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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变化 ...

  •   时柳雨没有听清,他躲过了刺痛他眼球的灯光,看见窗外已是漆黑一片,不舒服的感觉占据他的身心,浑身酥软的躺在床上,上衣的领子处微微敞开,双腿无力的弯曲到一旁,就像案板上的鱼,无力反抗,以一种一捏就碎的破碎感任由对方把手放在自己的脖颈处。

      发烧伴随着酒意,大脑开始追寻本能,时柳雨迷离了眼睛注视着此时正俯视他的高大男生,伸出一截红舌舔了舔苍白干涸的嘴唇,他太渴了,现在只想要一口水。

      无意勾引,却也让柏旸的视线下滑,落在那片天生含笑的淡色唇瓣上,他的眸色加深,毫不掩饰的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处。

      匍匐在洞前,等待着羞怯的红舌再次出现。

      “水,咳!柏旸,我想喝水。”细软的发丝在黑色的床单上凌乱,他软着哑了的嗓子在祈求他给予他一杯能带来甘甜的清水。

      柏旸不动,因为他还没等到自己的答案。但他愿意原谅对方一时的失礼,并提醒他,“回答我的问题。”掌心微微使力,他觉得病的不是时柳雨而是他。

      “什么?”时柳雨浑浊的大脑开始发烫,脸颊晕起病态的红晕,脚虚软的蹬着身下的被单,黑色的床褥皱起,白色的袜子向下滑落,裤腿卷起,露出骨感易折的脚踝,白的蛊惑人心。

      微弱的窒息感让他向后仰起头颅又被床褥阻挡,于是他伸出手去拉拽对方的手,生理上的脆弱让他的心理也变得不堪一击。

      流着泪小声的呜咽着,去拉去抱,去向那只施暴的手臂寻求安慰,“柏旸,柏旸。”他呢喃着呼唤,却又委屈的抱怨,“咳!我们不要,不要再去那里好不好?呜呜,我不想进去,不想唱歌,他们都逼我,你也逼我!”

      “我们不是朋友吗?你答应我要做朋友的,咳咳!呜!朋友,咳!朋友不是应该互相帮助、互相陪伴吗?可是,呜,可是你丢下我一个人,不理我,看着我被欺负也不帮我,但......但是我还是,咳咳!还是得和你做朋友。讨厌!你太讨厌了!”

      时柳雨泣不成声,一张脸哭的通红,睫毛湿漉漉的,眼泪流了一脸,他说多的咽了一口唾液,“水,我要喝水,嗝!咳咳!呜!你连水都不给我!”蹬着腿,要发脾气又没有力气,紧闭着双眼,时柳雨抱紧对方掐着自己脖子的手臂不放。

      柏旸松开手,想去摸摸那流泪的脸,他面无表情,心情却有些微妙,这张痛哭流涕的脸不再只是激起他的施虐欲望,反而多了些想轻抚的想法。

      想轻轻抚摸,想用力掐压。这感觉并不讨厌,他一向活的放纵。

      时柳雨却不让那只手臂离开他,呜呜咽咽的哭上了头,脑袋成了一团浆糊,还以为自己仍在那间包厢中,怕柏旸离开,怕那群人缠上来摸他亲他,他急切又害怕,“柏旸柏旸,不走,不走。”

      柏旸缓慢的眨了一下眼,然后床垫下陷,他用另一只自由的手臂支撑,整个人都俯在了时柳雨的上方,偏身下的人无知无觉,还在不停的哭着,抓住柏旸的手贴在自己滚烫的湿漉漉的脸颊上,蹭着哭着,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一边病着一边撒起酒疯来。

      “为什么?”柏旸歪着脑袋,直勾勾的盯着时柳雨,“就这么想和我做朋友?”

      “嗯!”吸吸鼻子,时柳雨委屈极了,“你都答应了。”

      柏旸觉得有趣,捏捏那张小脸晃了晃,看着对方皱着眉头躲不开,哭红了鼻尖小声哼唧,弱弱的重复着,“不能反悔的。”

      对生活始终觉得无趣的柏旸这个时候居然嘴角弯了弯,身体下压,施加力量的同时,紧盯着身下挣脱不开的猎物,“但愿你不会反悔。”

      时柳雨被压的呼吸一窒,不得不伸出手来挣扎,从而忽略了对方刚刚的说的话,他用力推搡着,对方依旧纹丝不动,直到他被逼急了张嘴就要咬人,对方突然用手捂住他的口鼻,让他把那掌心涂满了口水。

      “唔!”

      面目开始扭曲,眼睛上翻,捂住自己的掌心口水越染越多,空气稀薄,他的腿脚微微抽搐,就在时柳雨将要晕过去时,柏旸松开了手,在他撕心裂肺的咳喘中抱紧了他,埋在他脖颈处的那张脸兴奋、癫狂,重重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耳边,快-感蔓延了柏旸全身。

      时柳雨双眼无神的看着头顶刺眼的灯光,颤抖中眨了一下眼,泪水再次无声滑落。

      被折腾了一夜的时柳雨终于在凌晨时终于得到了一个病号应得的东西——一杯温水和几颗药丸。

      他就着柏旸的手不断的吞咽清水,对方显然没有照顾人的经验,一杯水喝了一半流了一半,全部湿在了时柳雨的衣领处,但他像一只生了病的猫,软绵绵的,没了打理皮毛的心思,被迫被人抬起脑袋,撬开嘴,塞进药丸。

      对方虽然动作粗鲁,但并不是不管他的死活,打了电话,问了医生,就坐在床边观察他吃了药后的反应。

      不过天亮后病情并没有得到好转,那几颗药丸压根不起作用,反而还加重了时柳雨的病,整个人烧的迷迷糊糊,昏睡不止。

      柏旸坐在床边,看着人,手里举着电话叫来更加专业的医生。

      他的“朋友”太脆弱了,好玩又不禁玩。手指摩挲着那烧红的脸颊,滚烫的温度让他感到惊奇,他俯身低下头,脸颊贴着脸颊,闭上眼睛,觉得温暖,就像昨晚对方唱起得儿歌。

      医生赶来的时候,柏旸正站在阳台,手里拿着时柳雨的手机,那只手机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响个不停,对面的人显然是时柳雨的家人,他被吵到几次后就想直接把那手机给扔出去,但是回头看看还没醒来的人,破天荒的接通了已经打了近二十次的电话。

      对面的女生话多、语速快,几次让他想直接挂断电话,但还是冷着脸听完后,回头看看刚进门的医生,告知他们人在接受治疗,人醒后会回复电话后,直接了当的挂断电话扔在角落里。

      医生量了体温,又给人挂上针,拿着药想跟柏旸嘱咐几句,就看见人背靠着窗口直勾勾的往这边瞧,甚至当着他和病人的面抽着烟。

      他眉头一跳,说了几句,对方没什么反应,于是他就不再说了,只搬来一个椅子坐在一旁等病人醒来直接和病人说。

      医生坐如针毡,柏旸的脾气他还是有几分了解的,毕竟对方最叛逆的时候总是挂着伤回来,家里没人照顾他,人又不爱去医院,只能自己上门治疗,次数多了,也就知道这小子对很多东西都没什么兴趣,只有刺激的、热血的,才能让他抬抬眼皮,还是头一次见他带人回来。

      不仅是个常年虚弱、体质与柏旸比起来一个天一个地的差距的病号,还能让大少爷半夜打电话亲自照顾,实在难得。

      医生想了会,又自顾自的拿起手机刷了会儿。

      等到一瓶药水打完,时柳雨才浑浑噩噩的醒了过来。医生把他扶起,说了一些话后就拿起东西离开了。留下时柳雨与柏旸两人在房间里大眼瞪着小眼。

      “咳咳!”时柳雨味闻到空气中残留的烟味,捂住鼻子咳嗽两声,抬头哑着嗓子看着人,“你又抽烟了?”

      柏旸显然不会在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上回答他。

      “抽烟对身体不好,咳!而且你还这么年轻,现在就是在提前挥霍生命”他多羡慕别人有一具健康的体魄,偏还有人不懂珍惜。

      “那你想要我怎么做?”柏旸站在窗口,逆着光,使人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语气缓慢的轻轻吐出四个字,“我的‘朋友’。”

      时柳雨一愣,他其实记不太清昨天晚上的事情,只记得自己包厢喝了一口及其辛辣刺激酒,之后就没什么记忆了。

      柏旸的态度有点不对,但是他又说不上来,只好顺着对方的话说道:“我当然希望你可以戒掉烟。”

      “好。”柏旸点点头,拿出烟盒揉碎了扔在地上,然后缓缓向他走来。

      这么干脆?

      倒是让时柳雨有些不自在,他仰起头看向已经走到跟前的柏旸,看着对方低头专注盯着自己的眼神,里面带着自己捉摸不透的光。

      “我的‘朋友’对我还有什么要求吗?”柏旸的手摸向时柳雨的脸颊,微眯着眼睛,像是感到舒服和满足。

      时柳雨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解,但他又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于是,“我希望你可以不要再去昨天的那种场合了。”

      “可以。”

      “我还希望你上课不要再睡觉了。”眼睛一亮,时柳雨看到了眼前的希望在闪闪发光。

      “也行。”

      “也不要逃课、旷课,趁着上课时间跑去实验楼打游戏,要认真上课做笔记,试卷作业认真写,按时交。”时柳雨一个个掰着手指头数着,说多了又怕自己漏了什么,暗自可惜自己没把那个小本本带上。

      “我做到这些的话,我的‘朋友’又能为我做到什么?”

      时柳雨愣了,但又觉得对方说的有道理,仰着脸傻乎乎的问:“那你希望我为你做什么?”

      柏旸原本冷漠的表情突然勾起笑,眼底闪过兴奋的光,大掌不断地感受着对方脸颊的温度,对方在自己的掌心上无辜的望着自己,问着自己希望他为自己做什么的问题。

      他突然觉得自己身体里某个空缺的地方正在被填补,感觉生活也不是全然无趣。

      时柳雨见着对方不说话,却突然发现对方笑起来的样子还挺好看的。但是......这太奇怪,太诡异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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