生宿舍吗?”
      肖逸飞回来的时候发现房间里挤满了人。习习站在杜节床尾,杨竞和文卉站在杜节床前,李顽和付垣坐在他的床上,杜节脸上写满了绝望。
      “诸位,有个事,”杜节开口,“能别这么围着我吗?”
      “知道你们是好心来看我,但是这个形式,像是我快不行了,你们来给我送终。”
      “……”
      “把他嘴堵上吧,让他贫。”文卉嫌弃道。
      “你真够逗的。”李顽笑着别开脸。
      下午还有课,他们待了一会儿就走了,杜节本来想着眯一会儿,眼睛刚闭上,就接到了杜怀瑾回拨的电话。
      “你现在在哪儿?”杜怀瑾问,“我已经在楼下。”
      “你进来,上三楼……”杜节斟酌着怎么给他讲这回环曲折的房间排列。
      “不用,我送你下去吧。”肖逸飞说,“然后我再上来。”
      “呃……”杜节想了一下,“也行,谢了。”
      “没事。”
      杜节下楼后一眼就看见了杜怀瑾。
      “叔叔好。”肖逸飞说。
      “你好,麻烦你了。”杜怀瑾扶过杜节来,说了一句,“你真行。”
      杜节忍辱负重假装没听见。
      “我怎么去医院?”杜节问,“你背我?”
      杜节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见他说,“你摔的是脑子?”
      “哼。”
      “我和司机带你去。”
      得了吧,我看根本就是司机带我去。既然这样,那你来干什么的?杜节诚心发问,只是不敢说给他听。
      杜节打了个哈欠。
      “我睡一会儿,到了叫我。”
      “中午不睡,下午崩溃……”他嘟囔着,闭上了眼睛。
      过了不知多久,他被司机叔叔叫醒。
      “到了。”
      他揉揉惺松的睡眼,勉强睁开一条线,证明自己是有意识的。
      “你坐这儿吧。”
      “?”他听到司机的声音,抬起头来找,“哪儿啊?”
      “你把眼睛睁开就看见了。”杜怀瑾站在一边说。
      杜节不情不愿地看了眼,忽然就精神了。
      眼见司机叔叔手里推着一个轮椅。
      “好!”
      ……声音里都能听见他的兴奋。
      挂了号,就去就诊室。
      “你认路吗?”杜怀瑾眼见杜节摇着轮椅刺溜一下滑出去老远,这边看看,那边看看,一副来参观检查的样子,忍不住问。
      “不知道,”他玩得正开心,挥挥手说,“你找到了喊我不就行了吗?”
      “哇塞,我现在好像半身不遂的样子!”他兴奋地说,“叮!七十岁中风偏瘫摇轮椅体验卡一张,耶!”
      “……”
      到了就诊室,医生问了一下情况,开始触诊。
      杜节看着医生的手在他的脚踝处用力地摩挲,好奇地问,“你是在给我搓灰吗?”
      杜怀瑾直接扭开了头,不想看见他。
      那医生笑了一声,也不介意,“你这小孩说话挺有意思。”
      然后让他们去拍X光片。
      核磁共振室外公共座椅上还有三个人在等待,他们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等。
      “叮。”杜怀瑾手机响了一下,蹦出一条消息。
      望舒:羲和怎么了?
      杜怀瑾简单回了一句,“扭到脚踝了,等着拍X光片。”
      他想了一下,还是对着杜节录了一段视频发过去。
      视频里,杜节实在不安分,在走廊上开心地滑着轮椅转圈圈,此外,在杜怀瑾的镜头下,他里里外外透着一股傻气。
      拍完了片子,又回到就诊室,医生举着看了看,咦了一声,但没继续说下去。
      “怎么了?”杜节问。
      医生打量了他一眼,杜节被看得寒毛倒竖。
      “没什么,”他说,“你应该还能长高。”
      “……哦。”
      “没什么大问题,贴个膏药,养几天就行,。”医生最终给出诊断。
      养几天?杜节眼睛滴溜一转,故作悲痛地说,“那我还怎么去补课呀?!”
      杜节:快!给我请假!让我回家!
      “没事,不会很妨碍出行的,后天基本就可以自己走路了,但是有一段时间走路会不容易,别乱蹦乱跳的。”医生解释说。
      医生:小样,我还不知道你什么心思,别想。
      杜节看向杜怀瑾,但他并没有什么回复,他又看向医生,眼睛流露出控诉。
      课也要上,还不让玩,咱俩往日无怨今日无仇,你缘何要害我?!
      医生眨眨眼睛,跟他眼神交流:我这是在尊重我职业的基础上给出的指导意见,毕竟你们现在学业也很重,落下进度也不好。
      “小同学读哪所高中?高几了?成绩怎么样?”
      杜节没想到来看个病也躲不掉新年连环夺命问,但还是回答,“对,高二,还行。”
      “以后想当医生吗?”他接着问,“我看你头发挺多的……呃不是,你头脑挺聪明的。”
      “……”杜节表示,谢谢,但真的不必。
      专业人士都这么说了,杜节也不好撒泼打滚让杜怀瑾去帮他请假,只好身残志坚,带伤回校继续投身到学习大业中去。
      虽然行动略有不便,但生活上并没有很困难。习习从家里捎带了一个饭盒,她和文卉会轮流帮他带饭,付垣会帮他打水,邵景轩和肖逸飞会作人形担架背他回宿舍,还有班里同学一轮一轮的关心和问候,让他深刻的感受到了同窗之爱。
      就只有一个小问题,人形担架掉率不太稳定。
      邵景轩有一个班委会议,杨竞带着肖逸飞和习习等人去磊哥办公室批卷子,晚自习下课后,杜节望着门口,在思考怎么回去。
      爬回去?不行不行,像个丧尸,不雅观。
      单腿蹦回去?目前看来最可行的。
      “哎,”文卉看见杜节扶着桌子慢悠悠地往门口挪,连忙问,“你干什么呢?”
      “我要回宿舍。”
      “?”文卉问,“你怎么回去?”
      “蹦回去。”
      “?”这熊孩子又开始作妖了,文卉想,“你一会儿再回去不行吗?万一摔了怎么办?”
      “啪唧一下脸着地那种。”
      杜节听她描述就感觉到疼了,犹豫了一下。
      “你现在急着回去干什么?你困了?”文卉问。
      “……”杜节想了一下,还是如实相告,“我想回去打牌。”
      “……”
      文卉直接气笑了,甩了他无数个眼神怒其不争。
      “杜节!”亓鹿突然在门口探出头来,“听说你腿断了?”
      “?”杜节和文卉对视了一眼,流言这么离谱的吗?
      “是脚崴了!”杜节觉得有必要向他认识的所有人澄清一遍。
      “哦哦,差不多了。”
      “?”
      什么差不多了,如果存在某种神秘力量,杜节能直接气得站起来走到她面前。
      “对了,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呢?”亓鹿问。
      “他说要回去打牌,又没有人能背他回去,他就想着自己蹦回去,”文卉叹了口气,“牌有那么好打吗?”
      亓鹿眼睛噌一下亮了,“好办啊!林遇也来了,让他送你回宿舍。”
      文卉:?
      杜节:?
      等在外面的林遇:?
      “他躲在外面干什么,”杜节问,“怎么不进来?”
      林遇叹了口气,走出来。
      “听说你腿……呃脚崴了。”他说,“没事吧?严重吗?”
      “还是林遇跟我说的呢,”亓鹿说,“不然我都不知道。”
      “你什么时候消息这么灵通了?”她问。
      “……”
      “怎么?想我了是不是?”杜节有些得意,“没人陪你回家,想我了吧?”
      林遇没说话,看了一眼亓鹿,明明说好让她来问一下,结果悄无声息把自己卖了个干净。
      她是故意的吧?!林遇思索着。
      “不过没关系啦,”亓鹿说,“让林遇背你回去吧!我们打牌去!”
      “……”
      看脑子……看样子应该是无心的,林遇真诚地认为。
      “你就是想我了。”杜节盖了章,说,“不许说我重哦,每逢佳节胖五斤,这是正常现象。”
      不知道为什么,杜节这话里透着些得意。
      “嗯,”林遇故意逗他,“你好沉。”
      “……”
      杜节嘴动了动,林遇没听清,问,“什么?”
      “一些脏话。”杜节说。
      “哦,”林遇也不介意,“具体说给我听听。”
      “没有,”杜节解释,“就说了‘一些脏话’这四个字。”
      “……”
      “主要是我不能说,”杜节解释道,“如果我在外面说的话,或多或少都会把这种习惯带到家里,在家里给我爸听到,我就完了。”
      “他生气可吓人了,会吃小孩。”杜节说。
      林遇:?
      杜怀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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