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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找寻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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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医生。”
“嗯？”从电脑前抬起眼，楚昭问：“怎么了？”
“你脸色……不太好。”沈烨微微凝眉，“你脸色很苍白。你……怎么了吗？”
楚昭垂落眼帘，“……没什么。大概是冬天到了，体质虚，有些感冒了。”
端详楚昭片刻，沈烨才开口道：“对了，楚医生。这周四我舍友找我去秋游，所以看诊时间能调整一下吗。”
“可以。”楚昭道：“恰好我这周四也有事。”
“不过……”楚昭有些疑惑，“都入冬了，你们要去秋游？”
是他年纪大了，不懂现在年轻人的脑回路了吗？
沈烨笑着解释道：“因为开学时比较忙，所以往后延了。我们接下来就要进实验室了，趁忙起来之前去玩儿。”
点了点头，楚昭道：“好。玩得尽兴。”
沈烨走后，楚昭从桌边拿起手机。
打开通讯录，楚昭的拇指停在“陆学长”三个字上。
可是停了很久，楚昭终究没点进去。
因为他所要做的事，陆衍肯定会反对的。
最后楚昭是打给陆茗的。
电话那头很快便接通了。
“小楚？”
“陆叔叔。”楚昭垂落眸，低声唤了陆茗。
“这个时间，你不是在上班吗？”陆茗慈祥又温柔的问：“怎么打给叔叔了？”
抿起唇瓣，楚昭道：“我有一个请求，想拜托叔叔帮忙。”
“什么忙，你尽管说。”
“……我身上这个病毒的新药物，你能拿几瓶给我吗？”
几许静默。
“……”
“……”
“小楚，你……”陆茗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紧张，“你是又病发了吗？”
“嗯。”声音微微沙哑，楚昭道：“吃了药，可是越来越没有效果。我想，我可能还是需要服用新型药物。”
“小楚，你知不知道新型药物的危害？”陆茗蹙眉道：“国外的新型药物掺了罂粟花，还有别的成份。你知不知道如果你服用了，会成瘾，可能还会……”
会什么，陆茗没再说下去。
似是有些难以启齿。
楚昭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来，“……还会有严重的，人类本不会有的发情期，对吗。”
“……”
“你既知道，又为何……”
“叔叔。”楚昭轻声道：“我只是想活着。”
“……”
“我知道我为了活着，所要付出的代价会很多，可我还是想像陆学长劝解我的那样，好好活着。所以无论要用多少药，会变成怎么样，我也愿意。我相信我能控制住自己。”
“现在我能求的人只有你了。”楚昭垂着眼帘，哑声道：“……如果我问陆学长要，他肯定不会答应的。”
“……算我求你了。”
过了许久，陆茗才又开口。
“你……”声音有些艰涩，陆茗最终还是妥协，“我知道了……今天我就托人把新药拿给你。可是……无论后遗症是什么，你一定要控制住自己。记住，一次只能吃一片，不能多吃。”
“嗯，我知道了。我心里有数。”
“谢谢你们一直以来，都那么照顾我。”
另一边的陆茗，眼眶有些酸涩。
心里头满是愧疚，“……这都是应该的。”
小楚，是我们欠你的啊……
又和陆茗寒暄几句，楚昭才挂了电话。
一件事已经解决了，接下来……
就该是去燕京新市育幼院一趟了。
时间很快来到周四。
外边乌云密布，下起了瓢泼大雨。
楚昭在医生办公室打好论文后，便准备离开医院。
而就在这时，手机提示声响了。
是沈烨传来的消息。
沈：楚医生，在吗。
手上挂着外套，楚昭回：怎么？
沈：我有个黑色的USB不见了，你能到我的病房帮我看看在不在床头柜的抽屉里吗？
楚昭：知道了。
熄了手机屏幕，楚昭离开办公室，去到沈烨的病房。
病房收拾的很整洁，像一间正常的房间一样，只是空气间弥漫的淡淡消毒水味，还是透露着，这里是间病房。
楚昭弯腰去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找到了一个黑色USB。
拍了照，楚昭发给了沈烨。
楚昭：【图片】
楚昭：没有不见，在抽屉里。
沈烨还未回覆，楚昭便将USB放了回去。
抽屉里，除了USB，还有好几封信。
楚昭无意撇了一眼，顿住了。
最上面的信，寄件地址是燕京的新市育幼院。
而寄件人是……念念。
也就是前阵子，在育幼院犯下杀人案的其中一个孩子的名字。
楚昭原本不打算打开的。
只是……为了真相，他还是想看看这个孩子，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抬手拿起信，楚昭打开来看——
沈烨哥哥收：
谢谢沈烨哥哥常常来陪我们玩，还买了好多好多的礼物零食给我们吃，又给我们说故事，教育我们懂事听话。
我们都很努力的在成长哦！以后也会成为像沈烨哥哥一样厉害的人。我的梦想是以后当一个警察，打击犯罪，为人民服务！
哥哥，我们都要一起加油！
2022.9.3 念念上
文字下面，是一副很漂亮的图。图画上有草地和蓝天，还有自由奔跑的孩子们以及……沈烨。
楚昭的心突然就那么酸涩疼痛。
彷佛被狠狠重击了一下。
是个很温柔懂事的好孩子啊。
念念写给沈烨的信，文字是那么的有力量，是那么的有朝气。孩子最单纯最真挚的梦想还是成为一名警察。
可是呢……
可是就在这封信寄出不久后，他就犯下那么大的罪，最后自戕，年纪小小就失了命。
而楚昭也终于明白那天听到新闻播报，沈烨为何会如此失控。
因为他经常会去育幼院陪那些孩子。
因为他认识念念。
因为他知道那些孩子都有血有肉有感情，不是网上那些人说的犯罪分子。
可是事实就是念念杀了人。
就算有可疑的地方，也查不出来。
他们无论是到地狱还是天堂，都无法安宁。
而活着的人呢？
沈烨该有多么的努力，才长成今天这个样子？
从来担任楚昭的心理医生前，楚昭就一直都在默默关心着沈烨了。可是亲自接触的，和从前只是从别人口中听到关于沈烨这个人的一切，还是不同的。
旁人口中的沈烨都是知书达礼，努力上进。
而楚昭所知道的沈烨，是漫不经心，嘴巴欠，有时候又很欠打的性子。什么知书达礼，温文尔雅，一部分都是装的。
可沈烨骨子里的那抹温柔体贴，努力上进也是真实的。
在冬天里递给自己一颗温暖的红薯的人，也是沈烨。
这样的人，是真的很好啊。
沈烨如今考上了医学院，以后还会成为一名医生，他取得那么高的成就，其实大可隐瞒自己人格基因犯罪率高达98%的事实，从此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再也不与那些“同类”有瓜葛。
可是沈烨没有这么做。
他仍旧在关怀那些和他受了同样苦，同样被父母抛弃，遭到父母害怕的孩子。
心颤抖着，楚昭将信收了起来放回去，让抽屉恢复原貌。
此时，手机提示声又响了。
沈：知道了，谢谢。
楚昭：需要我拿去给你吗？
沈：不用了。我在秋游呢，怎么拿。
楚昭便没再回覆。
拿着外套，楚昭离开病房到停车场坐上他的奥迪，驶出了医院宿舍，前往燕京新市育幼院。
他想，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国内二十起儿童杀人案，绝不是那些犯下罪行的孩子的本意。
他想查明真相，还那些无辜的孩子一个公道。
还有……人格基因检测器……
也不能再留了。
一个人的未来，不该用一台机器就判定是死刑还是无罪。
每个人都该坦荡的活在阳光下才是。
也有很多人像莫瑶，像沈烨，像楚昭所接触的所有病人那样，努力的生活，为社会做出贡献。不是所有被判定有犯罪机率的孩子们的未来，都像基因检测器所预言的那样——成为一个罪犯。
所以如今楚昭能做的，就是找出这些案件的真相，让警方重视。
如果是有幕后推手恐惧这些孩子，想害他们……
楚昭脸色沉了下去。
他绝不会放过那些人。
很快，车子开到到了育幼院停车场。
这时，已是下午。
楚昭将车停好，准备下车。
胃突然抽痛了下，楚昭拧起剑眉。
只不过，他对于痛感已经很麻木了。
再大的痛苦，早在十四年前那个冰冷的实验室里，都受过了。
无视疼痛，舒展眉心，楚昭打了黑伞，走向育幼院。
走到屋檐内，楚昭收起雨伞，甩了甩，放到一旁的架子上。
而里头的育幼院老师看到了楚昭，推开门出来微笑着问：“先生你好，你是来领养孩子的吗？”
楚昭顿了顿，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对。”
“请问先生贵姓？”
“楚。”
老师笑说道：“这个天气这个点，楚先生还特地来看这些孩子。被你收养的小孩一定会很幸福的。快进来看看孩子们吧。”
抿起唇瓣，楚昭走了进去。
从一楼大厅搭电梯到二楼，电梯门开了。
二楼是孩子们平时玩乐的地方，这时候孩子们都已经下课，在游戏间玩儿了。
一旁的老师在和楚昭介绍，孩子们最小的只有一岁，最大的已经十三四岁了。
都在等着心善的夫妇来收/养/孩/子。
楚昭一边听，一边走近孩子的游戏间。
而就在这时，楚昭看到了孩子堆里，被包围在中央的青年。
这不是沈烨，又是谁？
沈烨也听到来人的脚步声了。
抬起头来，四目相交。
“……”
“……”
沈烨微讶，“楚医生，你怎么……在这？”
楚昭一贯面无表情的面庞染了一丝不善。
“我才想问你呢，你不是说你和你舍友秋游去了吗？你们来育幼院秋游的？”
“……”
这就有些尴尬了。
作者有话要说： 楚昭：是我年纪大了，原来现在育幼院还提供大学生秋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