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5、第十三回 ...

  •   第十三回 信物真正的主人

      —— 我可以无所畏惧。

      ****

      “那就,别哭了。”

      这是森尾那个女人经常跟自己说的一句调侃的话。
      如此的戏谑,此刻听起来竟尽是酸楚。

      她像不曾来过,她像是消融在光线之中。

      .
      .

      “哇————”的一声,身旁的雏森突然痛哭起来,像是在宣告森尾智子的消散。她双手紧抱着头整个身子都蜷在地上,懊恼肆意在哭声中汹涌翻腾。

      诶…怎么回事。雏森的哭声怎么好像离我很遥远。
      耳朵听得不太清楚了,视线也有些模糊了,手,为什么双手还在发抖,腿,连半步都迈不动了。
      怎么了这是。

      “啊拉,刚才青梅竹马的雏森受伤的时候,日番谷你都冲动得要卍解了喔。怎么现在换成是自己番队一个普通队员,你一点反应都没有呢。这样未免有点太薄情寡义了唷~”

      是啊。
      为什么,身体一点反应都做不出来呢。
      手,脚,你们倒是给我动啊。动啊。

      “缚道之六十一,六杖光牢。”
      不带任何情绪,话语平静的出口。蓝染惣右介指尖发出的光变幻出六条光带,将日番谷冬狮郎牢牢固定在原地。

      “我现在用这个缚道,是希望日番谷你能当一个好听众。因为在我离开以前,有一件相当有趣的事情我无论如何也想要跟你分享,但就是不知从哪里说起呢。”

      棕发男子将手伸进自己的前襟摩挲一阵,掏出一个东西握在手中,“啊。不如就先说这个吧。”他松掌,一个挂坠被棕发男子提在手里,绵绳尾端系着的椭圆形木牌,在皓发少年无神的瞳仁眼前摇荡。

      不会不认识。那是自己保存了几十年的信物。

      “哦?看日番谷的表情想必你是记得这个东西的。你在想为什么你还给雏森的东西会在我这,对么。”
      “雏森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把这么一个东西交给她,但她见木牌上雕刻的铃兰,认定了是五番队队员丢了的东西,理所应当就交给了我这个队长。但是,有一件事情日番谷是不是忽略了呢?”
      “如果我没猜错,你以为这个信物是雏森几十年前留给你的。可是…”棕发男子停顿了一下,压低身子靠近皓发少年,“几十年前的雏森还在真央就读。区区一个真央六回生,又怎么能拥有一个刻有五番队队花的挂坠呢?”

      眼前这个男人的声音忽远忽近,此刻像是在耳边细语,下一秒又像是从天边传来。
      他在说…什么……?

      “没听懂?那我就再换个简单点的说法。”
      “几十年前,当我还是五番队副队长的时候,自家的三席因为觉得副队队章好看,硬是赖着当时的队长私下给她做了一枚吊坠,挂于斩魄刀上。那枚挂坠,正面自当是雕有五番队的队花铃兰,而背面则写了她的名字。”

      说到这里,蓝染掌住一直摇晃的木牌挂坠,翻过来给皓发少年看了个清楚。其实就算蓝染不这么做,他也知道木牌上都雕刻了些什么。

      那是一直以来,自己每天都紧捏在掌心的,信奉的宝贝。

      “所以这个「森」字呢,”棕发男子满含微笑的指着挂坠背面的名字,“不是你以为的雏森桃的「森」。”

      棕发男子下面一句短短的话,在少年听起来就像过了几十个世纪那么漫长。

      长的足够让他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依然活着还是已经死去了。
      胸膛,竟那般荒芜。

      .
      .

      “而是森尾智子的「森」。”
      .
      .

      …森尾…智子……么…………

      蓝染惣右介看起来对少年茫然又空虚的表情相当满意,对于夺走他或者雏森的性命已经完全失去了兴趣。四番队卯之花队长赶到时很是震惊,原本以为该是血溅四下的战场居然没有一人受伤。

      棕发男子在旋风里冷笑,扬手将木牌挂坠朝少年队长的方向扔了过去:“这个给你也无妨。只不过…跟吊坠一起的那封信,除去上两句,原本应该还有下文的。可惜你永远无法从智子嘴里听见了,日番谷冬狮郎。”

      “啊拉,蓝染队长真是恶趣味呢~”

      风停,人遂消失。

      就像你也是同样,片刻消失在眼前的。
      尽管那一瞬间我清醒的知道,自己伸手出去是想抓紧你。可最终却什么也没能留下。
      我到底怎么了。
      眼前一片白。

      森尾你这个女人。

      ※

      蓝染惣右介诈死前半个月。

      十二番队技术开发局实验室里。

      “所以,”茶发女子指了指屋内那个被千奇百怪泛着寒光的机器所包围的地方,“这样的我现在有资格躺上技术开发局的实验台么?”

      森尾智子动用各种手段想要引起涅茧利和技术开发局的兴趣,为的是希望他们能助自己一臂之力。

      诚然,百年前智子就寻得了属于自己的斩魄刀,仅仅小试身手也轻松的始解。可自第一次后,始解状态便没再解除过。

      “一直处于始解状态的我,的确拥有很多与灵子结构相关的能力。可我的刀…”垂下眼睑,右手敷上斩魄刀漆黑发亮的鞘身,“没有可以用来作战的攻击能力,是一把再普通不过的浅打。”
      “一开始我也想,是不是这把刀的能力仅仅就是如此,可它却明确表示自己的始解能力尚未开启,而开启能力的唯一驱动条件竟是……”

      “解除始解状态,二次始解。”阿近把智子余下的话抢先一步出口。

      清脆的拍掌声响起,智子对阿近几乎完美的推理表示赞许,“真不愧是堂堂的技术开发局副局长啊。”

      当茶发女子向阿近投去钦羡的眼光时,技术开发局局长涅茧利难得正经的语调出口,“阿近你来吧,灵子结构的案子一向都是由你负责的。”他扬了扬雪白的外袍衣袖,临走前留给森尾一个阴森的笑脸,像是在说看在你的身体这么有意思的份上,尽力帮你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只不过实验要是成功,你的能力可要为我所用。

      于是,森尾智子和阿近在技术开发局二代局长的默许下,关在地下的特别实验室里,开始长达了两个礼拜的始解状态解除实验。

      ※

      吊眼角君在桌前摆弄一些瓶瓶罐罐。容器碰撞,叮当作响。

      “照你这么说,带着没有攻击能力的斩魄刀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突然想着找到技术开发局。”

      是啊。为什么呢?
      我也正思考这问题呢。

      过去那些年,平子队长交给自己的任务用鬼道解决也绰绰有余。所以一直以来,从未因为自己斩魄刀的攻击能力缺失而困扰。要真来场什么大战,自己肯定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这样的想法,在什么时候有了改变呢。
      是从想守护什么的时候,开始的么。

      “我也不知道啊。”只好耸耸肩这么回答。

      “喝了它。”阿近没有转身,朝身后的智子递上一瓶水剂。那是可以让神经、思维都变敏感上千倍的药物。

      想都没想将它一饮而尽。智子反倒有些诧异,自己刚才喝下的药居然一点苦味都没有,脸上绽开浅浅的笑意看着黑发男子忙碌的背影。

      真是睿智的存在啊阿近。

      像是知道她此刻内心的想法一样,“技术开发局可不是吃白饭的,想把药做到没有味道一点困难都没有,只不过平时懒得那么去开发而已。”阿近结束了手上的活,转过身来面对智子。

      在男子错身的瞬间智子看见他身后的桌上,摆满了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容器,匆匆一瞥约莫也有近百件。

      走近智子坐着的实验台边,他骨节分明的手拂过床上冰凉的触感,“不说为什么非要这样也没关系,有人肯为灵子结构实验献身我高兴还来不及…”阿近敛下眼睑,看着半躺在床上的女人,“…你肯定知道,只有让身体受到极限刺激,才有可能打破尽百年稳固如初的始解状态吧?”
      加上刚才让神经兴奋的药,你接下来感官要迎接的洗礼,可比想象中要恐怖一千倍啊。“不害怕么?”

      阿近看着床上的茶发女子。

      起先沉默半天,她就像一头困在牢笼的受伤小兽在微微发着抖。仰起头来迎上男子的视线,智子伸出手牵了牵他的衣袖,表情很无辜,“怕啊,怕死了。”

      “那你还…”
      “好不容易有点真心想去做的事情,很难得的,”下一刻她又故作轻松,慢慢后仰在试验台上躺平,自下而上看着黑发男子染上阴影的下颌和薄唇,“所以…我把自己交给阿近了,来吧。”

      认识还不到半天,眼前这个女人太奇怪了。奇怪到自己一直忍不住去思考关于她的问题。
      果然是因为自己从来没像涅局长那样,在活体上做过实验么?
      女人你知道不知道,之后你需要承受的东西,换做是我连想都不敢想。这么单薄的身躯又要怎么去面对。森尾智子你到底有什么样的原因,非这样不可?

      简单扯过记录数据的感应线,在女子手腕、脚踝及脖子上固定。电源开启,巨大的机器发出怪异的电流声,像是为了这就不曾有的活体实验感到兴奋。

      他体温略低的大掌盖上女子的水眸,嗓音慢慢响起。“等会…要是疼,就喊出来吧。”

      眼前是一览无遗的黑暗。

      来吧。
      现在,就将我吞没。

      ※

      始解状态解除实验。
      第五日。

      地下实验室的空气潮气十足。

      阿近面前的茶发女子全身被汗湿透,额发全因汗水粘在苍白的面颊和脖子上,惨白双手的紧握,从指间流出来的猩红早已干成深褐色的凝固,模样是惨不忍睹。

      “…还是到此为止吧。”黑发男子叹了口气,“这才第五天而已,试了的药也不到一半,你就已经成这样了。”

      智子没有应允,不知是不是因为没有气力开口。她吃力的抬起手,想要牵扯男子的衣袖,下一秒又无力的垂下,只得咬住下唇轻轻摇了摇头。

      拧不过女子的执着,阿近只好准备下一轮药物试用。上前扶智子起身,让她坐起来靠着墙。“这样应该比躺着好一些。接下来的这个,可比之前的还要…”

      “……”他看着智子动了动没有血色的唇瓣,口形说着来吧。

      这又是何苦呢智子。

      .

      不出所料。
      当下一针剂推进女子身体时候,她浅褐色的瞳仁在瞬间睁得巨大,眼红得像是要流出血来,全身像触电般的剧烈抖动,双手也因再度紧握而涌出了新鲜的红色。

      床边机器的蜂鸣声变得异常剧烈,贪婪的从感应线上接收着来自智子身体的各种数据。实验台的床因为她痛苦的挣扎吱嘎作响,在阿近听来居然是那样刺耳。

      “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啊啊啊——————————————”

      明明刚才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人,此刻却因为剜心的痛楚发出了凄厉的嘶吼。泪水潺潺的从她瞪大的眼眸中流下,满脸尽是。

      “呜呜呜呜啊……痛……痛痛…………好痛啊……好痛啊阿近,阿近好痛啊啊啊……呜呜呜啊啊——————”她用绝望的眼神看着面前的男子,“阿近阿近……阿近…………”反反复复的念着他的名字,似乎只是为了保持清醒。

      借由身体上的折磨希望冲破始解的禁锢,一旦要是昏了过去可就一点意义也没有了。这样的实验竟能忍到第五天,或许应该高兴她为实验提供了如此详细的数据才对。
      可是自己此刻的心情,怎么这般复杂呢。是因为她口中一直念着自己名字…的关系么?

      “阿近阿近……阿近………………痛痛……痛啊……”

      男子明知道面前的她这样叫着自己的名字,其实没有什么意义,但是为什么自己会这么…身为技术开发局的人,最不该有的就是违背实验初衷的同情心啊。

      “……阿近……阿近……好痛————”智子朝他伸出颤抖的双臂,像是要抓住什么似的,像是期盼没有希望的救援似的,身体本能的在逃避苦痛的折磨。

      “这个也没用么,那我们继续下一个。”阿近转身去桌上取药,再缓缓走回女子身边。
      坐在床上,伸手温柔的撩去挡在她眼前的发,他由上自下的注视着她的水眸和惨白的唇瓣,眉头竟也蹙了起来。

      理智终于向本能投降。他一把大力揽过女子软弱的腰身紧拥住,温柔又干燥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别再攥你的手了,抱住我吧。”

      全身感觉像散了架一样,仅仅依靠男子怀里的力在支撑自己,智子的双臂从那宽厚的后背环了上去,下巴自然的轻轻靠在他的肩窝,闭上了眼睛。

      “那,我们开始了。”

      阿近隐约感到智子靠着的肩头上有微微一小口湿热的触感,他的大掌绕到脖子后面稳稳按住她的脑袋,慢慢也磕上了眼。

      “恩,咬紧点。”

      右手握着的下一种针剂再推进她身体里。
      与此同时从肩头传来的撕裂感,连同耳畔骤然响起的,含在她口中唔唔嗯嗯的忍隐声,狠狠的、深深地驻扎在他心里。

      ……

      智子你肯定疯了。

      而我,也疯了。

      ****
      TBC…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三回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