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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若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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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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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官！”
我正想假装没听到叫的是我，就直接被拦住了。
“客官，二楼雅座我们只对提前预约过姑娘们的贵客开放……”对面的小丫头上下扫视我一番：“您预约的是哪位姑娘啊？”
我心里气这小丫头年纪虽小，但这势利眼的样子倒是和青楼这种销金窟十足地搭配。又觉得自己虽然穿着青青特意找出来的一套普通料子的衣服，但这小丫头明显眼光还是不行啊，我把最贵重的东西明晃晃地就戴在腰间，她居然不认得。
我眼看着二哥和周深的背影都消失不见了，这才不抱希望地准备和这个小丫头说道说道：“你这丫头也太没眼力见了吧？小爷我都敢堵？我告诉你我今天就是……”
结果没想到，这丫头竟然打断我，更加狐疑地上下打量我：“这位客官，您这声音，这个子，您……该不会是个女的吧？”
哎？！那我提前准备好的台词不说是不是就太浪费了？“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没听说过我？！”我指了指腰间的玉佩：“你好好看清楚！”
“……周小侯爷！”小丫头连忙跪下：“小侯爷饶命！小侯爷饶命！”
我这下舒坦了。“也就是小爷今天心情好罢了，不然让周老侯爷听见……不对！是让我爹听见，你们这家店就等着吧！周家小侯爷也敢冒犯你怕不是疯了吧……”
全京城都知道，周家小侯爷个子不高，声音还近似女子，但却深得周家老侯爷宠爱。老侯爷手握重权，生怕自己这个认定了是福星的儿子受人委屈，竟然早早就特意为他挣得了一个爵位。不必担心陷入府内争端，也不必等着不知道何时才能有的世袭。此外还到处给这个孩子心性总是惹祸的儿子收拾烂摊子。所以即使没见过周深的人也都知道这周小侯爷是最不能得罪的，其中的大忌就是说他是女的。否则他还没生气，他爹说不定就要去掀翻京城不可。
我正洋洋得意地看着这个势利眼的小丫头向我求饶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莉莉，所以你拿走我的玉佩就是为了跑出来假冒我的吗？”
糟了！被抓包了！
二哥看了看周深又看了看我，苦着脸猛敲自己脑门：“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我小声和周深咬耳朵：“你是怎么让我二哥带你来这儿的啊？”
他带着调皮的笑容：“我碰巧听到沈二哥和别人说起这里有个歌姬唱曲特别好听，就威胁他说不带我来听一次曲的话，我就要告诉莉莉你逛青楼。”说完周深又好奇地反问我：“你呢？怎么会跟着我们来的呀？”
“我呀，我刚好听到你威胁二哥的那段了，怕你们俩不肯带着我来，又捡到你掉的玉佩……”说到这儿我才想起来，把腰上的玉佩取了下来，递给他。“这样女扮男装也不怕了，被发现了就说是你就好了嘛！”
我们俩都忍不住笑了。二哥虽然宠我，但是谁不怕我娘呢，所以他又怕周深告诉我之后我也要跟着来，又怕我会和娘告他的小状……结果没想到，想捂住的事一件也没能捂住。
周深摆摆手没有接玉佩，还带着一脸的偷笑：“没……没事，你先戴着玩吧。过段时间再让人给我送来就行。或者……”他止住笑意，歪了歪头，“我去和我爹说弄丢了，重新做一个，这个就留给你出来女扮男装用怎么样？”
“那不行。”我知道虽然自己也是爱胡闹的性格，但是这么大的事还是不能随意乱来的。“万一有人因为我，真的把你当成女子了那还得了？”
周深又笑了：“怕什么，我又不是，自然是不用怕的。”
想来这世上只有老侯爷和我两个人和他聊起这个话题时，是不会惹他生气的吧。老侯爷是因为周深虽然一天天又不肯好好念书又不愿意好好练武，整日像个孩子王似的不学无术，可他其实心里明白，老侯爷才是整个周家对他最好最真心实意的人，自然是说他什么都能心平气和地接受。而我的话……
“快看周家那小子！三皇子，他会不会是女扮男装的啊？”
“就是！这嗓子！我爹新领进府里的侍妾都比不上吧……”
“要不要……我们验明正身看看？”
“世家贵族！岂容放肆！”
“她是谁啊？好大的脾气！”
“这是……沈家的？”
“对！我是沈家的沈莉！还要干嘛？还不走是等我叫家仆动手打人还是等我现在去找我爹告状还是等我兄长过来找我给我撑腰？”
“三……三皇子，我们还是先走吧，别人家估计不会管我们这些小孩间的小事，但是沈家对这位大小姐可不管别家的面子啊。听我爹说他家刚帮着皇上打了胜仗……”
“哼！我们走！”
“哼什么！有本事别走啊！看我大哥二哥不揍你们！”
“没事，你别怕。我爹我哥哥们说了，他们都那么厉害，我就算是个女的长大以后肯定也很厉害！你也一样啊，你爹那么厉害，你是侯爷的儿子，长大了肯定也和你爹一样厉害啊！”
“……你说的对。”
“哇！你声音真好听！对了你……”
而很久之后周深才告诉我，他爹之前虽然心里喜欢他这个儿子，但是贯不爱表露，导致他其实暗中吃过很多苦头。但那次事情竟然被他爹赶个正着，然后才改变了做法，又是尽快请了爵位又是紧着护短……
“你知道吗莉莉，我能成为现在的这个小侯爷，都要谢谢你。”
“怎么才来？”
我听到周深的这句话烦得直摆手：“快别提了，我今天差点就出不来了。我娘又是说……”我小声了一些，“皇上快要不行了，时局容易动荡，让我不要乱跑。又是说我长大了，不要像小时候一样天天出去疯跑。”我叹了一口气：“要不是我大哥来给我解围，估计今天都出不来了。”
我没注意到周深欲言又止的神情：“风筝呢？快快周深！趁着现在有风！”
他连忙叫人拿过来一个大大的纸风筝，果然凭借着这阵刚好的风，顺利地把风筝放起来了。
“前几天……那只簪子你喜欢吗？”
“很好看啊！”我刚一说完又想起来别的：“对了，你……别再送东西给我了，我怕我娘……”
周深一脸无奈：“我早想到了，不然干嘛托你二哥带给你啊。”
“噢……”
我们俩之间出现了少有的安静，平时都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
“对了莉莉，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要嫁给谁啊？”
“啊？”我吃了一惊，感觉自己说话都变得颠三倒四了：“我……我娘说会给我挑个最好的如意郎君的，一定不会让我吃苦的，我……我还没想过太多……”
“呐，”周深捡了个树枝划在地上，另一只手还拽着风筝：“我爹和我说，现在朝中兵权势力有三，你家，我家，还有三皇子母家刘家。”他画出三个圆圈来代表，我点点头表示理解。我虽然是女子但是家里父兄聊到这些的时候从来不避讳我，尤其最近，新皇登基的事估计没几天了。
“目前来看，如无意外的话，应该就是三皇子了。那其实对你我两家很不利，因为相互平衡的局面很可能就要被打破了。”他说的没错，一方变强势必就要以其他人变弱作为代价的。“那要怎么办呢？”
“那很简单啊，”周深虽然故意不看我，但我却一眼就看到了他变得通红的耳朵：“你嫁给我，我们两家联姻，强强联手，这样就……”
我还没来得及脸红就连忙站起身来：“风筝！周深你怎么没抓住啊！风筝飞了！快快！快点……”
如果，时间能停在这一刻该有多好啊。
这样，我们俩就都不会知道，有些长大，在一瞬之间就能完成。
“娘娘，自从您刚入宫没几天就把皇上气走……已经过去五个多月了呀。”青青一边帮我梳着发，一边小声说着。
我沉默地从镜子里看了一眼这个从小伴着我长大的丫鬟：“嗯，那又怎么了？”
皇上娶我不过是权衡利弊罢了。周家侯爷一死，周深又还是孩子心性，周家的地位算是降了一个台阶。而皇上从三皇子变成皇上之后，他母家刘家又为他冲锋陷阵却又被他忌惮，现下常常告病休养生息。朝中武将重臣只剩我父亲一人，正赶上边疆告急，他既担心我沈家一家独大对他的江山造成威胁，又担心沈家不肯为他出征护他的天下……
娶了沈家备受宠爱的嫡长女，既能卸下他的担忧，又能保证我父兄为他征战杀敌，还能……我闭了闭眼睛，还能保证周沈两家不会成为亲家而对他构成威胁。
果然是帝王心术，好一个一箭三雕啊。
“可是……天渐渐冷了，咱们这的份例还没人送来呢。”青青也从镜子里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要不……我们托人传口信给夫人，请夫人来看您的时候，带些过来？”
“不许！”我将拿在手里把玩的发钗摔到桌上。
青青吓得不敢说话了。
她以前不会这么怕我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子了。可是，变得又何止是我？我的整个世界，早就变得我自己都不认识了。
“娘娘！皇上给您送的东西来了！”皇帝身边的心腹太监突然带着一群拿着东西的小太监出现，还留下一个口信：“皇上说，今晚来您这儿休息。”
我看着赏赐下来的东西，突然一瞬间觉得很无力又很可笑，我之前到底在坚持个什么劲儿呢。不过是活着罢了，吃这些无谓的苦又是给谁看的呢。
“这个丽妃！仗着皇上现在宠爱她简直是整个后宫都不放在眼里了！”
“娘娘您消消气，她这样的，长久不了……”
“可你看看皇上宠她的那个劲儿！和她那副卖乖的样子！我简直气得要呕出血来！”
“娘娘，您不生气吗？”青青在我的示意下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站在原处等着那对主仆边骂边走远了。
我抬头看着三月的阳光，舒了一口气：“有什么可生气的呢？”
也不对。要是以前的我非要站出来骂回去，还要回家和爹娘诉苦，听他们说：“哎呦我们莉莉受委屈了……”还要偷偷跑去找周深，让他陪我出去玩散心，或者一起去给人偷偷下绊子……我悄悄地弯起嘴角，然后又抹平了弧度。
那好像是上辈子的沈莉了，那么遥远。
“那您还……记得周小侯爷了吗？”青青小声的说了一句。
周……深吗？我恍惚了一下，我好像时时会想起他，又好像快要忘了他一样。距离最后一次见他，已经……过去快三年了吧。
我常常觉得自己已经不知道爱着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了。也许我已经爱上了皇帝，但又觉得每每看到别人因他而向我投来的羡慕妒忌的眼光才让我觉得痛快的这种情绪不是爱。或许我已经不再爱周深了也不一定，毕竟，凡事藏不住表情的沈莉怎么能做到心里想着一个人却对另一个人扮出一副痴心相许的模样来呢？
只能说最让人最放不下的永远是家族，尤其是我们这样在家族的庇佑下无忧无虑长大的人，更铭记着家族的意义。他因为守孝推迟了定亲时间，又为了周家不要没落而去了边关；而我，为了沈家甘愿进宫。
从此，一别两宽。
没想到，隔了三年多，我居然又一次看到了周深。
皇帝不是第一次召我伴驾了，所以这一次我也没在意，直到进到了内殿。
周深，就坐在皇帝身侧。
他看起来变化好大，完全不是我记忆里的少年模样了。也是，我不是也成了现在这幅模样了么。也许，他也一样。在那绝望做出选择的一瞬间，就长大了。
不过，曾经困扰我很久的那个问题，我终于找到答案了。
我还爱他吗？或者，我还能爱人吗？
爱。能。
我的心脏剧烈跳动着，低着头，偷偷闻着他的气息，手指都麻得要端不起杯子似的……我竭力克制住自己想要抬头看他的欲望。我不想让皇帝发现我的异样，不想给沈家、给他找麻烦。
“都是老相识了，连话都不说吗？”
“臣参见……丽妃娘娘。”
“周……侯爷免礼。”
匆匆抬头看了他一眼，我又清醒了过来。命运已是如此了，又何必再见？我的那个答案，倒不如不知道的好了。
毕竟，人生在世，难得糊涂。太清醒的话，怕是活不久的吧。
夜间。
“朕见你今日都没怎么说话啊？”皇帝看了看我，停了一会儿：“过几日朕还准备邀周深来宫里闲叙，你也一道？”
我笑了笑：“臣妾身为后宫嫔妃，理应回避外男，就不去扫您的兴了。”
他沉默许久，没有回应。
“还是忍不住了？”他一下子把手里的茶杯掼到地上：“周深回来了你就演不下去了？！”
“把你平时爱朕的那个样子摆出来啊！朕算是看明白了，朕不过是你的工具罢了！只是你向后宫那些女人们炫耀的一个工具而已！他一回来了，你就装不下去了？！”
皇帝越说越生气：“他也是可以啊，走的时候还看着完全不成器的样子，这回来一看，已经能接替他爹的位置了。可是那又怎样！”他猛地一回身：“你们沈周两家，永远都不可能强强联手了！”
“是啊……”我轻轻拍手为他鼓掌：“您说的对。果然还是您算计的好。我们这些人，不过只是您计谋里小小的一环罢了。”我勾起讽刺的笑意：“那您在害怕什么？又在愤怒些什么呢？”
“啪！”
我整个人被甩倒在地上，右脸颊火辣辣的疼：“哟，恼羞成怒了？”我缓缓地坐起身来。原来，以前那个沈莉仍然在我心里，她还没死。
“是啊，原来我不爱你。原来我一点都不爱你。可你呢？”我抬头直视着他，声嘶力竭：“你以为你这样子我就会以为你爱我吗！你休想！”
“你最爱的永远是你自己！你这幅样子只能感动你自己罢了！你就是嫉妒他！你就是嫉妒周深！你嫉妒他曾经过得比你潇洒自由，又嫉妒他一旦用心做事也能事半功倍！”我顶着肿胀的右脸笑的越来越灿烂：“你以为你比我好到哪里去么！你不过是拿我炫耀给周深看！你不过是想要他痛苦罢了！你不过想告诉他：尽管他比你强了那么多，但他没有我罢了！”
“我告诉你！你休想！我不愿意！”
那一夜过后，表面来看并没有发生什么可怕的后果。我仍然在后宫过着平静的生活。
当皇帝了又能怎样？皇帝就能随心所欲吗？他那一刻恨我恨到牙痒不也还是要留着我么。从他还是三皇子时，听到我拉出父兄做挡箭牌的时候，应该就知道了，我，足以成为他拿捏住沈家的棋子。
甚至他近来对我更好了。青青还时不时地和我分析，是因为我父兄又打了胜仗要回京了，还是因为皇上其实是有些爱我的。
我只是笑，像听说书先生一样地听青青说的话。真好，青青这样子，让我还能回忆起旧日里的我，还有我们。
“皇上，”我走进内殿，“叫臣妾来是……”
他冲着我招招手：“来，你看看。”示意我打开面前的这些画轴。“你比较了解周深，看看哪家小姐适合给周深赐婚。”
我的手顿住了。
不要激怒他，不要让他生气。我慢慢打开一个个画轴，那么做了除了让自己痛快以外没有任何好处。沈家，周家，我才刚刚浴血奋战回来的父兄，我那担忧她的莉莉过得好不好的娘亲，还有，我的周小侯爷，我的周深。
他们都比我的痛快重要一万倍，这辈子痛快过那一次就够了。
要为他挑选一个性格活泼的，这样才能陪他一起嘻嘻哈哈。不过，现在的周深也沉默了吧。那就更需要一个能让他开心起来的妻子了啊；要挑选一个笑容明艳的，我想象中的周深身边就应该站着一个这样的女子，她带着他亲手挑选给她的簪子……；要挑一个家世不显的官家小姐，我们……已经在这上面狠狠吃过一次亏了……
“这个，皇上您看好吗？”我举起画轴：“看起来容貌姣好，小字上说的性格也比较适合周深，家世也……”
皇上的眼中突然闪过异样的光：“那我们就让周深本人来看看，到底适不适合吧……”
我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原来，这才是皇上想要的。命令周深不许出声，又叫我来。
没关系的，我知道他懂我的。我只是……我快速眨了几下眼睛阻止了泪雾的凝结，我只是突然觉得，人生至苦。
都这样吧，就这样吧。
再次被皇帝叫来，却发现只有周深在场的时候，我已经完全不吃惊了。虽然公公嘴里说着“皇上有事耽搁了”但大家都心照不宣。
公公退下之后，整个大殿一片沉默。
我过了一会儿才鼓起勇气抬头看他，却在对上他的一瞬间，发现原来他一直都在看着我。
皇上想试探我们，却没想过我和周深凭着默契好多话不说出口反而都是真心。
你看起来不好。没有那么差，还能过下去。
你还好吗？大家都好我就好了。
我突然意识到一直不出声也容易让皇上猜忌，连忙轻咳了一下：“侯爷边关一切都好吗？”
周深应该是明白了我的意思：“都好，这两年天气不错，我移栽到后院的两棵玉兰树和桂花树也开得很好。”
玉兰树和桂花树？那不就和我家书房外栽的两棵树一样了吗？等等，所以周深是在暗示我，虽然现在周家和沈家明面上没有任何往来了，但其实依旧交好吗？
我又看到了周深别有深意的眼神。
那就好，我回给他一个真心的微笑。
日子就在秋风冬雪中一天天地过去。
周深和我爹费尽心思为我打通了一个从宫里传消息的渠道，让我觉得自己活得更有意义了。
这阵子打听到皇帝的口风准备制衡沈家和周家，让刘家上位了。我准备传消息让父兄和周深不要中计离心。
信写到最后一句，我顿了一下，回想起昨晚做的梦，我又加了一句“问周深好”。
不是每次都要加这句话的，只是当恰好要传消息出去的时候，又恰好刚梦到过他。
梦里，飞走的风筝我们追上了。
而现实里，它早已消失在那个春日的午后了。
也许这一辈子早就注定了。我们两个人，一个在宫墙里，一个在宫墙外；一个在边关，一个在京城。
再不必谈爱，只问你好就够了。
附《若梦》部分歌词：
尘缘萧索宿命奈何
日升月落此生依旧难舍
铁马金戈也踏不碎这心火
忆前尘旧梦 任岁月消磨
往事流转在你眼眸
一边遗忘一边拼凑
如我虔诚合十双手
唯愿你能得到拯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