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三清爷爷在上

8、第 8 章

　　第二天，惦记着案情的于南起了个大早。

　　院子里的湖水多少能降低点温度，于南索性也没往小厨房去，直接把上次的煎饼摊子推到湖边，开始摊煎饼，各色蔬菜煎饼摞的整整齐齐，炉子上头咕嘟咕嘟煨着小米水果粥，等一切收拾好，这才偷偷从储物间的冰箱里拿出冰块放到粥里，没一会，一罐罐的水果凉粥就做好了 。

　　等稍后再凉拌些黄瓜和卤牛肉，上头浇些油亮亮的辣椒油，别提多有食欲。

　　于南看着一桌子早餐抿起嘴角有些开心，昨儿个墨北和包子几人的眼神着实让人心痛，她没想到古代的生活竟然如此黑暗，一介知府竟然都有人给使绊子，只可惜她无权无势，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们吃的好些。

　　正当她要出门叫人来吃饭的时候，前头有人过来带话，说是知府大人有事儿请于姑娘去一趟二堂。

　　二堂是大堂后面办公的地方，相当于现代的办公室，于南看了眼天色敏锐地察觉出什么问道：“是不是墨二回来了？”

　　“回于姑娘，二爷三爷都回来了。”传话的小子眼睛朝着煎饼上偷偷地瞅了好几眼，语气轻松，于南猜测应该有重要线索。

　　“来，帮我把这些拿去二堂，留下一份早饭自个吃去吧。”于南端起面前的饭食就往前头走去，身后得了早饭还有牛肉吃的小子笑的见牙不见眼。

　　于南刚出现一个身影，包子就跟闻着味儿似的迎了出来，接过她手里的早餐，没看她一眼就往里走去。

　　于南……

　　“来给我吧，你先回去吃早饭。”被忽视的于南转身接过身后小伙子手上的早饭，得到一声欢呼和一个跑远的背影，她觉得她应该做厨娘，这样做什么捕快嘛！

　　等她端着饭食走进二堂，收到了众人最高规格的迎接，在外头跑了两天的墨二墨三一把推开前头的人群端了过去。

　　狠狠咬了一大口煎饼才终于说了大家等候已久的疑惑：“那个媚娘跟了不止陈万一个男人，酒肆东家彭壮也是她的相好。”

　　“我去！”于南正在给大家添粥，就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顿了顿琢磨出点不对劲来：“不对啊，陈万说是媚娘和另外一个女人杀了他，那如果是彭壮媳妇儿的话，你们说她图啥啊。”

　　帮助自家夫君的外室杀人，这得多缺心眼才能干出这种事来？

　　“问题就出在这儿，昨日哥几个收到大人传来的消息后也感觉不对劲，还是墨三出马，喝到了彭壮家一个积年的老酒鬼，这才直到了另一条消息，说真的，兄弟们，咱们想都想不到。”

　　“赶紧说。”墨北端起一碗水果粥喝了一口，对于于南误会他落魄这件事，心虚得不行，轻斥一声将脑子里的愧疚晃开。

　　“回大人，那个媚娘和彭壮媳妇也有一腿。”墨二杵了墨三一肘子，只可惜他喝了一夜，现在迷迷瞪瞪的，只能自己涨红了脸磕磕巴巴的仔细说清楚：“据说，平日里，都是，彭壮和他，媳妇儿定春，一起，伺候媚娘。”

　　墨二好容易挥开先前脑子里的画面，瞬间又被众人拉了回来，等待的众人也被这个消息雷的外焦里嫩，“伺候”两个字更是把案子的精髓之处体现的格外淋漓尽致。

　　“传定春。”墨北知道案情最关键的人终于出现了，这么看下来媚娘是个有手段的，他们只好先把彭壮的媳妇定春传唤过来，这么一个两女一男以女子为首的组合，饶是他见过诸多世面，也有点不敢想象。

　　众人确定下来思路以后，抓紧时间开始吃饭，包子更是呼噜呼噜的喝着粥，好像昨晚饿着他似的。

　　“于南，今儿个这案子要是结了，咱们今晚喝酒怎么样？兄弟那还藏着一坛好酒舍不得开。”包子喝了口粥抽着空问道。

　　出去两天的墨二墨三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想不通他们的关系怎么会变得如此亲近，这进度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行啊，要是今儿个案子结了，咱们今晚不醉不归。”于南也想见识一下古代的大口吃肉喝口喝酒有多爽，当即便赞同道。

　　等众人到了正堂后，看着堂下的定春陷入了沉思。

　　只见她上身穿着玫红细绣广袖抽绞地毯朱子深衣和深青绿钉针绣北朝棉布单罗纱，下身是暗紫缎绣抽绞地毯裙，披了一件草绿川绣红地宝相花纹锦斗篷，头发绾了个飞仙髻，精致的云鬓里点缀插着珍珠玲珑八宝簪，耳上挂着织丝保健石耳钉，凝脂纤长的手上戴着编丝丁香紫玉戒指，细腰曼妙系着古董白蝴蝶结子长穗五色腰封，上挂了个银丝线绣莲花荷包，脚上穿的是色乳烟缎攒珠小靴。

　　这个人怎么说呢？就是非常娇俏，看上去跟个小姑娘似的，任谁都没想到在如此混乱的关系中，其中一位主角看上去那么的，天真无邪。

　　“定春，你可知晓本官唤你来所为何事？”墨北毫无征兆的将惊堂木拍响，众人连点反应时间都没有，接着两边的衙役杵着杀威棒，低沉的威武声传来。

　　定春小鹿一般的双眼仓皇地看向墨北，接着嘴一撇大声哭了起来，哭到一半对上墨北冷漠的眼睛时抽泣得更加厉害。

　　满堂的男人对这么个情况手足无措，纷纷看向于南。

　　于南……她像个知心大姐姐不成？再说了，定春眼角的皱纹不少，万万轮不到她怜惜的地步。

　　“定春，你和媚娘先是合力杀害彭壮，后又一同解决掉陈万，你以为这样你们俩便能毫无顾忌地在一起了不成？”于南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主，平日里爽快惯了，她才不信定春一把年纪心性还如稚子般纯净。

　　真正纯净的人，也干不出这么有违人伦的事儿。

　　“这位大人，民女不知道您再说什么。”定春看于南一脸凶巴巴的表情，往后缩了缩脖子朝着堂上的墨北望去。

　　又一次被女子注视的求怜惜的墨北……他这张脸长得很像风流公子不成？怎么一个两个都对他的品味如此怀疑，他还不到饥不择食的地步吧？

　　于南犀利的双眼一眼就看穿了定春的伪装，小样，和她斗？她可是现代而来的鉴茶高手，当年网络上各种各样的绿茶层出不穷，她吃瓜的时候见识得多了去了。

　　“媚娘怀孕了。”于南冷静的声音听到定春耳朵里就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她满脸不可置信的看向这个讨人厌的女人。

　　半晌后才终于听明白一般：“你胡说！”大声喊叫。

　　“你知道我说的实话，尤其是在公堂之上，她究竟是怎么哄骗你帮助她杀人的？还是说主使是你，你看不惯彭壮和陈万占有她，所以你提出了杀人的想法？最后死者陈老二据我所知和媚娘没有任何关系，你又为什么会对他下手？”

　　“当然是她啊！”定春此时也收起了先前的我见犹怜，当即就接过话头说道：“是她在跟踪柳如意的时候见到了柳如意误杀大树的情景，回来后和我哭诉彭壮对她的种种不好，还说最爱的人是我，我才帮她的。”

　　“还有陈万，是她说陈万已经答应了，可以她继承所有的家产，我这才帮她的，谁知道这个贱人竟然敢怀上野种。”说到后面定春的脸庞逐渐狰狞起来。

　　于南可不管她的心情如何，接着加快进攻的速度：“那大树呢？”

　　“媚娘那贱人说陈万在家里打媳妇，那大树也是打媳妇儿的人，我们就专门也找到一个打媳妇儿的，多杀就几个，就能彻底把罪名安在柳如意头上。”

　　定春到最后别说是娇俏了，连最基本的礼仪都没有，整个人眼神中满是戾气，嘴里骂骂咧咧的跟街上的泼妇没有任何区别。

　　“你能对自己说的话负责么？”

　　“当然，杀人的斧头还在我床底下的挡板里藏着呢。”

　　墨北手一挥就见包子消失在正堂中，速度快到于南怀疑自己晃了神，这是传说中的轻功？

　　没一会包子带着一柄沾满血的斧头和两身满是血渍的衣服回来。

　　媚娘、柳如意和娟子也被提了上来。

　　大堂外头此时已经围满了百姓，大致听明白案情之后纷纷议论起来。

　　“两个女人连杀三人，啧啧。”

　　“真是心狠手辣啊。”

　　“就是说么，就是苦了柳如意和那个娟子了，多好的闺女，唉。”年纪大些的看向柳如意和娟子的目光里全是同情。

　　“咱们回头多帮着她俩照顾家里的小闺女就行了呗。”

　　“肃静！”包子拎着凶器大喊一声，等众人安静下来后，墨北看向堂下四人问道：“媚娘，定春已经交代了案情的经过，你可有反驳之处。”

　　媚娘看向身旁跪着女子满脸轻蔑，低声骂了句蠢货：“回大人，民女无话可说。”

　　“你才是蠢货！你个怀了野种的破烂货还敢给老娘蹬鼻子上脸，我还没找你算账！”定春眼看她毫无歉意，当即就炸开锅来，站起身扯着媚娘的头发使劲地薅着。

　　“不得放肆！”墨北额角疯狂跳动，也没心思给属下暗示，直接就把惊堂木拍的直响。

　　等她们安静下来才开始宣判：“柳如意和娟子，鉴于你们俩属于正当防卫，只不过事后没有积极报官，再加上藏匿尸首，先判你们二人扫街两年，后期表现好可以适当减刑，可服？”

　　柳如意和娟子听到判决后朝着墨北深深拜下，良久后才抬起头来，已然泪流满面：“民妇服。”

　　“好了，娟子你叔父侵吞家产的案子，我们府衙的于捕头已经帮你接下来了，过两日再升堂。”墨北指了指一旁的于南跟娟子说了一声。

　　下一秒惊天泣地的哭嚎声又嘹亮起来，于南把人带下去好一会才平缓，刚回来就对上包子兴奋的双眼。

　　“不是，这就完了？”

　　“结案了，三日后斩立决。”包子嘻嘻哈哈地说着，看于南突然愣住，上前使劲拍了她一巴掌。

　　于南刚听到结案两个字，脑子里就自动想起系统那久违的声音：宿主你好，您的府衙厨房已到账，请注意查收。

　　于南：我去！这玩意儿有什么用？系统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我突然变出来间厨房，这不是妖怪么？

　　“明以食为天，厨房是生存的根本。还有，系统主脑没有毛病，所有出现的东西系统会把它合理化，宿主只管放心用，旁人只会感觉建造厨房时时间过快。”

　　于南听到脑子里的机械声满脸木然，就不该相信它，这次幸福值算是打水漂了。