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生》五代

52、灵鸦（完）

　　明亮的月光下，房屋、大树、路牌都显得错落有秩。

　　我双手攀在一家屋檐上用力一跃，跳过又一家屋顶，足尖在瓦片上轻点，飞快往东区赶去。

　　“他们每次收完生魂之后，都会去东区23-9号集合……”

　　“你现在过去，也许还能撞见他们炼魂的情景……”

　　我抿紧双唇，以最快的速度向前飞去。

　　“他们想要复活烛九……听说已经有些眉目了……”

　　“你没见最近多了很多妖魔鬼怪吗？”

　　突然间！一道低沉的若有似无的叹息在我耳边响起。

　　“唉……”

　　我猛地顿住脚步，戒备地四处张望。等了一会，却没发现任何人的踪迹，只得重新往23-9号赶。

　　“唉……”

　　这回我听得清楚，不是来自耳边，而是直接在脑海中响起！

　　我猛地停下，与此同时，头部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仿佛是有人拿着锤子在大脑里面敲打，痛楚随着叹息由内至外地钻出来，痛得我不由跪倒在地。

　　“人为蝼蚁……美哉！夺魂而食……快哉！厮杀四方……天地三界……唯吾至上……”

　　叹息中，有个低沉阴森的声音在缓慢地呢喃，伴随着阵阵剧痛，慢慢在试图侵入我的脑海，让我压抑着的残暴嗜血的因子不断在心里翻滚，獠牙也开始控制不住地往外冒。我的眼前开始模糊，眼中看到的景象一闪一闪的，我知道我的眼睛快要变成墨青色的兽眼了。我努力平复内心，忍着剧痛，仰头发出一句吼声。

　　“吼——”

　　吼声在夜空里回荡，附近传来汽车被惊动的报警声。同时，那叹息跟剧痛也终于消失。

　　我双手撑在地上，喘息了一阵，缓缓爬了起来。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与烛九有关吗？那些妖魔鬼怪就是受到这些的影响，开始大规模发生暴乱吗？

　　我思索着，抬手擦了擦冷汗，继续往23-9号飞去。

　　23-9号坐落在东区的城郊，不是民房也不是高楼大厦，而是公墓。

　　东区原本十分落后，这里的平均生活水平还比不上二线城市的小县城。后来新一届政府领导班子上任后，这里被列为重点规划对象，政府下拨许多款项用以建设发展东区。公墓也是在那个时候建的，地址就在原来的乱葬岗上。

　　公墓范围挺大，前面是一片普通坟地，后面还有烈士陵墓，中间有一片树林隔开。

　　清明早已过去，就是白天也很少有人过来。此刻公墓大门紧闭，守园人的屋子也关了灯。月光洒在墓地上，前面那片墓地显得一览无遗。我跃过低矮的围墙，飞速向树林跑去。还没走近，就听见树林后传来压低了声线的说话声。我放慢了脚步，小心翼翼地走到一课树后，往里看去。

　　小树林中央，几座坟堆留出来的空地上，几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围成一圈低头跪着。一个同样穿着黑色斗篷的人站在众人围起来的圈子中，双手结了个手印，嘴里念念有词。刚刚听到的说话声应该就是他发出的，声音轻，语素快，语调说不出的诡异。众人头上皆戴着斗篷的兜帽，看不清样子，但他们身上的味道却并不普通。

　　搞什么，玩哈利波特COS派对啊。我心想。

　　那人念了一会儿，双手不知从什么地方捧出一团像火焰般的光点，松开手，任光点漂浮在空中。接着那人又拿出一张符纸跟一个小瓶，一边念念有词一边打开瓶盖，将里面的液体倒在符纸上。月光将一切照得清清楚楚，我发现那液体竟是鲜血。就不知是今天晚上那倒霉保安的还是其他人身上的了。

　　血倒完的时候，符纸也红透了。那人将瓶子随身一丢，抓住半空中的光点包在符纸中，手一扬，也不知变了什么戏法，湿透的符纸就这么燃烧起来，发出诡异的蓝色光芒，最终灰飞湮灭。

　　远方有警笛声划破长空，与这里的静谧形成鲜明的对比。

　　“第75份……嘶……还有6份，烛九大人即将要苏醒。桀桀桀……嘶……美丽的黑夜终于要到来了，哈哈哈……”

　　其他几人也站起来，摘下兜帽。我这才看清楚，里头有两个是道士打扮的人类，剩下三个都是妖精。那个为首的，竟是条女蛇妖。

　　一个道士捋了捋胡须，抬头看着月亮道：“现在找材料越来越难了。天界似乎已经开始注意到人界的动静了，还有那些甩也甩不掉的警察……”

　　一只熊精瓮声瓮气道：“凡人就是胆小怕事！管他来的是什么，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话可不是这么说，要是动作搞得太大，引起各界关注，今后行事就更加不方便了。”

　　那为首的蛇妖出声道：“别争了！现在是最后关头，千万不能出什么差错。嘶……之前已经被那些凡人端掉几个基地了，剩下的据点本来就不多，再被他们盯上，想再找材料就难了，还是低调点好。只要烛九大人复活，天地人三界还有何惧！”

　　“这两次有了小乌鸦的帮忙，还算顺利。时候不早，大家散了吧。”

　　见那帮人要撤退，我立刻现身，从树后走了出来。

　　“各位要去哪儿？”

　　“谁？！”

　　那些人显然没料到有人偷窥，惊吓之余飞快围在一起，戒备地盯着我。

　　蛇妖阴森地盯着我，双爪瞬间暴涨十几公分：“你是谁？！”

　　我慢慢走近两步，微笑道：“我？来取你们命的人。”

　　“小子太狂妄！说大话也要看看自己有没那个本事！”

　　脾气暴躁的熊精率先发难，咆哮着向我冲来。其余几人也各祭出法宝武器，朝我身上招呼。

　　我向右一闪，躲过熊精一掌，右手肘一拐，将他顶得摔倒在地。

　　刚解决一个，其他人的攻击也到了。蛇妖的双爪阴险地冲我眼睛插来，鼠精的尾巴也同时扫向我的下盘。

　　电光火石间，我双手架住蛇妖，手腕一扭，反卡住她的锁骨，同时整个人借力跳起躲开卷来的尾巴，双腿左右分开踹飞偷袭的两个教徒。落地时在蛇妖胸前一拍，将她拍飞撞倒鼠精，猛一低头，避开熊精打来的一记重拳，一手撑地，右腿回身扫向他下盘，将他绊倒在地，随即高高跳起，踩中他胸口。咔一声，直接将他胸骨踩断。冷不防身侧有道士抓着匕首插来，我回身架住的同时却躲不开当面袭来的粗壮蛇尾，直接被扫飞出去，摔到了墓碑前。

　　胸内一口岔气没时间调息，下一波攻击已经袭来。

　　我就地一滚，堪堪躲过鼠精的一脚，双手扯住再次扫来的蛇尾紧紧抓住，用力将惊慌失措的蛇妖掀起，再狠狠掼在地上。在她惨叫的时候，重新将她掀起，当成鞭子扫飞其余众人，又反复猛力拍在地面，直到将她摔晕过去。

　　鼠精重新扑过来时，我远远扔开蛇妖，利爪挥扫，金色的气劲化为利刃朝他飞去，刮得他四处乱跳。我瞄准时机，趁他防守露出破绽之时欺身上前，直接狠狠将利爪插进了他的喉咙。

　　“咯咯……咳……”他嘴里发出血液倒灌进呼吸道的声音，双爪无力地挥着，似乎还想抓我。

　　我在他胸口补上一爪，见他停止动作后便扔开，转回熊精身边。

　　他胸前肋骨断裂，插进了肺部，此刻正在不停喷着血沫，眼见活不成了。我看看另外一边，那个道士捂着肚子踉跄着跑到蛇妖旁边，正抱着她不住摇着。至于另外一个道士，早在战斗开始不久就逃了。

　　不远处似乎传来汽车马达声，由远及近。

　　我卡住熊精的喉咙，冷笑道：“我有没有说大话？嗯？你们的烛九大人现在在哪苟延残喘？最后会在哪复活？说！”

　　他扯了扯嘴角，忽然吐了我一口血水：“我……死也不……会跟你说。你们……就慢慢、找去吧！哈哈……哈咳咳……”

　　我抹掉脸上的血，心中一怒，手上一用力，直接送他上西天，又转头看着那边的道士。此时蛇妖已经醒来，跟那个道士缩在一起，正不住地往后退。

　　“你……别过来！等……烛九大人醒了，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我扭了扭脖子站起来，缓缓朝他们走过去：“看来你们还挺嘴硬。我倒要看看，是不是个个都这么忠心耿……”

　　“不许动！”

　　“不许动！举起手来！”

　　我话还没说完，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呼喝声。扭头一看，十几个警察双手持枪警惕地对着我。

　　身后传来窸窣声，我暗道糟糕，转过头一看，蛇妖居然趁着那一瞬间带着那道士一起土遁了。

　　一股无名怒火从心底蹿起，越烧越烈，我的拳头捏得咯吱响，胸口不停起伏着，深呼吸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压制住想杀人的冲动。

　　“不要轻举妄动！放下你的武器！”

　　“举起手来！”

　　我作了个深呼吸，慢慢举起双手转过身微笑道：“警官别开枪，我投降。”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卷就……完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