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之心》海之乐章

6、第 6 章

　　自那天之后，林凌毅对我的态度就一直很冷淡，我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继续给他送饭、做饭。他像小孩子一样跟我闹脾气，不吃我煮的东西，但是我的厚脸皮绝对不是盖的，在我软磨硬泡之下，他终于举手投降。
　　春季多雨，一下雨我就死皮赖脸的赖在他家不走，他对我也没有办法。
　　一开始，他不理我，自己看自己的书。后来他可能觉得尴尬，就想找点话说，于是他问我：“你……你这么长时间不回去，你母亲怎么样了？”
　　“啊，那个，”我被他问得措手不及，“我白天都有打电话给她，她现在很好。”
　　事实上这段时间，每次林凌毅问起我“母亲”的情况时，我总是编造各种说辞搪塞过去，可是我从没在他面前主动提过我的“母亲”，这让他觉得很不对劲。
　　这天晚上，外面又下起雨来，我做好晚饭等着林凌毅回来。他进门的时候阴沉着脸，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像往常那样接过他的东西。
　　晚饭他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碗筷，然后抿着嘴看我，一言不发。我觉察到异样，停下来问他出了什么事情。
　　他就那样瞪视着我，半晌，才轻轻的说：“我今天查了前年病人的资料，找到了方静的联系方式……”
　　我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不说话。他有点激动，问我：“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为我做到这种程度？一个大男人每天像保姆一样给我做饭、送饭，你到底想要得到些什么？！”
　　我还是不说话，我能说什么呢，告诉他我是死神？告诉他我接近他是为了阻止他济世救人？这太荒谬了，所以我什么也不能说，而且现在面对他，我也再编不出任何谎言。
　　我们就这样一直沉默着。直到我突然感觉到死亡气息袭来，我才轻轻地说：“对不起，骗了你是我不好，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叫雷，有些事情，我不能说，所以请你也不要问我，但是请相信我不会害你，因为……我……我喜欢你！”
　　扔下这句话，我披上大衣，出门融入了细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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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几天，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林凌毅。但是理智终究敌不过情感，我还是会不由自主的跑去看他。
　　他又回到了那种三餐不继的日子，工作忙，休息不好，吃得又不好，人更显得消瘦。
　　我终于看不下去了，于是这天晚上，我还是跑去他家帮他准备晚饭。
　　他进门看见我，那一瞬间我觉得他眼里似乎有些什么东西闪过，但很快被另一种冷漠的情绪所代替。
　　我张着嘴想说什么，他却像没看见我一样自顾自的到厨房找泡面。
　　“我做了晚饭，你先吃点吧！”我一把拉住他的胳膊。
　　“我不敢吃陌生人煮的东西！”他语气里有些的颤抖。
　　“……骗了你是我不对，我真的叫雷，这次绝不再骗你！”我声音有些激动，但却很坚定，收回拉着他胳膊的手，紧紧握成拳头。
　　他站在那里低着头半晌没有说话，我们俩就这样沉默着。最后还是我主动开口，放缓了语气说：“先吃饭吧，不然要凉了，以后我会慢慢的让你认识我的。今天就当我们初次见面，你好我叫雷！”说着伸出手像刚见面的人那样打招呼。
　　他看着我的手，似乎是鼓足了全身的力气，才伸出手有点犹豫地握住我的，轻轻的喊了声：“雷！”
　　那一瞬间我仿佛听见了世界上最美的声音，心里一阵莫名的悸动，我轻轻一拉，将他拉入我怀里搂住。
　　他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但是并没有挣开。这代表他接受我了吗？我心中一阵狂喜，双手搂着他觉得满足得像是搂着一个世界，脸上也不由得挂上心满意足的笑，情不自禁地说：“我喜欢你，毅！虽然我以前骗过你，因为有些事情我确实不能说。但只有这件事，请相信我，我是真的喜欢你！”然后牵起他的手放在我的唇上吻了一下，说：“我从很早以前就喜欢上你了！不管你怎么想，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不是说你没有未来？如果你还愿意相信我，就把你的未来交给我吧！我要让你幸福！请你接受我好不好？”
　　他一下子抬起头，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似乎想看透我的心，又似乎想从我的眼里确认些什么。
　　我捧起他的脸，朝他的唇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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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铃很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林凌毅回过神拿起手机，原来是医院打来，今天急诊室有个心脏病人需要他去看一下。
　　本来像他这种医生很少会出急诊，因为一般的心脏病人送到急诊的时候普通的医生都能处理，不知道今天的病患有什么特殊原因需要他出诊。
　　他放下电话就赶去医院。我一边咒骂这个破坏气氛的电话，一边看他出了门。可是总觉得怎么也放心不下，于是在他走后不久也跟了去。
　　刚出门就感到很微弱的死亡气息，我变成灵体寻着气息找到了急诊室。
　　两个护士正在处理一个病人，家属围了一圈。我看到这一圈人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即想起，这里面有好几个我见过的人——一瞬间我想起了那个喧闹的夜晚，寂静的小巷里，那个被□□致死的女孩。
　　原来是他们，那么那个病人……，我走过去，果然，是那个凶手！
　　霎那间，我脑子里什么也没有了，只有那个女孩弥留时的痛苦、愤恨、无助的表情，我几乎是凭着本能的寻找林凌毅的身影，结果终于让我在更衣室找到他。
　　我化成人型闯进更衣室把门反锁。
　　他看见我进来吓了一跳：“……雷？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的问话，于是走过去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按在墙上，双唇就敷上了他的。他被我的举动吓呆了，身体僵硬得连反抗都忘记了。
　　其实我并不会接吻，以前虽然和安也时常接吻，但都是一碰即分，不带任何情欲，所以这时我只能凭着本能在他的唇上厮磨，磨得双唇发疼。他可能也觉得不舒服，终于反应过来用腿踢我。我用膝盖顶住他的腿，他立刻动弹不得。这时我觉得嘴上一阵刺痛，血腥味从唇上传来，我立刻放开他的唇，舔了舔我被他咬破的嘴角，但仍然禁锢着他的手脚。
　　他喘着粗气瞪着我，他的唇被我磨得红红的像熟透的樱桃。
　　半晌，他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哑着嗓子说：“你发什么疯！”
　　我神色复杂的看着他，没头没脑说了句：“不要去！”
　　“什么？”他一愣，显然没听明白。
　　这时走廊里有人在叫“林医生”，有人在敲更衣室门，与此同时，手机铃声也响了起来。我立即用一只手抓住他的双手举到头顶，另一只手捂着他的嘴。他开始剧烈挣扎，但是显然他的力气比我差太多了。
　　过了一会儿，走廊里安静下来，但手机铃声仍然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响。他终于明白了我的意思，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双眼瞪着我，我可以看见他眼底的怒火。
　　看进那双充满怒火的眼睛，我的脸有些扭曲，略带痛苦，歉疚的看着他，但语气仍然坚定：“对不起，但是求你不要去好不好？”
　　他瞪大着双眼拼命摇晃着脑袋，我松开捂着他嘴的手，他立刻大声斥到：“放开我！你这样会害死人的！”
　　我立即又捂上他的嘴：“我知道，但是就这一次，不要去好不好？”
　　他不可置信的瞪视着我，冰冷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怪物。
　　他的眼神深深的刺痛了我，我只好放开他，垂下头说道：“对不起，我不想让你去救那个人，……他是个杀人犯！”
　　林凌毅本来刚刚得到自由正准备冲出门去，听到我这话，脚下一顿，随即又拉开门，临走时他说：“我不是法官，我是医生，不论是好人坏人对我来说他们都只是病人！”
　　门关上的霎那，我看到他冷漠的背影，想起他冰冷的眼神，顿时感到一阵无力。
　　这时强烈的死亡气息袭来，我赶忙赶到急诊室……
　　林凌毅终于没能赶上救人，病人家属拉着他质问，他始终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