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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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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阿辛被一夜光怪陆离的噩梦吓醒。
他也记不得自己梦了点什么，就是挺害怕的。
他立刻跑出屋。
梦三息在他身后抱着手，似笑非笑，“小孩，知道厉害了就识相点，快点走。”
“喂喂喂，你去找她干嘛！”
“住手啊，我郑重警告你，别拍了啊！”
“她伤都还没好你让她多睡会儿！”
“就你有手是不是？”
叶五枝拉开门，“怎么了？”
阿辛冲上前抱住她，还吸着鼻子。
梦三息努力要扒拉他下来，“别仗着你人小就占她便宜！”
“要点脸！你都几岁了？”
“最后通知你一遍，你给我放手，不然我找狗咬你啊。”
“你还把鼻涕往她身上蹭？叶五枝打他，让他知道一下什么叫天高地厚！”
叶五枝柔声问阿辛，“你是想你娘了吗？”
阿辛只是颤抖，抹了把眼泪，“我错了，我不叫你女魔头了，以后我叫你师娘好不好？我给你养老送终，你别扔下我。”
“小，小，小王八蛋你，你少信口开河。老子清清白白的，你哪来的师娘？”
叶五枝蹲下给他擦了擦眼泪，“你想叫什么都行。你这点还和你师父挺像的，他也特别怕被人丢下。你赶快去洗把脸，我教你练功。”
梦三息盘腿坐在一旁，“我没有怕被人丢下，我只是不喜欢那种感觉。这小混蛋一肚子坏水儿，哪有我半分风采，你别拿我和他比，辱没了我的门楣。”
阿辛跑回来，“我准备好了，师娘你教我吧。”
“你还记得昨天上山的路吗？”
“记得，我连山下那个村里有几户人家都记得。”
“你今天第一项训练是体能，跑下山买个早点吧，”叶五枝找出一钱银子给他，“你看着买。”
梦三息看阿辛盯着银子，幸灾乐祸，“哈，小孩，原来你还有这用途，早知道我当时也该收个徒弟，专门跑腿。”
阿辛想再挣扎一下，“但我现在好饿。”
叶五枝严肃地注视着他，“我也好饿，所以你要跑快一点。”
“我们不能自己做吗？”
“我这是在替你师父磨练你的意志。”
“我师父在的时候也天天跑下山买早点吗？”
“不知道，我没和他在这儿住过。”
反正她听不见，梦三息托着腮幻想到，“也不是不行。可以去山下那家豆花店看看，他家的豆花你肯定喜欢。不过看这小子那么短的腿，买回来估计都凉了。”
叶五枝翻出一个食盒递给阿辛，“师娘交给你的重任。”
梦三息脸一红，“怎么就师娘了？他才多大，脑子不够胡言乱语，叶五枝你别跟他一起乱说啊！”
看阿辛跑走了，叶五枝回房继续睡去。
梦三息站起身，“睡吧睡吧，奔波了这么些天好好休息一下。我去和山下的狗聊聊，让他们好好照顾一下我的爱徒。”
阿辛被全村的狗追了半路。
梦三息飘在他旁边嫌弃，“你这体力也太差了，以后得好好练练，不然还想着给叶五枝养老呢？我看你能比她先走一步。”
他俩一进门，看到院里多了两个人。
阿辛：“你们是谁？”
梦三息：“老头你回来干嘛？”
王大力皱着眉头审视着阿辛，“这就是你给他找的徒弟？倒是听话。”
叶五枝笑眯眯地接过食盒，拿出一个包子，“还是温的，你跑的很快嘛。”
梦三息自豪地介绍，“那是自然，我和全村的狗都说好了，以后只要看到他，就追着他跑。”
王大力看阿辛在那里擦汗，怀念到，“当年三息像他那么大的时候我也经常带他下山买零食。他可调皮了，就爱到处乱跑，要回山门的时候得找他半天。”
梦三息瞥他一眼，“老头，什么叫我到处乱跑？明明是你利用我长得可爱去和宋寡妇套近乎，然后转头忘记把我扔哪儿了！还有，不要说的像是给我买零食一样，你不都自己吃了吗？”
王大力问叶五枝，“你去看过他了吗？”
叶五枝停顿了一下，把包子咽下去，往竹林方向看了一眼，“还没到时候。”
“随你，反正那个小兔崽子这回丢不了了。”
梦三息嘁了一声。
“对了，你替我收了个徒孙，我也送你一个。宽儿。”
小少年白衣玉带，上前对叶五枝周正一礼。
王大力介绍，“我听你师叔提起过你们门派的心法，对心性要求颇高。这小子年纪不大，看了一堆的书，还爱守着他从书上看来那些条条框框。我懒得教他，送你了，正好和我那个徒孙做个伴。”
梦三息瞪着他，“什么叫送她了？你自己不想教就把他从哪来送回哪去，嫌麻烦就不要养没人求你！还瞎叫什么徒孙，我承认了吗就徒孙？”
叶五枝看着少年，正色问到，“何为无妄？”
梦三息摇摇头，“阿枝啊，毕竟是老头带来的人，要不咱们还是给他留点面子，问个简单点儿的？”
王宽不躲不闪，“君子敬以直内，义以方外，敬义立而德不孤。故心正，则无妄。”
梦三息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小孩儿你几岁？”
王大力揉揉太阳穴，朝叶五枝挥挥手，“我看你对他很满意，那就交给你了。他神功大成之前，千万别放他回家。我先走了。”
梦三息朝他背影大喊，“老头你故意的是吧！”
叶五枝递给王宽一个包子，“拜师礼。”
王宽轻抖衣袍，端正地跪下，双手附在额上，规规矩矩地磕了三个头。
起身后又扶手一礼，双手接过包子，“多谢师父。”
梦三息嫌弃地瞧了眼阿辛，“你看人家拜师这头磕的，你昨晚给我磕的怎么跟逃命一样？”
叶五枝又拿了一个包子给阿辛，对王宽说，“练习无妄决第一步，不得妄言，就是不能撒谎。你能做到吗？”
“君子九思，言当思忠。”
阿辛觉得嘴里的包子好像都不香了。
梦三息和他站在一处，“叶五枝你这是找了个徒弟还是找了个夫子啊？”
叶五枝对新徒弟很满意，“正心明性，但你这个年纪也不要太绷着了。”
“师父教导的是。”
叶五枝拉来阿辛，“这是阿辛，他应该比你小一点。”
王宽温和一礼，“阿辛。”
阿辛包子都还没咽下去，眼巴巴地看着叶五枝，“师娘你是给我找了个夫子吗？要不我还是跑步去吧。”
叶五枝按住他，“你师父是识字的。”
梦三息看着王宽，“但这小子的文化水平我估计是比不上了，爱徒你自求多福吧。”
爱徒：瑟瑟发抖，我算是知道刚才那老头为什么跑那么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