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1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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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清楚了咒术界目前高层和盘星教众挂在嘴边的天元大人构成本质，临川霁开始有条不紊地推进原定计划的进行。
她找来了伏黑甚尔，给出了比原世界中更高的价格让他处理盘星教的事。
“那些支持天元的人不足为惧，不必全部杀死，我给你的名单上用红线划出的这些人留下，做完这一单以后我需要你替我去一趟国外。费用我全包，但你不要去赌场，与人交接完毕以后立刻回来。”
伏黑甚尔听到这句话，不再转手中刀，他抬起头和临川霁对视。
“是那个地方？”
“对。”
对方一如既往不躲避他的视线，双目平静如深潭。
看到她的眼神，伏黑甚尔低下头，咽下试探的话语。
伏黑甚尔很清楚自己不是靠谱的父亲，但他很清楚伏黑惠可以卖出多高的价格，更清楚伏黑惠能托付的人很有限。禅院是垃圾中的垃圾，但那群血统论的狂热崇拜者一定能让伏黑惠过上安保无忧衣食富足的生活，绝对不会像自己一样沦落成只能在垃圾堆里捡食的野犬。
这个世界上有千百条路，但是伏黑甚尔作为父亲能为孩子打算并能确保可行性的道路却只有这么一条，这就是他能做到的全部。
更多的心力也没有了。社会黑暗面的生活有诸多坏处，但伏黑甚尔熟悉这套规则，能在黑暗中游刃有余地行走。野兽也会选择在自己的舒适区捕猎，何况人类。
在“正常”之外的生活，恰恰是最能让伏黑甚尔得到安全感的生活。
好巧不巧的是临川霁的出现，并且她毫不遮掩自己会毁灭咒术界现存高层的野心。
不……或许不是野心，只是一个她前进道路上必定会实现的目标。
她的目的向着毁灭，但与临川霁共事的体验是舒心的。她把孩子们都照顾得很周全，在任务目标和共同作战时，总能对任务流程有准确的把握，即便有突发情况也总能保持情绪稳定。
最重要的是，打钱很稳定，很及时，而且出手很大方。
伏黑甚尔翻看着手中的任务背景资料和任务圆满完成后的奖金数目，吹了声口哨。
“没问题。”
是夜，当死亡降临时，伏黑甚尔动作利落地潜入室内，一同出现的是室内目标对象们的尖叫、恐慌和愤怒。
有个被他用刀捅进腹部的人捂着伤口，表情既惊且怒地质问他：“到底是……”
话未说完，他被伏黑甚尔补上了一刀，带着满目的不甘倒在一室血泊中。
这一切都是伏黑甚尔习以为常的，只是这次，发布任务的人与以往所有的人都不同。
伏黑甚尔甩干了刀上的血滴，舔了舔他鲜红的牙龈，以轻慢且饱含恶意的眼神扫视过面前还带着热度的尸体，开口：“她要毁灭你们，与我何干？”
我收到了伏黑甚尔发来的任务完成的提示，笑了笑，转手按照约定的数目给他打了钱。伏黑甚尔发来一个OK，表示收到转账。
想了想，我又给他转了一笔。
“辛苦了。这是去国外的任务的资金，祝一路顺利。”
当伏黑甚尔按照临川霁第二个任务的要求坐上飞向外国的航班，云层之下的加茂家族中埋伏着的“钉子”之一也开始行动。
加茂家族居住处，深夜。
加茂香穿着木屐，在庭院里慢慢地走着。她穿着传统和服，步履轻缓，木屐和地面摩擦的声音几不可闻。她穿过重重灯火，行走在宅院廊柱的阴影中。在阴影更深处，她听到咒灵涎水滴滴答答响着，它们永远饥饿，永不知足。有风吹过，烛火倒映在地板上的影子一齐晃动。
加茂香呼吸平稳。她咒力低微，和亲戚一起作为旁支过了加茂家族的筛选，进入主支。
在半年前，有人赠与她一件道具，会将她在当前场景中人群中的特性无限放大。
这件道具正在她的脚腕上，它赋予在铃木香身上的效果是“无害，低存在感”。
这是加茂香首次能脱离普通仆人的身份来观察自己所处的地方，在任何防备着敌人的术式和护卫感知中，她是铺满了庭院的砂砾。
谁会在意一颗沙子的去向？
这颗沙子飘过防线，接近了加茂家族存放资料处。这是加茂香最近半年来小心测试过最能够接近加茂核心的地方，再深入到核心人物所在处，道具等同失效。
但这个距离就够了。她从怀中的暗袋里拿出工具，开始记录雇主需求的资料。
做完这一切以后，加茂香的心跳没有任何变化，她面色如常地回到了自己作为普通仆人居住的地方，同住的女仆无知无觉地打着呼噜。加茂香躺下来，视线注意到照进屋内的月光。
她从未有一刻如现在，可以心平气和地凝视这满地清辉。这对蝼蚁来说太奢侈了。
她摸了摸装满资料的道具，心想，完成那位大人的任务以后，这将不再是一个奢望。
伏黑甚尔乘坐航班到国外的三天后，他给我打来了越洋电话，说话时能听到他用牙齿咬开药品包装的声音。
“严重吗？”
伏黑甚尔听到了电话另外一头传来语调平常的询问，同时，对方翻看纸质资料的声音也停止了。
伏黑甚尔说话时的腔调仍旧懒洋洋的，他一边往自己的伤口上撒药，一边回复说：“死不了，但是得加钱。”
“……”
临川霁突然不说话了，电话那一头陷入了无言的沉默，没有呼吸声，也没有任何的动静。
伏黑甚尔撒药的动作一瞬间停了停。临川霁与他密切合作的这段时间以来，他们两个人之间已经可以用随和的态度沟通。他不确定刚才那句话是哪里惹到了她，明明比这更亲昵的玩笑临川霁也常常轻松化解。
可不能给老板留下不好的印象啊，伏黑甚尔漫不经心地想着，还是说对方找到了比他更趁手的工具吗——所以才因为一个平常不生气的玩笑突然沉默了？
这么想着，伏黑甚尔咬着绷带，给自己打了个结。这座由临川霁提供的安全屋名副其实，甚至可以算是一个小型堡垒。
在伏黑甚尔的脚边，是一个黑色旅行袋，里面装满了当地的钞票。
这次他出国，就是为了替临川霁来取这笔款项。尽管他们密切合作，但是伏黑甚尔也会在临川霁不发布任务的时候接私活，所以他对临川霁私底下的动向也不过问。
等伏黑甚尔把绷带打了个结，他听到了临川霁重新说话的声音：“喂喂，听得到吗？”
“啊。”
伏黑甚尔感受着伤口的疼痛，将电话切换至免提，开始给自己的背部伤口撒药。
“我刚才查了查这次任务的进度，你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在日本，此时应该是晚上，临川霁柔和清澈的声线在一天忙碌后变得沙哑，声量也比平时低很多，说话速度比平时慢，像一阵缱绻的风，穿过越洋电话来到这座隔音良好的屋子里，“伤得很严重的话先回来，大部分的款项我都已经拿到手了，其余部分我自有办法得到。”
“我已经联系了私人飞机，安全问题不用顾虑。”
这回轮到伏黑甚尔沉默了，他停下手中所有的动作。
临川霁在电话里喊了他几次，伏黑甚尔才说：“刚才信号不太好。”
顿了两秒，他又恢复了平时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用调笑的口吻说：“你就不担心我卷款跑路？”说着，他用脚轻轻踢了一下黑色旅行袋，感受到了一捆捆钞票坚实的分量。
“我如果担心就不会让你做这件事。”
临川霁又开始翻看手中资料了，他听到了对方那里纸页摩擦的声音，以及对方一如既往平静的声音，“如果你跑了，不论到哪里，我都有信心找到你。”
伏黑甚尔已经可以想象出对方此刻的样子了。
临川霁穿着她喜欢的略宽松的真丝衬衫，坐在房子的露台上，桌子上的热茶升起的水汽像雾一样，丝丝缕缕地逸散在她面前的空气中。她看着资料，遇到棘手的问题会蹙起眉头，但时间很短，转瞬就和水汽一起消散于日本傍晚的风中。
等思考完毕，她会放松了神情，脸上笑容清淡，往椅背上一靠，说——
“之前的问题我想到了新的解决办法，要不要听听看？”
回忆与当下重叠，临川霁果然说出了上面那句话。
伏黑甚尔垂下了眼帘，“接下来有重要的事情发生，希望你能回来一起见证……啊，惠和津美纪的学校要开运动会了，你好歹也是他们的父亲，去一趟吧。”
“明天的时间……”
临川霁语调轻快地决定了私人飞机起飞的时刻。
伏黑甚尔无言地听着，等临川霁说完了一切，他才说：“啊。”
“那就拜托你了。”
在惠和津美纪学校的运动会开得火热的时候，伏黑甚尔看到手机的消息，看到是许久没来短信的孔时雨发来的消息。
“我说……临川霁到底什么来头啊？”
伏黑甚尔看到这条短信压根不回复，合上手机盖。手机还在持续地震动着，他不耐烦地再次打开，发现孔时雨是这么说的：
“跟在这样的人身边，你的胆子还真大……总之，她说过，关于‘电池’的事相关人员的情报我已经发给她了，如果你在她身边，记得让她及时查看。”
“电池？”
伏黑甚尔注意到了这个字眼。
临川霁“站”在天元结界术式链条里与星浆体设定有关的部分。
之前为了测试她的能力对重要人物的影响，她特地找来了夏油杰，尝试更改了咒灵操术中对于咒灵球味道的设定。
……果然，术式的构成是能量单位，只要不改变术式的本质——比如将咒灵操使改变成血操术——而只是改变术式最表层的特征，需要的精神力消耗非常小。
“还有味道吗？”
夏油杰尝试着咽下手中漆黑的球体。
冰冷，但是没有任何的味道。
“唔，那应该就没问题了。”
临川霁点了点头，“感谢你的帮助。”他们两个面对面坐在高级料理餐厅中，临川霁抬起手，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我待会还有工作，先失陪了。”说完，她向服务员示意并结账。
“尽情享用这家餐厅的甜点吧，是他们的招牌。”
夏油杰刚想说他没有点甜品，一条胳膊突然搭在他的肩膀上用力扣紧了他的脖子，他不用转头就知道是五条悟，此刻他呼吸困难，而五条悟则拉下了墨镜，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情绪：“杰，你说你最近苦夏，就是背着我来吃高级料理？！”
夏油杰：“……”
天元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强化了咒术界结界的人、拥有“不死”这个术式的咒术师……
我沉默地“看”着眼前的术式构成。
所有的能量单位密密麻麻地联结在一起，一圈一圈地交叉，乍一看是无数条线，细看才发现是无数链条，其中心部分是“天元”，他如今的形态已经和人类的定义相差甚远，从中心往外散发出的几个主要分支则释放出不同性质的咒力。
不说外表，以这样的形态长久地存活千年的天元，还算是“人”吗？
这真的是最合理的安排吗？
天元已经察觉到了临川霁的存在，对方将自己伪装成海洋里的一滴水，悄无声息地融入到了结界的核心之中，但他仍然感知到了一个“异物”的存在。
对方并无恶意。
过了片刻，对方向他走来。
我将计划的核心告知了天元。
“我会改变术式的本质，不会再有活人作为星浆体来作为替换。所有的结界的防护作用不会降低，但会有一批人来替你分去现有的部分重担。”
“刚好，现在的时代也不再需要他们。”
“你为这个世界付出了很多。天元，你想要什么呢？”
“……”
天元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他只是发出了长长的叹息。
假如五条悟是打破了平衡的人，那么眼前这位名为临川霁的人，也许会引导这个已经被破坏了平衡的世界走向新的秩序。
即便今天是第一次见面，但天元已经明了，无论什么情况，想必临川霁都已经做好了预案，事情依旧会按照她的想法进行，只是时间早晚的区别。
于是，在长长的叹息之后，天元选择了让步。
他感受着无数新的能量涌进周围，无尽的疲惫涌了上来。
天元想：也许他可以试着睡个好觉了。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第13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